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爷就省省吧
沐雪想抽回手,却给这俊脸蓝眼的百里破风握着手腕,动弹不得半分。
“国……国师?”车夫有些讶异,莫不是国师和这位漂亮的小姐认识?
正经来说,沐雪两辈子加起来,还只在穆楚寒身上载了跟斗,实在是他这人,太过凶残,霸道,狠厉。
眼前这人虽一头漆黑长,却明显能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看出异域风情来,特别是那双冰蓝璀璨的眼睛。
的确符合国师这个身份,国师一般不都是邪恶,妖异的存在嘛!
沐雪心里对百里破风,颇为忌惮,更不愿与之纠缠。
“国师大人,光天化日之下,与女子拉拉扯扯,实为不妥吧?”
百里破风放了手,沐雪一个没站稳,后退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幸而她身后有马车,将她身子挡了下来。
大太太派来的车夫,见眼前人乃是当今皇上面前的第一红人,国师百里破风,出了名的油盐不进,古怪难缠,顿时出了一脑门的汗。
沐雪故作镇定拂了拂身上的衣裙,暗自咬牙,一瞬间,脑中闪过千百个念头,原本想为了自己脱身,将弥生供出来,又想到弥生是穆楚寒带进府的,如今他给皇帝困在金陵,怎能对抗当红国师?
且两人又结有那般的深仇大恨,不知道为何,沐雪虽之前恨透了穆楚寒这个混蛋,内心深处却是不愿看他去死。
“你要这佛珠是吗?”
沐雪退下手腕上的佛珠,递给他:“给你就是!”
百里破风接了过来,手指捏着圆润的佛珠,一双冰蓝近妖的眼睛,依旧盯着沐雪。
沐雪心中慌乱,看了一眼缩在一边的车夫,对着国师福福身:
“国师大人,别过!”
说完,赶紧转身爬上马车,车夫硬着头皮,过来喊了声国师,便上车杨鞭子。
马儿刚抬了腿,百里破风移动到马车前,站立。
骇得车夫赶紧拉紧缰绳,使得马车又一阵偏歪,坐在马车中极力平复心情的沐雪,整个身子突然歪倒,头撞到车壁上,肚子撞车厢内摆着的小木几上,顿时吓得脸色白。
她赶紧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肚子,紧张的呼吸了好几次,没感觉肚子痛,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如今一个二个的,是非要弄得她流产才罢休吗?
忍无可忍,沐雪重重甩开车前帘,探出身去,狠狠瞪着拦在马车前的百里破风。
“不就是弄坏了国师大人的马车吗?两车迎面急驶相撞,也不定就是我们的错,国师大人非得要因这点子小事,抓着我一个女子不放吗?”
百里破风纹丝不动,稍稍扬了扬手中的佛珠:
“小姐若告之,从何处得来此佛珠,本国师便不与你为难!”
沐雪咬着后糟牙,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捡的!”
她语气极其不善,哪儿还是才刚那个娇柔软糯,让人一见心生怜惜的小女子。
百里破风盯着沐雪瞪的大大的黑眼珠子,也从唇间蹦出两个字。
“撒谎!”
“爱信不信!”沐雪甩了车帘,重新坐回车厢去,双手死死抓着车沿儿,隔着车帘对车夫道:
“赶路!”
车夫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站着的百里破风,扬起手中的鞭子,无法落下。回头对沐雪为难道:
“小姐,国师大人站在前面,马儿没法迈步啊!”
怎么什么事儿到她这儿,就变得那般艰难,她重活这一世,难道就是为了让别人折磨自己不成?
沐雪恨得牙痒痒,直冲冲的喊了一声:
“他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别人,不让开就让马车从他身上碾压过去!”
沐雪的狠话,传出来,让站在车前的百里破风和他的车夫听得一清二楚。那车夫变了脸色,指着沐雪的车破口大骂:
“大胆!竟对国师大人口出秽语!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沐雪正憋了一肚子的气,一想到因了这劳什子的国师,几番撞了马车,好死不死还撞了她的肚子,要是肚里的宝宝给撞坏了,谁赔?
她如今因了肚里的宝宝怒火中烧,却忘了之前,她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宝宝的。
“国师又怎样?国师就了不起了?”
