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新徒弟
“狗蛋儿，前头带路。”
“是！”狗蛋儿带着几个小部下，大清早地就到程歌门口集合了。他们不怕早起，因为眼前这些大富大贵有钱人的去留可都捏在他们手里呢！平日里哪有那么风光？
“这家王家，年头才抢了西园村里的大姑娘回去做老婆！”狗蛋儿手一指队里给主人家排队的下人，身边那几个孩子立刻跟上，齐声指着他。
“回去！”
那下人只能灰溜溜出列。他不敢闹事，周围这么多员外庄主的，他要闹起来，惹了初善不高兴不看病了，非给他们揍死不可。
“这家林家，去年把镇上李掌柜的酒馆给砸了稀巴烂，就因为要李掌柜不肯把酒馆卖他！”
“回去！”
林家的老管家一看急了，连忙解释：“那是去年的事了！老爷已经把酒馆归还给他，也赔他钱了！”
狗蛋儿两手叉腰，抖着腿反驳。“你家老爷是听说初善哥哥不给坏人看病，所以前几天才还的吧？初善哥哥说了！没有行善积德三年以上的，都不看！”
老管家没辙了，只能颤颤悠悠地往回走。
前头狗蛋儿跟着继续往下赶人，后头程歌跟着憋笑憋得痛苦。这个狗蛋儿，一点都不怕那些人，真的胆子大得很有意思。
除了狗蛋儿帮忙赶人，程歌也是在暗暗观察这些人的。有些富人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会亲自来排队候诊。但那只是为了做给初善看的，这些人通常是不作恶，却也没做过什么善事的。
如果初善见了，一定心里不愿意。程歌想着，就仔细观察着。这类人有个特点，他们通常不虔诚，所以站在队伍里不踏实。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只要有那些表现出不耐烦的，程歌只要一使眼色，这边狗蛋儿和他的小伙伴就立刻咋咋呼呼地赶人了。
也亏得狗蛋儿才十岁，这么会看人眼色。程歌只消朝他望一眼，他就已经立刻做上戏了。
走了一圈，队伍立刻短了不少。程歌一般存心把人数控制在二十人左右，一是怕初善辛苦，二就是让初善的看诊显得更加精贵难得。
医院里专家门诊不还限制号数吗？如果搞得跟大善堂一样，初善的诊治就不会那么值钱了。她这是在用现代的理念帮助保持他的价值。
一切就绪了，初善就打开门让来看病的一个一个进。程歌一般就会在陪在一边帮着叫人，或是打打下手。
没事的空档，她凝视着初善。那张俊秀的脸上神情严肃，专注于望闻问切。她看着他，不由弯起唇角。
初善有个优点，就是不管他之前是怎么想的，只要一开始看诊，就会全神贯注，任何旁事都不能影响到他。而且他的心怀坦荡，让程歌真心佩服。
程歌知道他心里对于给这些有钱人看诊还是有些抵触的，虽然是同意了，可每次一到这三天，他晨起时总是会皱着眉头，然后会一个人在书房独自坐一会儿，似乎是在调整情绪。哪里像平时给那些村民看病，哪回不是高高兴兴的？
但他从不会因为这个而胡乱看诊，或者马虎了治疗。这也是为什么他给戚老爷看病痊愈后，还会叮嘱他隔一段日子就来复诊。那可不是为了再收诊金，完全是免费。因为在他眼里，只要是他的病人，就一定要治到他们痊愈才算是行使完他大夫的职责。
就像现在给这些有钱人看病一样，纵然之前有多大的心结，现在既然看了，他就一定是认认真真，倾囊相助，绝不会忽略了哪个。
“喝茶。”看完了一半的病人，程歌乘下一个还没来，给初善端来一杯茶。
初善正觉口渴，看到她端来立刻展颜笑道。“谢谢。”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程歌站在他身边，他就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丝毫不觉得疲累。。
“初善大夫！”
门口，一名华服女子人还没进来，爽朗的声音已经先传了过来。初善和程歌抬头一看，正是戚家夫人和老爷一起来复诊。
“戚夫人，戚老爷。”程歌做不来这里那些女人的蹲身礼，只是大方地打招呼。
初善对待诊病比对什么都重要，戚老爷一坐下就直接上去切脉了。
