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0.最了解她的人是他
都说春天万物复苏生机勃勃，大概在这样的季节里，荷尔蒙的发酵，催促着恋爱也让人蠢蠢欲动。
陈九宴似笑非笑地看着拦在前面的男生，几年时间的物是人非，眼前的面孔真是生得很。人畜无害的疑问反倒让人放下防备，忘记她曾经的作为。
“你说你喜欢我？可我不认识你啊。”
漫不经心地将发梢的一律发丝缠绕在指尖，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真的在考虑问题的可行性。
殊不知，在陈九宴玩心大起的时候也会无意间做出这样的动作，送上门来的猎物哪有放走的道理呢？
“我知道现在世风开放，我也不是什么传统的人，只是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告白从网上开始吗？”陈九宴自顾地的问答道，嘴角玩味地笑意加深：“因为……方便跑路啊。你还真不担心自己见光死的问题。”
陈九宴故意挑衅男生的长相问题，殊不知那男生平时觉得自己长得斯文并不算丑，也有几个拿得出手的爱好，有几个追求者便洋洋得意。
在看到男生脸上出现难堪的表情后，陈九宴的恶趣味显然没有得到满足。
“开玩笑的啦，只不过没有鲜花没有蜡烛，你的告白是大冒险吗？那还真是个馊主意。”
“如果你是发消息告诉我，虽然和现在一样没有诚意，但是我不会记住你。”
“我……”
“反正都是没兴趣的人，你这样总会激起我的恶趣味。”
“可是……”
男生还没等几句话就败下阵来，纵使想解释什么，在陈九宴字字珠玑之下也不得不败下阵来，耳边羞红，人群中传来嬉笑声。
早在那天早上开始，他们就更加知道陈九宴是个不好惹的主，无关肉体伤害，而是心灵暴击。
噙着笑意的女孩步履轻巧，宛如踏在心尖，缓缓靠近男生，反客为主的作风逼得男生节节后退。
“知道我为什么不好惹吗？这才只是冰山一角。我只是好心奉劝，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
“懂吗？”
陆明祈一开始就靠在墙边看热闹，看见男生的靠近第一时间就想到陈九宴身边，转眼看到那熟悉的动作，笑着作罢。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还没有谁能够把陈九宴这丫头拿下。
可唇角微弯的笑意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却有人可以注意到角落的陆明祈，自然可以感觉到他浑身飘散的戾气。
看着爱情狗血剧上演到片尾，陆明祈将手中的饮料扔向陈九宴，后者娴熟地接住，两人并肩走回教室。
“哎，你知道为什么童话故事的结尾总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不知道怎么的，陈九宴脑海里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侧目看着陆明祈，似乎想要一个回答。
陆明祈戏谑地笑着，回到：“你难道还见过王子和巫婆走到一起的吗？”
陈九宴面色一楞，巫婆吗？低声呢喃道：“那还真是个糟糕的结局。”
悠扬的上课铃声响起在教学楼——知名楼的每个角落。
知名楼命名取自《劝学》知明而行无过矣，劝导每个荣川学子智慧明理，行为无过。
自习课的教室，隐隐有几个空位置。
书页被风静静翻动，却无人顾及。
五层的厕所门紧闭，偶尔路过的学生听到里面传来猛烈的撞击声后，都像躲避瘟神一般，匆匆离开。
无暇关心里面发生着怎么样的故事，毕竟谁都不希望被泥水溅一身，脏了裤脚。
“为什么这样不知好歹呢？”
陆明祈伸手捏住男生的下巴，头发的冷水还在不停低落，目光中带着不忿。
仔细查看男生的容貌，正是早上告白陈九宴不成反被取笑的那位。
男生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也是因为不敢。
他受朋友鼓动去找陈九宴告白，一是确实被陈九宴惊艳到，二也是为了在这个充满虚荣奢靡的学校立足，不被人看轻。
他不了解陈九宴，可却知道陆明祈。
陆明祈捧在心尖的主儿，哪是他可以妄想的？
“对…不起，我，我知道……”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也不知道是被冷水冻的，还是被吓的。
