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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谢小三?

“半伥?”

“是,妖物可以把吃掉的人变成伥鬼,厉鬼也可以借妖物的力化为半伥,从而拥有没有破绽的肉身。

但作为代价,它需要认妖物为主,帮它做事,因此哪怕肉身再诱人,也少有厉鬼会选择走这条路。”

李谨沉吟,“厉鬼?王姑娘受了什么冤屈,竟然能短时间化作厉鬼?”

谢芜悠默了默,也不打算再瞒他,如实道:

“李大人可还记得,村民们急着将小兰姐许给你。”

“嗯。”李谨点点头,“此事过于轻率了,况且据大家说,王姑娘还是村里最美的。”

目光快速从谢芜悠秀丽的小脸上扫过,李谨的耳尖有些发烫。

若论容貌,自己见过的女孩里,没有能及得上面前这位的。

观她举止进退,当是个大家闺秀,还武艺高超,勇敢坚忍,这么好的娘子,恐怕说亲的早已踏破门槛了。

“如你所见,平安村人很抱团,无论如何都不会坑害自己村里的人,村里人出了事,也必然是全村齐心解决。”谢芜悠说得有些艰难。

毕竟她没想到,这么久了,自己还算村外人。

李谨了然,“所以王姑娘出了什么事,要尽快嫁出去,且不能是村里人。”

谢芜悠红着脸点头,“嗯,就是大人想的那样,所以,若她死得冤屈,很容易化作厉鬼。”

等不得的是胎元,两人心照不宣地明白了,王小兰怀了村外人的孩子,但对方不肯负责,因此得速速找个外村人接盘。

初孕的女子,最是容易化煞!

“她可说过那人是谁?”李谨问。

“未曾,否则也不会走此极端。”

李谨心里熨贴了些,“翟巫女是知道,晚上才会刻意搅局的?”

想起自己晚上的所作所为,谢芜悠脸一红,“不是,我也是之后才知道的,搅局也是因为觉得此事荒唐。

不提了,如今只有一条线索可查,我不会置身事外,李大人可要同行?”

李谨轻叹一声,直觉此事不会这么好收场,“我想与你一起,只是谁来盯着他们。”

言罢指了指山下的村落,不知为何,已经凌晨,篝火都燃灭了,村民们还坐在那。

谢芜悠快速收回视线,“我自有法子。”

她取了中冲穴上的指尖血,滴于黄纸上点燃,微风拂过,空旷的山洞内出现了几个飘渺的虚影。

谢芜悠比了个奇异的手势,躬身回礼,“有劳各位小仙守护平安村,莫让他们靠近湖边。”

“分内之事。”两个较长的虚影抖了抖,声音空灵,一群小虚影们正围着谢芜悠欢快地游戏。

谢芜悠抬起袖子,将一只小虚影收入袖中,比着手势躬身倒退着出山洞,身后跟着李谨。

“天快亮了,他们毕竟是鬼,可以吗?”李谨问道。

谢芜悠看了他一眼,“谁告诉你他们是鬼的?”

李谨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谢芜悠,“不是吗?那他们是什么?”

谢芜悠不敢忘他身上的业障,哪怕如今看似统一战线,也不该什么底都往外交,但她素来以诚待人,如此行事也当真憋屈。

“总之不是鬼。”

李谨知她防备自己,心中无奈,却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半伥为妖物做事,思维会被控制吗?”

谢芜悠顿觉后脊发凉,“不会,除开命令,甚至能自己行动。”

“那么她为何要?”李谨指的是欺骗村民,以及伤害谢芜悠。

“我不知道!”谢芜悠抱着手臂,驱散不了心里的寒意。

“我们本来就是敌人。”这是王小兰说过的。

她不敢深想其中的含义。

下意识地去拿袋子里的青梅,却发现早已空空如也。

“这么好吃吗?你刚上山顶时就一直在吃。”李谨笑道。

谢芜悠任由纸包飘落在地上,掠出去几步,又赶回来把它捡起,整整齐齐叠好,放进怀里。

两人到星会时已然是上午,长街早已热闹了起来,便找了个小酒馆,点碗面填一填五脏庙。

说书人拍下折扇,高声道:“今天我们就来说说,谢三娘和孟大郎的从相爱到反目的爱恨纠葛。”

谢芜悠面色一僵,用尽了她作为世家小姐的涵养才堪堪忍住没有将刚吃进去的面喷出来。

李谨匆匆扫了她一眼,“是咸了些。”随即给她撒了一点白糖,“再吃吃看。”

谢芜悠哪还尝得出咸淡,她僵着脸点点头,机械地把面条往嘴里扒拉。

“谢三娘心如刀绞,却决然拂开孟大郎的手,凄凄婉婉哭诉,‘你我两家势同水火,如何喜结良缘?不如早点了断,也好各自欢喜。’”

说书人正讲得起劲,却被一看客不耐地打断:

“然后两人求爹拜娘地换了庚帖,六礼都走了一半,结果纳征时出了事,这谁不知道啊?先生不如直接讲使他们反目的纠葛吧!”

直接讲?那还怎么水时长?再说,他有文人的风骨……

嘭——,一锭银子被扔到桌子上。

说书人一展折扇,“孟谢二人得偿所愿,本该是最意蜜情浓,却在此时”啪——折扇拍下,“出了岔子!”

谢芜悠被那下吓得一噎,情急之下随手拿起一个杯子饮了一口水,顺下气后才发现那是李谨的杯子,不禁脸一红。

她悄摸儿看去,只见那人早就吃完了面,正侧着头认真听故事,面上竟然带着一种虚心求教的虔诚。

她悄悄把杯子还回去,佯装无事发生。

“什么事?”有人急着问道,然而说书人只是慢悠悠地喝茶,故意吊着人家。

“难道是与凤安娘子有关?”一人猜测道。

啪——说书人拍下折扇,“正是,这位看官好记性,南叶楼凤安娘子风姿绰约,与孟大郎一舞定情,这段佳话,不知星会还有几人记得喽!”

