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打劫官银
“劫官银?”温情被吓了一跳,差点从马上摔下去,扭过头去,与杜琨大眼瞪小眼,还伸出手去用手背试杜琨额头的温度,“哎呀,你也没发烧,怎生就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杜琨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前几日你不就听见我和任建在谈论此事了吗,难道你以为我们只是闲来无事说着玩的?”
“那倒不是,只不过今儿个是除夕,你们怎会选在今天动手呢?”温情好奇,眉头拧着,杜琨看来却觉得甚是可爱。 *79
胯下的黑马名为“追风”,是一匹良驹,跟了杜琨有些年头,即使在下山的途中,杜琨放开了手中的缰绳,它也依旧如履平地。
腾出手来,杜琨点点温情的额头,嗔道:“聪明如你,也不会想到在今日去劫官银,换作其他人,就更加不会想到了。”
温情偏头,避开了杜琨那暧昧的指指点点。不过被杜琨这般一提点,她恍然大悟,立刻拍掌惊叫起来:“对啦,官府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在你大家欢度除夕的时候,将官银安全押送进京!不过你们又是如何探知到今日会有官银经过呢?”
杜琨嗤笑一声,听那语气很是看不起:“官场之中,哪能没几只蛀虫呢?你只要喂饱了他们,想要多少内幕消息都可以!”
被他这么一说,温情心下便了然了,原来贪官污吏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不仅都存在,而且还是监守自盗的大蛀虫啊!
正想着,“追风”一路疾奔已经到了半山腰的清风寨,杜琨没有下马进去,而是将马勒停在寨子‘门’口,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句清脆响亮的口哨。
“兄弟们,干活儿了!”许是用了些内力,杜琨的声音听起来雄浑厚实。
温情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一群群土匪也都骑着马,要么手上挎着刀,要么腰间系着剑,人人一脸将要上阵杀敌的兴奋之感,纷纷从寨子‘门’口如‘潮’水般涌出来。
眼看着人也差多到齐了,杜琨又吹了一声口哨,正准备离去的时候,有人扶着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走出来。
她看了一眼同是坐在马背上的温情,脸上丝毫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反而笑笑,对杜琨嘱咐道:“好好照顾温姑娘,切不可让人伤了她,否则,我拿你是问。”
杜琨嬉皮笑脸地调笑道:“娘亲,看你说的啥话,你都不舍得温姑娘受伤,难道我还舍得吗?”
闻言,周遭一群马上的草莽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个个都挤眉‘弄’眼地看向被杜琨圈在臂弯里的温情,‘弄’得她促狭不已。
温情不敢往深里去想他这句话的意思,挣扎着就想滑下马去,哪知杜琨的手臂却突然用力,将她牢牢地箍住在自己的怀中,不肯放过丝毫。
紧接着,以杜琨为首,一勒缰绳,马儿高高地扬起前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就往山下进发而去。
马蹄跃起,温情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正好被杜琨抱了个温香软‘玉’在怀,耳边听得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声,不由怒从心起,反手向后,‘摸’到他腰部的位置,狠狠地掐了一把‘肉’。
“别‘乱’动,否则后果自负哦。”杜琨凑近了温情的耳边,与其说是在说话,还不如说是在吹气,来得更为贴切些。
温情不敢动了,僵硬着身子一直到目的地。
所谓的目的地便是上次他们掳走温情的地方,故地重游,温情心内颇有感触。
这个内宽外窄的山谷,是去往京城的必经之地,而杜琨得到的消息说,押运官银的车队今天正午已经到了上一个小镇,他们推算了一番,后半夜就该走到这儿来了。
杜琨小心翼翼地看着温情走到山坡边缘站定,眼神‘迷’茫地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准备怎么劫官银?”温情抱紧了双臂,不仅是因为山坡上迎风而立,有些‘阴’冷,更因为她觉得孤单,举目望去,没有谁是和她有所关联的。
杜琨解下马背上挂着的酒囊,拔开塞子,仰面倒了一大口,灌下。酒水沿着喉咙滑入身体中,所过之处仿佛有一团火在不断地燃烧。
“嗨,有什么准备啊,待押送官银的车队经过这谷底之时,我们一群兄弟伙骑着马冲下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就是了。”
说罢,杜琨手一扬,就将手里的酒囊抛给了任建的方向,任建仍是骑在马背上,赶忙伸出手去接,手臂短了一点,只能眼睁睁看着酒囊往下掉落。
幸而任建的旁边是一个人高马大手也长的大汉,长手一捞,便将酒囊轻而易举救了起来。
此景,惹来一阵哄笑,任建也不好意思地白了脸,挠挠后脑勺。
“任建,你的功夫真该练练了。”杜琨也笑道,大约三四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任建,两人一同奋斗到现在,把清风寨建设的有声有‘色’,任建也忙中偷闲跟他学了两手功夫,但只能算皮‘毛’而已。
有感于这一群兄弟的深厚感情,温情也不由笑起来,看见美的东西,总是令人如沐‘春’风。
只是那美好的笑靥被敏感多疑的任健看在眼里,却只会联想到她应该也是在嘲笑自己吧,隐藏的一股恨意再度出现。
天边一颗启明星越升越高,月‘色’也渐次稀薄,隐隐有天亮的趋势,但押送官银的车队还是没到。
“杜琨,你们就这样冲杀下山与人硬拼,有几分胜算?”温情的脸‘色’也越来越严肃,若说之前清风寨的这群土匪们还可以趁着夜‘色’,车队难以发现他们的踪迹,来打一个埋伏战,这会儿天‘色’已经开始亮起来,恐怕再难偷袭,不由责怪道,“你们之前打劫楚轩那一次都知道借用石块攻击的威力,这回怎么就不晓得好好部署一番呢?”
