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世界17
程锦对学校没什么兴趣，倒是对后门的美食街挺好奇的。来了这个任务世界一个多月，她还真的没什么时间出去逛一逛，吃一吃。
在程瑾记忆中，这条美食街很繁荣，人也多，但那是在晚上。这会虽然临近中午，但好些店铺才刚刚开门。
程锦挑挑选选几样合心意的小食尝鲜后，还是决定试试程瑾常吃的一家店——老陈面馆。
面馆的位置有些偏，在主街上要拐进来，第一个分岔路口就是了。
程锦嫌弃店里有些闷，便坐在外头的桌子上。
下窄上宽的大碗，清澈的汤水，码在面上层层叠叠的牛肉薄片，几颗葱花点缀，单是视觉上便已经是好吃的了。
“小姑娘好久没来啦！”
说话的是店里上菜、收拾碗筷的阿姨。
程锦只是对她笑了笑，便专注在眼前的大碗上，毕竟面坨了再厉害的厨师也救不活。
‘吸溜，吸溜…’
三除两下，程锦便解决得很干净。
果然好吃。
她觉得，自己的口味大概要被程瑾给同化了。
吃完饭，顺着老陈面馆一直往前走，在尽头处往右拐直行，那是去公交总站的捷径。
程锦又觉得，应该是最近生活太舒适的锅。
但是，她不否认，她是大意了。
所以，才会在出街口的时候被一辆自行车给撞了。
跌坐在地上的程锦，卷起羊毛衫袖子，果不其然地看到手肘被蹭破皮渗出血迹来。再看到不远处，本拿在手上的外套……唉，美食误人！
不过，那肇事者呢？！
拐弯不响铃，不减速，是赶着投胎么？
“喂！你……”
程锦蹭蹭直升的火气在转身看到以脸着地，这会还一动不动的人时，顿时哑火。一口气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喂，你没事吧？！”
这里在巷子里头，这会又是吃饭时间，鲜少人出门。程锦语气虽然不好，但还是走上前去。
离得近了，发现那人的额头竟磕出血来！
程锦的眉头皱起。
这肇事者比她这个无辜者伤得还重，这可怎么破。
伸出食指戳了戳，程锦试图唤醒这人，可是没用，那就只能叫救护车和报警了。
程锦这边刚掏出手机，正要按下拨打按键……那边躺地上的人却突然睁开眼睛，随后弹跳了起来。又因那会程锦的手还在他的肩膀上，直接就被他一个推掌击中，再次跌倒在地。
“SHIT!”
虽然爆出口的只有一句，但程锦在心里却已经瞬间问候了对方上千遍。
“你是谁？”
程锦：“……”
“你TMD怎么回事？撞了人连对不起都不会说吗？还问我是谁？我还问你是谁呢！”
“对不起。”
程锦：“……”
这下子，程锦不仅手臂的伤口火辣辣的，连带心肝脾都被气疼了。
“嘀嘀，嘀嘀，…”
被主人遗忘在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程锦深呼一口气后，才捡起来查看，刚刚的电话她是没打通的，这会打过来的却是程父。说是他现在有事回学校，可能会晚归云云。程锦这会不欲跟他多说，应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哪曾想，这回身一看！
晕！
那人跑了。
连自行车都不要了，就逃走了。
肇事逃逸，太可恨！
程锦十分气愤。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这样生气。哪怕刚来的第一天，发现自己被撞流血被撞脑震荡都没有这么生气。
从市里回到江宜镇，至少需要四十分钟，程锦坐在窗边也跟着吹了半个多钟的风，脑子也逐渐冷静下来。
等到她下车时，已经恢复常状，但也坐过了站。往回走时，她并没有按照大路回走，而是拐进小路，穿梭在陈旧的住宅中。
路过一栋铁门大开的房子时，程锦被叫住了，便进门去同正在晒太阳的老人家打招呼：“陈奶奶好。”
“欸！小瑾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
“好！小瑾有出息了，都出去外面读书了！”
陈奶奶其实并不老，记得好像是四五年前才退的休。她看到程锦显然很开心，拉着手不放，一直细细地询问着。
程锦也答得用心。
陈奶奶听得更开心，将该问的问完了，最后就只剩下夸奖，夸得程锦脸都差点红了。
“要不是你妈妈去得早，看到你如今的样子还指不定得把嘴巴咧成什么样子呢！”
程锦笑，却转而问道：“我听爸爸说，当年我是您接生的。”
“可不是！你还未出生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乖！天天闹，害得你妈天天吐！你爸爸呢，就天天来烦我！嘿，这个惹人精！”
陈奶奶一边说，还一边点了点程锦的脑袋。可是点完，又搂住程锦，“可是谁知道，一出来就文文静静的，人聪明，读书也厉害，惹人疼呐~！”
往常可能见程瑾还小，陈奶奶并不常说以前的事，而且程瑾每次过来，几乎都是跟着程父来的。
这会难得开了头，陈奶奶就有些停不下来，断断续续又说了几件陈年旧事，只是每次结尾都忍不住叹息。
“陈奶奶，我爸爸说，我妈是因为医疗事故才走的，是真的吗？”
陈奶奶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就想反驳，只是‘不’字才开了头，就恍然回想起程锦的前半句，是她爸爸说的。虽然不明白，老程家的，怎么忽然就愿意说了，但这会她肯定也是要顺着说的。
程锦见陈奶奶最终点点头，便掩下眼帘，轻声地说，“那您跟我说说好吗？”
陈奶奶也没想深，甚至是连程锦最后说的话都没听进去。实在是今儿个突然挖出十几年前的事情，很多记忆它不受控制地就呼啸而来，这都是因为它深刻了啊。
她师承自家娘亲，打一懂事便接触接生这一行。
她一生未曾离开过江宜镇，这镇上三四十年来的新生儿，将近一大半是她亲手接来这世上的。
那么多户人家，纯朴的，善良的，肮脏的，小气的，她见过不少。可是老程家的，是她见过的最为可善可亲的人。
那两夫妻有着这镇上所有人都不具有的，嗯……书香气息！
让同他们相处过的任何人，都觉得异常舒服。
可是谁知道，老天爷对他们是如此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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