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爷,咱们说清楚
沐雪再次醒来,夜色朦胧,屋里跳动着几朵烛火。
隐约听到穆楚寒如今陌生的嗓音在外与人低声说话。
全身就如被碾压过,无一处不酸楚。腹中空空,慢慢不安分的开始痛起来。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身上穆楚寒给她盖得轻纱滑了下来,一具浩然胜雪的美丽身体,暧昧的吻痕密布,恍然间,她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春梦,瞧着自家身上的激烈的印记,才终于相信,她的爷真的没死,回来了。
强忍着身体的酸痛和不适,沐雪目光在床上搜寻自己的衣袍,她可没穆楚寒那般放荡,能这样一丝不缕的下床去。
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包袱,将轻纱裹在自己,下床,双腿一软,突然摔倒在地,磕着她鼻尖痛。
妈的!这个混蛋到底是有多饥渴!
她只记得他缠着她疯狂的做了一夜,各种姿势都用了一遍,无论怎么求他,他都不放过,天亮也不见停,最后她实在困倦疲累得受不了,最后还感觉到.....。
穆楚寒在外面与小谷说话,突然听到里面一声闷响,闪过一丝慌乱,下一刻人就到了屋内,床边。小谷看着面前的人突然一空,一时回不过神。
“娇娇,你怎么了?怎么摔在地上?”
穆楚寒第一时间,小心翼翼将摔倒在地的沐雪抱起来,见她鼻尖红红,双眼湿润,泡着泪水,心疼的心肝颤。
“可是摔痛了?”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拂开她脸上的头。
看她脸色苍白,用手捂着胃,蹙起淡眉,穆楚寒面具后的脸色更为紧张。
一手按在她捂着胃的手上,急急问:
“可是胃绞痛又犯了?我这就给你喊程大夫来。”
沐雪拉住他的黑袍,摇头,低声道:“爷,我不碍事,让我回府里去,府中还有药,熬上一副吃了就没事了。”
“娇娇,别撑着,爷心疼。”
穆楚寒低头想亲一亲她,带着面具又不能,于是该为轻抚她的脸:
“让我让府中的医师来给你瞧瞧,是爷太孟浪了,没考虑到你的身子。”
沐雪身上没有力气,脑子还是清醒的,对穆楚寒也算了解,看他时时带着白玉面具,又突然换了这样的身份出现,想必自有他的计较。
便说:“爷,真不用麻烦,许是饿着了,吃点东西就好了。”
穆楚寒不理,将她抱到床上,看她还是那副被自己扒得精光的模样,又赶紧解开青云两人带来的包袱,拿了亵衣亵裤亲自帮她穿好,而后又拿了床薄被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这才赶紧喊了小谷进来。
小谷伤心了一天,当初殿下归来,浑身破碎,就没有一处好肉,这十二只精心培养的赤鬼日夜不停在他身体修补他的骨血肌肤,也是用了三个月才让他从昏迷中醒来,而后也是日夜时刻忍受赤鬼在身体的撕咬的剧痛,近一年才让身上的肌肤才给养好了,只是殿下说,赤鬼终究是无法修复他的脸,如此才日日带着白玉面具。
为此,小谷伤心了一年,好不容易的接受了殿下被毁容的事实。
那十二只赤鬼从一放进殿下的身体那时开始,就与殿下共存亡了,如今赤鬼全数被毒死,殿下又能撑多久?
全是这个镇国夫人害的!
小谷一进来,听说是要给这个镇国夫人瞧病,满脸的不情愿,本想耍点什么花招,被他家殿下那双冷冰冰的眼睛盯着,终究是不敢。
“殿下,镇国夫人不过是小病,喏,把这个吃下去就没事了。”
小谷满脸不悦的从怀中掏出个小瓶,穆楚寒看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声音森冷:
“把蛊拿开,没有下次。谁要是敢对她用蛊,别让本皇子动手,自去了结。”
小谷抿着嘴,愤愤的瞪了沐雪一眼,沐雪莫名其妙。
小谷被训斥了,闷闷不乐道:
“殿下,我们南楚行医,本来就经常用蛊,这有什么错?”
“少废话!”
穆楚寒抱着怀中的沐雪,目光如锋利的刀子,小谷被他身上的威压压住,见他始终抱着怀中的镇国夫人,两人好生亲密。
咬着唇,小谷不情不愿说:“小谷去给镇国夫人配药,一会儿就送过来。”
“隔壁的药送来了吗?去让他们送晚饭来,再煨一碗小米粥。”
小谷听他们家万事不理,不说别人,连自己都不关心的的三皇子殿下,竟然吩咐起这起子小事儿来。
心里又别扭起来,气呼呼的道:“殿下是怀疑小谷的医术吗?再说,我们府上也有人做饭呢!”
