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她疑惑的转头看向熙春,想得到她的解答,熙春躬着身子答道:
“表小姐便是当初夫人家庶妹的遗腹女,当初来府上住过一段时间,后来被送走的,丹露便是当初小姐安排到她身边伺候的。
后来因为伺候不力,被罚到了庄子上的。”
能让熙春说夫人的,自然是舒家的长房长媳,静姑自然不会误会她口中的夫人是别人的,熙春是大房的人,所以称呼大房的夫人叫夫人,若是叶氏,便是二夫人了。
“竟是她吗!”静姑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闪烁着回忆的神色。
李茹的事情,当初在舒家闹的挺大的,所以静姑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她不是被送走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了四小姐的庄子上?”
熙春对李茹并不是没有怨恨的,当初下手的时候可没有个顾忌,切临走前,还想着给舒伶初泼脏水,所以她是怎么也喜欢不起她的。
只是想着她那日在庄子上的模样,又不免一阵唏嘘。
“听说是她那继母想让她嫁给村里头地主家的傻儿子。”
静姑之前常年跟着老夫人在宫中生活,随着她出嫁后,又天天闭塞于内宅,平日里哪里听过这些事儿。
此时听到熙春说起,也不免跟着惊讶了一番,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就算李茹只是舒伶初母亲,庶妹的女儿,那打狗还得看主人。
李茹乃是舒伶初的表妹,若是被别人知道,堂堂舒家四小姐的表妹,被嫁给过一个地主的傻儿子,这么说出去,往后舒伶初嫁了人,也会跟着落人笑柄的。
“那无知妇人,也太不把小姐当回事儿了吧。”
“或许是觉得,上次表小姐这么一闹,小姐不会给她撑腰了,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的吧。”
静姑叹了口气,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声音也低沉了下来:“如今这般,也只能怪她作的,小姐这么良善的一个人,非得闹成这样。”
“是呀,这次见着,脸上都没一块好皮,一看便是被的打惨了,也不知道后悔了没有。”
两人感慨了一番,静姑却突然道。
“那小姐怎会将丹露带回来,把表小姐放在外头?”
李茹再怎么错,也都是表小姐,且舒伶初既然愿意见她,将她放在庄子上,便是有意帮她,那又怎么会将她放在庄子上,而将一个丫头给带了回来呢?
“是丹露求了小姐,念在丹露救了表小姐的份上,便将她安排在外头的铺子上了,不过表小姐……”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估计小姐是被伤着了,所以才未将她带回,只留在庄子上庇护着吧。”
静姑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再问了一些事情,便让熙春赶紧先离开了,若是被人看到了,还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呢。
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不一会儿,静姑便出现在了松鹤院的正房面前,问了守门的丫头,知道老夫人仍旧在禅房后。
便直奔禅房而去,外头守着的人,见是静姑,无声的朝她行了个礼,侧身让开了路,便让她进去了。
这几人都是老夫人身边贴心的人,禅房是老夫人常呆的地方,为了不让外人打扰,他们经常守在门外。
静姑进到里面后,老夫人正将一段经文念到了最后。
常年跟在老夫人身边礼佛,她也快将那些佛经给背熟了,她无声的站在一旁等候着,有些怜爱的看着老夫人单薄的背影。
明明也不过是比叶氏大不了多少的人,却已经当了祖母了,可是在这里,却从来都不是她的归宿。
“怎么了?”或许是许久不曾发出声音,老夫人普一开口,嗓音略微有些沙哑,和平时有些不同。
静姑只当做没有察觉到,每每老夫人诵经的时候,总会哭,后来不哭了,也常会哽咽莫名。
“方才熙春来过了。”
老夫人闭着的眼睛缓缓的睁开,眼中毫无波澜,直视着前面的烛台,烛台上的灯火在她眼中跳跃着。
一声轻微的爆炸声响起,那烛火上,有小小的火花炸裂开来,静姑知道,老夫人这是在等着她说下去。
“说是去庄子上看了表姑娘,就是先前来府上闹的哪位,又将当初伺候哪位表姑娘的一个丫头,给接到了外头的铺子里。”
老夫人吐了一口浊气,身子跪坐的笔直,只是看着前方,声音略微低沉的问道:
“你觉得此事……”
“奴婢想,或许我们真的只是虚惊一场罢了。”
毕竟老夫人在这舒府,难得有个贴心的,京城的哪位,虽然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可却因为不是和自己所喜欢的人,所生的孩子,所以感情十分的复杂。
若是舒伶初真的知道了什么,那舒伶初便留不得了,介时,老夫人该更孤独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紧闭了一下眼睛。“但愿如此吧,不过这世间从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反常,你还是让人盯着外头铺子里那丫头吧。”
“是!”
说完,静姑便领命出去了,这些年来,让她们不得不学会了小心翼翼。
原先还觉得没什么的静姑,此番听了老夫人的话,不由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待她走后,她又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屋内又逐渐恢复了宁静。
这边,舒伶初回来的第二日,舒伶初早上刚将院子里的管事们叫过来,吩咐完今天的事儿,便见管着厨房的田妈妈站在原地没有动。
其她人拽了拽她的袖子,她反倒抿唇摇了摇头。
待到所有人都都离开了,舒伶初这才疑惑的看向她:“可是有什么事儿?”
田妈妈朝着舒伶初做了个揖,将藏在袖子里的一张小小的纸片儿朝着舒伶初递来,舒伶初见状,看了素言一眼,示意她拿过来。
“这是犬子的生辰八字,之前小姐说愿意将夏禾姑娘放出来许人家,奴婢便厚颜,来替我家小子那求一求。”
说着,鼓起的两颊上,泛着油光,舒伶初见状点了点头,接过素言手中的红纸签,看了看。
“所求的是奴婢的幼子,当初原本是要给少爷做书童的,老爷见着机灵,便给放了契。如今也是考了个童生,待到明年便准备下场再考的。
原本是想等到考中了秀才再说亲,可奴婢瞧着夏禾姑娘是个好的,错过了委实可惜,便归家和那小子商量了一下,怕坏了夏禾姑娘的名声,所以奴婢先来小姐处问问的。”
田妈妈也是个会说话的,三两句便将事情说通了,还不忘将夏禾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