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往昔

紫女察觉到气氛有异，也是很快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场景笑意不减：“儒家荀子的高徒？我听闻韩王的九公子韩非，似乎也是？”

“正是在下的师兄。”卫书一改懒散的气质，略微行礼道。

没办法，卫书既然想要在这里白吃白喝，只能先抛出一个大身份，以及展露自身的才学。

他相信，紫女和隐藏在紫兰轩幕后的鬼谷传人卫庄，既然想要在韩国搅动风雨，那么就不会忽略自己这么一个大才。

对于大才，总是要格外宽待，不是吗？

紫女看着俨然一副名士风度的卫书，不禁恍然。

她记得，上一世的卫书，正是从齐国女闾的经营模式，谈论到紫兰轩的经营模式，两者类比之下，竟然提出了一套更为高端的营业模式。

直接将服侍的侍女说得一愣一愣的，惊为天人，进而吸引了自己等人的视线……

那时的紫女也被卫书的才识所吸引，根本没想太多，后来同卫书混熟了之后才明白她有多天真。

这家伙，纯粹是没带钱，想骗吃骗喝，只能卖弄才学被迫营业了。

“卫书？莫非客官就是以法家策论，连胜二十三场辩论，而闻名于稷下学宫，被称为桑海名士的？”紫女故作惊讶。

“哈哈~”卫书爽朗一笑，谦虚的道，“都是旁人谬赞，虚名，虚名而已！”

卫书一脸的云淡风轻，可心中却惊讶不已，他学业有成之后，自然想去看看天下百家学术争鸣的中心园地，便拉着师兄韩非、李斯去参加这一盛会。

当然了，他们的老师荀子，正担任着学宫的“祭酒”（学宫之长），不去给老师长长脸似乎也说不过去。

而且，既然决心搅动天下风雨，那么卫书也需要一定的名气以便行事。

不过，这才小半年的功夫，从齐国临淄打下的名声，居然这么快就传到韩国新郑了？

“原来是卫书先生，失敬了。”紫女依旧笑意盈盈，来到卫书身边为他亲自到了一樽酒。

“先生二字，不敢当，不敢当。”话虽如此，卫书却也没拒绝。

稍微寒暄一阵，紫女也没忘今天来到这里的正事，现在可还不是叙旧的时间，另一个房间内那个家伙似乎有些不满了呢。

“不知道先生和韩非公子，共同出现在韩国，莫非是想要这里有一番大作为？”紫女将一樽酒款款递给卫书，语气轻柔，可却包含着诸多意思。

卫书此刻提前见到了紫女，直接将自己的计划腰斩了一半，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呵呵，不是我，是我师兄韩非想要有一番作为，我相信紫女姑娘会感兴趣的？”

紫女目光微闪，不知是自己的布局还是怎的，她总觉得与卫书的谈话进展有些快了，上一世将韩非拉入局的时候，可不是现在。

提前布局不就是自己本来的愿望吗？

人世间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

这终究还是个能把正常人逼成疯子的世界啊！

如果不能拥有强大的力量，或许便会如上一世那样，最终连为卫书分忧的资格都没有。

紫女不禁想起上一世面对天下大势的无力感，不由幽幽一叹。

“韩非公子？”紫女摇摇头，她自然是知道韩非的才华，不过她想要的可不是这些，“稷下学宫祭酒荀子的弟子，自然是才华过人，不过先生以为在外求学多年，却在朝堂无甚根基的公子，能在韩国有大作为吗？”

“当然能！”卫书回答的斩钉截铁，话锋一转，“紫女姑娘，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有吗？”紫女摊手，略显无辜。

卫书并不相信紫女的说辞，开玩笑，自己才刚刚进入韩国新郑，眼前的紫女就能如数家珍的说出自己在齐国的一些事迹，若不是提前布局韩国，卫书打死都不信。

当然，卫书相信紫女等人关注的是韩非，而作为其师弟的自己，也仅仅是顺带着了解。

在《天下》中，韩非、紫女、卫庄三人合作创立流沙，看似偶然，实则是必然。

法家集大成者的韩非，貌似在韩国朝堂没有根基，可是却认识五世相韩的国相张开地之孙，未来的谋圣张良，这可是未来反奏阵营中重要的智囊。

当然，仅仅是认识也算不得根基，可对于韩非这样绝顶聪明的人，可就是不一定了。

紫女的紫兰轩，以鬼谷传人卫庄为靠山，游离于朝堂之外，收集着天下的情报，在江湖中编织出一张巨大的情报网。

鬼谷传人卫庄，孤傲无比，眼光奇高，连战国第一诈骗犯张仪都瞧不上。

这个时代，君择臣，臣亦择君。

可想而知，昏庸无比的韩王、韩太子、乃至看起来略微聪明一点的韩国四公子韩宇，根本不会是卫庄合作、甚至效忠的对象。

韩国宗室之中，或许也唯有满腹经纶、胸怀大志的韩非，能让卫庄这个鬼谷传人高看一眼。

宗室、朝堂、江湖各补所短，共同组成了以韩非、卫庄、紫女、张良为首的流沙势力。

这么想，那么发生在紫兰轩一些不合理之处便能解释得通了。

不过，仅仅是一个尚未成型的流沙就这么厉害了？

墨家、道家、农家、阴阳家岂不是要上天？

说好的儒、墨乃是当世的两大显学呢？

卫书不禁想起桑海的儒家，除了讲道理的人多一些、经典多一些、名人多一些，比起情报手段遮天蔽日的紫兰轩，似乎没啥特别的。

这时候的儒家也还没被阉割呀？

难道我读了个假的儒家？

卫书不禁疑惑。

紫女看着一脸警觉的卫书，不自觉的笑了笑，她想要的可不是韩非加入这么简单。

“我们紫兰轩的姐妹们，只想在乱世中活下去，奈何……”对于卫书的话，紫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卫书略微皱眉，他有些搞不懂紫女的意思。

局势已经非常明朗了，这摆明就是合则两利的事情，而自己愿意作为中间人，促成流沙的形成。

“紫女姑娘若有顾虑要求，不妨明言？”卫书询问道。

紫女收起妩媚，少有认真的说道：“我要你！”

卫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