第27章
入眼是极致的白。
白『色』的天花板,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被罩，白『色』的一切。
乔麦麦『迷』茫了片刻。
等到消毒水的味道吸入鼻腔, 她缓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
而她之前, 落了水。
今天天气不错。外面阳光正好。
炽烈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入室内，带来满满的温暖。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钟了。
房门关着。
外面的人在走廊说着话。
“好点了吗？”
“好多了。不过还没醒。”
“哎呀小姑娘这样太遭罪了。什么就落水的？”
“让人去查了。看过监控, 有人叫她去的哪儿。正在找给她传话的人。过个两天也就出来接过了。”
“那就好。”
乔麦麦十分困倦，浑身无力。略听了一耳朵，就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傍晚。
窗外暗暗的。
室内小夜灯也调低了亮度，只留下许的光。
乔麦麦略微一动, 趴在床边睡着的高大身影就猛地坐直了。
乔麦麦的眼睛停了几秒钟才看清他的模样。艰难地开口：“……何世箴？”
她的嗓子非常沙哑。说话的时候十分费力。
何世箴抬眼看过来。
他眼睛里已经有了红血丝。头发『乱』蓬蓬的，衣服起了很多褶皱。
平时他少睡也都是精神气儿十足的模样。而且一向爱整洁, 一天洗澡一次都算少的。头发就算偶尔有点点『乱』，也绝不会到如此地步。
这般疲惫的样子, 倒是头回见。
想必是又累又急才搞成了这样。
乔麦麦努力地说着：“真是对不住啊。麻烦你了。”
“少说话，多休息。”何世箴淡淡道：“一开口就把我气死的话，还不如不说的好。”
乔麦麦忍不住笑了笑：“我这是睡到晚上了？”
“一天一夜还多几个小时。”何世箴轻描淡写地说：“你落水是昨天下午的事。”
……居然那么久了。乔麦麦也没想到。
屋里墙角桌子上有个小电磁炉。炉上温着一锅白粥。
何世箴拿碗盛了一碗粥在桌上凉着。
又倒了一杯水, 兑成合适的温度，递给乔麦麦喝。
略等片刻, 粥也比较温了, 他就拿了勺子过来，走到床边。
何世箴挖了一勺粥, 送到乔麦麦唇边：“吃点东西，胃里好过一点。恢复也快一点。”
乔麦麦顿时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自己吃。你把碗勺给我。”
何世箴顿了一顿，霎时间脸『色』和语气都不对了。
“你这么虚弱, 怎么自己吃？”他虽然还是那样慢慢的缓缓的语速，但是气势整个的都起来了：“我也不是想让你为难。但，你这样弱的身子，我怕你连碗都端不住。”
乔麦麦头一次发现，这人发脾气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不过脾气是真不好。
她只是想自己喝个粥嘛，他都要生气。
但，看在他辛辛苦苦为她守夜的份上，她真的是一点点都生不起他的气来。
乔麦麦乐呵呵地看着他发怒。
何世箴顿时没了脾气，只能好生哄着：“你看，你身体没力气。万一端着碗把碗和勺子摔了，岂不是要赔给医院？我喂给你喝，又不会碰到你。怕什么。”
这话有点道理。
把碗摔了还得陪呢。
乔麦麦看看他修长的手指，再一想他满身的赤羽光泽……
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喂我吧。”
何世箴莞尔，端着碗一勺一勺慢慢挖着。
一碗白粥下了肚，身子舒服许多。乔麦麦躺下后，很快就又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气依然晴朗。
一大早乔清芳就赶了来，拉着乔麦麦的手不放。
“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小心。”乔清芳那么坚强又强势的一个人，当着那么多医生护士的面，直接落了泪：“我听说你掉水里了，吓得我……”
她转而望向何世箴：“幸亏世箴你在。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昨天晚上也真是麻烦你了，帮忙照顾麦麦。其实本来应该我自己照顾的。可是……”
前天晚上，她熬了一夜，和何世箴一起照顾乔麦麦。