沐雪二度愤怒的甩开车帘,站了出来,一双漆黑纯净的眼睛亮得吓人,狠狠瞪着面前的百里破风和他身边的车夫:
“国师就可以当街抢夺人佛珠,可以当街欺辱闺中小姐?就可以死皮赖脸拦着人马车不让过?”
车夫被沐雪突然爆的气势给吓唬住,他亲眼瞧着,明明是这位小姐,她自己把佛珠给国师的,怎么成了国师抢来了的?
再说,他家国师从不近女色,又什么时候欺辱她了?
死皮赖脸拦着不让过嘛,这…。他家国师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车夫做好心理建设,眼睛一瞪,正想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姐给骂回去,却见沐雪泼妇一般叉了腰,伸出一根水葱似的手指,指着他家国师。
“别以为你是国师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与你一无怨二无仇,你凭什么拦了我的去路?快给我让开!”
百里破风见眼前娇艳漂亮的小女子,瞪着大眼珠子,涨得满脸通红,站在马车上指着他大声呵骂,一点儿没有佛家慧净之心,暗自摇头,慧空大师绝不会将这佛珠传给她。
百里破风朝前走了一步,沐雪咬着牙,依旧瞪着他,气势不输。
只听百里破风淡淡的问:
“小姐这般晚了,独身一人,是要往何处去?”
沐雪咬唇不语,百里破风还是不让,用那双冰蓝的眼睛对上她的黑瞳,又道:
“不管小姐要去往何处,如今却需得到我国师府,将这串佛珠的来龙去脉给辨个清楚!”
“小姐是自己下车,还是我让人请你下车?”
百里破风语气一直不徐不缓,不冷不淡,每个字却都说的极其认真。车夫急得满头是汗,紧紧皱着眉看沐雪,这趟怕是要辜负大太太了。
沐雪心里清楚她斗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眼瞧着她就要离开盛京这个鬼地方,摆脱江家的掌控,过她的逍遥日子去了,不想半路杀出个妖孽程咬金,简直让人气结!
僵持了一瞬,百里破风身边的车夫就要靠过来抓沐雪,沐雪没得法子,退无可退,脑子飞快转气起来。
比起面前这个充满未知数的危险国师,她宁愿回江府去,好歹相处了一个多个月,江府的人她基本有些了解,且她们还有事求着她,暂时不会将她怎样!至少她如今晓得大太太对她还是有好感的!
若是给带去了国师府,想再出来,那才是比登天还难!
另一个,沐雪心中隐约觉得弥生给她这串佛珠,可能颇不寻常,弥生、穆楚寒、百里破风,他们三人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
百里破风说要“请”她去国师府的时候,沐雪下意识的觉得他会对穆楚寒不利,无意间心生抗拒。
“且慢!”沐雪止住那车夫要来抓她的手,扬起下巴,对面前的百里破风道:
“我乃当朝吏部尚书,江司图,嫡出三女,国师要请我前去做客,可曾问过我家中父亲、母亲,如此不把朝廷命官家中贵女放在眼里,国师当真是圣上面前的红人,猖狂至极啊!”
“你是江尚书的女儿?”
百里破风这倒觉得有些讶异。
“正是!”沐雪垂手,站直,微微抬头,做出一副贵女自傲气派来,竟也十分的相似。
当今朝政暗自划分了三派,吏部尚书江司图正是国师他们那批人争取的对象,如此,倒也不好撕破脸。
百里破风冰蓝的眼睛,蓝得越深沉,又问:
“即然如此,马上就要关城门了,为着江家小姐的安全,便由本国师护送江小姐回府去吧!”
说着上前来,将他手中的佛珠依旧递给沐雪。
沐雪看这佛珠就如看着烫手的山芋,本不想拿,见百里破风对它兴趣浓浓,却又怕这佛珠对穆楚寒有用处,便伸手拿了。
沐雪将佛珠重新戴到手腕上,见百里破风一直盯着她,没得法子,只得对车夫说:“回府!”
