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可有真心相待?
彦逸飞怎么可能对我生有异心?
他定是有他自个儿的谋划,我自是相信他的。
他对我的感情绝非是假,幻境中的景象绝不会骗人,他可以为了我殉情,又如何会对我心生异心?
无论如何,我终究是信他的。
做做样子与寻酒将整个宫殿随意逛了一圈,表示很满意的和他一道出来,随后我回了自己的宫殿,寻酒继续领着一队侍卫巡逻。
新的宫殿被装扮的很喜庆,以大红色为主,铺满了整个宫殿。
很红,红的像血,红的刺目。
回了宫殿,先去了十七那处偏殿转了转,她那房里依旧被结界所包围。
我伸出食指戳了戳结界边缘处,只轻轻一戳,就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强力反击了过来。
想来是十七伤势大有好转,结界相比之前更加厉害了。
又去了以前青萝住的那处偏殿,没进去,就在偏院中那秋千上坐下,轻轻的荡着玩。
目光越过宫墙,望向远处的天空,这段时日,天气一直很不错,过年之后,天气虽然还是很冷,可却让人明显的感觉到,这天,已经慢慢的暖起来了。
春天到了,春暖花开。
望着天空,荡着秋千,思绪飞向了远方,脑中乱糟糟的,想了不少事,想的最多的,还是千岁之前,在沧海岛上的那些日子。
那里有着史上最爱美的水蛇姐姐,史上刨坑最快的地鼠姐姐,史上最大的狗哥哥,史上最爱变成各种鸟类的凤凰哥哥。
还有一只虽然化形了,却还没有褪掉翅膀的蝴蝶妹妹,现在应该已经褪掉翅膀了吧,还记得她一受委屈,就爱用她的大翅膀,将自己紧紧包裹,然后谁也不理,直到那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金龙,化形成的美少年,带着糖果来哄她,她才会开心起来。
还有那龟哥哥,也不知他是否还是和原来一样那么笨,轻易就让人给他尾巴提起来,然后给他翻个个,让他四脚朝天的刨个几天几夜,也没办法翻身。
他应该已经可以出深海化形了吧,也不知化形成什么模样了。
还有好多沧海岛上的小伙伴,真的是好想他们啊。
一股强大的气场突然袭来,还未见到来者,便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白芷公主,果然守信,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关于你生死存亡的大事。”
郁煌树精走向我,每踏出一步,那种迫人的压力感便减少一分,他站到我面前时,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哦?关于本公主的生死,看来确实兹事体大,你倒是说说看。”
想我一向自视甚高,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眼前这个人的气势狠狠压住,实在让我很不快。
可面上,我依旧云淡风轻,毫无畏惧,含笑直视于他。
他道:“随洛儿来了这皇宫才发现,原来那布置的如此喜庆的宫殿是为你准备的,想必你应该知道了那宫殿设的阵法了,我想提醒你的是,那阵法实在太弱,很明显是个障眼法,真正的大阵中心在那里。”
郁煌树精抬手一指,我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本是宫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圆形大镜子,镜子里面很快现出影像,影像中的事物还挺让人眼熟。
确实很眼熟,这不就是那夜,我和梦魔柳深青一起入彦逸飞梦时,与彦逸飞成亲时所处的地方么?
那个上千个台阶之巅上,从中间铺了一路红,一眼看不到尽头。
我挥手,一股红光打破了这镜面,我道:“本公主早已知晓,你明日只需好好护着你的洛儿就行了,其他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本公主的安危自会有人护着,你勿需操心,多谢你的好意了,洛儿应该是等急了,不送。”
不客气的用脚尖一点地面,冲力使得秋千带着我高高的荡了起来,像飞一样,其实,我心里也很拿不准彦逸飞,可面上依旧嚣张的很。
“我只是怕你死了,会对洛儿有影响,你若敢保证,你是生是死,与洛儿没有任何影响,我自是懒得管你。”
看吧,根本就不是来关心我的死活的,他只是怕洛儿因我而身死罢了。
我看着他,嘴角弯起一抹弧度,我道:“我绣出来的东西,自然是跟着我一起存在的,我是生,她自然会好好的,我若死了,她必死无疑,你要知道,她是没有灵魂的,直接消散于天地间。”
我每说一句话,郁煌树精那好看的眸子便阴沉了一分,直至我说完,他的双眸已冷成了冰。
他不客气的道:“最后再提醒你一次,若再敢说洛儿是东西,我真的会对你不客气。”
我笑道:“那我应该说她,不是东西?”
