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
【不会吧, 】居山晴树感叹,【你们系统也做梦啊?】
【做啊。】系统语气幽幽。
【在你前几年疯狂在任务里拿黄牌红牌的时候,】它语气疲惫, 【我做梦都在给总局写任务报告。】
【有一次我还梦见总局终于把我调离了, 】系统声音怨怼,【然后我醒来发现还在任务里,甚至这段时间内你还给我整了一张新的黄牌。】
居山晴树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你看我自从调到后勤组来之后我的黄牌就少多了。】他试图安抚系统。
【经过一千年的磨砺宿傩都能变成五好青年,我居山晴树怎么就不能变成五好员工了。】
这话说的可真是不要脸。
不要脸的居山晴树继续说道:【而且刚刚小泽还说我沉稳内敛。】
【你这怎么就叫上小泽了?】系统被他这飞快改变的称呼弄的满头雾水。
【因为我现在知道他喜欢的不是宿傩了。】他深沉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随之而来的显然是一个更为严重的奇妙问题, 那就是为什么宿傩现在顶着的是那个柏青哥店员的脸。
这次说是要回来修复宿傩的阴影,但居山晴树和系统都不约而同觉得他大概率没啥阴影。
他要是有阴影的话居山晴树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居山晴树上次来的时候就是作为和宿傩从头到脚长的一模一样和甚至还顶着同一张脸同一个声线的存在出现的,身份就是由普通民众对于带恶人宿傩的恐惧所生成的咒灵。
别的咒灵为什么长成他们那样居山晴树不知道, 反正他自己作为依托于对宿傩恐惧生成的咒灵, 长的跟宿傩一模一样完全是因为这些产生他的民众们在恐惧宿傩的时候满脑子只有宿傩的脸。
所以一人一统刚来到银座的步行街上的时候, 提前拿到人设的系统和他一看就知道老熟人了。
【人设是宿傩宿敌, buff是作为诅咒的你想必是个带恶人吧,所以你从现在开始绝对不能做好事,】系统新奇的看了看到手的档案, 【是不是上次你极限翻盘把总局梗住了,这次的人设居然还是上次那个。】
【我怎么知道。】居山晴树一脸无辜, 【这个buff是什么鬼。】
在他作为诅咒的时间段里, 普通人对于宿傩的恐惧越浓厚,依托于恐惧生成的咒灵居山晴树就会越强, 虽然后半句buff是之前居山晴树来的时候没有的, 不过……
他上次来的时候也没做什么好事。
——当然了你指望一个诅咒做什么好事。
居山晴树做人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德善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青年, 做诅咒的时候更不可能是五美四德好咒灵。虽然不至于去祸害民众, 但他能祸害宿傩啊。
一千多年前的京都, 居山晴树和宿傩两个人简直相看两生厌, 随时就能打一架掐死对方那种。但奈何两个人谁也打不过谁,到了最后两人的针锋相对就从打架逐渐过渡去了打嘴炮,有效减少了里梅的战损修复量。
所以居山晴树和系统听见小泽说宿傩热情阳光的时候才会面色狰狞。
朋友你一定不知道坐在你面前的其实是由无数定向恐惧生成的咒灵吧,jpg
居山晴树是死都不会信宿傩居然会对他的死产生心理阴影的。
他要是死了,第一个庆祝的人一定是宿傩本人。
【等等,】系统忽然反应过来,【你不是咒灵吗?】
居山晴树:【对啊我是咒……】
【靠,对啊……】一人一统刚刚从西伯利亚高原过来,两个人都没意识到居山晴树现在已经是咒灵了,【按理说不应该别人是看不见我的吗?】
两人一统过来之后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直到想起这个身份来了才想起来居山晴树应该是咒灵啊。
一看就是个普通人的小泽优子是怎么看见咒灵的?