闷闷的回马车上,瞧着身边收拾好的包袱,沐雪觉得心里憋屈的要命,马车嘚嘚嘚,又进了城,沐雪有一种进了监狱的感觉,撩开车帘往后看,见她的马车身后跟着一辆同样不起眼的马车,不过那赶车人,却还是百里破风的车夫。
显然,不知道何时,百里破风已经换了这辆好马车,准备一路护送,其实是监视她去江府,探个究竟吧!
百里破风坐在马车中,半垂着蓝眸,忽而笑了一下,寻寻觅觅十来载,终归还是给他找到了,心里虽千万般不舍将那佛珠还给所谓的江氏女,他却晓得,只有这样怕才能引出佛珠真正的主人来。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江府,这时候大太太还在蓝家,给沐雪打掩护。不想万般无奈之下,沐雪又自己回来了。
百里破风见沐雪的马车停在吏部尚书江府之下,她一下马车,守门人便恭敬的开门将她迎了进去,看来着实不假,确是江氏嫡女无疑。
沐雪明知百里破风的轿子在不远处,却不回头去看,招了个小丫鬟来给她提包袱,心里窝着满满怒火,无从泄,指甲将手心掐了几道深深的印子,扭身朝里走去。
“国师?”车夫小声问了一句,他也没料到这个脸色说变就变的小女子,竟还真是江尚书府上,娇滴滴的贵女。
便是车夫愚笨,也晓得他家国师,今日算是和江氏这位贵女结下梁子了。
既知晓了她的住所,来日方长,百里破风是个极有耐心的人,相信只要人还在盛京,于他,就能掌控。
沐雪咬唇沉默不语,每走一步,心中的愤怒就多一分,宋嬷嬷见了她,赶紧过来接了小丫鬟手中的包袱,问:
“三小姐不是随大太太去你外祖蓝府了吗?怎得就回来了?大太太呢?”
宋嬷嬷跟着江老太太他们一行气急败坏的人回了江府,没多久太太就使了人来回,说她带着三小姐去蓝府住一晚。
江老太太和二太太一心只在胆大包天的二小姐江心柔身上,也没多在意。
如今却是,在大家都不情的情况下,沐雪已然逃了一回,又自己回来了。
“嬷嬷,给我叫水来吧,我身上冷的很!”
沐雪解下披风递给杏雨,赶紧抱了丁香拿过来的汤婆子。
三人见平日好性子的沐雪,脸上怒色遮掩不住,立着眉毛,如个随时就会炸毛的小猫。
宋嬷嬷赶紧去使人喊了热水进来,沐雪让丁香给她脱了夹袄,把将人全赶出去,自己脱了中衣,脱了亵衣,进到浴桶中,沐雪用手摸着自己已然凸出来的小腹,感受热水带来的舒适,怎么都无法让她心中释怀。
老天最喜与她开玩笑,每一次费劲心机,刚瞧着点希望曙光,就给她来一盆冰凉冷水,给她浇灭,让她实在气恼。
她就想平平淡淡过个闲散日子,怎生,就那般难?
“三小姐,你洗好了么,要摆饭么?”
丁香在屏风外面问,沐雪赶紧甩甩气得有些闷痛的头,麻利的自己擦了身子,将衣服穿起来。
等到用了饭,丁香和杏雨都下去了,宋嬷嬷上来,给沐雪铺床,看她三月还是汤婆子不离手,歪在木榻上,沉着脸,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宋嬷嬷便说:
“三小姐,可是在为与穆家的亲事担忧?”
“今日,三小姐也瞧见了,穆家老太太给了苏家人好大一个没脸,她是朝阳大公主,抬出公主的身份,京里各家太太谁也不能将她怎样!”