只一瞬间,我的脖子就被他钳制,此时秋千正好向我身后荡着退去,郁煌树精冷着脸欺身上前,不客气的掐住了我的脖子,带着我顺着秋千向后退的力道,一齐向后飞去,最终被他挤在宫墙边缘处。
他倒也没用力,宫墙完好,只是掐住我脖子上的手用力收了收,以此来警告我说话要小心。
我回他的,依旧是一个微笑,我还不知明日是生是死,他这般冲动,与我而言,丝毫没有用处,我真的根本不在意,因为,他不会杀我,因为洛儿。
“你的修为好像和你的脾性不太搭,修为如此低微的你,若非生来尊贵,你定是活不到现在的。”
我抓住郁煌树精掐住我脖子的那只手,我道:“郁煌,你这是生气了?可本公主生来就尊贵无比,我有我骄傲的资本,就算本公主修为低微,也照样敢横行天下,若是宇宙洪荒众界不服,来杀了我便罢,何须你来提醒我。”
我讨厌这种感觉,这种生死一线的感觉,这种命运被他人握在手里的感觉。
我不过是仗着他在意洛儿罢了,若非这样,我应该会在他面前认点怂的。
我的性子也不是天生就如此啊,我也曾想做个乖宝宝,好好陪在父母身边就好了。可他们却不要我了,我连沧海岛都进不去,那里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长大的地方,我在那里待了上千年。
后来我也想做个好妹妹,被大哥好好护着就好了,可我进了魔宫,就是无休无止的破结界,闯幻境,一堆以西陵为首的高手与我试炼,我真的不想这样,我就想好好当个魔界公主就好了,被大哥护着的小妹妹。
我无理取闹,我娇蛮任性,我凶残成性,我坏事做尽,也不过是想大哥对我多些关心,可回应我的,依旧是无休无止的试炼,可我要那么厉害做什么,四海八荒有那么多弱者,我当一个弱者怎么了,我要的,不过是所有人的爱罢了。
想我白芷已活了近万岁,可遇到的从来都是黑暗,偶尔有一点光,也是转瞬即逝。
我想要的朋友欺骗我,我想要的姐妹背叛我,我想要的知己利用我,我想要的爱人算计我。
所有人都在告诉我,没有人会对我好,所有对我好的人通通都不怀好意。
我白芷,终究是一个不值得被所有人温柔以待,那么,便休想我善待所有人。
我虽怕死,可从不惧死。
郁煌树精的眸子慢慢变得柔和了些,他放开了手,离我远了些,负手而立,望向远处的天边。
他无限惆怅的道:“你这性子,和你母亲一点都不像。”
“咳咳。”
我摸着脖子咳嗽了两声,其实郁煌树精没怎么用力,我没有受伤,只是嗓子有些难受罢了。
我道:“也不像我父亲,我倒有些怀疑,我是否是他们捡来的。”
郁煌树精偏头看我,突然就笑出了声,笑声很轻,几不可闻,可我就是听到了。
他道:“放心,我可以作证,你绝不是捡来的,你的满月酒,我还去喝过。”
我撇撇嘴,不屑道:“一听就是骗人的,你和穷奇都被困在结界里,如何得以去沧海岛喝我满月酒,别欺负我那时太小不记事,那结界可是布下多少万年了,世人皆知。”
“结界被打破过一次,你可记得?”
