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胆色

可已经是职业习惯了，一旦有新信息进来，她的脑细胞就开始自动分析。不管他们是为什么被关进来，从他们的语气听来，对于那个“将军”似乎“敬”多一些。

这个所谓的将军，就是昨晚那个男人？

身体疲累受不住，脑袋也乱，程歌就干脆坐了下来。

昨夜的她，思维时而清醒，时而混乱，身体和意志非常不协调。现在的她，除了身体酸痛和依然没什么力气之外，神志是清明了不少。

她想，如果她的神志可以相信的话，那么她确实穿越了。还是穿越重生。

多可笑，一个优秀的特警，不但在集体行动时被一个普通毒贩击毙，还莫名其妙穿越到了古代。当然，对于用自己的性命换余娜一命这事，她没有后悔。

相反，现在想来，她觉得还挺有价值的。余娜要是死了，她的世界里就少了一个整天在她耳边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的姑娘，那多无聊啊？

就是不知道，如果现在她死了，余娜的世界会不会有所不同。

这一瞬间，程歌竟然开始怀念起那个在她“生前”觉得完全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令她怀念的世界来。人们都说人生来就犯贱，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可贵。程歌再厉害，也不过普通人一枚，恐怕是不能免俗。那个并没有太热闹的“前生”，在这一刻先得弥足珍贵起来。

优秀如程歌，首次新工出勤不但成功完成了任务，还是在暴露了隐藏身份之后超常完成了任务。

本来只是跟着老特警一起做侦察任务，谁知暴露了身份直接面对了任务目标。面对危难，程歌毫不迟疑，手起刀落，砍下了目标的脑袋。

砍脑袋说着容易，可一般人根本没那个力气。那人的脖子断了三分之二，剩下那三分之一拖不住脑袋的重量。圆滚滚的头颅就在脖子上面摇来晃去。上面还嵌着两只暴突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程歌！

带着程歌执行任务的老特警躲在程歌身后看的脸色直翻白，禁不住要呕吐。他看着前面那个瘦弱却稳若泰山站立的新进特警，心里不是不佩服的。这姑娘，不简单！

那次任务本只是对目标和他的组织进行侦察的，可突然的意外不但让程歌把目标直接处死，还有铁证如山让警方把整个组织都清剿了！程歌，理所当然地直接转正，被记了一功。那次之后，队里的所有人都对这个瘦弱的姑娘刮目相看，那些自诩是警校精英的新进男特警们不禁暗暗掂量自己在同等情况下是否有程歌这样的胆色！

当然，也有一些人看不惯这个锋芒太露的新人。幸运女神眷顾了她！他们是这么想的。

程歌并没顾上这些。因为在那个任务之后的一个月里，她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每一晚，她都把房间的灯开到最亮，自己缩在最亮的角落里，定定地看着地面一个晚上。

她忘不了。忘不了好端端的一个人转瞬间就被她卸了脑袋，头颅就像是面团一样倒了下来。割开别人喉颈的时候，血喷了她一脸，迷了她的眼，看出去的整个画面都变成了红色。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间，就算洗过十几遍澡还是可以闻到。那人突出的眼睛，只要她闭上就会看到。

其他人都忘了，她也不过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女警察学员而已。

特警队的所有人都把程歌看成明日之星，但上级却没有把侦察组的程歌调动到任何一个黄金闪亮更容易出成绩的部门。大家都看不懂，但转而想想也就想通了，她也就是完成了一次任务而已，又没背景，一跃龙门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