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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逃难

宗门领袖在照昆殿中商议正热时,绿腰已经同白桑二人说完话,趁着无人时悄悄回转,对沈落蕊禀报道:“那二人……太过谨慎,套不出话来。”

沈落蕊脸色相比前些时日来,已然好转了大半。只是她无缘无故中毒以至于道力全消,如今又无缘无故痊愈,连最可信赖的医师也查不出蛛丝马迹,如今难免草木皆兵,脾气愈发大了,如今闻言,面容就是一沉。

绿腰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道:“小姐,说不定……并非那两个小子下的手?”

沈落蕊冷嗤一声:“就你聪明不成?别处我早就派人在查了。”

绿腰面露惭愧色,笑道:“是婢子糊涂了,婢子这等粗人都能想到的事,小姐怎会想不到?”她忧虑道:“如今敌在暗我在明,若是去了寻圣秘境……”

沈落蕊重重一拍扶手,怒道:“龙潭虎穴也要闯,本小姐怕他了不成?”

绿腰又转了转眼珠,低头道:“既然这样,小姐何妨将沈月檀、白桑一道带上?随意寻个借口就是了,如今秘境名额都掌握在宗主手中,小姐开口讨人,沈翎一家还能拒绝你不成?到了秘境步步艰险,婢子卖个人情给他二人,再套话就更容易些。若再行不通……天高地远的,也不必如眼下这般处处掣肘,尽管用刑迫其开口就是了。”

沈落蕊神情毫无起伏,一双黑眼珠幽深如古井,冷幽幽落在绿腰身上,突然轻轻笑起来,“绿腰,谁借你的胆子,当面就敢算计我?”

绿腰大骇,只觉后背森寒,立时扑通跪了下来,连连叩头道:“婢子不敢!婢子对小姐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

沈落蕊缓缓打开手边的纯银小鼎,自其中取出一颗漆黑的丸药,放进口中服下,顿时满室弥漫着浓烈苦而腥的滋味,催人欲呕,房中侍女都被熏得脸色惨白,沈落蕊却仍是面不改色,服药后喝完满满一盏冷茶,这才道:“二心?叛我之人,必定受尽断罪堂八十八种刑罚而死,谅你也不敢。”

绿腰这才松口气,却已然吓得全身瘫软、跪在沈落蕊跟前瑟瑟发抖,连说话都带了哭音:“多谢小姐明鉴,婢子一家父母弟妹都为宗门效命,世代忠心、神佛可鉴。婢子生死都是小姐的人,若是小姐有所怀疑,婢子愿剖出心肝、脉轮,都呈给小姐查看!”

她愈发委屈焦急,又唯恐吵闹了沈落蕊,只咬着嘴唇压抑哭声,沈落蕊见了,冰寒的脸色到底渐渐散开了些,语调也放柔了些:“行了,我取了你的心肝脉轮又有何用?忒胆小了些。绿腰,我自然知晓你没有二心,只是你先前所说,就果真未曾藏有半点私心?”

绿腰愣了愣,这次却连哭也不敢哭了,只深深俯下身去,以额头贴着冰冷僵硬的石头地板,颤声道:“婢子、婢子该死。婢子听闻那秘境有无数机缘神药,婢子的幼弟在宗门修行,他资质愚钝,修行艰难,若是能有一二神药相助,也能轻松些。是以婢子一时动了贪念,变着法子想哄小姐带婢子去……小姐、小姐,婢子知错了。”

沈落蕊叹道:“绿腰,你跟了我八年了,兢兢业业,我都看在眼里。你若对那寻圣秘境有意,尽管同我开口就是,何必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绿腰赧然得面红耳赤,愈发羞愧磕头,“是……是婢子糊涂了。”

沈落蕊垂目,打量那婢女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瑟缩成一团,愈发瞧不上眼,好在办事还算利索,如今留着也有用……一念至此,沈落蕊才道:“何须进秘境,将那二人带出问道宗就逼问清楚、处置了吧。”

绿腰忙道:“是、是!”

她伺候完沈落蕊,这才回了自家的住处。同屋的丫头不知去了哪里,绿腰警惕往外看看,这才关上房门,对着铜镜照了照,先前磕头时全不留力,如今额角一片青紫。她取了药膏揉散淤血,望着镜子里黝黑难测的眼神,突然轻轻哼笑出声来,“你又能嚣张到几时呢?”