【不会真的是宿傩转世吧?】系统犹疑的猜测道,【因为他现在不是诅咒师了所以你也不是咒灵了?】
【毕竟总局给的人设说明还是跟之前一样,只说了宿傩宿敌。】
【找个人试试不就知道了。】居山晴树说做就做,立马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个人然后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穿着休闲装的少年熟视无睹的从他旁边路过。
他们看不见居山晴树。
也就是说他依然是咒灵。
怪不得刚刚小泽优子拍完他肩膀哭了的时候周围路过的人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原来在路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好看的女孩子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甚至还哭的很伤心。
这换谁都会投来异样眼神的。
只是但是小泽优子沉浸在认错了人的伤心中,居山晴树又手无所措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忽略了这点。
如果小泽是咒术师,那她看见自己的第一反应就应该是祓除而不是哭,可见她就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只有在性命濒危是才能看见咒灵吧。
居山晴树一个激灵,飞快向着来路返回。
他顺着刚刚走的路回到那个甜品店的时候,刚刚还跟他坐在窗边的小泽优子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一个还没来得及被店员收走的甜品盘子还放在桌子上,在空调房内晕出一片融化了的冰激凌痕迹。
小泽优子已经离开了甜品店,不知道去了哪里。
居山晴树这时候开始后悔自己刚刚没有跟小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了,要是即将出事的是个他并不知道的路人也就算了,可是偏偏他刚刚跟小泽聊过天甚至还的得知了她即将出事的信息。
小泽优子,还有她暗恋的那个柏青哥店员,不管怎么说都跟宿傩存在着目前居山晴树还不知道的关系。
于情他刚刚跟小泽优子聊过天虽然只是他单方面的编故事,于理小泽优子现在是他找到宿傩的唯一线索。
【也许是回家了?】系统犹疑的猜测道。
在银座这样人流量密集的地方,小泽优子如果要出事还不能波及他人的话就只能是突发的恶性案件和突发的恶性疾病两种选项,看着刚刚她的样子不像是有什么疾病的样子,而且如果身患重病的话,她也不应该在街上乱走。。
那就是突发的恶性案件?
居山晴树扭头就往人流量最多的地方走去,如果是为了博得眼球的恶性案件,那一定会选择在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就在这时,居山晴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系统,】他眨了一下眼睛犹疑道,【我刚刚看见那个闪过去的人是夏油杰?】
系统:【啊?】
它也没注意。
【看侧面很像夏油杰,】居山晴树纠结的皱了皱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我应该不是。】
【追上去看看?】系统建议道。
【算了。】居山晴树放弃了追上去的想法,夏油杰什么时候都能看,普通人小泽优子要是出点什么事可没有自保能力。
临近傍晚,繁华的银座人流量逐渐加大,已经是下班时间,本来就人多的步行街上逐渐又增加了许多下班后来这里放松的白领们,把本来就难以完成的找人任务变得更加艰难。
居山晴树在人海中来来往往了好几趟都没有找到刚刚那个也许暗恋店员的小泽优子。
华灯初上,白日里灼热的气温褪去,暗沉的天色终于还以东京一片凉爽的空气,在喧闹繁华的霓虹灯下,来来回回找了半个多小时的居山晴树长叹了一口气。
都过了半个多小时了,说不定小泽优子已经出事了。
系统也被他这种有些低迷的气氛感染的一时说不出来骚话,只好跟着他也叹了一口气。
眼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也许就因为自己的疏忽去世,居山晴树和系统一时都有点提不起劲来。
【居山晴树,】就在这片沉默中,系统忽然出声,【刚刚我好像看见小泽了。】
居山晴树猛地抬起头转了一圈:【哪里?】
【你右手边的方向,】系统给居山晴树投了个实时地图画了个圈,【大概这片位置。】
傍晚的银座人来人往,居山晴树逆着人群往前系统画圈的地方走去。
走在路上的行人们不由自主的主动给他让出一条路来,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的偏离本来的路线不自觉的朝两边让开,他们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这时候如果有人从上方往下看的话就能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条不断在向前移动的空地,但又没有人在那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宛如摩西分海一般自然的让开了一道空隙,在如此拥挤的人群里,那道缝隙飞快的在人群中游走着。
【确定是这一片吗?】居山晴树停下来站在人群中间环顾了一圈,【你刚刚看见她往哪去了吗?】
——流动的人群诡异的避开了一片空地。