宋嬷嬷怜惜沐雪,劝慰道:“老奴不知三小姐怎得自己从蓝府回来了,虽是十来年没见,但小姐可是大太太身上掉下来的肉,大太太面上不显,心里定是疼三小姐的。”
“三小姐合该多去大太太面前尽尽孝,母女多亲热些,您就会觉出大太太的好了。即便穆家如此狂妄,可到时候出嫁,还不是大太太一句话。”
宋嬷嬷见沐雪歪在木榻上不为所动,干脆走过去,坐在面前的小凳子上,慈爱的望着她说:
“您别看老太太和二太太在府里风光无限,其实真正拿主意的却是您父亲,大老爷。”
“若是他不乐意,这事十有八九便成不了。”
沐雪瞧着为她婚事操碎了心的宋嬷嬷,如今府里是一些人费尽了心思,要让她代江心婉嫁给穆楚寒,一些人却又费尽心思,不让她代嫁。
“老太太是拗不过大老爷的。”宋嬷嬷轻轻给沐雪拉了拉身上搭着的软毯。低声又道:
“三小姐是咱府里正经的大房嫡出小姐,没人能比的上,您只管放宽心,好生娇养着,日后大太太和大老爷自然晓得为您谋划。”
宋嬷嬷顿了顿,意有所指又说:“若是小姐觉得闷,倒可以和七小姐走动走动,旁的小姐,只需做到面子上过的去便行,无须理会她们。”
“嬷嬷别说了,我乏累了!”沐雪深感无奈无用,暗自生了一通气,又听宋嬷嬷念叨了这许多,更加心烦意乱,赶紧挥手止住她。
等到第二日,沐雪按规矩去给老太太请安,却不见了二小姐江心柔,六小姐江心霖见了沐雪,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沐雪无事儿人般给老太太请了安,觉出屋里气氛很不寻常,却也没心思在意。
等到老太太挥手让她们退下,江心霖马上就上来挽了沐雪的手臂,将她拉扯到一边,低声在她耳边问:
“你如何又回来了?”
沐雪苦笑一下,无奈的摇摇头。
七小姐江心琴追着上来,拉着沐雪另一只手,抬头天真的问:“三姐姐、六姐姐、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江心霖看沐雪眉眼之间,还隐隐有着抹不去的怒气,不知道她昨日遇着了什么事儿,见身后又有江心婉和江心湘跟着,也不是说话的地儿,便说:
“上午姐姐到我哪儿一起用午饭吧,我舅舅给送来一只八哥儿鸟,会学人说话,怪好玩的!”
江心琴听了,来了兴趣,闹着说:“六姐姐,琴儿也要去看八哥儿鸟儿!”
江心霖毫不客气瞪了江心琴一眼,拿出姐姐的派头来:“夫子交代的功课,你可做好了?还不趁着午休赶紧补补,跟着瞎起什么哄!”
江心琴扁扁嘴,委屈的拉了拉沐雪的袖子,撒娇道:“三姐姐!”
若是平日沐雪可能还会安慰一两句,如今她是一点儿心情都没有,只干瞧着江心琴可怜巴巴的小脸。
“七妹妹,你就别伤心了,不过一只扁毛畜生,有什么好瞧的,也值当你哭一鼻子!”江心婉阴阳怪气的说。
“不过是些破落户赏玩的小玩意,上不得台面。”
江心霖回头狠狠瞪着江心婉:“嫡女说话,庶女插什么嘴!”
“你说谁是庶女?”江心婉瞬间炸毛。
江心霖从鼻子冷哼一声:“装什么装,谁是嫡女,谁是庶女,大家都心知肚明。”
沐雪已经习惯江心婉和江心霖两人每日的互相挑衅吵吵,心里本就烦躁,也不耐烦管她们,大步朝前走。
午间,江心霖将沐雪拉到她房里,见她院子屋檐下,倒真是挂着个精巧的鸟笼,里面关了一只白毛八哥儿鸟,见了人就尖着嗓子叫:
“小姐,小姐,”
这只八哥儿鸟已经送来七八日了,江心霖早过了新鲜劲儿,不过是寻了借口与沐雪说话,两人也不在廊下停留,直接进了屋,将丫鬟们全轰了出去。
“你倒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得又回来了?”
江心霖迫不及待,拉着沐雪问。
沐雪心里有些绝望,一时也想不出法子来,今日气温又高了些,再过几天,她怕是不得不脱下夹袄,换上春装了:
“原我已经出了城,遇着些状况,却不得不又回来。”沐雪简单的解释了一句,江心霖为她着急:
“你很是傻呀,还回来做甚?如今你要再想逃出去,却是决计不可能了。”
“老太太下了死命,府中小姐全部关门谢客,不许赴宴,亦不可开宴,除每日晨间,晚间也得到老太太处去点卯!”