戚老爷身体恢复良好，所以戚夫人脸上愁云一扫而空，整个人容光焕发。她陪着老爷来复诊好几回了，自是知道初善的习惯看，于是安静地站在一边。她每次来都见着程歌，看她和初善之间和睦非常极为般配，便打量起她来。
见她穿着一身淡绿色薄裙，头上的发简单挽在脑后，辫不成辫，髻不成髻的。不知道是嫁人了还是没嫁人。
戚夫人性格直接，想到了便已经说出了口：“这位，可是初善大夫的娘子？”
初善正在那边给戚老爷切脉呢，一听到戚夫人这么手，手上一滑，惹得戚老爷奇怪地看着他。他连忙说道：“戚老爷你的脉象平和，已经痊愈，以后就不用来复诊了。只是不能再多吃那些热腥的东西，你的体质较容易引发热度，还需要注意。”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皮肤微暗，隐隐透着红，低垂着眼没有正视。
程歌知道他是害羞呢，暗自笑他脸皮薄。她向着戚夫人解释。
“我哪是他娘子，只是他的病人而已。”
“病人？”戚夫人上下看看她，眉清目秀，精神烁烁的，哪里像是病人？
程歌知她好奇，并不愿多做解释，只是帮着把初善之前就准备好要给戚夫人带回去的调身草药拿了出来。“初善说这些都是能调理体热的药茶，常吃对戚老爷有好处。”
戚夫人常年在外行走，哪看不出程歌是不愿意说，她自然不会强求，接过了药道谢。一转眼看见初善的脸色，不禁帮着多嘴了一句。“我看着姑娘，倒是和初善大夫很般配。初善大夫，姑娘貌美，早早娶回家才好！”
程歌和初善哪里料到戚夫人会来这么一句，都有些傻眼。戚夫人爽朗一下，搀着戚老爷道过谢就往外走。他们身后，跟着的老管家递给程歌一大包东西。
“我家夫人说了，这些药材平时摆在家里也是摆着，不如放在初善大夫这里给那些用得找的人用。”老管家急忙说出夫人交待的说辞后，立刻跟着老爷夫人就走了。
程歌看着一大包的东西，不禁莞尔。这个戚夫人知道初善不屑金银，便拿了这些个东西来，一来谢恩，二来确实初善需要，倒也是个爽快圆滑之人。
初善也是心中感慨，想着这位戚夫人确实也属心热之人，也不枉他救了她家老爷一场。这些药材，名不名贵倒在其次，主要是他能分发给更多得病的村民。所以他才会收下。
初善自从愿意给富人看诊之后，收到了诊金。他不因对方是有钱人就漫天要价，都是依着城里医馆的价钱收的。只是来看病的人真的不少，所以也算是赚了一些。
这些诊金程歌帮着管理。她知道初善不会把这些金银都用在自己身上，于是按照家里的用度预留下几个月的。其他的都让初善拿去置备了些平日看诊需要的东西。初善更是买了很多药材，赠给那些穷苦的村民。
生病的村民们不但有足够的药吃，初善还把富人送来的一些补养身子的补品分发了下去，所以他的心情最近一直很好。
另外一个让他心情很好的原因，是因为程歌一直陪他看诊，许多来看病的，都以为她是他的娘子。虽然程歌总是矢口否认，可他心里没来由就是觉得很高兴。
最近药源充足，初善不用经常往山上去采药。可是有些比较难得的药草，还是需要他自己亲自去寻找。加上他不是单单给吉平村的村民看病，还有附近的西园村、陇山村、木洋村，所以他还是需要经常外出。
他还记得上次采药程歌伤了脚的事情，所以不让她再跟着。程歌见他急了，也就作罢。他出门去的时候，她也正好可以在家里练练拳什么的。
身体早就恢复地七七八八，只要保持一定的运动量就可以。所以程歌也不会经常花上一整天的时间运动的。这一天初善又出门去了。程歌无聊，就收拾收拾屋子。她把自己的卧房收拾了一下，就转到书房去了。
自从她住下之后，初善就一直睡在书房的榻上，让她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也因为他的照顾而感到喜悦。她还从没有这么被人照顾过。
父母对她非常严格，而且很早就搬到了国外。因为工作的关系，她也很少跟他们联系。所以她早早就已经忘却了被人照顾呵护是什么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