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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重修什么的重要吗

……方才离开的黑衣人在察觉秦无衣收敛了煞气之后,才摸着自己脖子上那一圈细长的伤痕,扶墙长呼出一口气。刚才的试探实在是太冒险了,不过,还算值得。

缓了口气的黑衣人再次潜入树干之中,借着树木之力瞬间传送到了城郊约定好的地方。

尹零露看见黑衣人的瞬间,眼神之中的厌恶之意藏都藏不住。黑衣人很明显是察觉到了,才又重新拿出一个新的斗笠戴上。

看不到那令人作呕的面容后,尹零露才带着上位者的口吻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黑衣人道:“杜家那小姑娘,动不得。你还是再等其他的机会吧,有仙骨的也不止她一个。”

作为方才那一眼的代价,黑衣人并没有将秦无衣的身份告知尹零露。而一向高傲的尹零露也不相信自己连一个半吊子的修仙人都对付不了,“可送到门上的,只有她”。

黑衣人继续好心劝阻道:“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你家表兄岂不是要恨死你。别怪我多嘴,我瞧着杜家上下对你可都是真心的,你要是杀了杜月书,怕是……”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说罢,还警告道,“若是我在外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小心你兄弟的命”。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后,道:“我最后奉劝你一句,杜月书的那个师父,不是你我能招惹的人。”

月书恢复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在送走了一波波大夫之后,杜卿一夫妇和杜黎平才回房休息。至于秦无衣,月书压根连人影都没见到。

圣人言吾日三省吾身,暂时不想把生命浪费在睡觉上的月书,开始思考这些天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合常理的事情来。

首先,她的头疼在秦无衣的帮助下,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起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维持在一月一次,规律得都快跟大姨妈差不多了。

可最近这三番两次的,难不成是有什么外力侵扰,比如,她的天命之人出现了?呵呵,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再来,就只有月书手边这除了迷惑敌人,记录八卦琐事外一无是处的重修手册了。

月书在崖底捡到重修手册的时候,看到扉页上的寄语,就忍不住把这册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第一,绝对不意气用事;第二,绝对不破坏任何一桩美满婚姻;第三,绝对裁判的公正漂亮,接下来她是不是要说前任月老月书,前来觐见了?

还有,这“goodgoodstudy,daydayup”,这么古老的梗还好意思写出来!

再来看正文,除了那一句句很明显就是某首重修手册的没用歌词外,就只有一行大字:别想着作弊,凡事靠自己。

凸(艹皿艹)

然而,当这小册子第一次显现出自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书页时,月书才意识到,这是她爷爷手中那本姻缘牍中的一页。

她现在约等于是被许多仇人监视着历劫的,天道摆在那里,监视的人也在那里,她爷爷想帮自己,也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可现在除了这些月老标配的红线外,这册子到底有什么作用,她还没摸清楚啊。

思考无果,无意瞥到梳妆台的月书决定先梳个头冷静一下,她迷迷糊糊的记得妆台上的锦盒里,好像装着尹零露送的见面礼来着。

就在月书打开锦盒拿起尹零露送的耳环正臭美的时候,床上的重修手册却是突然翻开了一页,闪出一阵怪异的光芒。

“咦,这书是坏了,还是装了LED大灯啊?那老头的品味,是越来越奇怪了。”

月书拿起册子,只见几个字缓缓浮现在了书册之上:“尹零露,杜黎平……”

这还是第一次有东西主动出现在这册子上,月书虽然很兴奋,可在看到这用红笔显现的两个名字,又觉得自己不应该露出太高兴的表情。

“裁判的意思,难不成指的是这个?”

斩缘,这种事情,可不是简简单单划到这册子上出现两个名字,就能做的。

记不清是谁和她说过这样一句话了:未来有无数种可能,我们不可能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切,然后按着图纸去施工。感情更是千变万化,难以捉摸掌握。哪怕是天道,也无法全然掌控七情六欲。

现在想来,从她编写了那么多自认美满的姻缘之后,还能有如此多的仇人就应该明白:哪怕未来的结局已是注定,可最重要的,不是通往结局的那条路吗。

想到这些,月书长呼了一口气,将册子一合,啪的一下扔到了床上。

月书表示,她似乎忘记了一开始的初衷:什么姻缘牍,什么月老,不是已经跟她没关系了吗?她现在是杜月书诶,她姓杜,不姓月,这就是她忘记了的地方!

从一开始,她的目的不就是要逃离那个苦哈哈的职位吗,从一开始她想要的不就是现在这种轻松自在闲云野鹤的生活吗,现在这一切都摆在她的面前,该是她仔细享受人生乐趣的时候了,不是吗!

重修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好嘛!

噢,我的玉帝老天爷,瞧瞧这些锦绣华美的服饰;噢,我的月老爷爷,看看这些流光溢彩的首饰,瞅瞅这些香气袭人的胭脂水粉;美丽的人生,应该从这一刻开始!

月书正坐在妆台前捣鼓着台上的瓶瓶罐罐,在感应到秦无衣的气息后,一个意念开门就把门外的人给请了进来。

在月书起身回头的瞬间,秦无衣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就差给她一个坚实的壁咚了。月书表示,她是个矜持的人,这发展得太快了她接受不了:“喂,才多久没见你用不着这么热情吧!”

秦无衣把月书的下巴一抬,一本正经的说道:“颜色虽然深,但好似没有挫伤,也没有红肿,应该也不是中毒。噢,原是胭脂水粉,吾徒当真不同凡响。”

说完,一巴掌糊了上去,差点把月书有些后移的发际线给直接扒掉:“大哥,我好不容易画好的,敢不敢说句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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