杜琨‘摸’‘摸’头,呵呵一笑,有点像一个打碎了碗正被娘亲责骂的小孩子:“这不是除夕夜么,兄弟们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去了,谁还有空去部署什么啊……可是我们又放出话去了,说好了这回要劫官银的,若是说话不算数,传出去了之后别寨的土匪们又怎会服我们呢!”
温情狠狠地一跺脚,她算是看出来了,以杜琨为首的这一群土匪们都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的冲动分子,想来能够壮大清风寨靠的不过是他们的凶猛好战吧,什么谋略策划,完全都不懂。
“你们啊你们,出‘门’都不带脑子的吗!”温情啐了他一口,却悲哀的发现,杜琨还乐在其中,一点儿也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着杜琨同兄弟们在一起的傻乐模样,温情又有些不忍心,心道,罢了罢了,就当是为了老夫人,还是顺手帮杜琨一把吧。
真真是吃人的嘴软,用人的手软。
温情将正蹲在地上与兄弟们闲聊的杜琨一把扯了起来,悄声道:“我有个法子可以事半功倍。就用我之前变戏法那一套,变出烟‘花’来,惊了车队的马之后你们再上,现在就将这部署传令下去吧。”
一听温情的法子,杜琨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劫官银是自己和兄弟们的决议,怎能让一个‘女’子帮忙呢?
但是被温情那双秋水剪眸一瞪,他只觉得心都快融化了,哪里还能抵抗,巴巴地就去传令了。
天际已经显出一丝金光之时,押送官银的车队终于姗姗而来。
同之前商议的那般,温情先是召唤了小白帮忙,就在群马的前方蓦地腾起一阵烟‘花’的幻象,并伴随一声声震天的巨响,将车队惊得‘乱’成了一锅粥。
那烟‘花’和巨响都只是幻象,小白不用现身,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办到。
车队的马受了惊,发狂一般地左突右冲,好几匹马还将背上骑着的人也摔了下来,狠狠地掼在地上,听着那些人的哀嚎声,大概身上有些地方已经骨折了。
温情不会武功,杜琨自然不敢带着她以身犯险,便将她留在半山腰的一块大石头后面藏着,还顺便留给了她一把匕首护身,自己则骑着马带着兄弟们冲下山坡去,一马当先地冲入了厮杀之阵中。
平素土匪们也不会疏于练习,天天都会跟杜琨一同习武,因而清风寨的战斗水平不低,再加上车队受惊早就被冲散了队形,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组织好反击,简直就像是砧板上的‘肉’,被清风寨这把利刃来回切割。
在这群嚣张跋扈的土匪群里,杜琨无疑是最抢眼的一个,骑在马上的他,仿佛是在表演杂技一般。
时而一跃而起站在马背上,一个回旋踢,将对方的脑袋一扫;时而脚尖点上马头,一个马踏飞燕,踩住旁边人的肩膀,一个扫堂‘腿’,面前好几个人瞬间就倒了下去;时而又夹紧了马肚子,在人群中来回奔跑,挥舞着手上的大刀,仿佛是收割死亡的死神。
就在一刹那间,原本风姿绰约的“追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腿’肚子一软,马身就往下坠去,连带着杜琨一个趔趄,也摔进了人群中。方才的一番横冲直撞,再加上天‘色’已是大亮,对方早就认出了谁是这群土匪的头儿,此番见杜琨摔下马来,几乎全部的人都立刻调转了头去对付他,一时间情况万分危急,数十支长枪短剑向着杜琨的方向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