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渊:你敢打她?
玉春楼的戏班子演出,自然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不说大皇子龙傲……哦不,是君无贤一跃成为了诸位女子心中丈夫的不二人选,就说君晏,不少闺阁女子都瞧见了太子也来了玉春楼,不免猜测,是不是太子心中也敬佩并且心里住了一个为了爱情杀便天下人的龙傲天呢?
“呜呜呜,这样看来,嫁给太子也好好哦。”
“就是不知道,太子能不能像话本子里,一夜十次有公/狗腰的傲天哥哥一样……”
呸呸呸!
想什么呢!
君晏也不愿意想那个挖心挖肺的话本子,但宋窈那句白月光,假意亲近求欢,始终成了更在君晏心口的一根刺。
虽然他知道她是无心写出来的剧情,但艺术毕竟来源于生活。
他躺在榻上翻来覆去,迷迷糊糊间,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睡了过去呀。
他近日做了不少旖旎的梦,这一夜却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看见宋窈凤冠霞帔,双眸含春朝着他走过来。
远处锣鼓喧天,他们二人礼成被送入洞房。
他牵着她的手,小姑娘却按捺不住般掀开红盖头,一把将他推到床上,幽幽的叫他,“小夫君,”她扯了他碍事的衣物,骑在他身上,“舒服吗?”
舒服,舒服的快要死掉了。
他张了张唇,只觉得自己像是离水的鱼一般,浑身动弹不得,红着眼眶向她乞怜求爱,“窈窈,快一些好不好?”
他被逼的快要疯掉,那处涨的疼,正想把她压下去,宋窈却一刀扎进他的肾脏,勾着唇道:“太好了,叶郎有救了!”
君晏一愣,随后就见叶子辰不知何时站在旁边,穿着新郎官的喜服,对着他嘤嘤道,“多谢哥哥救我。”
——谁是你哥哥,你看这个贱人!别人爱情里的小三!
君晏怒火冲天的看着他们俩,谁知画面一转,他穿的破破烂烂,叶子辰猛地将破布包砸到他怀里,气势汹汹地指着他:“宋窈是我的妻子!这里是我君府!你丢了肾,再也不能满足她,她不要你了,滚!”
他穿着破布麻衣,拿着乞讨的饭碗和身边忽然冒出的瘦骨嶙峋的白狼,像个孤儿一样,愣愣的看着太子府,府内的宋窈被叶子辰死死抱住。她想来再看他一眼,但叶子辰不让,他打她,骂她,还要她把他们的孩子给打掉。
那天的雨好大,比宋窈在玉春楼人工造的雨还要大。大雨遮住了他的视线,他抱着白狼踉跄的跑过去,发了疯一样又踢又踹,“叶子辰你放开他!窈窈,窈窈!我才是你的白月光,十年前是我救了你,你认错人了!”
“太晚了,”宋窈呜呜道,“你没了肾还怎么给我幸福!”
“我能的宋窈!我能的!没了肾我也能一夜十次!”
“你别和他在一起,你要玩什么花样我都陪你!他和宋锦瑟有一腿,我的肾都给你,你回来啊!”
都给你?
美得你!
都什么乱七八糟!
这糟糕的台词让君晏猛地从榻上惊醒,他喘着粗气,感觉浑身都是冷汗。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肾。
还好,还在,还能满足小姑娘。
“往后不能再去玉春楼了。”
君晏因为梦里的宋窈迁怒宋窈本人。
还拿他的肾救白月光,什么毛病!她这辈子别想从他榻上走下来!
他不敢再睡,马公公匆匆从外跑来。
“怎么了?”
“府里,府里好像来了一只狼,刚从喜春堂那边跑到咱们这……”
君晏拔出长剑,走出门。
天还是暗的,一只小白狼俯着身子,似乎是想钻狗洞,却被人拦住,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君晏大抵知道他为什么会梦到一条瘦骨嶙峋的狼了。
如此,便多了几分温柔,一把掐住白狼的脖子,“再叫,”他道,“脖子给你拧下来。”
白狼:“……”
——
另一面,喜春堂。
“不要!”
脖颈上的观音玉坠发出幽幽的绿光,宋窈猛一下从榻上惊醒,“造孽。”
她揉着自己的脸,“我竟然会为了叶子辰挖君晏的肾?”
“还会梦到君晏给我一夜十……咳。”
宋窈猛地咳嗽起来,小脸烧红,气到抱着枕头痛捶,“我怎么会这么饥/渴呀!啊啊啊啊!”
这都几次了,她竟然还把君晏压在身下,她……
“咯吱——”一声,窗被推开。
“小姐。”
一道男声在屋子里炸开。
正抱着被子滚来滚去羞耻的宋窈惊了一跳,“鬼啊!”
小姑娘一个枕头砸过去,那道黑色的影子偏偏头,接住枕头,波澜不惊道,“小姐,宋锦瑟出门了。”
好嘛。
宋窈的羞耻暂且被压下,拿一把长剑和几道黄符紧随其后。
天光微亮,宋锦瑟每次出行都十分的小心,她在长安城外绕了几圈。
宋窈运着轻功一边在心里骂她欲盖弥彰,一边跟着她继续跑。
终于,宋锦瑟的马儿跑累了。
她问了句,“有人跟着吗?”