【我没看的太仔细。】系统纠结了一下,【大概是朝着地铁站去了。】
系统画的这个圈已经临近步行街的边缘了,要说是朝着地铁站去了也和合情合理。
【而且她大概不是一个人走的,】在居山晴树赶往地铁站的时候系统开始回忆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对,她身边还有一个人。】
系统从数据库里翻出了刚刚的记录犹疑道:【我觉得这个人看着像咒灵。】
【咒灵?】正在赶路的居山晴树回应道。
【对,】系统一边给他在地图上标地铁站的位置一边说,【周围人对她身边的那个人就像对你一样,感觉他们根本看不见那个人的存在,但是却会下意识的避开。】
【小泽优子是普通人,怎么会跟咒灵有关系?】居山晴树仗着现在别人看不见自己,开始光明正大的逃票。
他单手撑着地铁口闸道的边缘就侧身利落的翻了进去。
还好这一站不是什么可以换乘的交通枢纽站,只有一班地铁,居山晴树刚刚下到车站上,就有一班地铁飞驰而去。
【我看见她了,】他语气一下不怎么好了起来,【她身边确实是个咒灵。】
站在小泽旁边的是一个浑身都遍布着缝合线的长发咒灵,好消息是周围的人们并没有发现在自己无意识空出来的一片空地上站着一个他们尚且不能发现的存在,这一班地铁的人看起来暂时没有危险;坏消息是这样的话这个咒灵就是精准冲着小泽优子一个人去的,小泽作为一个普通人,被咒灵盯上一定有什么特殊之处。
地铁飞快的开走,留下一个漆黑的地铁甬道,居山晴树脸色不算好的在原地等待了几分钟,随即就坐上了下一班地铁。
他也不知道小泽跟那个咒灵会在哪一站下车,但是他也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理她被咒灵带去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只好追上去。
【你随便找一站下车吧,】系统想都不想,【我觉得以你的幸运S,你下的站就一定会是他们两个下去的站。】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居山晴树皱着眉头看了看地铁上的站牌名字,在心里慢慢盘算着要从哪一站下车。
就在这时,地铁忽然慢悠悠的停了下来。
现在距离下一个站台至少还有一半的距离,怎么会忽然在轨道中间停下来?车厢内的人群骤然骚动起来。
很快,列车长开始在全车范围内广播。
前面的列车出了一些小意外,导致列车停在了轨道上无法前进,为了保证安全问题这条线路的所有地铁都要就近停靠疏散乘客。
而他们作为紧紧跟在前车后面的列车不能就近找到站台,只好就这样尴尬的停在了中间。
但是地铁可以停在这里,乘客却不行,于是地铁上的工作人员开始组织乘客们有序的从轨道边上特地为紧急情况留出的人行通道上走完剩下的这半站路。
居山晴树听见了人群中有人不满的发出气音,但处于社交习惯,没有人抱怨出声。
所有人按照秩序排队走到隧道边的小路上,昏黄的灯光和黑压压的人群把本来就不算亮的小路衬的更暗了,不少从车上下来的乘客们都不约而同掏出手机按亮了手电筒来照路,以防止自己在这样窄的小路上摔倒。
【小泽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系统有点担心,它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对她的称呼也从全名变成了小泽。
【没事,】居山晴树看了一眼队伍的前进方向确定道,【如果是前面那辆车出了什么恶性案件,那就不会让乘客往前走。】
是了,车上的工作人员们疏散乘客到达下一个站点的时候是让他们继续往前走的,而不是让他们顺着隧道返回。
广播里说由于牵扯出了故障才导致线路停运,所有后续车辆需要就近停靠站台。
但他们的车却突兀的停在了两个站台中间,所以一定是前车出故障的区域离站台不远,不然列车长完全可以停到站台处再停运。
所以小泽优子大概率现在没什么事,但还是要抓紧。
昏暗的甬道内什么都看不清,前面的人群排着长长的队伍缓慢移动着,手里手电筒发出的白光像一条星星点点的光带,不断在昏黄的甬道灯光中闪烁着白色的亮点。
空荡荡的甬道走了一段距离,前面忽然传来小幅度的骚动声,是走在最前面的人看见了同样也停在轨道中间的前车。
就是小泽优子所乘的那辆车。
而一直中规中矩走在队伍中间的居山晴树却忽然向下一跳,矮身钻进了轨道旁边的一条小岔道中。
【香水味,】他简单的对着系统解释道,【小泽身上的香水味道。】
小泽优子以为会碰到虎杖,这几天一直是精心挑选衣着喷香水化全妆的。
【你是狗鼻子吗?】系统震惊。
这个岔道藏在人行小道下方,走在小道上面的人们根本想不到在他们的脚下,轨道的一旁,居然有一个半人高的小岔道。
岔道的高度慢慢随着距离的增加变高,居山晴树走了一段路,向系统要来了地图,赫然发现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距离刚刚所出发的地方隔了一大段路了。
岔道的尽头是条废弃的轨道线路,本该常年没有人来的地方却意外的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隧道深处传来了有人说话的身影。
是小泽优子。
还有另外一个没有听到过的声音。
小泽优子的声音细细小小的,在空旷的隧道内显得有些短促而紧张:“不,我一点都不好看。”
听起来不像是被咒灵威胁了。
居山晴树缓慢的走到拐角处听着隧道内传来的话。
“你厌恶自己的长相吗?”那个诅咒新奇的说道,“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每天怎么自怨自艾下去,你对长相的怨恨会变成新的同伴吗?”