看客们恍然大悟,纷纷交头接耳,“是啊,此事前段时日望月人尽皆知,可有了谢三娘后便没人再提起了,真真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谢芜悠一凛,什么凤安娘子?她怎么不知道!

李谨却在此时回了神,撑着桌子就要起身,“走吧,此人故意吊人胃口,讲得也忒慢了点。”

走?她未婚夫婿都与某风姿绰约一舞定情了,走什么走!?

谢芜悠一把扯住他,正色道:“李大人稍待,我巫女的直觉告诉我,此处有案子的线索。”

巫女的直觉?李谨似乎觉得这个理由十分地有道理,当即一撩衣摆肃然坐好,更加专注地听说书人说道。

说书人一捋胡须,满脸可惜,“谢三娘听闻凤安娘子与孟谦的风月轶闻,怒不可遏,当即提剑杀上南叶楼,刀光剑影,好不惨烈……”

“难道,难道,她杀了凤安娘子?”有人颤声问道,他们虽然好事,但也不敢掰扯违背律法的事情。

说书人摇摇折扇,“总之此后凤安娘子便没了踪迹,孟谦逃了婚,谢三娘也不愿参加纳征礼,其中秘辛,外人便无从得知喽!”

底下有人心生惧意,好意提醒说书人,“这……牵扯到人命了,虽然凤安娘子只是个青楼花魁,但我城律法森严,不敢随便往谢三娘子身上扣这样的帽子。”

看客看说书人的眼神变了味,他自然不干,立马反唇相讥,“我给她扣帽子?君不见几天前那南叶楼被砸是真,同时凤安失踪也是真,即使是有官爷在这,草民也是敢说的!”

谢芜悠还在蹙眉理着这团乱麻,就见李谨一脸钦佩地打量着她,那眼神好像是在说——“不愧是巫女的直觉!”

他又想明白什么了?

“走,去南叶楼。”李谨站起身,招呼谢芜悠道。

虽然不是很明白李谨的用意,但谢芜悠觉得有必要去看看“自己”的案发现场,也不再多言,跟着他向外行去。

——

南叶楼作为望月城主城星会最大的风月之地,向来都是白日清雅,夜晚明艳。

而今日的南叶楼却是凄凄凉凉,精雕细刻的门楣依旧流光溢彩,门口的龟公却拿着蒲扇愁眉苦脸,翘着二郎腿唉声叹气。

李谨拉了拉谢芜悠的衣摆,轻声道:“观你衣着倒适合扮丫鬟,等下就过去说你是谢三小姐的婢女,来此处是找孟大郎的。只要他放咱们进去,就一切好说。”

谢芜悠眼神一颤,此人危险地很,万不可让他知道自己是谢府的人,外面惹的事,怎么也不能牵连家里。

她笑了笑:“只要能进去,李大人便有法子?”

李谨被刹那间的明艳晃了眼,不自在地错开眼点点头,几条看似不相关的线已然在脑海里串起来,只需要确认最关键的证物。

“我可不会骗人,再说何必这么麻烦?”谢芜悠直接大大咧咧走过去,在那龟公眼前打了个响指,便光明正大地进了南叶楼造价不菲的大门。

咚——是蒲扇掉落的声音,李谨看向龟公的双眼,是一片空泛的茫然。

谢芜悠在楼内笑得云淡风轻:“还不快进来。”背在身后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控制生人,乃是违禁之举,加之她现在巫力不足,做起来是十分吃力的。

但她却不得不这么做,她要的不仅是不露与谢家有关的破绽,还有在李谨心里一点一滴积累而起的对她的忌惮。

而这种忌惮,在关键时刻,或能起到重要作用。

“澜国巫术,当真厉害。”李谨赞道。

谢芜悠一愣,他为什么夸得这么真心实意?

两人一齐走进了南叶楼,本以为能看见与大门如出一辙的富丽,即使几日前被砸,也该有粉饰太平的整洁。

但令人惊讶的是,哪怕距砸楼已经过去了几天,南叶楼的大堂里依然是一副狼藉场面,残缺的桌椅七倒八歪地散落在地上,廊柱与屏风上可见刀剑留下的划痕,布幔上还隐隐有干涸的血迹。

怪,哪里都怪,若是无人掌事,为何还有龟公守门?

但若有人,那么一个风月场所,为何要放弃每日的巨额进帐而不做半点修缮?

“这唱的是《空城计》吗?有意思。”李谨找到一处作画的桌子,施施然坐下,提起笔在纸上画着什么东西。

谢芜悠看着四周的惨状,目光在触及一把断琴时猝然一凝,“行事如此凶悍粗鲁,倒像是劫匪所为,但若是因为这个,也应该有官府的封条。”

李谨冷哼道,“即使不贴封条也不该这么消停,更不会让龟公看门,星会第一花楼被砸成这样,官府却毫无动作,你说是为什么?”

谢芜悠欲盖弥彰,“哦,那难不成真是谢三小姐带人砸的?她家父亲是不是做大官的?所以把事情压住了。”

李谨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似是想不通她为何突然变得愚笨,“不是,谢三娘再厉害不过是个闺阁小姐,手下不过几个丫鬟婆子,如何能在鱼龙混杂的花楼为非作歹?”

谢芜悠重重点头,虚心求教道:“那是谁?”

李谨挑眉,“一个仰慕凤安娘子,拥趸众多,背景强势,且……着急逃婚的人。”

谢芜悠默不作声,在心里答他:

“不可能是他。”

“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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