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选择

彦逸飞想了一下，继续道：“我刚回了府上，见几年之前早已回了老家的老仆还在，按理说，我来流昭国这段时间，他一个老人家想从老家回彦府，应该没那么快才是，那大门之前被我和啊杨打架时毁了，早已换了新门，可刚刚回去，还依旧是之前那个老门，还有我父亲，我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可他确实是我父亲，整个彦府都感觉不大对劲，符离，我想再回去看一看。”

“好。”

我爽快的应允了，不再如之前般诸多阻拦。

彦逸飞牵着我的手紧了紧，看他模样似乎有些不大放心，他道：“你身受重伤，本不应将你一人留在此地，可我若是不回去确认一下，心下总是难安，我会尽快赶回来，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不要用法术，切记，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好。”

得了我的回应，他抿嘴一笑，放开了我的手，唤出他的佩剑，再次叮嘱我：“不管发生何事，你切记拖延时间，等我回来。”

我笑着点点头，“嗯”了一声，彦逸飞这才跳上剑身，御剑而去。

才到半空，只听飞燕公主大喝一声：“妖女符离，你去死吧。”

“符离。”

彦逸飞在半空冲我大喊，不知是担心我的安危，还是担心飞燕公主的安危。

我抬头看向上空正御剑停在那，一脸惊恐的彦逸飞，我从未见过他这种表情，恨我的，爱我的，冷漠的，平淡的，就是没看过这种害怕的表情。

我冲彦逸飞一笑，自认为笑的很好看，放心，这次，我不会杀你的飞燕公主，我还会让你亲眼看到我死在她和小七手上，死在你面前。

飞燕公主的剑迎面刺来，正中我的心脏，我觉得刺的不够狠，飞燕公主一用力，剑身没过我身体，从背后穿了过去，透心凉。

“符离。”

彦逸飞飞速赶到我身前，一把拉开了飞燕公主，而此时，我的身后，小七一剑正从我后边刺向我，整个剑身穿过了我的腹部。

彦逸飞，你满意了么，之前杀了他们两个，你便对我如此冷淡，如今，换作他二人杀我，你可会开心？

彦逸飞一挥手，将小七打到了一边，腹部的剑被小七带了出去，随后他紧紧抱住将要倒地的我，鲜血染红了我的红色衣袍，我抬手握住身前的剑柄，一用力，整个剑被我拔了出来。

“符离，符离，谁让你们出手的，谁让你们伤她的。”

彦逸飞冲飞燕公主和小七嘶声力竭的咆哮，这是我头一次见他如此失态，他一向云淡风轻，不管发生何事都处变不惊，坦然对待，此时，这一刻，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痛苦。

随着我的倒地，彦逸飞则跟着单膝跪在了地上，他慌张的道：“符离，符离，别怕，别怕，我会救你，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随后，灵力源源不绝的输入我的体内，只一瞬便被我阻了，这本就是幻境，何须浪费他自身灵力。

我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没用的。”

“不许你瞎说，我一定会救你。”

灵力又一次自彦逸飞体内传入我身体中，我再一次阻了他，问出了我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的话：“逸飞，你，可喜欢我。”

是啊，早就想知道了，之前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心的，一直没敢认真问你，就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心里所想。

“我爱你，符离，我爱你。”

彦逸飞将我紧紧的抱住，我的脑袋靠近他的怀里，甚至听到了清晰的心跳声，一跳一跳的，不太有规律，可能和他此时的心情有关吧。

“符离，你会没事的，我不允许你有事，我还等着与你完婚，我还等着与你隐居山野，我还等着你成为我的妻。”

一滴水滴入到我的额头，再顺着一旁流到了脸上，我皱眉，彦逸飞，这是，流泪了？

我再次轻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世人都说我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嗜血无情，你果真喜欢这样的我？”

“那是世人瞎了眼，你是我的符离，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

他的声音变得颤抖，暗哑，灵力又一次传到了我的体内。

我只得又一次阻了他的灵力，问道：“若有下辈子，你可还愿意与我成亲，同修旧好。”

“我愿意，我愿意，我不要等到下辈子，我现在就想与你成亲，我现在就想。”

听到这些就够了，我便在他怀里没了生息，彦逸飞将我抱得更紧了，他颤抖着声音唤道：“符离，符离。”

眼泪滴到了我没有生息的发丝里，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他仰天大喊：“啊——”

“符离，我的啊芷——”

他抱了我好久，我在他身后也看了好久，四周围的景象早已变了，他却什么也没发现。

飞燕公主消失了，小七消失了，众多随从消失了，马车也消失了，连远处的景象也消失了，唯有地上那个浑身散发着浓浓忧伤的男子在紧紧抱着他怀里早已没了生息的红衣女子。

良久，他终于将怀里的人轻轻的放到了地上，从旁边的地上捡起那把还带着血的剑，他看着躺在地上如睡着了一般的女子，柔声道：“二十年了，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你却又要丢下我，这二十年来，你我虽见面甚少，可我一直在费尽心机的打探你的消息，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你说你是魔，普天之下没人是你的对手，如今你睡在地上算怎么回事？你离我而去，此后余生，独我一人，没了你的我，活着还有何意义？啊芷，你且等着，碧落黄泉，我终是会随着你一道的。”

心因他这些话痛的无法呼吸，我捂着胸口在他身后蹲了下来，原来，他果真是这般爱我。

他闭上双眸，提剑向自己脖子而去，竟是为我殉了情，我从未想过在这苍凉的凡世间，能有一人能爱我至此，而我，来凡间的目的却只为杀他。

彦逸飞再次睁开双眼时，幻境已消失，在他手中的剑锋与他脖子上的皮肤接触时便消失了。

此时已天亮，他依旧坐在轮椅上，我则坐在地上趴在他大腿上，见他睁了眼，我便离了他的身，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眼中一片混沌，眼中泛红，似乎还有一丝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