“不会的,”小泽细声细气,“真人先生。”
“我怨恨的只是得不到喜欢的自己。”
女孩子的声音轻轻落在地上,轻的几乎惊不起一粒尘埃,柔软的滚落到废弃隧道的角落里,然后像她所做过无数遍的动作那样,熟稔的将自己包裹在一片被遗忘的灰尘中。
不知道对面的诅咒做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居山晴树只听见小泽优子说:“如果怨恨自己也会产生咒灵的话,那我大概从小就会和它形影不离了。”
叫真人的咒灵笑了一下。
“我倒是觉得你很有产生咒灵的天赋,”他从高高的吊床上跳下来,兴致勃勃的问道,“怎么样,试试吗?我感觉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不了。”女孩子彬彬有礼的拒绝。
“我只是在想,也许我还不够好看,”她的声音低落极了,“也许我跟我讨厌的人其实是一样的。”
她厌恶那些以貌取人的男生,可当她真的拥有了那份足以高高在上的美丽时,她却发现自己也不过如此。
虎杖悠仁并没有意外她长相的变化而改变对她的态度,而她积攒了三四天的表白勇气早已用在了之前碰见的虎杖哥哥身上。
她没有勇气再说出那句话了,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对于虎杖来说都还是小泽优子,在她以为自己好看了就能有机会了的同时,她何尝不是变成了和那些以貌取人的男生一样的人。
而注意力全部被自己素未谋面的兄弟吸引走的虎杖悠仁,在得到了昔日同学突兀的表白后又会作何想法呢?
小泽优子厌恶的蹙起了眉头。
她更加怨恨自己了。
得不到喜欢的自己、不够勇敢的自己、和那些以貌取人的男生没有任何区别的自己,以及到了这个时候,依然觉得她还不够好看还不够精致的自己。
“试试吧试试吧,”真人饶有兴趣的围着她转了一圈,“你不想看见自己的怨恨会产生出来什么咒灵吗?”
面对女孩子依然有些抗拒的神色,真人继续说道:“你知道,有些咒灵被称做特级假想咒灵吗?”
“那些流传甚广的恐怖故事,鬼怪精灵,被人们倾注了过多的情感与恐惧从而真的形成了如他们所想的鬼怪那样的咒灵。”他语气蛊惑。
“如果你对自己的容貌不满意的话,要不要试试亲自创造出来一个咒灵?”
“我……”小泽犹豫了一瞬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对什么样的容貌满意。”
一个对于自己的容貌过度不自信的女孩。
他尝试过教导人类然后用无为转变把他们变成咒灵,可是他还没有尝试过让人类被自己所产生出来的咒灵撕碎。
“那你就更要试试了,”真人说道,“你不是不知道自己对什么样的容貌满意吗?”
“由这份不满所产生出来的咒灵一定是你最满意的容貌,”他跳到管道上翘着手伸了一个懒腰,“怎么样?不想看看吗?”
小泽优子心动了。
“可是我……”她依旧有点犹豫不决。
她觉得自己这样做了之后,就会彻底和那些男生变成一类人了。
可是她实在是太想看看了。
“试试吧试试吧,”真人再度催促道,“你想看的。”
“对……我想看的。”小泽优子妥协了。
真人满意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新找来的玩具没有顺平那么有趣,不过好在她随时都被这股焦虑的情绪所包裹,是一个移动的咒灵形成体。
只是她的怨恨似乎一直都离形成咒灵就差那么一口气,让他苦等了好多天。
要不是这次她见过了宿傩容器之后对于自己的怨恨达到了顶峰,他也不会如此急促的催促她形成咒灵。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小泽优子会产生什么样的咒灵了。
“我教你,”真人伸出手,扣住了小泽的手腕,“无为——”
还没等他说完这句话,被他扣住手腕的小泽就猛地被人抱到了一边。
“抱歉,”抱走他的人局促的擦了擦管道上的灰把她放在了上面,“我没什么好给你垫的,委屈你先坐一下这个管道了。”
毕竟他也不知道要跟这个咒灵打多久,所以还是先把小泽优子从战场范围中清出去。
“虎杖……?”小泽优子迟疑的看向来人,就在她即将要为自己刚刚说的话居然被虎杖悠仁全部听见了而哭出来时,她认出了面前的人并没有穿着虎杖悠仁那身衣服。
是之前遇到的那个虎杖哥哥。
“宿傩容器?”随着她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真人的声音,随即真人立马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不对,你是个咒灵。”
还是一个很强的咒灵。
一个很强的,顶着和宿傩容器一样面貌的咒灵。
真人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时候横滨多出了一个能够复制他人容貌的诅咒?
