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问对
大舅哥？
韩非一时之间有点头痛，谁能想到同誉为桑海名士的师弟卫书，竟是这么不着调，不禁苦笑。
说实话，韩非也不知道多年不见，自己那调皮捣蛋的妹妹成什么样了。
是不是还那么顽皮而常常惹父王生气？
长的是不是跟书信里面说的那样美丽动人？
如果长残了，脾气更加顽固了，倒不是不能考虑考虑卫书，毕竟论家世身份，才华见识，这家伙都足够了。
“师弟，你看这边的风景不错。”韩非想着自家水灵灵的大白菜就要被这家伙拱了，也是顿时不爽，打着哈哈道。
调笑一番，已是日过正午，韩非顶着身侧卫书投来的幽幽目光，不停的解释道：“咳咳，师弟，相信我，今天真的会到达新郑！”
“呵呵！这是你第三十四次这么说了。”卫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过，师兄你不想看的，想看的，都已经看到了吧？今天真的该要到了！”
韩非咳嗽几声以掩饰心虚，作为法家的集大成者，他如何能不清楚君子无信不立这个道理。
但是，没办法，他此番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回国的。
韩国太过于弱小了，在这个强则强，弱则亡的大局中，若继续保持现状，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变法强韩。
这是唯一的办法，可却注定了是一条充满荆棘坎坷的道路。
而师弟卫书，学贯儒法，才能不下于自己。
韩非拉着返回楚国的卫书一同视察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期望卫书能够对在韩国变法提供补充性的建议。
变法，不是那么简单的。
可根据韩非实地调查的情况看来，韩国的情况比自己预料中的更加糟糕！
申不害术治之策的变法结果，早就在韩国难以为继了。
“还有八十里就要见到新郑了。”韩非目光悠悠，盯着卫书那云淡风轻的脸上，不禁满脸复杂，问出了回到新郑前的最后一个疑问，“小师弟，在我的手中，韩国能取得像大周那样定夺天下吗？”
卫书对上韩非那极为认真的目光，少有的迟疑了下，摇头道：“不能！”
“为何？”
“因为周朝有的东西，你没有啊！”卫书悠悠说道。
韩非一愣，追问道：“是什么？”
“当然是”卫书顿了顿，吊足了韩非的胃口，才理所当然的说着，“姜尚姜子牙啊！”
韩非有些苦笑不得，无奈道：“吕尚自然是不世出的奇人，其才更是千年难遇，可吕尚已逝去多时，不可复生，难道我韩国的伟业便要付诸东流了吗？”
“非也，非也！”卫书打了个响指，故作高深的说道：“师兄啊！在桑海求学这些年，师弟我遍观群书，倒是得出不少道理。”
韩非适时的递上崇拜的小眼神，卫书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名士作派：“其一，每一个杰出君王的背后，必有其专属的SSR！以鼎调羹的商元圣、兴周的姜子牙、三年归政的周公、齐姜的管仲、编纂法经的李悝……”
“其二，抽卡这件事，真的得看脸！”
“其三，目前魏国的卡在各国间非常流行，一抽就是SSR！”
“当然，最为重要的一点是，SSR卡只能自己抽，老爹送的不算数！”
SSR卡？
韩非听的是一脸懵逼，可也并未多见怪，因为这他早就习惯卫书时不时说出这般奇怪话语。
“师弟所言，倒是有些道理！”韩非眼前一亮，话语虽怪，但细究却也别有一番深意。
“师兄啊！你可不就是一张SSR吗？”卫书突然话锋一转，认真道。
我？
韩非略显惊愕，可卫书却突然幽幽叹道：“不过，师兄这张SSR卡却要在韩国蒙尘了。”
卫书并未说明更深层次的地缘、天下局势等等，但是他相信韩非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君臣一体！
韩国，果真无药可救了吗？师弟啊，师弟，你真是连骗都不想骗我。
对于这个预料之中的答案，韩非并不觉得意外。
可脸色更加冷峻了几分只是用深邃平静的目光望向新郑方向：“我闻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卫书看着忽然间正经起来的韩非，不禁有些头痛，烈日炎炎下，可真不是辩论的好时机。
早点去新郑见红莲公主，不香吗？
“大舅哥，为了令妹的幸福，还辩论个什么？”在韩非愣神的片刻，卫书一拍韩非的白马，“冲！”
“啊啊啊？师弟，我跟你没完。”
看着前方策马疾驰而显得狼狈不堪的韩非，卫书戏谑地笑出了声，可想到《天下》中韩非的悲惨结局，脸上的笑容又凝固了起来。
韩非，死于奏国监牢？
“不可能发生了！”卫书瞭望着新郑的方向，豪情万丈的说道，“韩国，我来了。”
……
韩国王都，新郑。
当今韩王最为宠爱的红莲公主寝宫内，一名身穿粉红色长裙、清纯无比的绝美少女，正端坐于石亭内。
她眉目如画，腰系丝绦，衣袖宽大的宫装，但难掩婀娜多姿的身材。
乌黑秀丽的盘发，红唇如樱，眉目如画。
可此刻，雅致清丽的少女双眼紧闭，脸上却忽明忽暗，显得极其痛苦。
“卫书，我很好娶的，你要不要试试？”
“九公子，此番奏国已率军20万北上，陈兵边境，意图灭我韩国，列国却袖手旁观，形势危机……”
“奏相宣君是我同门，他断然不会加害我的……”
“殿下，昌平君之事犹在眼前，不可前往……”
“子房，不必多言，非有良策，此行之后奏国必会退兵。”
“不好了，韩非公子，被奏王下狱，惨死监牢之中……”
“公主殿下，新郑城破，我们快走吧，只有活下去才能复国雪恨~”
“荆轲刺奏王失败了，奏王大怒，已命奏相宣书领兵40万攻燕！”
“卫书！受死！我要为我哥哥，还有饱受战乱的天下人报仇雪恨！”
“铿锵！红莲，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我吗？啊？？？许多事，已经发生的，没有发生的，我都来不及去改变，也都，不可能去改变啦！最终，这一切，只有天知道！”
“你们，走吧！”
“宣君！这些叛逆分子应当格杀勿论！”
“我说，让她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