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开荒1

“你平时练的就是这些？”初善忍不住问她，“可我看着都是很简单的动作，也没感觉到你运气施展内劲。”他常年在外行走，对江湖上的一些武功招法还是有些了解的。

低等的武功只有动作招式，不以内劲催动。看着猛烈，威力却较差。而且效果因施展者而异。一般体型壮硕天生神力的人运用起来，效果会好些。

高等的武功都有独门运气心法。招式的动作优美，且幅度不大，往往以内劲催气为主。看着轻柔的动作，却能伤人取命，厉害非常。

程歌用的招式，只是低等武功的类型，但却是非常实用。这让他很好奇。他联想到程歌平日的练习，才感觉到那些看着怪异的锻炼并不简单。

跑步和伏地的那几个动作，是锻炼体力的持久性和身体各部件的力量。而打草人的那些拳法，虽比不上江湖上的那些动作优美，却是每每对准人体的关节、要害，若是成功，必然控制对手。还有其它一些奇奇怪怪的方法，现在仔细想想，都是有针对性的练习。

而且回想程歌刚才的招式，都很巧妙地利用了对手。她四两拨千斤把一个甩了出去，最后还借那个管家冲过来的势头，很容易就把他撂倒在地上。还有她分筋错骨的手法，直接有效地让他脱臼了。

“我哪来的内劲啊，都是平时在家做的一些训练。我都是用这种方式训练自己的。”程歌解释道。她现在心情很好，也不介意告诉初善。

“平时慢跑，伏地挺身，仰卧起坐，都是体能锻炼和力量训练。我耍的拳是擒拿格斗术，实战对敌的时候克敌制胜最有效不过。还有武术、散打、柔道等等，都是很好的训练。”

“福地？骑坐？”初善皱着眉，挑了几个不太懂的名次，“是什么？要去风水好的地方才有效？骑坐……我没看你练习骑术啊。”

“噗--”听他说话的音调语气，程歌就知道他没明白。这不奇怪，本来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东西。但他理解成那样，程歌实在忍不住，立刻就喷了！

她刚才正接了初善递过的茶水饮着，听他说的先是一口就喷了出来，然后就不停地咳嗽。可她偏还要看着初善大笑，直搞的一张脸通红扭曲。

初善还没怪她笑自己，就先愣了起来。他从没有见过程歌这么大笑过。

平时她也笑，有微笑，有开怀的笑。但是很少。而且他每每看到，就总觉得她并不是那么真心。联想她的身世，他也能理解。她痛失亲人，又被仇人追杀，总是很难真正开怀。他时常幻想，她真心的笑容改是如何地明媚，如何地娇艳？

她现在一边笑一边被呛得治咳嗽，实在没什么美感。可他就是高兴！

现在这样毫不掩饰的笑容，才是真正的开怀，真正的对他毫无保留，她终是能打开自己的心结。

于是，鬼使神差般地，他问了一个一直盘在心底的问题。

“程歌，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让你一辈子都这样过日子，你……愿不愿意？”他剑眉深锁，脸上充满希冀又尽是担忧。他希望听到答案，又生怕听到答案。说出口的瞬间，他直骂自己。

要是她拒绝了怎么办？

程歌还没收了刚才的笑容，忽然听他这么说，根本没有多想，就脱口而出。

“我觉得，一直这样过日子也很不错。”

她的答案，让初善的心底顿时花开连连，满心生香。压抑不住心里的狂喜，又生怕程歌看出来，初善找了个借口离开。

她说她觉得不错！她说一直！

初善难以抑制指尖的颤抖，心底是兴奋的叫嚣。

他从未对一个女子生出这样的情绪。他什么都不求，只想一直这样和她生活下去。他从未对一个女子牵挂成这样。每次他出门，总是会想程歌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安好，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们一起出去看诊，来看病的总是误会他们是夫妻，她虽然嘴上否认，可他心里很高兴，所以每次都只是傻笑。

听了程歌的回答，初善心里生了希望，久久都不能平复这份激动。

近几日来，程歌觉得初善有些不太一样。可具体什么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的笑容更柔和了，心情很好的样子。每次都把那些来看病的姑娘迷得晕头转向的。

