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回程

等到拉莫斯离开后，码头上就只剩下苏格兰白奴和他们的主人海格，以及几十名水手。

“伙计们，朋友们，你们都是被生活所迫要离开家乡，去往西印度开辟家园，找一条活路，但是你们却把自己一家人的未来压在了我的身上，我其实压力很大，不过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海格看着面前的苏格兰白奴眼神中的惶然无措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扯着嗓子演讲起来：“我叫海格，是咱们未来家园的领导人之一。

我们从冰岛去了西印度，辛苦八年的时间建立了一片安乐土，建立了一个自由的家园，你们到了以后一定会非常满意！

我在此可以向你们承诺，只要你们辛苦工作，服从我们的安排，你们的契约奴身份就一定会如期解除，甚至有可能提前获得自由民身份，获得土地、牲口甚至野人奴仆！”

海格的话语说完，苏格兰男性白奴们的眼神中开始出现微弱的带有希望和野心的火焰出现，那是对外来憧憬和燃起信心的表现。

女性白奴们也变得有了些生气，不再紧张的牢牢抱着自己的孩子了。

环视一圈，海格又说了几句打气的话，最后指了指前方的一艘大船，大声吩咐道：“现在！朋友们！你们前往西印度美好家园的船舶就在前方！通往幸福的大路就在前方！为了未来！请迈开脚步上船吧！”

海格说完话，胡迪克也吩咐水手们上前引导着这一批苏格兰白奴上船，然后不到半个小时码头上就干干净净一人不剩了。

因为三艘武装商船是核心力量，所以海格计划把白奴都安置在雷神锤号、希望号和混帆快船上，如果住不下再少量安置在武装商船上。

在海格的吩咐下，一百多名苏格兰白奴挤进了雷神锤号。

接着载满了清水粗粮的五艘大船只买了一点发源于苏格兰的新酒品威士忌，以及本地生产的粗麻布和各种粗制工具，然后就离港而去。

船队一路往北绕了个半圆，然后从大不列颠岛和爱尔兰岛北侧的北海海峡向西走到爱尔兰北部地区的福伊尔河出海口向南逆流而上，进入北部德里城外临海的德里港。

德里城就是后世英属北爱尔兰的首府伦敦德里，这里目前还很落后贫穷，起码在简陋狭小的港口就能看到远处的低矮城墙和里面的房子。

德里比起阿姆斯特丹和都柏林都小得多也破败的多，乍一看繁华程度也就是跟冰岛的雷克雅未克差不多。

奥拉夫在心里衡量，阿姆斯特丹类似于是江南水乡，苏州杭州，城市内随处可见的水渠河流与繁华程度，商业发达都能和苏杭二州相比较。

爱丁堡像是一个历经战事的北方军事重镇，而都柏林就类似于大明的普通府县，虽然奥拉夫没见过，但是对比经济体量，看着这两个城市也就是这个水平。

至于德里那真的只有一个低矮城墙，然后里面狭小的城市人口也不多，看着像一个乡镇多过一个城市。

这个破败的城市外的码头上只停靠着几个渔船，一艘大型商船也没有，更不用说管理人员的存在了。

“德里是罗利·奥莫尔的地盘，连德里城的郡守都是奥莫尔家族的晚辈，家主罗利·奥莫尔的侄子，这里看着不起眼，可是却是个管理着十几万人大郡的中心。”海格指着远处的城池，朗声告诉奥拉夫。

“咱们跟奥莫尔定的交易日期是6月5号左右，现在已经是6月11日了，虽然已经是黄昏了，但我们还是要尽快去找奥莫尔的侄子。”海格说完就吩咐水手们搭上木板，然后跟胡迪克一起下船了。

过了两个小时后，直到天黑了两人才回到船上。

“怎么样？见到奥莫尔的侄子了吗？那位奥莫尔郡守。”乌拉夫接过海格和胡迪克的帽子，随口问道。

“咳咳……见到了，明天开始他会组织人前来，预计后天咱们要的一百多户白奴就能到位了。”胡迪克咽喉以前有些毛病，最近犯病了，所以轻咳几声才说话。

……

到第二天中午就有奥莫尔家族的人带领农民、手工业者等爱尔兰北部的平民来到港口，胡迪克和海格当场挑选，除了七八人有病的没要，剩下的五十户，八十多人都接收了，安置到了混帆快船上。

收了一单，海格就按照户数与奥莫尔家族的人结算英镑。

这种交易持续了三天，因为来的白奴都是奥莫尔家族从各地筛选的人员，得到通知后前来总要有个过程。

最后经过三天的挑选，海格和胡迪克选了爱尔兰北方四个地区的81户共计二百六十多人。

二百六十人里大半被安排进希望号和混帆快船，剩下的三十多人住进两个武装商船里。

数百人的加入让船队基本上已经载满了人，不过由于经过挑选所以都是健康强壮的男女和儿童少年，所以暂时不必担心大量人混居产生传染疾病的可能。

经过最后的补给，海格又买了些马匹牲口，然后船队在6月15日的上午扬帆起航，从德里港口出发，顺着福伊尔河北行入海，然后在北海中调整方位，朝着文兰的方向缓慢行驶。

现在是夏季，从欧洲前往中南美洲还不要紧，可是去北美洲就要顶着东南而来的暖风，因此船速快不起来，基本上是一直保持在6节到9节间的速度。

船队在大西洋飘荡的二十天后才接近了文兰东侧的海域，者一路上船队经历了大风大浪和雷雨交加，因为大西洋也处在夏季炎热的气候笼罩中，雨水比起秋冬季节就充沛许多。

如果不是有着路线和航海图在手，加上胡迪克、海格等人航海术十分高明，船队早就消弭在各种海风和恶劣天气中了。

在6月27天的下午，船队在海格带领下终于有惊无险的出现在文兰岛的正东，夕阳之下，站在甲板上活动的白奴们都看到了不远处海面上东西排布的五六艘渔船在捕捞鳕鱼。

最西侧的海岸线上也浮现出了一片黑乎乎的有着高山悬崖的海岸线，放眼看去左右都见不到边，就像是一块陆地而不是岛屿。

“看到陆地了！！”

“看到陆地了！”

……

甲板上的几十个白奴不停地欢呼，几乎没有坐过船的白奴们刚开始的十几天在船上头晕目眩，无法进食，硬是熬了五六天才渐渐好些，直到十几天后才能走出船舱，到甲板上活动。

奥拉夫原本在午睡，听到甲板上的喧哗声就爬了起来，皮克库也听到动静从旁边小屋走出来，主仆二人也走上甲板。

“奥拉夫少爷！”

二十一天的朝夕相处，雷神锤号的白奴大多认识了奥拉夫，见到他出来就缩着脖子行礼。

“大家好！”

奥拉夫笑着冲着众人一一点头，亲切的笑容和俊秀的容颜让白奴们自惭形秽，内心里越发亲近，尤其是看到奥拉夫那双湛蓝色闪烁着光华的双眸，更是不敢直视。

走到船头站定，奥拉夫看着面前的文兰岛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嘴角微微翘起，双手张开，感受着海风低声说道：“文兰！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