第二反应是,这个咒灵或许会具现化出面前的人类最想见到的人的面貌,比如说小泽优子现在肯定最想见到的是宿傩容器。
第三反应还没来得及出现,这个神秘咒灵的拳风就已经到了他眼前,真人毫无防备的吃了一拳,随即就顺着拳头打来的力一个旋身,试图躲过咒灵接下来的攻击。
但他低估了居山晴树的实力。
在他旋身躲开的一瞬间,居山晴树的咒力就顺着他向后仰的惯性破空而来,真人几乎能听见两道咒力在他耳边形成的音爆声。
实力相差太大了。
真人迅速意识到了这点。
“大家都是同伴,”无为转变之下,真人把自己的宽度迅速压缩,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两道杀意满满的咒力,“就不用这样了吧。”
那个长相和宿傩容器一模一样的咒灵一挑眉:“谁跟你是同伴?”
作为由他人对于宿傩的纯粹恐惧形成的咒灵,他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如果说诅咒也分三六九等,那他毫无疑问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那一批。
没别的原因,蹭宿傩的。
只要面前的敌人面对宿傩的恐惧越深,那么他对战的胜算就越大,对手的恐惧会在交战中化为居山晴树的咒力源泉,只要面前的人看一眼他那张跟宿傩一样的脸,咒力简直不要钱的往他这里送。
单论产生原因和力量源泉,居山晴树都要甩其他诅咒一大节,从源头上就比他们高个台阶。
条条大路通罗马,有的诅咒生来就在罗马,靠着别人对宿傩的恐惧每天都在逐渐变强的居山晴树简直是别的诅咒不敢想的待遇。
所以在真人看见他脸认出来这是宿傩容器的一瞬间,他就输了一半了。
另一半还没有输,完全是因为他现在还没见过顶着虎杖悠仁这张脸的宿傩。
他对于居山晴树的印象还只是和宿傩容器长的一样,而就光是这一个印象,就足以让刚刚来到现代的居山晴树汲取到充足的咒力供给。
居山晴树继续甩出数十道凌厉的咒力,逼得真人再度发动无为转变,把自己狼狈的团成了一个球从咒力的缝隙中穿过。
他不敢触碰这些泛着可怕气息的咒力。
而居山晴树则是瞬间扣住了这个蹦蹦跳跳想要滚走的球:“跑什么?”
他还没开始问这个诅咒到底跟小泽优子怎么认识呢,而且宿傩容器又是几个意思,这种一看就能提供关键情报的日抛型
pc傻子才会放走。
至于提供完信息怎么样那就无所谓了。
日抛的嘛,讲究的就是用完就丢。
就在这时,手中的球忽然说道:“无为转变——”
居山晴树只感觉一阵冲击极大的咒力顺着球冲进了他的手心,开始在这副皮囊内四处席卷。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这个一看就出生不久的咒灵来偷袭、来骗,他这个一千多年的老诅咒。
这样好吗?这样不好。
他知道自己主动上前肯定碰不到居山晴树的一片衣角,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故意让这个诅咒把他抓到手里。
有点意思的小手段。
可惜对面是居山晴树。
咒力是要讲化劲的,讲究一个四两拨千斤。
于是居山晴树愉快的把这股咒力纳入囊中,虽然说是冲了一点,但是还是对他造不成什么实质的伤害。
——不,也许还是有点的。
看着手中的球忽然惊悚的眼神,居山晴树后知后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哦,咒力在他体内冲的太厉害,把他的本体冲出来了,他眼睛底下现在又裂出来了两道小眼睛。
宿傩那孙子一千年前就喜欢这样,他嫌弃这两个小眼睛添上之后视野太宽,一般来说都收起来不用。
但是骤然受到这样的咒力冲击,还是会不可避免的把这两个平时隐藏起来的小眼睛给裂出来,这居山晴树也没办法,毕竟他是照着宿傩长的,按理说宿傩啥样他啥样。
“唉。”居山晴树看着大惊小怪的真人老道的叹了一口气。
这咒灵怎么见识这么少,看见个眼睛就吓一跳,这一千年来咒术界在一帮子老头手里苟延残喘的挺过来了,怎么咒灵界倒还是这副样子。
咒灵们要都是这样岂不是青黄不接,这不行啊,居山晴树忧心仲仲的皱起了眉头。
“现在的年轻人啊,”他苦口婆心,“真的没有老一辈年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