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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财祭

从清虚观出来,谢芜悠加快了前往平安村的速度。

她总觉得心里发慌,觉得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了了。

回想起前几日小兰姐的样子,心里升起一些懊悔,该找王婶子问清楚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好好的小兰姐变得那般奇怪。

千万别出什么事,否则她该如何自处?

突然,她耳尖一动,猛地在一棵树上止了脚步,防备地看着周围。

回应她的只有呼呼风声。

在刚刚的那一瞬,她感受到了灵力的气息。

若是平日,不管存不存在对手,她都会好好地陪他玩玩。

可如今,她实在是心慌地厉害,迫不及待地要确认小兰姐安全无虞。

她往脚上注入了一些巫力,更加轻快的朝前跃去。

有了巫力的加持,很快她便到了平安村。

村民们都聚在一起,像是在等谁。

“翟巫女,你来了?”见她过来,村民赶紧迎上来,面上都带着热情的笑。

“小兰姐呢?她还好吗?”

村民们一愣,指了指一边忙碌的身影:

“小兰啊,她可好了,一直忙活着蜜梅子,也不知道做那么多是做什么用。”

谢芜悠赶紧朝那边走去,伸手要去拉王小兰的手臂。

王小兰不着痕迹地退开,笑得有几分勉强,“别闹,我做梅子呢,你这个小馋猫,吃得我都没剩的了。”

谢芜悠笑了笑,“姐姐不是说自己不爱吃,只是为了我做的吗?”

王小兰的动作停了停,声音有点哑:“我骗你的,其实我爱吃。”

没等谢芜悠有所反应,王小兰又换了话头:

“你手里没巫力了吧,该祭祀了,否则遇见妖邪,你拿什么保护我们?”

“啊?哦,不错,该祭祀了,而且得财祭,妖邪已经来了,而且有些棘手。”

因为某些原因,谢芜悠没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她的巫力是从百姓那里通过祭祀借来的信力,留不住,会不断损耗。

因此每隔一段时间,她便需要再被拜祭一次,否则与普通人无异。

王小兰点点头,隔着长长的衣袖抱起坛子,“财祭吗?可以的,从朱狗府里搜出来的钱刚刚分还给大家,手头正松着呢。”

巫族的祭祀,分念祭,谷祭,财祭,生祭四个大类,财祭在效力中排行第二,因为财富乃人之所求,将它献出,往往能带着更多的信力。

财祭收来的钱要么巫女亲自消费于饮食,要么埋了祭山,总之不能还给大家,也不能赠予,否则被视为欺骗天道,会受到一定的反噬。

财祭的花样比较多,时辰相对也比较严格,因此谢芜悠只能转身去忙活这件事,没能继续与王小兰深聊。

平安湖的妖邪她与之交过手,暂时吓跑了它,为了不引起村民恐慌,只告诫他们暂时不要下水。

转眼到了晚上,月华如水,一村之人齐齐跪坐俯首,向着祭台上的谢芜悠。

“参拜巫女!”他们齐声唱道,双臂交叉于胸前,躬身拜下。

谢芜悠高坐台上,姝丽的姿容在月光的照耀下盈盈发亮,身上穿着惜花的粉色丫鬟制服,却有几分画上神仙的风姿,神情肃穆而慈悲,周身似有圣光照耀。

“兴。”谢芜悠双臂张开,缓缓抬起。

村民们先后抬起身,虔诚地注视着她。

谢芜悠唱:“天地有德,万古如常,一祝风调雨顺!”

话音刚落,沙沙的风声响起,伴着细腻清凉的雨丝,在闷热的六月天格外令人舒心。

村民们张开手臂,虔诚地享受着巫女的赐福。

雨停之后,随着她的一声响指,祭台两边竟簌簌燃起篝火,灿烂明媚,绚烂温暖。

“二祝富足红火。”

她又扬手一撒,颗粒饱满、圆润肥硕的花生出现在众人的口袋里,悄然没有一丝声响。

“三祝人丁兴旺。”

村民们的激动的心情被彻底引燃,犹如那绚烂的篝火,他们跪拜着稽首大喊,“巫女神通,护佑我村!”

一双双手将钱袋高举过头,甘愿向巫女献上钱财,是为财祭。

信力随着钱财汇入谢芜悠闪着莹莹红光的手心,腰间的袋子也渐渐变鼓,一阵风吹过,村民们空空如也的钱袋便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祭——礼——成。”谢芜悠最后唱。

村民再次拜下,“拜谢巫女,护佑平安,信力诚明,世代不移!”

“世代不移吗?”男子的声音很小,不难听出嘲讽。

谢芜悠脸一沉,如风一般跃下了祭台。

来到不远处的土坡上,刚刚为她收钱的山灵正面色痛苦地被一个男子挟持着,可怜巴巴地朝她投来求救的眼神。

谢芜悠抬头望去,呼吸不合时宜地一滞,随即垂下眼,防备地向后撤了一步。

他生得过于俊朗,身形如松般挺拔,像无暇的玉,又如同刚出鞘的宝剑,一双眼眸更是如星辰般明亮,轻易地可以把人的魂魄摄住,哪怕心定如她,刚刚也忍不住晃了下神。

如若打斗起来,再晃这么几下,足以让她满盘皆输!