我点点头,老实应到:“记得,后来又被上古诸神前辈们再度将穷奇前辈封印。。。”
我猛的一顿,问道:“莫非,你就是那时出来了?”
不对啊,这画风不太对,刚刚不是还欺负我来着么,怎么突然就和我唠起了家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郁煌树精道:“出来转了转,遇见了不少人,也见证了不少事,觉得闷了,就又回去了。”
看郁煌树精的表情,他应该是想到了不少忘不掉的往事吧,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就算心真的是铁做的,也会偶然间为一个人,一件事而化成水。
我直接就靠着墙,双手挽在胸前,我道:“既然咱两都相识万年了,你不如就别对我动手动脚了,你脾气不好,我脾气也不好,看在都是老熟人的份上,咱两好好说会话,晚些我会将我和洛儿的牵连斩断,让你再无后顾之忧。”
不得不承认,郁煌树精真的好好看,好看到,若是换作之前,我看着他一定会流口水。
说不定,还会有把他带回魔界做我驸马的心思。
也不知怎么的,以前会有这毛病,一见到好看的男子,就想将人家招为驸马。
不过现在好了,这毛病,被彦逸飞给治好了。
只是偶尔想到子书,还是特别内疚啊。
郁煌树精一个闪身,坐上了秋千上,他道:“你是不是想从我这儿知道些什么?”
“是啊,我都近万年没见着父亲母亲了,怪想他们的,你与我说说我父母的事呗,如果方便的话,再说说我长姐白何人的事,如果再方便的话,就将妖王历辰和青丘红九爷他二人,与我魔界的恩怨纠葛也一道与我说说罢。”
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我鼎盛时期的修为也打不过眼前这人,还不如抓住洛儿这个把柄,与他好好相处算了,虽然他一开始出现在我面前,对我就不太友善。
算了,本公主大人大量,定是不会与他计较的。
我是绝对不会承认我在认怂。
郁煌树精又是一声轻笑,他道:“我还以为,你是想从我这儿问问那天界原起战神的事呢,年纪不大,却已修成了神,确实不错,整个洪荒宇宙,怕是也找不出几个这般样的,你眼光倒是不错,你虽不像你母亲,可你像极了你父亲,就连这不怕死,不服输,骄傲自满,目中无人的性子也都与他一般无二。”
“不许提原起,他的事我并不想知道。”
郁煌树精说的不对,他说我不怕死,不服输,骄傲自满,目中无人,可事实上,我怕死怕的紧,我虽不喜这世道,可却不代表我不想好好活着,所以,为了能好好活着,我还真的怕就这么死了。
他说我骄傲自满,可笑,我生来便是身份极其尊贵,母亲是天界九天玄女,父亲是上古魔神,大哥是魔界君主白赫魔神,我身上流的是魔界至高无上的皇室血脉,一出生便注定我会受亿万子民拥戴,我这样,凭什么不能骄傲。
说到不服输,其实,若是他人好好待我,认输又何妨。
可总有人想用暴力让我屈服,我生来尊贵,宁可战死,绝不低头。
目中无人么?如果真的有人发自内心好好待我,我又岂会不将他人放在眼里。
对我好的人,要么另有图谋,要么就是看在我魔界公主这身份上,要么就是职责所在,说到底,全部都是阳奉阴违,这种好,本公主向来不屑,本公主就目中无人了。
我本就是如此。
郁煌树精道:“你明日要嫁的那人,我一眼便认出,他是天界上神,原起战神的转世,你们即将成为夫妻,你不想知道他的事?不过说来也怪,你身份地位如此尊贵,成亲一事,竟无半个你魔界之人参加,而魔界被困,也不见你想法前去施以援救,尽是些小兵小将在叫嚣,你们这样,到还真是,有趣。”
心知郁煌树精话风不对,我也不恼,我道:“原起是原起,彦逸飞是彦逸飞,二者本就不同,你又何须并作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