“这是为何?”沐雪吃惊:“何故将规矩改的这般严?”
江心霖咬牙不屑的低骂:
“还不是江心柔那个不要脸庶女作得!”
“你不晓得,她脸皮又多厚,竟在白云寺勾引刑部侍郎家的秦公子,还自己撕破了衣裙,让人看了身子去!”
江心霖提起来心里就有气:
“她也不想想,她不过一个庶女,如何配的上是侍郎家的嫡出公子?且那秦月树眼睛长到头顶去了,能瞧上她,我呸,个不要脸的,没得连累我们姐妹一起受罚。”
“秦月树?”可是鹿山书院那个嚣张跋扈,追着与她为难的秦公子?
江心霖见沐雪一脸懵,解释说:“你当然不认识,他是也算是小有名气,虽长了副好相貌,却是白瞎了!成日了招猫逗狗,惹是生非,去年闯了大祸,给他爹赶到南方鹿山书院去了!”
“如今听我娘说,他是回来参加春闱的!”
江心霖说起秦月树,口气颇为不屑:“就他,十有八九考不中!”
沐雪知道江心柔表面温柔,实则心高气傲,她想要自己寻一门好亲,无可厚非,只是听江心霖这般说起来,这秦月树似乎也没什么好名,和她在鹿山书院见识的一般无二,却是不是个好的,江心柔怎得选中了他?
沐雪并不敢小瞧府里任何一位小姐,心中疑惑,便问了出来,江心霖却道: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当今皇后是秦月树的表姐,他只要不胡闹的太厉害,家里给捐个官,也能过得比常人家的公子还好。”
江心霖不过十四岁,没想到已经对京中各家府里的人物,还有彼此的关系网如此熟悉,分析起来也头头是道,沐雪不禁有些佩服。
“要我说,她设计这一出也是白搭,秦家是决计不会娶个庶女当主母的,她最多也就能当个贵妾,那还是得看在大伯面子上!”
沐雪点头:“难怪今日给老太太请安,没见着二姐姐。”
江心霖恨恨的说:“昨儿她做这一出,可把祖母气惨了,一回家就把她给关起来了,谁也不许求情,连累得我们也没安生日子过。”
沐雪赞成的说:“这次,二姐姐怕是不能如愿了,父亲是不会将她嫁给秦家的,便是做妾,怕也不能!”
毕竟穆家才向苏家了难,作为与穆家有姻亲的江家,怎能马上就去找秦家商议婚事,秦家和穆家的死对头左相家,可是亲密的很吶!
哎呀,这盛京的关系网真是复杂!
江心霖见沐雪皱眉,还以为她在为她自己心忧,便安慰她:
“算了,反正还要两个多月,咱们再慢慢想办法。”
等到中午,大太太从蓝家回来,听说沐雪自己又回来了,吃惊不已,让邹嬷嬷去问了你车夫,晓得她竟然是被当朝国师给逮住纠缠了,一时有些恍惚。又听说沐雪身上有国师想要的东西,大太太便心生不安,觉得或许老太太和大老爷找来的这个女孩,有些不一般。
邹嬷嬷出去走了一圈,又听闻了二小姐江心柔的事情,回来学给大太太听,大太太叹息一句:“时也,命也!”便丢手不去管了。
又过了七八日,沐雪眼见府里的人全换了春衫,各房里的火炉也撤下了,她一边忧心百里破风会来找她麻烦,一边更加担心日渐隆起的肚子。
“三小姐,都春日了,你还这般惧寒,是不是要请个大夫来瞧瞧?”宋嬷嬷见沐雪已经穿着厚厚的夹袄,颇为担心她的身体。
沐雪有时候自己也会觉得热,却不得不忍着,想要学电视里用布带将肚子缠住,却又不免担心会伤着了肚里的宝宝。
这般心烦意乱了几日,她实在走投无路,府里的人她是一个信不过,思来想去,相较之下,还是觉得大太太比较靠的住,便想着是否去找大太太摊牌,求她庇护一二。
这日,她才打定了主意,准备去寻大太太,便听外面一阵哄闹,伴着丁香和杏雨的尖叫,却不过短短的几声,尖叫声就戛然而止,院子又安静下来。
沐雪连忙从木榻上站起身来,只觉一颗心砰砰直跳,似要冲破胸口,跳出来。她紧绷神经,按住胸口,急忙从里屋往外走,才走两步,就听见有人砰的一声踹开了门,吓得她浑身哆嗦一下。
脑子里瞬间闪过千百种不好的念头,还没稳住心神,骤然便看有个高挑挺拔的男人一把甩开了里屋相隔的门帘。
穆楚寒冷冽着一张俊脸,性感薄唇紧闭,一双狭长桃花眼暴虐着翻江倒海的怒气,浑身带着令人窒息的森冷气息,猝不及防的,就站在沐雪面前。
骇得沐雪后退一步,他这副恶魔般的鬼样子,沐雪再熟悉不过了,不就是克制着想要杀人前一刻的神情?
