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兄长
自林青姚那日走后,便再也没有来过荣王府。不知是气恼姜璃的一番话,还是被她那个继母拦在了府中,出不得门,反正那林青姚自是不来荣王府便好,也省的自己心烦。
话说到那日,林青姚刚出了怡心院的大门,锦时就颠颠的跑到姜璃的旁边,笑得嘴都合不拢。
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笑着说道:“嘻嘻,小姐你好霸气呀,对待林青姚那种小白花,就得这么说。小姐你对那些身外之物毫不在意,所以你不知道你以前送了那林青姚多少好东西,光是最近的,您便送给了她不少的好东西,像什么累丝牡丹红珊瑚钗,红翡翠滴珠耳环,不说别的,就那红翡翠滴珠耳环,那也是御赐之物,您就随随便便给了她。”
锦时抱怨了一大通,看姜璃只是默默听着,也不阻拦自己,便越发没规矩,将心里憋的一通都说了出来。
“小姐你不知,就那林小姐刚刚来看您是穿的那身烟霞纱,和头上带的宝蓝点翠珠钗,也是小姐您的东西。那烟霞纱一年琅环阁也才出那几十匹,您当时二话不说就送给了她,那林小姐倒好,说什么烟霞纱虽好,却无相称的首饰,您便送了她一只宝蓝点翠珠钗,奴婢当真是没有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锦时一时愤慨,滔滔不绝的说出了自己埋藏在心中许久的抱怨。
姜璃有些愣了,看着锦时嘴里滔滔不绝的抱怨,心中颇为无奈,自己从前怎么没有发现锦时的嘴皮子这么厉害,这荣王府上下估计没几个人能吵得过她。
也是有些怨自己,原来所有人都能看出林青姚那女人的面目,唯独自己被傻傻的哄骗在其中,还拿以真心相付,上一世的自己当真是愚蠢至极。
滔滔不绝的锦时才想起面前是自己的小姐,看着小姐不算好的脸色,立即住了嘴。
锦时默默地想着,难不成小姐是觉得自己话太多了,还是小姐觉得林青姚那女人真是个好人,自己说的不对。
锦时停住嘴,在一旁默默的反省着,哪怕林青姚那个女人不好,也不是自己该议论的。自己只是个婢女,小姐再宠自己,自己也是个奴,不能逾越。
姜璃愣了一阵,忽然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了锦时的说话声,姜璃朝着锦时看去,锦时正一脸自责的望着自己的脚尖,双手不自觉地放在身后扭着。
“锦时,你说的对,是我没有看清林青姚那女人的真面目。”姜璃看着锦时,这个有些呆呆的女孩子,上一世为了保护自己,硬生生的被楚子川那个渣男给打死,这一世,换自己来护着她,她要给锦时和素年找一个好归宿,她们都是很好的女孩子,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
“小,小姐…”锦时愣了愣,小姐居然不怪自己,若是往日自己说了这个,小姐虽不骂她,也会训斥几句,今日这是,小姐居然同意自己的话。难不成真的是佛祖显灵,让小姐看清了林青姚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吗。
“好锦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懂。”姜璃看着面前双眸微红的女孩子,温柔的说道。
锦时看着愈发温柔的小姐,心中默默肯定了刚才的想法,一定是佛祖显灵。自己要拿出攒的小金库,去给佛祖多上几炷香,让佛祖好好保佑小姐。
“小姐,世子来了。”正在思考的主仆二人,突然听到了外面素年的禀报声。
“世子,是兄长,快将兄长请进来。”姜璃听罢,急匆匆的说道。
姜璃颇有些慌张,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兄长,想起前世与兄长见面也是两年之前的事了,说真的,自己也是很久没有见兄长了。
突然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情绪肿么办??
“小妹啊,你这是怎么了,兄长才两天没有见你,你怎么就掉到荷花池里面去了呢?”
人未至,声先到。还没有看到兄长,外面就传来了兄长姜现担忧的声音。
只见一个俊秀的男子走了进来,身着墨色的锦袍,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满是担忧。
“兄,兄长…”姜璃怔住了,脑中依稀浮现出前世最后一次见过的兄长,那时的兄长不同意自己嫁给楚子川,在自己嫁给楚子川之后,同自己的来往便少了许多,最后一次见兄长,他早已经失了往昔的意气风发,颓废无比。却还是拿着京城繁华的铺子地契和大把的银票送给了自己,那时她并不知道,兄长的颓废正是荣王府败落的前兆,她那时还在怨兄长,只是隔着屏风见了兄长一面,那时兄长的背影如此落寞,自己却不敢出去见上一见。只是不想,那一别竟是此生的最后一次见面。
勾起前世悲伤回忆的姜璃怔怔的看着走进来的姜现,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对她宠爱如斯兄长,在荣王府败落之时,也不忘为自己送来大笔银财,保证自己的衣食无忧。也从未说过自己一丝一毫的不好,上一世的兄长还未娶妻,便因她而惨死刀下。
她当真对不住兄长,对不住宠她爱她护了她一辈子的兄长。
想起上一世,自己十七岁就嫁给了楚子川,自己十七岁那年,兄长也早已二十二岁,正常男子这个岁数也该是娶妻了,兄长只因自己一句怕兄长你娶了嫂子就不爱我了,我不想要嫂子的理由,竟是直到她死,都没娶妻。
还记得那年她只是对兄长开了这一句玩笑,兄长却抚着她的头认真的说:”好,小妹不愿兄长娶妻,那兄长便不娶,到什么时候我们家小妹愿意让兄长娶妻了,那兄长便娶。”
她那时只当是个玩笑话,却不想兄长竟认真了一辈子,也是,自那个玩笑过后她便渐渐淡忘,也没在说过让兄娶妻一事,兄长便当真听了自己的话,不曾娶妻。
可自己,却害得兄长午门问斩,临死却连个全尸也留不下。
这一世,她定要兄长早早娶妻生子,她,可是很想看兄长这么一个风流潇洒的少年是如何哄孩子的,也许是和当年哄自己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