照昆殿中,沈雁州正同沈鸿、香大师客客气气告辞,香大师道:“待我将炼香居事务交代清楚,就来拜见雁宗主。”

沈雁州又客气了几句,这才领着部属走了。

沈鸿使了个眼色,候在身旁的侍从捧着数个托盘上前来,托盘中各放着一件盔甲、一柄玉称、一套药杵、十余个药瓶、更有成堆的符箓玉符,件件流光溢彩,华美耀目,品阶都是极上之选。

沈鸿道:“香大师此去,是我宗门之福,小小一点心意,请香大师切勿推辞。”

炼香居收入微薄,制香师个个都是穷鬼,香大师自然不会推辞,俱都笑纳了,将诸般宝贝一道收入储物袋中,这才两手合十对沈鸿行礼道:“宗门于我有大恩,某没齿难忘,只恨身无长技无以为报,反倒多年受宗门庇护、白吃白喝了这许多年。如今总算有报答的机会了,必定全力以赴。”

沈鸿笑道:“香大师客气了,秘境里毕竟危机重重,你是我问道宗的人,全然依靠离难宗,我也不放心。这样吧,我就派两人扮作你的弟子,贴身保护,也不必让雁宗主知晓。”

这派人监视的意图昭然若揭,香大师却好似全不知晓般,露出愈发感激涕零的神色,连连道谢,又道:“如此我就只带两个弟子随行。”

这边厢议事才定,那边厢绿腰去而复返,又折回去寻沈月檀、白桑二人,惊慌道:“不得了了,小姐要将你二人带进寻圣秘境!”

白桑大喜过望,扔了药铲去迎她,叠声问道:“此话当真?有这等好事?蕊小姐竟然如此菩萨心肠!”

沈月檀却皱起眉来,一句“那丫头究竟安的什么心?”盘桓舌尖,好在问出口时修饰了一番:“宗门的千金,有什么必要同我们示好?”

绿腰在白桑额头上拍了一下,道:“你这傻子,还不如阿月省心。自然不是为了示好……你二人那日驳了小姐的面子,小姐她……怀恨在心,要将你二人带出宗门就杀了!”

白桑顿时如见鬼了一般,面无人色,“这、这也太不讲理……”

绿腰脸色一瞬间冷了下去,哼道:“你是什么身份,她犯得着同你讲理?”

沈月檀原本仗着沈梦河对他另有所图,断不会放他去送死,正要安慰白桑几句,却突然又忆起了旧事。

两年前在三叔家一场赏花宴上,沈落蕊因三叔一名滕妾与自己丫鬟生了口角,就活活将其打死了。

因为此事,沈月檀狠狠责骂过她,如今几句斥责仍旧言犹在耳:“不过是个妾,打死就打死了。可到底是在三叔府上动三叔的人,你叫三叔颜面何存?”

沈落蕊自然哭哭啼啼同三叔道了歉,一条人命,就此作罢。那滕妾家中得了丰厚赏赐,只有千恩万谢,断然不提其余。

……正是贱民命如草芥,生生死死,连个水花也溅不出来。

往日里自然当做此事理所当然,如今自己落在了任人宰割的地步,却难免不寒而栗起来——以沈落蕊的性子,说不定当真要先斩后奏,纵使沈梦河断然拒绝,她也要将沈月檀、白桑二人押出问道宗再说。

沈月檀也顾不得装傻,问道:“她什么时候启程?”

绿腰咬了咬唇道:“明日一早……”

沈月檀当机立断,“白桑,我们收拾行李,先去炼香居躲一阵子。”

白桑早就六神无主,对沈月檀言听计从,叮嘱道:“绿腰,难为你冒险来知会我们,快些回去吧。”

绿腰自然知道此行她冒了莫大的风险,立时转身离开了。

剩下这两个小子忙奔回屋中,收拾了细软就朝炼香居跑去。

院落空空,过了大半个时辰,暮色四起,突然冲来一列侍卫将院子团团包围,侍卫首领皱眉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窗户内也黑沉沉的无人点灯,下令道:“搜!”

一行人翻遍院落内外,自然寻不到二人踪迹,无功而返,引得沈落蕊愈发震怒,首当其冲就想到去找沈梦河问罪。不料沈梦河却先发制人,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厉声道:“落蕊!我到底是你堂哥,那沈月檀出身再不堪,也是我爹亲生的血脉,岂容你说绑就绑?还不将人还给我?”

沈落蕊怒道:“我哪来的人?不是你将他藏起来了,如今倒来贼喊捉贼!”

沈梦河也跟着一愣,“难不成他得了消息,先跑了?”

这小少爷倒也机警,绿腰顿时心里一紧,手指藏在袖子下紧紧扣住。

沈落蕊闻言沉下了脸,怀疑的视线在屋中几个人身上游移不定,一点点朝绿腰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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