何必,为了一碗粥还要去找隔壁那些讨厌鬼。
穆楚寒道:“自己下去领十鞭!”
小谷再不敢开口,气得眼睛红,最后瞪了一眼被穆楚寒抱在怀中的沐雪,见她娇弱无比,惹人怜爱,心中暗骂:
真是个狐狸精,一来就将殿下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哼!
虽心里不服气的很,小谷却不敢不听穆楚寒的命令。
马上出去派人去穆将军送话,让他们把药和晚饭带来,还有哪一碗殿下亲自吩咐的小米粥!
“娇娇,你忍忍,这小子别看着年纪小,医术是不差的。”
沐雪怎么感觉不到小谷对她的敌意。
“爷,不用那么麻烦,让你府上的人煮碗粥来对付对付即可。”
“我只是饿着了。”
穆楚寒揭了面具,吻在她眉心,用原来的声音心疼的道:
“娇娇,爷怕你吃不惯南楚厨子做的饭菜,你一向喜欢许大娘的手艺。”
沐雪望着他的桃花眼,一颗心跳的厉害。
赶紧转移话题:“爷,你真的无事?昨日我在酒中下的可是鸠毒!”
她还是不放心。
穆楚寒将她放倒在床上,压上去,贴着她红红的鼻尖,低笑:
“爷有没有事儿,昨儿你还不知道?要不要爷在证明给你看?嗯?”
“不正经!”
沐雪呸了他一声,耳根红了。
穆楚寒闷头大笑,笑着笑着,又记起她身体不爽,带了面具,骤然起身:
“娇娇,我去催催。”
痛在她身,痛在他心。
恢复了陌生的声音,穆楚寒出去,在门口遇见了急急忙忙赶来的小谷,傅冢跟在身后,之后便是提着食盒的青云和鹦哥。
穆楚寒看了一眼还气哼哼的小谷,示意他把药递给青云。
“吩咐人准备热水,镇国夫人用过饭后要沐浴。”
青云和鹦哥听了,浑身一颤,终是什么也不敢说。
两人进去,一瞧见沐雪,刚喊了声夫人,眼泪就流下来了。
穆楚寒瞟了一眼,皱了眉,亲自端了小谷熬制的药给沐雪喝,而后青云忍着泪,将食盒里的药端出来,穆楚寒接过去一一亲自喂给沐雪喝。
鹦哥默默的将另一个食盒的饭菜拿出来。
穆楚寒挥手让两人出去,青云站着不动:
“三皇子殿下,让奴婢留下吧,等会儿也好伺候夫人沐浴。”
“不用!”
鹦哥猛地抬头看着穆楚寒,烛光中那冰冷的白玉面具看起来瘆人。
“夫人?”鹦哥看着沐雪。
好生奇怪,夫人竟然没有火,就着这个南楚皇子的手,一口一口喝药。
沐雪感觉到两个丫鬟紧张担心的目光,突然想起,她们还不知道薛连战的真实身份,可他的身份又不宜曝光,于是假装镇定的说:
“我无事,你们先回府去,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夫人?!”青云叫起来,一脸不可置信。
沐雪寻了个解释:“你们放心,我会把小宝平安带回去的。”
青云和鹦哥的眼泪再一次流下来。
原来夫人是为了小公子。
呜呜…。夫人好可怜…。
两人大着胆子满眼愤恨的瞪着穆楚寒,都是这个南楚皇子的错,竟然拿小公子威胁夫人。
两人走了,沐雪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程大夫的药管用,还是那个别扭的南楚小医师有本事,她胃中的绞痛,渐渐缓解了。
等再将许大娘给她熬的粥喝了,也就彻底不痛了。
穆楚寒看沐雪只喝了粥,其余饭菜一筷子都没动,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忧心问:
“娇娇,你一日没进食了,好歹吃半碗。”
沐雪摇头,喝了四大五药,又喝了一碗粥,哪里还吃的下去其他。拉着他的手:
“爷,你这样终究不是法子,青云她们是贴身伺候我的,早晚会起疑的。”
穆楚寒将她拉到怀中抱着,用勺子舀了个水晶丸子喂到她嘴边,沐雪摇头,穆楚寒便送进自己嘴里,低头含住她的唇,用舌头将口中的丸子推进她嘴里去,强迫她吃。
她受了自己一整夜,又睡了一日,什么东西都不吃,就喝了三次药,这怎么行?
沐雪没法子,只能慢慢嚼烂了吞下去。
强迫性的吃了些东西,她实在吃不下去,见穆楚寒又要吻下来,便伸手抵着他的胸膛:
“爷,我肚子涨得难受,别让我吃了,再吃就要吐了。”
“怎么回事?”