可能是最近的日子很平顺吧，也没有特别难治的病人，于他，已经是大喜事了。这么想着，程歌也没有特别在意。

最近大家身体好像都很好的样子，所以初善也很少出门。只是带着程歌到吉平村里的几个老病号家里转转。他们得的病都不是一次两次就能痊愈的，要根治还需要长期服药和调养。

这天，他们来到吉婶家里。

这里其实已经不是吉婶家了。吉婶的儿子顺福已经娶了西园村的姑娘，吉婶本想把房子让给他们，自己去找外村的姐姐。但顺福说什么都不让，说要不是娘对他不离不弃，也等不到初善大夫把他治好，更别说娶妻生子了。

他成亲半年，老婆就有了身孕。初善给他老婆诊过脉，是儿子。程歌一听就乐了，这还真是包生儿子啊！

初善却道，生男生女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他只是尽力调养顺福的身体，让他不用老来无子，吉婶也盼着孙辈。但如今真是个儿子，顺福和吉婶自然高兴。

程歌看他们这么高兴，知道是重男轻女的思想作祟。不过看吉婶的样子，就算真是个女娃，她倒也未必不开心。说到底，她家顺福还能生孩子，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她也跟着开心，直到出了吉婶家里，脸上还挂着笑容。

“顺福老婆有身孕，你为什么这么开心？”两人并行路上，往家里赶，初善好奇问道。

“那他病好了还能生儿子，我替吉婶开心啊。”程歌回答，“而且，难得丽娘没有嫌弃顺福，还愿意嫁给他，她有了身孕我也替她高兴。”

丽娘就是顺福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当初顺福病发，吉婶怕连累人家姑娘，主动要退婚。结果丽娘死活不肯，生要嫁给顺福，不论生老病死。程歌听多了这样的古代爱情故事，但是亲自碰上了，还是为之动容。

初善心念一动，“怎么？想嫁人了？”要是以前，他绝不可能对人说这种话。可是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他总是有些急切地想确定程歌的内心。

“当然不是！”程歌连忙否认，转头却看到初善笑眯眯地看着她。这笑容总觉得和以往不同，让程歌不敢直视。她回过头，“我只是觉得，一个女人，能嫁得开心，还是挺不容易的。”

就像余娜，那次任务之后，她就要嫁给自己心爱的人了。她一定很不高兴在婚礼之前还要参加她的葬礼。她说不定会指着棺材里躺着的自己乱骂，说她没有伴娘了。

想到这些，程歌突然沉默下来。低着头光走路，不说话。

初善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猜她可能是因为看到丽娘想到了自己一是感伤。他这时也不便安慰，只能跟在一旁暗暗着急。

夏季的风，同时带着热力和凉意，吹拂着夏花落英飞舞。初善感到迎面一热，侧眼就见到程歌发间夹了东西。

他拉住程歌手臂，“别动。”

程歌不明所以地被他拉住，“怎么了？”刚问完，就觉得初善的身体压过来，他已经伸手向她的发。

她总是梳不来那些纷乱复杂的发髻，所以她通常就是找了丝带把头发扎起来，最多热的时候把头发盘好再扎上。所以初善给她买的那些发簪她也用不上。

但这具身体的发质超好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环境没有受到污染的关系。她每次梳头都很流连满头黑瀑。要不是这里的女子如果批发就是仪容不整要被人说，她才舍不得都扎起来。

可爱展示这头秀发，不代表别人可以随便碰。所以当初善一手搭着她肩膀，一手触到她发的时候，她不安地想逃开。

“别动。”初善轻轻按住她，拿下风吹在她发间的粉红花瓣。指下丝滑的触感让他流连，而她近在咫尺的气息也让他心醉，舍不得离开。

“你看。”他举着从她发间拿下的花瓣给她看，按在她肩膀的手还是不舍得放开。

她身高只到他胸前，此时他一手搭着她肩将她拉近，只要他轻轻一拉她就能缩在他怀里。初善爱极了这个暧昧的姿势，久久不愿放开。

程歌看着眼前的粉色花瓣，为初善的靠近而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