结果昨天下午，她就身体不支昏倒了。
应该是因为这段时间忙着离婚的事，一方面要顾着公司，另一方面又要对她和沈祥磊的资产做个统计，所以忙里忙外的拖垮了身体。
昨天晚上她就没再坚持继续陪床。
世箴说得对。
她得先搞好了自己的身体，才有足够的精力去陪伴女儿。
不过这事儿，乔清芳都掩下了没提。
她怕女儿担心她，和医生护士以及何家人都说好了，别对麦麦说起她昨天下午晕倒在病房的事。
免得女儿担心她的同时，再影响了身体的恢复。
乔麦麦敏锐地发现，乔清芳对何世箴的称呼，已经从“何少”顺利过渡为“世箴”了。
也不知道她昏睡不醒的这段时间里，何世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乔清芳对他进行了一的改观。
她正想着这事儿呢，脸颊上一点点轻微的疼，让她回了神。
乔麦麦无奈：“妈。”
她看一眼等待着给她做检查的医生护士：“那么多人呢。”
乔清芳又捏了两下她的脸颊：“知道疼就好。说你落水的事儿呢，你倒好，走神了。”
旁边的医护人员们就都善意地笑。
乔清芳身体不适，刚刚恢复一，不能劳累。
她怕乔麦麦看出端倪，略坐了会儿就离开了。
医护人员们便开始给乔麦麦做检查。
等到检查好，何家人也都来了。
乔麦麦意外地见到了两个陌生的面孔——何世箴的爷爷何敬和爸爸何建宁。
两人都是从外地赶回来的。
何敬本来是去探望生病的老战友，所以没能和家里人一起过公历新年。没多久老战友好了，几个同在那边的老兄弟说好了，一起出去旅游。
结果乔麦麦落水。
何敬就没有跟着一起去游玩，而是回到了岍市来看看这个惨兮兮的小丫头。
至于何建宁，原本在任上。刚好这几天出差，到了岍市附近。又刚好乔麦麦落水，他就顺道来看看。
何敬鬓发斑白，身体硬朗，威严不减当年。严肃的很。
他还没进屋，声音就在门口响了起来：“听说小姑娘醒了？怎么样？感觉身体好点了吗？”
乔麦麦想下床迎接老首长。
却被疾步走过来的何建宁给拦住了。
“小孩子家，生了病就好好养着。”何建宁扶了乔麦麦坐回去：“哪里就需要那么多礼数了。”
他身穿西装和『毛』料长款大衣，风度翩翩温文儒雅。虽然在外不苟言笑，在家却是放松许多，没那么多规矩。
等乔麦麦靠坐好后，陆芸也跟着进来了。
何建宁指了乔麦麦，与妻子道：“这孩子那么瘦啊。以后咱们多炖点排骨给她吃。”
“炖了炖了。”顾书敏道：“饭量还行，就是不长肉。跟世箴啊一个『毛』病。孩子们这胖不起来的『毛』病，也不知道随了谁。”
何敬轻哼一声：“反正不是随我。”
何建宁赶紧摆手：“那更不怪我了。我这两年发福了，胖了三斤。”
陆芸幽幽地说：“你才胖了三斤。我和刚嫁给你那会儿相比，胖了十几斤。明说吧，胖不起来的这基因，就是你老何家这边的关系。”
大家就都哈哈大笑。
顾书敏给乔麦麦带了新的饭菜：“方婶刚刚做好的，热乎着呢。赶紧吃。”
然后从食盒里拿出与昨天吃白粥一样的碗勺。
昨天晚上刚醒来，脑子昏沉沉的，何世箴说什么，她就信了什么。
现在清醒许多脑子转过圈儿来了，她才反应过来，这碗勺就是何家带来的，即便是摔了，怎么可能需要赔给医院。
不过……
一想到昨晚那个大高个儿耐着『性』子哄她的模样，乔麦麦就忍不住想笑。根本不会和他计较着一丁半点儿的了。
·
落水的缘由，何敬和何建宁已经让人去查了。
当时乔麦麦落水的地方附近，有监控。
他们还没回到岍市的时候，听说了这事儿，就安排人帮忙去查看各监控设备。
十二班帮忙传话的那个男生，早已找到。
他说让他帮忙递消息的人，叫萧志博，是个男生。但是，把萧志博的照片给他看后，他却说不是这个人让他传话的。
这事儿还在往深里挖。
另外那个树后抽走塑料布的，是个孩子。
七八岁的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
他说有个小哥哥给他糖果，让他看到人站上去后，猛地一拽。
这两个目击者所描述的人的外貌，已经在警局落了案，进行了嫌疑者形象刻画。
顺藤『摸』瓜的话应该用不了太久就能找出做这事儿的人。
这时候期末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乔麦麦考了年级第十九名。
比宋明言还高了一个名次。
她主要吃亏在作文上。她还不太了解这个世界的行文重点，所以还拿捏不好作文的重点。
但她有信心，等到自己把文的行文规则搞透之后，成绩还能更好。
虽说乔麦麦自己对这个结果不是特别的满意。
不过，对于所有的同学和朋友，以及何家人来说，她的这个成绩已经十分让人震惊了。