马夫回,“我的技术您放心,便是个骡子它都追不上!”
宋窈:“……”
无语!
宋锦瑟这次放心了,跟马夫说,“还是老地方。”
马夫将她送到了一片竹林里。
宋窈跟在宋锦瑟身后绕来绕去的走,忽然,一股阴风四起。
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树在宋锦瑟与宋窈之间,很快,宋锦瑟便走到了小厅内,一道黑色的人影与她站在一处。
宋窈看的不甚清晰,却感觉到面前这个阵法是修真界就有的百竹魂煞阵。
顾名思义,就是借助竹林的地形优势还有薄雾,在四周布置阴煞之气将人困住,普通人遇到阴煞之气会头晕眼花被迫害,自然不知道该往哪里邹才能破阵。
但实际上,只要破开煞气,灵台清明,很快就能找到八卦阵里衍生出来的最简单的百竹阵的生路。
宋窈将灵气晕在长剑之上,一剑劈过去。
只听“轰隆——”一声。
“宋窈来了。”黑袍的女人勾唇笑了出来。
下一刻,一柄长剑破空而来,执剑的少女仿佛从血雨腥风里走出来的杀神,招招直奔对方玄铁面具。
那黑袍女人从兜里拿出一张黄符,甩向宋窈。
宋窈怀中的平安符发出黄白色的光芒,“是你替宋锦瑟夺了我的气运。”
虽是反问,但她语气肯定,一剑劈开黄符。
黑袍的女子“咯咯”笑出声来,嗓音沙哑,像是被火烧过一般,阴沉道,“小姑娘好大的火气。”
“大气运,能者得知。你没本事守,怎么能怪别人抢。”
“一派胡言!哪里来的强盗逻辑!”
宋窈的长剑与女人的黄符再次撞上,在空中炸开。
“啧啧,真是好凶啊。”
女人一跃而起,“想我抢你气运的时候,我拿着长棍狠狠砸在你的头上,你那时好小,只是瞪着大眼睛哭闹,连喊疼都不会,那血水染了我一手,我当你日后肯定能成为个傻子,结果——”
“你闭嘴!”
宋窈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提起内力,一剑狠狠甩去。
就是现在!
黑袍女子勾唇,一拳将宋锦瑟推向宋窈。
“噗呲——”一声。
宋窈快速收力,一股腥甜在唇舌散开,但手中长剑还是没入宋锦瑟的腹部。
她要抽剑去追人。
宋锦瑟一把握住剑刃,疼得冷汗直冒,但她还是死死的盯着宋窈的脸,那种眼神,仿佛是想要扒下宋窈的皮,放在自己的身上,“你为何,杀我?我,被你的润肤膏害……”
话没说完,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响动,宋窈下意识冷眼扫去,直觉不妙。
竹林深处的矮竹被人拂开,露出了竹林后一抹青衫衣衫,随后宋窈看见宋羡予握着马边,走出来。
“锦瑟……”
他愣了下,跟着,走在他身边的世家公子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
“杀,杀人了……”
有人喊了一声,哆嗦着跌倒在地,指着宋窈。
宋窈将目光落在宋锦瑟身上,她一路跟踪她到这里,想必是那人早就算计好了宋羡予等人在此聚会。
此处的竹林繁茂交错,凉亭不远又有小亭,被竹子和巨石隔开,别有洞天,除非常来此处,否则很少有人发现这点。
宋羡予等人应该是听到了打斗声来的,他们来需要时间,对方捏准了时间逃跑,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其实宋窈不是不想刺死宋锦瑟,但对方毕竟是宋家嫡女,没有缘由她便次她,而且她又是被算计,这让她心里十分厌恶憋屈。
“其实……”
宋窈脑中闪过许多念头,还怀念起了修真界的留影石,胸腔内气血翻涌,她正要说话,一道马鞭破空。
“闭嘴!”
宋羡予只觉得怒火中烧,杀气腾腾的走上前,将马鞭甩在小姑娘瘦弱的脊背上。
“宋窈,你真让人失望!”
当初宋锦瑟同他说,宋窈害她毁容,他还不信。
如今亲眼所见,宋窈的长剑刺入他妹妹的身体。
亲疏远近,加上他曾经觉得美好的堂妹,内心竟如此恶毒,只觉得心里窝火,手上没轻没重,一鞭子甩上去,直破衣衫,留下一道巨大血印子。
宋羡予心里缩了一下,有些疼,可事已至此,咬牙,将宋窈推开,扶住自己的妹妹,在宋窈向后踉跄时,抬腿踹向宋窈的腿窝,“宋府祖训,不得手足相残,你给我跪下!同我阿妹道歉!”
宋窈那一击是想要对方死的,如今全反噬在自己身上,只觉得经脉疼得很,听着宋羡予在她耳边聒噪。
一股怒气猛地升起。
妹妹恶心人就算了,怎的还欺负她哥不在?
真是跪你——
“跪你娘啊,给你脸了,你敢打她!”
宋窈的想法刚产生,就听见一个冰冷的少年声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