她眨了眨眼,幽幽的红光从眼睛里溢出来,这次不用抬头,也把她吓得后退了一步,额上悄然淌下几滴汗,无声地落进泥土里。

她刚刚打开的,是巫族嫡传血脉独有的鬼眼。

在红色的视野里,她看见了滔天的罪孽和如大海般深沉的业障!

鬼眼开,因果现,在她巫族的鬼眼之下,绝无虚相!

多年以来,她以此识善恶辨忠奸,也从未出过错。

可如此大的业障压身,为何他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男子?

还是说他的真身是她的鬼眼也看不破的!

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昂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厉声道:“放了他!”

“我还当平安村供了个什么活神仙,原来是个只会御使小鬼玩些杂耍的女骗子。“李谨扫了眼谢芜悠鼓鼓囊囊的钱袋,眼神有些凉薄。

“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要管这小小平安村的闲事?”谢芜悠眼里戒备,暗暗蓄积着巫力。

“下官不才,正是本村新任里正,抱歉了,此事非闲事,而是下官的分内之事。”李谨抓着“小鬼”随意拱手,没有一丝敬意。

谢芜悠挤出一个难看的笑,也抱拳象征性地抬了抬,“原来是新任里正大人,失敬。上个罪官因罪伏法后,我作为护佑一方的巫女,日夜祈求上天,希望平安村能有位清白的里正,别总摊上这般的……”

她猛然收住话,李谨俊眉一挑:“什么?”

“恶——棍——”谢芜悠却突然发难,打出一根红色的光针,直直刺向李谨抬起的手,被轻巧地躲开,她又迅疾劈出一个手刀,和他一来一往地过起了招。

李谨身手不凡,哪怕手上抓着小鬼也依然身姿迅捷,轻轻松松地便能躲过谢芜悠急骤的攻击,从容翩然,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谢芜悠感觉自己被愚弄了,一咬牙在掌风中带上了巫力,李谨接掌后身形颤动,她抓住这个空子夺过山灵,不想对方却是故意卖的破绽,侧身勾指顺走了钱袋。

“还给我!”感觉到巫力被抽走,谢芜悠身形踉跄。

李谨垫着钱袋的重量,微微蹙起了眉,“自然要还,不过是还给它原本属于的人。”

他端详着谢芜悠的眉眼,本身便是一块无瑕的美玉,人世间的贵气与天地间灵气仿佛都被她占了,最该是被娇养的鲜嫩幽兰,缘何掉进铜臭里一往而深?

谢芜悠深吸一口气,“里正大人,您要多少钱我都可以孝敬您,只是这钱不能给您,更不能还给大家!”

听她此言油滑,李谨更觉心中焦躁,言语间也带上了几分严厉:“你年纪不大,路倒走得够歪,平安村若是什么富地,你如此施为还情有可原,可村民们都穷得快吃不上饭了,你还要榨干最后一滴油水,当真是全无良心了吗?”

被他这么指责,谢芜悠险些真觉得自己丧尽天良了,但这人罪孽滔天不是假的,又在这演什么正人君子?

她索性顺水推舟,垂着头挤出几滴泪水:“大人清正,乃百姓之福,只是若直接还给他们,让他们知道我是个骗子,恐怕会气得生撕了我!我是死不足惜,但若是让淳朴善良的村民因此背了官司,那才是罪过……”

她抬起头,泪眼盈盈地看着李谨,声音哽咽,“况且……况且最信我的都是些年长的老人,若是因此气坏了身子,那又该如何是好啊!”

李谨望进她泛着水光的泪眼,忍不住呼吸一滞,心口的某处隐隐作痛,仿佛在哪见过这样一双眼,感受过痛彻灵魂的不甘与悲哀,怜惜之情在心里疯长,手一松,钱袋落在了地上:

“……你若真知错,便想办法把骗走的钱都还回给大家。但我是此地的父母官,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你走的。”

不想谢芜悠却抽抽搭搭地从脖子上取下一块挂坠,含着泪水递给李谨。

“直接还钱不妥,也不够,这是上好的紫玉,乃是我的传家宝,应该够赎我以前的罪过了。大人典当后分给大家,别提和我有关的事,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忘记的。”

李谨接过玉,被姑娘的体温一烫,险些没握稳,只这一个失神,便被钻了空子——只见刚刚还委屈懊悔的谢芜悠迅猛地捡起钱,纵身蹿开百来米,几个起落后便消失在视线中。

他却没有立马追上去,而是怔愣了半晌,待“紫玉”上体温散去,才后知后觉地叹了一句:“小骗子”。

谢芜悠逃出去好远才敢停下来,她藏在一个巨石后面顺气,还仍心有余悸。

穷得叮当响的谢家三小姐哪戴得起紫玉?那不过是一块不值钱的紫琉璃,她买着玩的,戴着舒服就没有取下。

她在石头后面挖了一个深坑,把钱袋丢进去埋了,对着它扣了九个头。

“对付那鱼够悬,加上欧阳柘也不一定,还是得等无为道长。”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连连叹了几口气。

不过和李谨比起来,湖里那家伙好像算不上什么……

那样的业障,起码做过屠城这样的恶事!

如此厉害的绝世魔头,来平安村做什么?

想起他那正直的做派,谢芜悠心中一动,莫不真是金盆洗手,要好好做人?

她又马上摇了摇头,不行,得做最坏的打算,他此时来此处,若和平安湖里的邪物有关系,就有大麻烦了!

谢芜悠忧心忡忡地潜回了村子,在帮手过来前,她得盯好村子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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