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等一场深情
他应该是想尽各种办法拖延回宫的速度,得以让尾随乔装或者暗里潜入流昭国的人,得以有时间做周全的准备,待他一声令下,便对我一招致命才对啊。
可如今他说什么?早些回宫完婚?说得好像怕中途出什么变故似得,还是说,他在以退为进,故意这么说的?
凡世间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个是天上的太阳,一个便是人心,我虽有直视太阳的勇气,却不敢妄论人心。
彦逸飞,我也在期待有一个男子能视我如命,爱我入骨,可不会是你。
你还是天界上神原起战神时,便亲手将你我的姻缘抹去,并差点要了我的命,你还有场深情不想辜负,你有你的芸苔仙子,就凭这两点,注定咱两有缘无分,你来这凡间走一遭,为的是和芸苔仙子相遇,而我来这凡间走一遭,为的本就是报仇,虽然后来目的变了,成了帮穷奇恢复修为,可最终的结果不会变,我定会亲手杀了凡间的你,且绝不会手软。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不久的将来,我会亲自动手杀了你,便又隐约有些不舍了。
面对彦逸飞这场不知是真是假的深情,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换个人对我如此,我应该会很快便会沦陷吧,毕竟,我一直在期待那个人的出现。
那个人应该是子书吧,可是子书在哪呢,这么久没见,我的金鞭也不知他修好了没有,或者是那金鞭早已被他丢弃在角落,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我一头扎进了彦逸飞的怀里,直接撞散了我脑袋里的那些胡思乱想。
我柔声道:“你当真喜欢我?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你曾说过,你我师徒,天下皆知,成亲是有违天伦。”
“我收回之前的那句话,我喜欢你,很喜欢,很早就开始喜欢了,我不想做你徒弟了,我想成你夫君,从此天涯海角,只想和你在一起。”
彦逸飞拥住我,慢慢越收越紧,对于他如今这张口就来的情话,我越来越不辨真假了。
彦逸飞,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期待一场深情,而你下凡尘,寻得便是你的心上人,我两从一开始,目的就不一样,两国之间的立场也不同,你有你要守护的人,我也有我要守护的人。
“好,从此天涯海角,我两都在一起。”
芸苔,你最好别出现,否则我会杀了你。
彦逸飞,我便陪你在凡间演一对恩爱夫妻好了,待你百年之后,成了上神原起战神的你,不知会以何种姿态来面对我。
这可是你自找的,你说的话是真的那便最好了,若是假的,也得给我成真的。
演戏嘛,谁不会?
诛心?
呵,看看到最后,到底诛的是谁的心。
良久,我才轻轻推开彦逸飞,轻声道:“我们去看看千墨染吧,你既已知他的真身是女子,便不要再阻拦我与他的接触了,我们离开太久,也是时候过去了。”
“好。”
彦逸飞牵着我,两人又慢慢往回走。
“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我们两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沧海桑田,直到青山不老,直到白首相知。”
彦逸飞的情话说的我脸红心跳,虚长一万来岁,遇见过的人虽说不多,却也不少,身在魔宫,总归会见着不少优秀的男子,我竟从未得到过一人的青睐,唯有从彦逸飞口中,才听得这般情话。
我有时觉得我是孤傲的,宇宙洪荒皆入不了我的眼,有时觉得我的卑微的,期待一人对我情深似海。
彦逸飞,要演就演一辈子好了,我暂且就放下要杀你的念头,以后,也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待他日你重新回归神位,成了天界上神原起战神,你我恩怨,到时再算。
彦逸飞牵着我的手,我另一只手不禁握住了腰间的铃铛配饰,肉眼看不见的戾气从未间断的往铃铛里钻,证明凤珂国这场阴谋还在继续,也证明彦逸飞的这场深情如此可笑,可我却算盘接收了。
穷奇,你快些恢复吧,这凡世间真的是一点都不美好,我真的好讨厌啊。
我很矛盾,一会想到要和原起相守凡间,过完他的一辈子,让假戏成真,一会又想起子书,想到他那日初见时,一袭白衣偏偏的从门槛处跨进,向初出魔界的我走来,一会又想起穷奇,他当日在结界里说,你就是个小孩子心性。
我紧了紧彦逸飞的手,冲他一笑道:“好,我们早些进宫完婚。”
可是,天不遂人愿。
我们回了火堆那里,墨染正呆呆的望着早已熄灭的火堆发呆,空气中只余一股难闻的烟味儿。
见我和彦逸飞来了,他才回过神来,赶紧手忙脚乱的生起了火。
我赶紧制止了他道:“墨染,出来已久,都快天明了,我们回去了。”
千墨染还是如之前那般打扮,并未因为恢复了容貌便有任何不同,其实他这容貌真的是幻像,只需三天便会消失,宇宙洪荒之内外都在寻找穷奇和邪修者的下落,还有我杀了不少看守破天牢的仙人,这时候我不会费大力气去做任何与我无关的事。
我没有问墨染原因,每个人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判断,我只是借助在千羽府,本就是个过路,只碰巧知道了他的身份而已,他继续隐藏起来也好,他向他凡间的少爷坦白也好,这本就不是我能干预的,恢复他容貌本身就是我的举手之劳。
我撤了幻阵,随后有气无力的靠在彦逸飞怀里,我轻声道:“逸飞,我好累,你抱我上船好不好。”
彦逸飞一下将我打横抱起,他有些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刚刚施法,伤势加重了?”
我摇摇头:“只是突然想让你抱抱我。”
彦逸飞抿嘴一笑,笑中饱含深情,似将金刚砂换成了绕指柔,他大步向小船走去,似乎心情很不错。
墨染低着头紧随其后,待彦逸飞跨上船中,走到船头都未将我放下。
小船无风自动,无桨自行,彦逸飞就这么在月色下,夜风中,将我一路抱着到了码头,一直到侯在岸上的马车里。
相信这夜幕是挡不住暗中隐藏在四周的各路高手的目光,进一步坐实了我身受重伤的传言,彦逸飞将我放在凳子上的时候,我忍不住在他怀里勾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