毕竟以前在山海私立的时候，她可是个只会打架成绩很烂的学渣。
面对着所有人惊叹的目光。
乔麦麦猛夸陆芸：“陆老师教得好。”
“不不不。”陆芸忙说：“还是你聪明。我这才教了几天啊，没那么神的。”
顾书敏叹道：“咱们麦麦真是个小神童啊。”
这个帽子戴得有点大。
乔麦麦知道，有事儿，不解释解释的话，难免让人有想法。
乔麦麦考虑了下，说道：“其实我以前也有认真听课。即使成绩一般，但，确确实实是每节课都认真听了。只是没有系统归纳好。而且。以前的班级里，杂事太多。我经常分心，这才考不好。来到一中后，能够全力以赴只顾着学习了，成绩也就可以提高上来。”
其实她说的话，有一大半都是真的。
原主确确实实是认真听课了。就算听不懂，也把那些知识努力地“印”在了脑海里。
所以她才能够根据记忆，重新整理这知识，系统归纳起来。
另外，原主以前和沈玉静一起上学，也真的是因为沈玉静而分心不少。这也是大实话。
这原委半真半假地说出来。其实可信度很高。
顾书敏与陆芸也听说了，乔麦麦以前和那个继姐在一起上学，没少起冲突。
她们想，麦麦那么聪明的孩子，如果不分心的话，也确确实实能够学好。
更何况，婆媳二人也思考过一个问题。
她们觉得，乔麦麦说不以前也是故意不学好给乔清芳看的。
毕竟在乔家，乔麦麦经常受到继父继姐的欺负，而乔清芳总也“看不见”。
为了让妈妈注意到自己，乔麦麦这个叛逆期的小女孩儿，很可能做出点违背常理的事。
比如故意不学好，故意考差。
现在乔清芳要离婚了，孩子一个高兴，就认真学起来。也是有这可能的。
身为教育工者，陆芸也确确实实遇到过这类型的学生。
只不过那些学生的成绩起伏没有乔麦麦那么大而已。
·
乔麦麦从落水到被救起，时间发生得很快。
而且救她起来的人，正是何世箴。
当时救护车都来了，所以同学们大部分也都知道了她落水一事。
由于何家人担心她的身体，说什么也不准她提早办出院，所以她至少要留在医院观察一个礼拜再说。
就连领试卷这事，都是宋明言帮忙代劳的。
听说乔麦麦还不能出院，同学们脑补了“伤势很重”的况，纷纷问起来她在那个医院。
然后在领试卷的第二天，大家伙儿就结伴来探望乔麦麦了。
对于这件事，许婷婷是最自责的一个。
“那天我不丢下你一个人走，就好了。”许婷婷拉着乔麦麦的手，眼泪汪汪：“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掉水里去。如果我在旁边，好歹也能搭把手拉你上来。”
乔麦麦忙安慰她：“你看你，把这事儿往自己身上揽什么。”
只是乔麦麦越安慰，许婷婷越拼命摇头。后还是哭了。
好在乔麦麦身体康健了许多。同学们看她无碍，终于放心下来。
大家伙儿说了会儿话。
不多时，班主任老韩也来了，还提了个果篮。
“这次乔同学考得不错。”老韩说：“老师私自送你个好礼！”
同学们都支棱起耳朵听。
老韩慷慨激昂地说：“这次你的寒假业，全免了。一个字儿都不用做！”
“嘁——”同学们纷纷说：“老韩你也太不实在了。好歹给点实际的礼物啊。”
老韩：“这还不实际？这还不实际？你看看麦麦家里，缺什么？什么都不缺！所以，我这礼最好。对吧乔麦麦同学？”
望着老韩那眼巴巴的模样，乔麦麦也忍不住笑了：“对对对。”
她又和同学们说：“你们现在看我收到的礼物，觉得这礼不重，没感觉。等过几天。到时候你们开始写寒假业了，我就天天在班级群里说我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玩了什么。那时候你们就知道我多爽了。”
一片哀嚎声在病房里响起。
老韩和乔麦麦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
乔麦麦出院的时候，身体已经彻底恢复好了。
而乔清芳，也终于顺利离婚。
乔清芳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天，正好也是警局里传来好消息的同一天。
——乔麦麦落水这件事的主谋已经找到了。正是沈玉静。
由于何建宁和何敬时刻关注着这个案子，所以事查的很快。
真相浮出水面。
沈玉静花钱买通了一个社会青年，让那个社会青年自称是萧志博，找人约乔麦麦去清水湖边见面。还让这个社会青年去布置好塑料布，设法让乔麦麦落水。
那社会青年见那个十二班的学生穿的是校服，就让他通知乔麦麦，让她去河边。
社会青年怕担责任，知道让人落水是会担刑罚的，所以买通了那个小男孩儿，让孩子去拽那块塑料布。
事查清楚后，根据本国的刑法依法判决。