“爷?”沐雪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哆嗦着唇喊了一个字。
穆楚寒一路狂奔而来,跑坏了好几匹马,以不管不顾的姿态,让甘左他们开道,直接从江府正门闯进来,抓了个丫鬟问了路,便将那丫鬟甩到地上。
眼前的确是那个让他魂牵梦绕小娇娇,巴掌大的小脸惊慌失措,眉眼依旧动人,桃瓣般的嫣红小嘴依旧诱人,听着她唇中,喊他一句软糯糯的爷,穆楚寒便忍不住想将她马上压在身下狠狠欺压教训一番,方才能解气。
“爷,真是你吗?”沐雪确定面前的穆楚寒不是幻觉,也不知怎么了,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瞬间崩塌,整个人松懈下来,全身绵软。
或是连她自己都没现,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将这个恨之入骨的男人当成了依靠。
穆楚寒紧闭着薄唇,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怒气,还没想好要用何种语气说第一句话,就见眼前他那娇滴滴的小人儿,突然整个扑了过来,扑进他怀里,双手紧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膛哭得稀里哗啦,好不委屈。
沐雪这一哭,便是把这近两个月来所有的恐惧,害怕,担忧,彷徨,全部化成眼泪泄出来,嘤嘤咛咛,止也止不住,简直要把穆楚寒那颗极度暴虐的心给哭碎了。
穆楚寒原本想要冰凉残暴质问的话,一开口却变得极度温柔:
“好了好了,娇娇,爷这不是来了嘛!别哭了,仔细把眼睛哭坏了,爷心疼!”
穆楚寒捧起怀中小人儿那张满脸泪珠的白嫩小脸,低头钳住她红润的唇瓣,霸道又申请的吻起来。
虽不过两个月,这日日夜夜却折磨的穆楚寒几近疯狂,夜里根本无法合眼,一合眼便是乱七八糟的恶梦,全是怀中他放在心尖儿上的小人,被人欺负的场面。
舔舐啃咬着怀中小人的唇,穆楚寒身上阴森冷冽的气质渐渐消失,一双桃花眼渐聚风情,一边攻城略地的吻她,一边搂着她往旁边的木榻带。
这可真是他穆家老九的克星!每次一沾上就忍不住想要她!
何况他已经忍了这么久,穆楚寒抱着怀中娇小软绵的身子,感觉到自己体内邪火四窜,坐到木榻上去,将沐雪抱起来坐在他大腿上,伸手探进她衣衫里去。
沐雪骤然在这盛京江府,被形势逼迫的走投无路的时候,见了穆楚寒,就如落在湖里不会游泳等死的人见着一根救命稻草,且不去管着稻草够不够结实,总归有比没有好吧!
