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看书和做在床上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现在每天都要小孩来瞻仰一下他,你看他不仅打死了野猪,还把那么多阶级敌人给打倒了,多么厉害啊!
梁季宇还想到了收门票呢!照他的话说:“我哥现在刚打了坏人,可辛苦,你们看他可以,但最少也要带上十粒炒黄豆给他补补身子,不然给你们看太多,身体不好了怎么办?”
梁季文:“......”我还能说什么?
梁季宇也知道不能直接要东西,要是被当成投机分子就要遭了,但带点东西给他哥就不一样了!那是赠予!不是肮脏的金钱交易!至于收到的黄豆去哪了?反正梁季文不吃,让梁季宇拿去分了。
“大从爷爷,在家吗?”一家人吃完饭,梁季宇给梁季文按摩着腿,听到有人在外面问,眼睛顿时就亮了。这几天有人来他家就一定会带一些东西过来,多的一把糙米,少的也有半个大白菜。梁奶奶心疼自己孩子,每次送来的东西都当天给煮了,原本的份额还照常。于是每次有人过来梁季宇总是特别高兴,他就是再怎么懂事也是个贪吃贪玩的小孩。
“是湛医生啊,快快进来!”梁爷爷看到人也是很惊讶,连忙让人进去。
“梁爷爷好!”
“哎,你也好!”梁爷爷听到赶紧应了一声,转头对湛爷爷说,“你家孙子可真懂事!”
“他也就懂事了点,但比你孙子还差得远呢!”湛爷爷笑呵呵地应了一声。
三人进了屋,梁季文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跟他年纪差不多,但比他白净得多的小孩。
湛九江一抬头,正好和梁季文对上,两人都愣了一秒钟,然后湛九江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配上他白净精致的脸蛋,让梁季文心里升一丝异样。
“大从腿没事情了吧?”湛爷爷问。
“没多大事了,就是这几天老喊难受。”梁爷爷连忙说。
梁季文很想翻白眼,但是为了自家爷爷的面子忍住了,同时对这爷孙俩升起了一丝好奇。
这小孩他有印象,是那个抗药性和反应能力都很强的那个,再联系梁爷爷刚才那个态度,梁季文很容易就把人和他前几天听来的八卦对上了。
湛爷爷是镇上领导亲自送来的,说是医术特别的好,来这里就是想做些为人民服务,补助农民兄弟的事。湛爷爷带着湛九江来的时候不知道造成了多大的轰动。镇长和政委亲自送来的,人看着也是挺有气势的,尤其是湛九江生的白白嫩嫩,五官有十分精致,穿着也好,看着就惹人喜欢。
那段时间梁季文在家养病,但也没少听人说,每每村里有人来他们家,必定要说上着爷俩两句。梁季文要拆线的时候,梁奶奶还想请湛爷爷过来呢!只不过那时候人家刚搬过来,和人不熟,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次梁季文伤刚好又碰上这事,梁家人担心的团团转,就怕以后会留下什么病根。难得今天湛爷爷过来,梁爷爷碍于面子不好开口,现在湛爷爷主动问起,他不抓住机会才怪了。
湛爷爷给梁季文看了看腿,也没拆开,用他粗糙干燥手在周围摸了又摸,然后朝梁爷爷说道:“小孩子恢复能力强,骨头固定的挺好,按照这样长下去再过个大半月就能下地走走路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下地走路的时候要控制好时间,走少了达不到锻炼效果,走多了容易伤到。”
梁奶奶连忙点头,又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那您看走多少时间比较合适呢?”
