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0.你的心怎么能这么恶毒

翌日。

林姨一早来到陈九宴住处时，也被入目的疮痍惊着了。她知道九宴情绪总会有不稳定的时候，只是忧心她遭遇了什么。

陆明祈因为不舒服的睡姿睡意尚浅，听到屋外的声响就准备出去瞧瞧，不料被熟睡中的陈九宴捏住了衣角。

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后，陈九宴低咛着翻身，松了手，把头所在被子里，仅仅将少许发丝暴露在被子外。

她一向很没有安全感。

“林姨早。”

联想到昨天晚上陈九宴发脾气的状况相较于以往更甚，林姨对于陆明祈的出现也并不奇怪。只是多准备了份早餐，即使知道陈九宴也不会吃多少。

“九小姐还好吧？”

“昨天晚上没怎么休息好，才睡下没多久。最近发生了一些事很麻烦，让她有些苦恼。”陆明祈含蓄地表达着，不细说也不隐藏。

林姨柔和的面孔依旧那样愁思着。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还剩二十分钟的时候陈九宴就觉得肚子饿，趴在桌子上，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陆明祈。

“你饿不饿啊？”

“你想不想吃好吃的小馄饨啊？听说知味楼二楼那家的红烧排骨很好吃的。”

“你想不想喝杯奶茶啊？”

陆明祈沉浸在解数学题的思路中奋笔疾书着在草稿纸上计算，余光扫了眼陈九宴，想到她早上没吃多少，这时候也改了。直接拿笔写了答案，也没有深究其他更简单的解题思路。

只见两个人借着座位的优势，偷偷摸摸地跑出了教室。

端着新鲜出炉的红烧排骨，陈九宴心情格外不错，这可是第一份红烧排骨。她和陆明祈并肩走着，寻觅着不错的位置。距离下课时间还早，因此知味楼大多数位置还是空的。

不经意路过一个男生身边，发现他是左撇子，联想到上次那个家伙也是用左手放的东西。

是他。

陈九宴没有多想，直接按住那人的肩膀，厉声道：“是不是你最近在恶作剧？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明祈下意识反应到陈九宴的敏感，结合她昨天晚上暴戾的行为，以为她躁郁症又开始了。为了防止更多视线被吸引过来，他直接将陈九宴带出去。

“陆明祈，你放开我！”陈九宴被拉出知味楼走了好久，终于不爽甩开陆明祈但的桎梏。

陆明祈停下脚步，“阿宴，你冷静些，他只是坐在那里吃饭。”

陈九宴觉得这个时候并不能理解陆明祈的做法，她很清楚那个人就是上次的家伙，他把那些照片放在她的位置上不慎被他发现，然后又跑掉。她也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被这样对待。

“你放。屁！我知道他是谁，他就是上次的家伙，你没见过我见过。如果你不拉我出来，我就可以知道那件事了。”

陈九宴说到最后心情极度暴躁，甚至出手推了陆明祈一把。如果眼前的人不是他，她可并不敢保证她不会做出什么。

“你现在还能分得清你做了什么？”

明白陆明祈的话意有所指后，陈九宴复杂的眼神落在陆明祈身上。“你什么意思？也觉得我像个神经病，在发疯，在乱咬人吗？”

陆明祈也反应过来自己太过于直白的表述触及了陈九宴的逆鳞。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也有些懊悔，他确实下意识反应到陈九宴此时的暴怒是因为躁郁症，毕竟这些日子她确实不太平。

陈九宴看到陆明祈的反应就知道他一定知道了什么，她在意的是她也是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她在犯病。

“我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大少爷说话比唱戏的都还好听！”

连称呼都变了。

陈九宴眼底充满了怒意，她气得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却不自觉溢满了泪水，所有人看她的目光依旧是那样充满偏见，包括他。

陈九宴和陆明祈吵架了。

这还是有史以来他们第一次吵架闹得这么凶。

陈九宴撇下陆明祈跑到静谧处，独自坐在长椅上，身边偶尔经过什么人也没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有个脚步声在她面前戛然而止。

“我知道是你。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是中午在知味楼碰到的男生，也是这些日子那些乱七八糟东西的始作俑者。

“害死了别人，一走了之，你真的可以活得安心吗？”男生狠厉的语气中不自觉流露出对陈九宴的恨意。

陈九宴蹙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陈九宴，你的心就这么狠吗？难道抄袭而来的成绩就很光荣吗？”

男生曾经是最早一批种子选手的一员，是顾安好的同桌，两人默契地保持着和谐的竞争关系，偶尔会较量谁的数学题解得快？谁的方法简单？谁的正确率更高？这都是他们曾经的游戏。

他们是一类人，在不公的命运面前苦苦挣扎。他暗恋顾安好很久，因为这个性格坚韧的女孩身上总有种不服输的气魄。

可他少年时期的梦，随着女孩生命的流逝，也了无音讯。

陈九宴隐隐揣测出男生的目的是因为顾安好，按照陆明祈之前的解释，在顾安好自杀之前，她就已经离开了虞城。

也是，因为她的一走了之所有事情都顺理成章地落在她头上，她百口莫辩。

“我，陈九宴做事光明磊落，没有做过就是没有。那次考试成绩没有猫腻，我也没有逼迫顾安好做什么。你真的以为你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提起顾安好，陈九宴眼底不由得升起几分轻蔑。

顾安好当初爱慕虚荣，居然靠发下来补助的奖学金去奢饰品店买项链。她贪婪地接受女孩的羡慕，以为这样可以融入她们的圈子，却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公用钱包。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陈九宴，你的心到底有恶毒，她离开这么久你还让她不得安生。如果不是你梁家为你打掩护，你这个杀人犯还可以在这叫嚣吗？”

男生气愤上了头，冲上前来，一把擒住陈九宴的脖子，双手用力，眼底的狠厉分明想要她的命。

感受到肺部的空气一点点被抽离的窒息感，陈九宴因为供血不足，脸被憋得通红。

“你……放手……”

眼神逐渐迷离，她任何反抗的动作都已经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