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得寸进尺
石来燕刚被抬上救护车就醒了。
“没事，就是天气太热有点中暑，再加上血糖有点低……”
医院各种各样的病患多得很，夏日中暑就跟家常便饭一样，医生见多了，匆匆忙忙诊断过后就下了结论。
护士要帮她挂点滴，石来燕拒绝了，歇了一会儿顶着大太阳回到了自己家里。
“你们这儿的人身体都这么差？”
秦岘刚才在医院也见识到了那种人头攒动的场景。
石来燕舀了一勺绿豆汤送到嘴里慢慢咽下去：“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话是这么说，可习惯了修真人士的状态，秦岘对于这些普通人的生活特别不适：“那你多久生一次病？”
石来燕捏着勺子的手指微动，摇摇头：“那可说不定，谁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病啊！”
她说话慢悠悠的，声音带着一种慵懒和沙哑，不像和他对峙之时的锐利，也不像昨晚发病时的脆弱，倒像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难道生病受罪反而很高兴？
秦岘很疑惑，不过，也只是一点好奇，他更关心的是石来燕能否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灵气之地。
“这样不行！我们的协议要终止！”
石来燕脸色一变：“为什么？”
“你身体太差了！”
秦岘的语气理所当然，万一要是石来燕隔不多久就要生一次病，一生病就要睡觉、晕倒、住院，那么寻找灵气之地的事很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人生来不等，有弱的就肯定有强的，既然你身体不好，那就换一个好的，就像刚才那个姓严的就挺不错！”
“你意思是要夺舍他？”
“是！你不是挺讨厌他的嘛！这样正好！”见石来燕似乎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秦岘有些不虞：“怎么？你不愿意？”
“当然不——也不是——哎呀，这么说吧！”石来燕咬着唇有些纠结，“寻找灵气之地是麻烦，但之前咱们不是说好如果我找到了灵气之地，前辈你就保我无病无忧的嘛，这，如果要是换了人，这好处不就没了吗？”
“哼！”
原来如此，秦岘了然地嗤笑了一声。即便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怕死，又贪心不足，可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等好事？
不过，好歹也算是帮过忙的，他秦岘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如果能顺利找到灵气之地，到时候给你一点好处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秦岘顿了顿，“你要好好配合！”
石来燕心中一紧，“怎么配合？”
“现在我们之间的媒介是芥子空间……”
经过秦岘一番解释，石来燕明白了。
简单来说，重新找人夺舍，就要让对方和芥子空间结契。
当时，石来燕关窗的时候，手指头被窗框划伤，而秦岘在电闪雷鸣中刚好冲出空间风暴，能结契算是一个大大的巧合。
“秦前辈，这几天你对我们这儿也该有所了解了，大庭广众之下，以我这身体条件去伤害别人，很大可能是没等结契成功就被对方反制，然后被定个什么罪名关进去了！”
想想那种场景就搞笑，石来燕可不想去体会：“秦前辈，你再考虑一下，还有别的办法吗？我要是真被关进去，那少的话几个月，多的可能就论年算了，到时候别说寻找灵气之地，连逛街的自由都没了！”
秦岘凝神沉思，他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结契需要心头血，简而言之就是新鲜的血液。石来燕身体这么差，那个姓严的怕是她连身都近不了。
而且，他刚才忽略了另一个问题，现在芥子空间已经和这个女人结了契，如果要重新结契，就必须先抹除她的气息印记。可这个女人不仅有灵觉，意志力也不弱，到时候必得费一番功夫，而且一个不慎说不得还要被天道认定是在伤害她而引动心魔誓。
之前在秘境中要不是一直被心魔所困，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那些人围攻而受伤。所以，他绝对不能再给自己增加这样一个麻烦。
石来燕翘了翘嘴角，秦岘一直没有动静，那说明她说在了点子上。
原本以为计划已经顺利完成，不想还有意外之喜！
她慢悠悠地舀着碗里快要见底的绿豆汤小口小口地喝着，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恨不得哼个小曲儿。
时间差不多了，石来燕起身去把碗洗了，然后又好整以暇地坐到了沙发上。
“秦前辈，我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石来燕这样的语气态度，立马就让秦岘想到了之前的协定变得警觉起来，他很想拒绝，可石来燕说的那句话就像是在他识海里生了根，怎么躲都躲不掉。
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心不甘情不愿道：“你说。”
石来燕抿嘴笑了笑，然后压低声音：“我知道前辈你对我不满意，但咱们现在既然在同一条船上，那再去计较谁是谁非就没有必要了，应该集中精力解决问题！”
废话一大堆！
秦岘气咻咻地“哼”了一声，“说重点！”
石来燕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不敢说我的身体有多好，可是我们这儿跟我差不多情况的人起码有一半以上。所以，至少目前我认为前辈你说的重新夺舍，行不通！”
“既然前辈是修真界出名的丹师，不如把精力放在治病救人上面，以秦前辈你的能力，我相信这件事的难度绝对要远远小于重新结契！”
“我身体不好，那前辈你让我变好不就行了嘛！”
即便之前已经领教了石来燕的聪明、狡诈和厚脸皮，秦岘此刻还是想由衷地感叹一句，真是没有这个女人不敢想的！
可他却不得不承认，按照这个思路来讲，这件事反而是最简单易行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把答应你的任务酬谢提前兑付，好让你帮我继续完成任务？”
石来燕脸不红耳不赤：“对，就是这样，为了任务的效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再说，秦前辈既然有那么高的技术，不好好利用反而雪藏了，这不仅是浪费，对前辈你来说更是一种亵渎！”
对他的亵渎！
“呵呵……”
秦岘轻笑出声。
他第一次知道还有人可以把话说成这样，得寸进尺毫无羞耻。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了昨晚上那只柔弱无助的“小绵羊”，兔子急了会咬人，小绵羊呢？
“那好！我就答应你！”
“不过你可要记住了，要好好保管这具身体，它——暂时——还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