情绪突然爆,哭着哭着就要冷静下来,却给他一个霸道热情的吻给弄的心慌意乱,直到感觉到他的大手在自己后背游走,才猛然回过神来。
沐雪用力推了穆楚寒一把,虽让他的唇暂时离开了她的唇,却没将他推动丝毫。
脸上还带着晶莹的泪珠,却是穆楚寒这突如其来的深吻弄得气喘吁吁,白嫩的脸庞浮现一层红晕!这般可人爱的模样,真是让穆楚寒如何都看不够。
“娇娇,你有没有想爷?”穆楚寒将身上的小人儿又拉紧一分,一双染满情欲的桃花眼极尽瑰丽艳色,沐雪直觉如今不是两人暧昧谈话的好时机好地方,躲开他炽热的双眼,用手抵着穆楚寒胸膛。
穆楚寒抓住她一只白嫩小手,拉起来放在嘴边,勾起嘴角邪邪一笑,爱昵的亲了亲,用一种蛊惑人心的低哑嗓音说:
“娇娇,爷想你,想得狂,你怎得那般狠心,抛下爷到了盛京来?”
狗改不了吃屎,沐雪虽给穆楚寒弄得面红耳赤,却还保持着半分清醒,一听盛京两个字,整颗心又揪了起来。
“爷,你怎么来盛京了?”
穆楚寒放了沐雪的手,用一根修长的手指勾起她沾满泪水,湿漉漉的下巴,凑过去在她唇角亲了亲,又忍不住舔了舔她水嫩的唇瓣,压抑着身体的冲动,呢喃着问:
“怎么,娇娇,爷来寻你,你还不乐意了?”
沐雪心中担心,有些气恼穆楚寒情不分时间地点,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认真的看着他那双桃花眼:
“我听说,皇帝下旨不让爷出金陵,不然就要处死爷,爷怎么还来盛京?”
穆楚寒顿了顿,沐雪心中寒,看来传言是真的,瞬间心情低到谷底。
却听抱着她的人,闷声笑起来,用一种让人浑体寒,毒蛇般阴森恐怖的声音说:
“冷子翀算个什么东西,也能将爷困住?”
“爷?”沐雪浑身一颤,这种声音太让人心生恐惧了,这个男人太危险。
穆楚寒现怀中的小人儿害怕了,赶紧换了柔声道:
“娇娇,别怕,爷自有分寸!”
说着,突然翻身,顺势将沐雪放倒在木榻上,压上来,唬得沐雪失声尖叫一声。
“爷,这里,这里可是江府!”沐雪左闪右闪,还是给穆楚寒捉住了手,给举起来放在头顶按住。
“爷晓得!”
穆楚寒伸手去脱沐雪身上的夹袄。
沐雪望着窗外白光光的阳光,急切得又要阻止:
“爷,日头还挂着,这…。”
穆楚寒见身下小人儿一张小脸涨的绯红,以为她又要耍花招了,低笑:
“白日又如何?又不是没和爷白日做过,怕什么?嗯?”
说着,就真如那色中饿鬼,欺身压上来,沐雪骇的尖叫,生怕他压坏了肚子的宝宝,苦苦扭着身子挣扎。
“爷,你别这样…”
“那样?”穆楚寒去吻沐雪脸上的泪水。大手已经探入她亵衣里面,不停摸索。
沐雪感觉到他骇人的某处,实在不敢冒险,若由着他,非得把肚子的孩儿折腾掉不可。
这个畜生!
穆楚寒感觉到身下沐雪的抗拒,心里隐隐又有了怒气:
“娇娇,爷日夜思念,为了见你,差点没累死在路上,怎得如此百般推脱?嗯?”
“莫不是爷不在,你又勾搭上了他人?”
沐雪早领教过穆楚寒喜怒无常,说变就变的本事,心中也气恼起来,老娘拼命护着你的孩儿,你就这般对我?
沐雪咬着唇,盯着穆楚寒近乎妖孽的俊脸,赌气不说话。
看她这副倔强的样子,穆楚寒身体里残暴的基因又要作了,冷了眼,咬牙森冷的问:
“还真给爷说中了,说,你勾搭了谁?”
他一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总是这样,沐雪觉得她和穆楚寒的沟通真的很困难,心中来气,不想理他,又怕他用强,用强这种事,他可没少干。
两人对视了须臾,沐雪终是有所顾忌,叹了口气,主动拉穆楚寒的手伸进衣服,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穆楚寒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眼中的狠厉,怒气越来越浓,沐雪生怕他下一刻就要强行扒了她衣服压上来,没好气的说:
“爷就省省吧,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儿,你连自己的孩儿也想折腾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