殴打
“据孤所知,大燕的袖箭,可以连发十二支,而弓弩的连发可以达到四十支。”
君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但他话里的意思挺明显的,好像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了原本心里还有几分窃喜的端木熙身上。
她引以为傲的,为了他孤注一掷,花费人力物力所做出来的东西,在他看来,并不值一提。
端木熙眼眶发酸。
大燕本就是强国,方方面面,大雍比不上不是正常吗?
眼前的男人,一定是因为坐在他身边的宋窈——宋窈眼里对她的嫉妒,从而丧失了真正的判断。
正想着,便见君晏捏了捏眉骨,看向墨司砚,“连弩,袖箭,火药,这些东西要么就不做,要做自然要做到最好。否则拿到了战场上,任何不如敌方的东西,最后都会成为打击动摇将士信心的东西。”
墨司砚看了眼宋窈,点头。
“你提前回来,黄河水患治理如何?”
墨司砚道,“已经有解决之道,只是修葺黄河,得要人力物力财力还有时间,得看陛下的意思,当地官员的意思。”
君晏明白他的意思,看向太子太傅,“是人就有所求,傅家背靠大雍,他不可能一辈子不出山。”
如今诸国形势紧张,打仗是迟早的事情。
北戎南蛮频繁与大燕往来,只怕他们提前获得大燕兵器上的支持,让这仗越来越难打。
常大人点头,“殿下放心,臣会另想他法,劝傅老爷子出山。”
如此,君晏话说完,又带着诸人用了膳,刚才让他们下去。
常大人带着许大人行了一礼,墨司砚和端木熙跟在后面。
端木熙原本是不想走的,宋窈注意到,她行礼时,指尖像是不经意,勾开了戴着的帷帽,用怯生生生的眸子看向君晏。
她想再给君晏一个求娶她的机会,希望君晏迷途知返。
宋窈咬着西瓜瓤。
一个把袖箭和弓弩融到一起搞的不伦不类的设计图就想勾搭君晏,那她这种——大概或许是设计了这些他们口中所谓神兵鼻祖的自己,是不是能当场把君晏按在榻上又亵又玩的?
于是宋窈叫了他一声,“君晏,西瓜好甜。”
“嗯?”君晏回头看她,“那你多吃些。”
“不是,我是说,”在端木熙走到厢房门口时,宋窈抬手,勾住君晏的颈儿,沾着西瓜汁水道唇贴上去,“给你尝尝。”
‘轰——’的一声。
甘甜的汁水在君晏唇间炸开,小姑娘柔软的唇瓣贴上来,带着淡淡奶香,君晏一垂眸便能瞧见她细腻的脖颈,零散的青丝沾了薄雾贴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他下意识想到梦里,浴池里,她也是这样勾着他的颈儿,只是她太娇了,脊背被迫贴在他的胸-膛上,红润的小脸像是被雨水打湿的海棠花,埋在臂弯急促晃动。
她被捣的一个劲儿的哭。
君晏的眸色一暗。
端木熙回眸便瞧见这样主动的宋窈,简直没眼看了,下意识呵斥道,“宋窈,你要不要脸!”
宋窈慢悠悠地坐回去,心里哼笑,端木熙正经,还不是过来勾搭君晏。
于是笑盈盈的看着她,“端木姑娘,我与太子是陛下赐婚,陛下说我蕙质兰心,你这话是对陛下不满,觉得陛下眼睛不好使,不够圣明啊?”
端木熙腹诽,宋窈这个贱/人,成天拿惠帝压她,好像惠帝和她多亲近似的。
张口便要反驳,却被墨司砚拦住,“你且先回去。”
宋窈‘啧’了一声。
端木熙不知想到什么,幸灾乐祸的看了眼宋窈,起身离开。
厢房里瞬间只剩下墨司砚,君晏,宋窈和马公公。
没了外人,墨司砚沉了脸色看着君晏,询问道,“这就是你找的女人?”
他根本不在乎宋窈就坐在一旁,连个眼神都不愿意再给,“庶生女身份低贱,当个侍妾暖床可以,你要喜欢,当侧妃也行,但断没有为了这样的人,放弃端木姑娘的道理。”
宋窈咬了口西瓜,精细的眉眼一挑,又冷又淡。
马公公差点来个平地摔:庶生女?庶生个鬼哦!墨大人怎的一回来就搞事!
君晏坐在宋窈身边,听见这话,寒潭似的眸冷光一闪,眼神锋利的很,“你教孤做事?”
墨司砚已经忍了宋窈很久了。
从他们进到这个厢房起,宋窈就不知进退,没有主动提出离开。
用膳的时候,虾还是君晏替她剥的。
刚他们还未离开,宋窈就吻上了君晏。
她所有的做派,都像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
不知礼数不够大气,只能沦为男人榻上的奴,这种女人怎么能做正妻?
墨司砚理了理他的衣领,“我替殿下出生入死,我身家性命心系殿下,殿下娶妻取贤,事关重大,我不能指点几句?”
君晏眯着眼睛,“你找死?”
墨司砚心口一缩,君晏身上的气势让他有些发怵,但他坚持道,“你现在不够理智——准确来说,是被一个以色侍人的女人迷昏了头,为了她否定了端木姑娘的设计。”
宋窈的瓜吃不下去了。
她再一次在墨司砚脸上看见这种高高在上以及鄙夷。
上辈子刺的她落荒而逃,脸上火辣辣的鄙夷。
墨司砚注意到,提醒她,“宋姑娘,楚后的态度你见过了,坦白来说,以你的能力,身份,能沾到太子这样的人,已经是三生有幸了,自不量力去做太子妃,就容易摔个粉身碎骨!”
“砰——”
君晏抄起手边的茶杯,对着墨司砚砸过去。
力道狠辣角度刁钻。
墨司砚瞳孔一缩,快速侧身,但没躲过去,茶杯砸到他的额头,额角磕出了血,刺目的红。
他不可置信地捂着额头。
躲在角落的暗七:该!纯纯的该!
早你娘的提醒你,太子对宋姑娘不一般,还他娘的不信我。
说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太子殿下早说了,他宁可断手断脚,也绝不果奔!
君晏拿着帕子擦了擦指尖,淡淡开口,“这只是个提醒。墨司砚,孤为主你为臣,再让我听见这种话,你就不必再出现在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