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在我心中,你便是最好的
“画好了么?”
我满心期待,今天这发饰这般好看,我摆的姿势又装的这般温柔,画中的我绝对会美的无人能及。
“好了。”
得了彦逸飞的话,我赶紧向他奔去,他将画纸铺在桌面上,我低头看去,随后皱了眉。
“逸飞,你为何画成这样?”
彦逸飞施法,灵力聚在手中,他将手复在纸上,一拂而过。
画中女子顿时看着明媚多了。
女子一袭拽地红袍,头发高高束起,手握金色长鞭,腰间悬挂一银色铃铛,一脸傲气,英姿飒爽。
怎么看怎么男女不分,怪不得他人都将我当作男子,凡间女子哪有这般大胆打扮的?就连我在魔界时,也鲜少见到女子这般打扮,就说北乔吧,因下手很辣,毫不留情,被四海八荒称之为杀神的北乔,她的装束都是女子打扮。
“如此甚好。”
彦逸飞收了画,他道:“你若不喜,我再画一张可好?”
“可否将我画的倾国倾城?普天之下无人能敌的那种美貌?”
“不能。”
“那便不画了。”
“你便是你,美也好,丑也罢,四海八荒,只有一个你,在我心中,你便是最好的。”
彦逸飞这情话说的我双眼冒星星,心扑通扑通跳的贼快,此情此景,再加上此等情话,是不是要抱一抱,亲一亲,才应景啊。
也不知怎的,之前不喜欢他时,说抱就抱,毫不含糊,也丝毫不会难为情,怎的满心都是他时,想抱他都不好意思下手了,哎,心里暗叹自己没出息。
“逸飞,你可还记得你幼时,我们一起玩过的游戏?”
“故事接龙?”
我一拍手掌,赞道:“聪明,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我们来玩一玩?”
“怕是不行了,如今百姓实苦,需得先想出法子应对这场祸事,单靠施粥布粮,治标不治本,符离,你若无聊了,便去休息一会,我再想想法子。”
彦逸飞挥手间,桌面又铺上了一张白纸,只一会,他刚刚在地面灰尘上画的画,已经到了白纸上,再看地面,丝毫没有划痕。
从来没和彦逸飞打过,也不知他修为到底如何,想来,在凡间来看,应该算是高手吧。
我自觉没趣,便走到一根已掉了皮,看不出颜色的木棍旁,随后坐了下来,靠着木棍闭目养神。
这木棍撑着屋顶,想来,若是没有这根还算有点粗的棍子,这屋子应该支撑不了,早该塌了吧。
闭着眼睛,抬手一挥,给整个屋子布了个防御阵,想我来了凡界这般久,从来没敢在没有任何防御的情况下睡觉,偶有的几次也是在彦逸飞那,哎,树敌太多,睡觉都不敢放松。
半夜已过,我睁开双眼,见彦逸飞还在专心画图,方林弓着身躺在床上,正抱着剑翻了个身,纯儿靠在床沿的姿势已改为趴在床边,我便就这么靠着这小木柱子,一直看着彦逸飞直道天明。
跳跃的火光中,他就这么安静的操心着他心中的众生,墨玉一般柔顺的长发用好看的发冠束起,一半披散,一半束缚,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特别是眉间一点朱砂,红的刺眼,在他前两世,我是如何狠得下心,才能在他眉心留下印记的?
许是心有灵犀,他忽然抬头向我看来,莞尔一笑,不知有没有倾倒众生,反正我已为之倾倒。
“逸飞,你不休息一下么?”
“睡不着。”
“那我陪你。”
“好。”
我便看着彦逸飞一个晚上,而彦逸飞则看着画纸上的山川河流一个晚上,直至天明,方林和纯儿悠悠醒来。
方林睁眼看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符离,你这般打扮,我猛然看到,居然有些吓到我了,觉得还是看你之前那不男不女的模样比较顺眼。”
气的我一个刀眼飞过去。什么叫不男不女,我若不是不会梳好看的发饰,才不会就简单的束一下头发,之前是因为总被关在结界内,又有西陵时不时来考验我法术,好看的发饰打起架来甚是麻烦,倒让我那贴身宫女云音省了不少事。
如今身处凡间,有几个人是我对手的?爱美如我,怎可还被人一眼认成男子,太不符合我形象了。
我没好气的回到:“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拿你当哑巴。”
纯儿趁机插话:“小姐,要不,我再给你换个发型?”
我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那缕发丝问道:“我头发可乱了?”
纯儿答:“不乱。”
我起身道:“这发型我甚喜,不必换了。”
腰间弊向彦逸飞,他还在盯着他画中的山川河流沉思,我蹙眉,也不禁满心忧桑。
再次出发,我们的目标是一路往地势低的地方行去,路上见了不少难民,他们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万分凄凉。
有妇人抱着婴孩,有兄妹手牵手,有老人步履蹒跚,有杵着树枝,有相互搀扶,还有不少人倒地不起,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
路过的难民没有人为倒下的人停留,或许是见多了,早已麻木了。
方林一路救治过去,也无心说话,说的最多的也是吩咐我搭把手。
彦逸飞眉头紧皱,忧心忡忡,我看在眼里,很想伸手将他眉心抚平,可我知道,天灾不解决,他是不会安心的,而我,做不到,我不敢赌,我若救了天下,毕竟会付出代价,我怕那代价会要了我的命。
再后来,连方林也无能为力了,要救的人实在太多,而他一人能力实在有限,我们虽一路继续前行,却谁都没有继续说话的兴趣。
灾民们与我们四人相错而过,很少有人会抬头看我们,他们艰难的往我们相反的地方行去,或许,那里便是他们活着的希望吧。
地势低的地方已成了水的世界,浑浊的洪水占据了原本和谐的村落,成片成片的浊水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生命,就连被世人称之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视人民如草芥的我,看着都心生不忍,更别说,这些自诩心怀天下苍生的正义人士了。
推着彦逸飞的轮椅在林间小道上行的甚是缓慢,也没好意思提御风而行的事,几人都心事重重的,我虽说心生不忍,但只要没见到难民,我倒也不觉得什么,一路行来,衣袍又湿又脏的,彦逸飞轮椅上也已沾满了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