厕所的瓷砖地面上零落着几个矿泉水瓶，里面曾是刚从冰柜取出来的冰水。
从头浇灌的冷水，浸湿衣袖，冷风一吹，那是刺骨的寒意。
“你了解她吗？”
陆明祈提到她的时候，肉眼可见，那瞳孔里的温柔。
“她脾气不好得有人哄着，最烦别人磨磨唧唧，只要不是她喜欢的，她都讨厌……”
世上最了解陈九宴的人，是陆明祈。
一个眼神就懂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的默契。
无可替代的友谊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赶紧滚，以后在学校看见我要绕道走，不然，你会知道后果的。”
“是是是。”
陆明祈离开厕所的时候，刚好看到等在门口的陈九宴，怕她看到里面的状况，身子刚出去就反手关了门。
陈九宴也不是个眼瞎的主，从刚刚打开的门缝里看到里面的状况，在联合刚刚在门外隐隐听到的声响，也能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陈九宴看破不说破，聊起闲天：“你知道我刚刚在学校里发现了什么趣事吗？”
陆明祈将挽着的袖角放下，“嗯？”
陈九宴轻笑出声，好看的眉眼微弯，似乎真的被想到的事情逗笑。“打听到你们的名号——荣川三剑客。真是逊爆了的名字。”
陆明祈听到也并不意外，毕竟这么中二的名字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上次还是那次，顾航宇刷着校园论坛，还兴致勃勃地分享这则趣事呢。
“是不是叫铁三角应该更好听点？”
当从陈九宴的表情中看到嫌弃的成分，陆明祈便打消了这个无聊的念头。
陆明祈虽与易琛顾航宇是从小到大一条裤子的情分，但若是真的孰轻孰重，那杆不公平的称还是会更偏向于陈九宴那边的。
陈九宴自然地走到饮品贩卖机前，她觉得荣川最好的设备大概就是每层都会有个这样的饮品贩卖机，真是妥妥的满足了她汽水爱好者的喜好。
指尖触及按键，选了一听冰可乐和冰雪碧，正要付钱的时候被陆明祈率先抢去，将雪碧改成了常温的。
陈九宴一向偏爱喝汽水，如果碰巧遇到和陆明祈在一起去的时候，就无需纠结选可乐还是雪碧的问题，剩下一个到他的手里就好，这样就可以同时享受两种最爱。
毕竟陈九宴对它们的喜爱，紧紧停留在它们还是汽水，若是搁置一会变成糖水，就显然不愿搭理了。
陈九宴手里捧着开封好的常温雪碧，也不计较。
“你就偷着乐吧，有易琛那个万年乖学生给你们当挡箭牌，你才少挨了骂。”
“难得他长了副斯斯文文的脸，不利用利用怪可惜的。”
“真该把你和易琛换换，妥妥的商人子弟。”
陆明祈将两瓶空易拉罐丢入垃圾桶，感觉肚子里的气泡不免打个嗝，这丫头也真是的，每次喝俩口就不喝了。
临睡前的陆明祈脑海里恍惚过一个画面，年幼时的陈九宴就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别的女孩子都在讨论万圣节装扮成那位迪士尼主题的公主，她却出乎意料地换了一身哈利波特里的巫师服出现在众人面前，娇小的身子格外有些可爱，弯弯笑眼下隐隐闪烁着狡黠的目光。
不由得居然重视起今天白天陈九宴提出的问题，今天他的回答是不是有点敷衍。
打开微信里的聊天界面，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灵活地跳动着，仔细斟酌的模样仿佛面对是考场上的作文考题，实际上他答卷的时候也没这么认真过。在确认发送过后，将手机扔到一边，安心入睡。
夜不能眠的陈九宴不知多少日夜放任自己沉浸在黑夜的寂静中，听着钟表滴答滴的响声也不觉得乏味。感觉自己应该在思索什么，却在脑子放空后忘记了。
此时，消息提示音突兀地划破宁静的氛围。
“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很久之后会发现恋爱的新鲜感已经过了，女人的高跟鞋和王冠成了王子生活的悲剧。巫婆自然不屑于王子那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仔细想想还是恶龙更加乖巧，于是乎心安理得地给恶龙安排一顿丰盛的晚餐。”
“什么啊？”
陈九宴大概也没发现，自己嘴角不自觉地微笑。隐约有了困意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