穆楚寒伸手去摸她的肚子。
沐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爷喝四碗药试试,看还装的下其他吗?”
不过一句气话,却瞬间刺痛了穆楚寒的心。
自从娇娇跟了他,几乎日日都在看病喝药,三百六十五天,就没断过。
甚至几次烧昏迷,差点没撑过来。
他真的是将她放在心尖儿上疼着,不愿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不愿她有一丁点儿的不快活。
可她还是备受折磨,身子就没好过。
想到此处,穆楚寒的心揪痛起来,将怀中的沐雪抱得更紧:“娇娇,都是爷的错。”
等了结了这些事情,他一定不会让他的娇娇再受一点儿苦,日日圈在身边宠着。
沐雪不知他为何突然变了情绪,却记起他骗自己的事情来,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爷的错何止这一点儿?”
“爷出盛京的时候答应我,半年就归来,结果呢?让我一等再等,等了三年,却等来爷的死讯。”
“爷可知我听了这消息,有多绝望?”
沐雪仰起头,吃了粥,恢复了些精神,记起了旧恨,这事儿,扎在心里,始终耿耿于怀。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火光,是真的怒了。
穆楚寒低头去亲她,沐雪伸手捂住他的唇,气势一下就起来了。
“爷今儿不给我说清楚,我便真当爷已经死了!”
“娇娇!”
穆楚寒拉开她的手,无奈。
沐雪见他只是拿桃花眼宠溺的看着自己,不打算辩解,就生气了。
“你说不说?”
“娇娇,别问了,爷心里一直有你。你瞧,爷现在这层身份,本不该和你纠缠,但爷就是忍不住。”
“爷一看就你就想要你,想的疯…。”
穆楚寒这样一说,沐雪又记起之前在皇宫,他不言不语,用薛连战的身份,在园子中,小宝还在面前呢,他就那么强了她。
怒气更甚!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即便他憋了六年,想要了,就不能说清楚了,难道她还不给他吗?
非要这样,可知她心里有多恨他。
若他一早就说清楚,她又何须痛苦了那么久,又何须日夜想着法儿的要置他于死地,还去向程老狐狸讨了鸠毒,险些就亲手杀死他了。
若他真死了,她最后得知了真相,又该是如何悔恨,如何绝望!
这个男人,总是自以为是的为她好,却根本没把她平等对待过。
越是想着,这积累了六年的怨气瞬间就填满了沐雪的胸腔。
沐雪一下重重推开穆楚寒,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拿眼睛瞪着他。
穆楚寒的手伸过来想抱她,啪得一声,毫不犹豫打掉。
“爷,今儿咱们就好好说清楚!说不清楚,往后你就别想碰我!”
穆楚寒看着自己被打掉的手,看着面前炸了毛的小猫儿,一时有些心虚。
门外小谷突然喊:“殿下,热水烧好了,要抬进来吗?”
“娇娇,你先去洗洗,这一夜了,还没收拾,身上难受这吧?”
沐雪坐着不动,双手叠交在膝盖上,坐得直直的,盯着他不语。
身上每一处都是他的痕迹,便是过了一整个白日,他留在自己身上的气味浓浓的没有褪去。
一见面,什么也不说就强来,昨儿她可是哭了又哭,求了又求,也不见他怜惜。
真是要把她做死了,才甘心吗?
“娇娇,别和爷倔着,爷看了心疼。”
穆楚寒又来来她的手,沐雪站起来,冷冷看了他一眼。
“三皇子殿下,我何止陪了你一次,可是陪了你一整夜,如今可是能兑换诺言,将我儿子还给我了?”
穆楚寒傻了眼,看着面前,突然态度疏离,口吻陌生的沐雪。
“娇娇,别闹了!”
他站起来,去抱她。
沐雪在他怀中挣扎了两下,没法挣脱,仰着头咬唇瞪着他。
“你放不放手?既你什么都瞒着我,那我就只当你是南楚三皇子。”
“南楚三皇子,可不是我的夫君,是欺辱我,掳走我儿子的仇人!”
穆楚寒无奈,捧着她的脸吻下来,沐雪狠狠咬了他一口,见他一贯霸道的不松开,便将自己的嘴唇咬破。
穆楚寒大惊失色,赶紧放了她,看她水润红肿的唇瓣,流了血。
“娇娇!”
“我知道爷力气大,花样多,我比不过爷,想要逼爷,也不过是伤害自己。”
穆楚寒心疼了,不敢乱动,沐雪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
“娇娇,你别这样,爷瞧了心疼。”
沐雪冷哼一声,这个男人,还是不愿意和她坦诚相见。
“爷别说在自己心疼我,若真心疼我,便不会三年来一丝儿信都不带给我,就那般眼睁睁看着我心如刀割。”
“爷把小宝还给我,我这就会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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