“现在还不急,等过几天我再来看看,得照着他恢复的状况让他锻炼。”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说,“这是我自个儿配的药,用水煮了那布给他往腿上包好。”
湛爷爷这几天都在县城里,一方面和人逼供那群恐怖分子,一方面也是为了他小孙子,今天早晨才刚回来。草草吃过午饭,他就带着孙子过来了,虽然他们都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但不管怎么说湛九江都或多或少的因为梁季文才得救了,这么多天也不来看一下,问候一声,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别别别,小崽子身体倍儿好,不用这些也能行。”梁爷爷说完就觉得自己有看不起人家的意思,连忙补救,“您的东西自然是好的,我们家小崽子皮实,这回让他好好痛痛,长点记性。“
湛爷爷把东西放到梁爷爷手里,笑说:“这些东西都是我自个弄的,值不了什么钱,再说九江好歹也和大从共患难了一场,看着他难受,九江心里也不好过。”这家人他是挺喜欢的,梁老爷子嘴巴笨是出了名的,一家人都没几个是嘴皮利落的没几个,但梁家人看着就正气,梁爷爷为人也正派。他刚来这地方谁也不熟悉,他刚正了一辈子也不愿临了临了丢了自个儿,但结交些朋友也是好的。他有感觉,梁家人应该挺对他口味,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亲自跑这么一趟。
湛爷爷都这么说了,再不收就显得嫌弃人了,他开开心心地收下,热情地让人给倒了两杯碗糖水,红糖放得足足的。这红糖还是梁季文刚出院的那时候买的,家里没个小孩每天都能喝上一小碗,梁季文喝两大碗,但谁的红糖水都没现在倒的这么浓,红艳艳地看着勾人得很。
湛九江捧着大瓷碗,盯着浮起的油花迟疑了一秒钟,然后瞄到梁季宇装做无意间飘过来的眼神,“咕咚咕咚”两三口就喝完了。
梁奶奶让湛九江上炕上坐着,梁爷爷和湛爷爷去里屋说话了。
“你好,我叫湛九江,湛是湛蓝的湛,九是五六七□□的九,江是长江的江。”他看起来有些拘谨地坐着床沿,朝着梁季文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我叫梁季文,房梁的梁,季节的季,文化的文。”他拍拍身边的位子,“上来,坐这。”
湛九江惊讶地看着他,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不用了,我坐在这里就好,很暖和。”
梁季文抬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朝他扯出一个笑容。
湛九江被他的笑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礼貌地回了一个笑。湛九江的笑可比梁季文的笑要好看许多,大眼睛弯弯,嘴角也弯弯,右边嘴角还有一个梨涡,看着就让人喜欢。而梁季文的笑容僵硬得很,像是被人强行扯出来的,任谁看了都没有舒心的感觉。
梁季宇在一旁看了直想捂脸,怎么说呢?虽然他是他哥,但对于他哥的笑,他也是满脸的无力,简直惨不忍睹!
他连忙补救道:“江哥,你好!我叫梁季宇,房梁的梁,季节的季,宇宙的宇。“
湛九江还没说话,梁季文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子:“别搞二流子那一套。”
梁季宇委屈地捂着脑袋,嘟着嘴故意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梁季文果断又给他一下,成天不学好!
梁季宇这下是真委屈了,明明他就照着小弟的模样学得,明明大姐二姐每次都吃这一套的,明明梁季文也是吃小弟这一套的,怎么到他这里就行不通了呢?郁闷!
湛九江看到两兄弟的互动,又扬起了一个笑脸,眼角弯弯但有一点轻轻上挑。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可惜我爷爷只有我一个孙子,不然我也有关系很好的兄弟了!”他有些羡慕地说,不过梁季文没感觉到多少他想有个兄弟渴望。
鬼使神差地,他说:“那你就当我弟弟吧。”
说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梁季文是惊讶自己怎么会突然升起了恶趣味,湛九江是诧异梁季文会顺着竿子往上爬,爬得还这么顺溜。
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孩子,他有些气鼓鼓地说:“你是几月的,没准还是我大呢!”
湛九江一直都没娇惯着长大,是难得的没有营养不良的小孩。而梁季文就不同了,虽然有灵水滋养着,微量元素也多少会补充点,但毕竟是长年累月地吃不饱,人看着就瘦瘦小小地。不光是他,现在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梁家还好,梁季文每天都会往大水缸里倒上三支营养药剂,通常一支就能提供成年人两天要摄入的微量元素,所以梁家人看起来和村里其他人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干巴巴,但身体状况却要好上许多。
“我肯定比你大,你就说你是几月的吧。”梁季文的声音还是淡淡的,但眼里却带着一点笑意。不知道这么回事,这个小孩让他有点在意,想看着他褪去乖巧羞涩的样子。
“我是二月初五生的,你呢?”湛九江都快维持不住他的笑脸了,这个人真讨厌,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真难看!
“我比你早两天,二月初三生的。”
湛九江终于维持不住笑容了,赌气地鼓起脸,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