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孕妇的怒火

日子过得很快，程歌的生活基本就是两点一线，吃饭--睡觉，睡觉--吃饭。她的身体逐渐稳定，于是在她强烈的抗议，以及初善的首肯之下，她终于又能去园子里散散步。

这一天，还是项云龙跟她一起去逛园子。程歌忽然随口问道：“你最近怎么都在府里，没有事要忙吗？也没有进宫。”

项云龙先是一愣，然后很轻松地解释道：“父王体恤我这次征战辛苦，又知道你有身孕需要人陪，所以就让我在家里休假，顺便也可以陪伴你。”

“哦。”程歌应了一声，但心里相当怀疑项云龙的说辞。这本来是她随口一问，却没想到还问出了问题来。

云龙他本就不是闲得住的人，更何况还有三王爷的党羽在四处活动着，他不可能就这么闲在家里。一定有问题。不过她并不想就这么揭穿他。因为如果他主动想瞒她，那这事情一定是比较麻烦的。

她得看看才说。

所以表面上，她并没有问，但却暗地里留意着。

结果被她发现，云龙真的是天天都闲在家里，除了照顾她之外，几乎是诸事不理。这不太对劲，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她想到上次他被罚禁闭在府里的事情，又想到公孙甜曾经说皇上不同意她和云龙的婚事。难道皇上那么生气，又罚他了？

她心里疑惑丛生，但是并没有说破，只是在项云龙不注意的时候露出了心疼的表情。她想知道真相，不想云龙一个人扛着这些。

初善看了出来。

他进宫去见过身为皇贵妃的母后，也求母后帮着劝说父王，但收效甚微。父王这次非常生气，一点都不妥协，坚持要五哥在家里反省。

他眼看五哥瞒程歌瞒得辛苦，终有一天忍不住告诉了程歌关于五哥被停职的事情，希望她能好好安慰五哥。谁知道程歌听了之后一下子火了。

“被皇上停职？”

“是的。”初善说着事情的原委，“五哥被停职不光是因为他坚持要娶你的事情。而是近些日子以来，朝堂上一直都流传着五哥功高盖主的传言，父王心里已经有所忌讳。接着又闹出公孙甜的事情，父王非常生气，他要求五哥立刻娶公孙甜过门，五哥坚持不肯，父王一生气就停了五哥的职。”

程歌只知道有问题，却没想到事情的情况这般严重。皇上让云龙停职，其实是已经怀疑他有谋夺帝位之心。平时说什么赞赏喜爱都是假的，真正牵涉到自己的地位了，连亲生儿子也一样对付。这就是古代君王了！

“程歌，你好好安慰一下五哥吧。三哥还在那里密谋着什么，五哥一定也非常苦恼。”

三哥对于这帝位，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看中，他就是不愿意这种兄弟相争的场面，所以早早就退开了去，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事情。

五哥天生神勇睿智，少年时期就已经替项国开拓疆土保护边疆。一直以来都是皇后和三哥嫉恨的对象。现在为了这储君的位子，更是变本加厉。三哥这些年来暗中给五哥下的绊子和毒手，实在是数不胜数。

听初善说完这些，程歌心情更为起伏，对三王爷也就更加恨。

她心里有了主意。这一次，她要帮云龙好好教训一下项云天！

项云龙瞒着程歌自己被停职的事情好些日子了，他总觉得程歌似乎看出了什么。以她那个刚烈的性子，怕是知道了之后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他每日总会说出去办公离开王府一会儿，实际上是去找了陈衍他们了解三哥近日的动向。

程歌就是趁他出去的时候动作的。

“记住了，还是和前几天一样守在门外，有人来就说我在睡觉。”程歌吩咐完悠悠，就由她帮着换上了利落的衣裳。比起一般孕妇，她似乎较早就显出了体形。她的腰身微微隆起，被掩在衣衫下。

“主子，我还是有些害怕。”悠悠战战兢兢地把程歌的匕首递过去，心里害怕得很。这万一要是被王爷知道了，恐怕是要把她的皮都扒下来几层的。

“所以我要你守好了。我会赶在云龙回来之前回来的。”

程歌已经摸出了云龙回府的规律，给自己留出了最长的时间出去查探。

“好吧，主子，你可千万要小心啊！”悠悠叮嘱着，生怕主子又太身先士卒，“你可是有身子的人了。”

程歌摸着小腹，“悠悠，就是为了我这身子，我才要这么做。我一定会小心的，我答应你。”