十二班传话的那个男生，完全是不知情的。所以他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拽塑料布的男孩子，年纪太小实在不懂事，严重教育一通后又让其监护人签了字，这才罢。
帮助沈玉静“打点”的那个社会青年，为收了钱而做出这样危害社会的事，处以管制刑。
不予关押，仍留在原工作单位和原居住地工和生活，并依法实行社区矫正。
为期三个月。
至于主谋沈玉静。
乔麦麦落水本身，算是轻微伤。鉴于此，执法机关最终判定沈玉静拘役刑。
为期一个月。
虽然沈玉静的罪期限好似比那个社会青年少了。
但是实际上，那个社会青年是可以回家待着的。
而沈玉静这一个月只能在看守所或者是监狱里待着。
·
知道消息后，乔麦麦深深的叹了口气。
太可惜了。
她本来还想着找沈玉静算账的。
结果倒好。等她出院的时候，沈玉静已经被关押了起来。
只能等沈玉静拘役结束后再说。
不过，这也说明一个问题。
这个年，沈玉静是得安安稳稳的，在、牢、里度过了。
简直大快人心。
乔麦麦想。
拘役期间，是允许亲朋探监的。
那么，她要不要抽点时间，去牢里探望一下沈玉静呢？
顺便让身处于牢狱之中的沈玉静看看，她这个年过得有多滋润自在。
能够见到沈玉静不高兴，她就非常开心了。
……嗯，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想到沈玉静，乔麦麦不由得脑海中浮现了落水时候的形。
她有疑『惑』。
当时落水后她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或者说是记起了什么？
她只隐约有点印象，当时好似想起来了以前的某东西。
可，或许是因为落水的时候脑海中太过混『乱』，她现在已经记不清了。无论怎样都没办法再想起来。
办了出院手续，回大院儿的途中，乔麦麦坐在车里，接到了一个电话。
“小麦麦啊。”电话那端的声音明显是老人家，却声音洪亮，非常爽朗：“你这是身体好了吗？”
乔麦麦道：“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老章！”电话那端的老者显示哈哈笑了一阵，这才说道：“章远恒。你还记得不？”
当然记得！
乔麦麦激动了。
章远恒老前辈，是专门研习古典音乐的，是这个领域的绝对权威。尤其擅长弹拨类古代乐器。
元旦晚会的时候，决定了要自己表演后，乔麦麦一直在寻找她以前用惯了的那种乐器。知道这里的世界没有后，她就寻找类似的乐器。
卧箜篌这个东西，她还是看了章远恒老前辈的一个详细讲解，方才确定下来，就是它。
前段时间，谷梁谦打电话给她，说是罗鹏旭的爷爷与章老先生认识，且章老先生主动找到了罗家，想要联系乔麦麦。
说是章老先生看了她弹奏卧箜篌的视频后，有心想要找她谈一谈古典音乐相关的问题。
当时章老先生人在国外，所以没办法立刻见面。等到他回国后，再和乔麦麦联系。
没曾想。现在就联系上了！
乔麦麦十分激动：“章老先生！请问，您回国了吗？”
“是啊是啊。”章远恒道：“过几天我们见个面吧。对了，听说你前段时间身体不舒服？好点了吗？”
“已经完全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对了，你近都在何家那边待着吗？”
“是。”乔麦麦道。
她妈妈乔清芬，再次离婚，身心疲惫。
所以乔清芳这次决定，去国外和她爸妈一起过年。
——就算嫁了人，就算嫁了两次，在爸妈的心里，她永远也是爸妈的小宝贝小公主。
乔清芳想着这次去国外的时候，和爸妈顺便说了自己离婚一事。让二老心里有个底。
其实乔清芳曾经想带着乔麦麦一起出国，和外公外婆一起过年。
可惜正好碰到了乔麦麦落水。
她怕女儿身体没康复，所以觉得还是不带女儿的好。
又想着女儿遭此一难，身边没有妈妈陪着不好。此她还打算自己也不去找爸妈了，留在国内陪着乔麦麦。
这事儿被陆芸知道后，陆芸特意与乔清芳商量过。
后，在陆芸的好言好语劝说下，乔清芳决定把乔麦麦留在何家过年，而乔清芳自己去国外陪爸妈。
也是巧了。
正好年前完全把离婚手续办妥当。
乔清芳决定即刻就走。
听说乔麦麦这段时间就住在何家，章远恒笑道：“那行。挺方便的。咱们这两天商量商量时间，看看什么时候见面合适。到时候再联系。”
伴随着电话的挂断。
叮的一声。
【剧情修复系统：新任务：一夜爆红。完成任务后，可得三等奖励。接受or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