在悠悠的担忧之下，程歌从房间的窗户里爬出去，悄悄溜到了后门出了王府，一路向三王爷的府邸赶去。

她决定从跟踪项云天开始。

从初善得到的消息来说，项云天似乎正在策划着什么，那么知道了他的计划，云龙才能提前准备。

在仁王府门口的树后等了很久，终于看到了项云天出来。身边跟着他一直带着的贴身侍卫卓承。另外，还有一个穿便服的文官，好像是叫什么钟言和的。她曾经听罗建奇提过，这个人本来想讨好云龙，却被拒之门外，所以转而投到了项云天门下。

他还曾经在云龙仗毙了一个新兵的时候大做文章，想让皇上疏远云龙。

看他们神色匆匆，一定是有什么密谋，程歌悄然跟了上去。

这几天项云天一直会在这个时辰出门，只不过平时只有他和卓承，并不像今天有钟言和陪着。他去的地方，是一间字画店。项云天和老板好像很熟络的样子，每次都是寒暄一番，然后就进到后堂说鉴赏字画。

程歌不能跟进去，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每次都只能在门口等着。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项云天就会出来，然后再去城东的一间茶铺喝一杯茶。每次都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茶，同样的时间，然后他就会留下一小锭银子离开。如果这个价钱公道的话，那这杯茶一定是非常上等的了。

然后项云天就会回到自己王府，再也不出来。

程歌一般在他回府之后，就会离开。但今天她没有马上走，而是跟在了钟言和的后面。她跟着钟言和到了城里的青楼，看他进去是去找姑娘之后离开。

她没有直接回睿王府，而是去了城里的当铺。

以前她并不知道，原来威州城里也有一间一号当铺。一样低调并不大的店面，隐在城里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她拿出刘惜之给她的玉佩给朝奉，立刻被请到了后堂。

“我们当家交代过，只要是程姑娘上门，一定全力想帮。”这间店的朝奉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叫李来，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笑容很温和的样子，但当程歌直视他的眼睛的时候，里面流动的精明睿智感觉让她不敢轻慢。

“麻烦你帮我查一下城西的明德字画铺和城东的莲香茶铺。”程歌把名字交上，却没想到李来一听到这两个名字就脸色有变。

“李朝奉，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不。”李来从书柜上拿了一叠纸下来交给了程歌，“是我们当家已经事先让我们去调查了这两个地方。”

“哦？”程歌把资料翻出来看，上面果然是那两个地方的信息。里面的情报，让她看了不由大惊失色。

李来道：“三王爷一直都和朝中的官员关系很好，其实不是因为他有多好的人缘，而是全靠的声色金银。字画铺是他暗中经营的贩卖明器的地方，是他主要的金银来源。”

“明器？”程歌听到这个词汇觉得有些熟悉，“你是说……”

“不错，就是盗墓贼翻出来的东西。”

“可这是项国明令严禁的。”程歌记得项云龙曾经提过，他被派去围剿了一批专门盗墓倒卖明器的组织。好像项云天当时是被皇上派了和云龙同去的。

“不错。三王爷偷偷换了盗墓组织的头目，接下了倒卖的生意。那个茶铺，就是买家交银的地方。”

李来还给程歌一一解释了很多事情，程歌这才发现项云天很多秘密的事情。

原来他不光是结党营私，还私底下做着很多见不得人的生意，并用这些高利润的生意来引诱官员。这些事情要是翻出来的话，项云天绝没有翻身的日子。

程歌在暗中查探项云天的事情，而项云天也在思虑着如何对付她。

公孙甜的事情败露之后，他对程歌真是恨到了极点。本来他可以利用公孙甜搞坏了项云龙的名声，最重要是让父王对他生厌。可没想到被程歌一掺和，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五弟不但没有事，还因为帮九弟隐瞒让太后夸他顾念兄弟情义。真是气煞了他。

他知道这女人麻烦，但从来没有想到她会是他这么大的麻烦。这个程歌，不除不行！

但他不能就这么杀了她，这样太便宜了她。

项云天一向阴狠，惯会想些让人痛不欲生的招数来。很快他就计上心头，于是立刻唤来了自己的暗卫。上一回这帮废物这么多人都没有干掉五弟和程歌，这一次再不好好干的话，他就把他们的脑袋全都砍了！

项云天对这些人耳提面命了一番，就让他们立刻去办了。然后，他斜靠在他那张铺了白虎皮的软榻上，想象着项云龙痛不欲生的模样。

真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