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调查(一)
席悦的话如同一颗石头扰乱了平静的湖水,温晴脸色微微一变,气愤慢慢从眼里涌现出来,“师傅,这什么团子也太不要脸了!垃圾,渣渣!”说话的声音也忍不住颤了颤,显然是被气狠了。
“小晴,骂人怎么能这么温柔?”席悦也是满脸气愤,气呼呼的朝外面竖起中指,“学我的,aa!”
温晴点点头,再次气愤的怒骂了一句,“垃圾团子!”
“你,算了。”
席悦嘴角微微一抽,侧眸看向另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女孩,细碎的墨发已经有些过长了,微微遮掩了那一双清冷如画的眉眼,脸色像是涂抹了一层月光,有几分冰冷而淡漠。
“小羽毛,你说,我们要不要找几个人过来把小巷门口的几个”说着,席悦一脸奶凶奶凶的做出砍西瓜的手势,小嘴溢出两个意味深长的字,“做了?”
楼清羽还没回答,旁边的温晴已经吓得倒吸一口气,“做了?!这,这,这犯法吧?”
“噗”
席悦忍不住笑了一下,眼眸微弯,“哈,小晴,你真可爱,你该不会是觉得是那个‘做了’的意思吧?这是我和小羽毛两个人之间的暗号。”
“暗号?”温晴下意识看向师傅,眼里带着几分好奇,女孩嘴角微微上挑,神秘一笑,清冷的嗓音浸在空气里,带着点勾人的味道,“都是一些年少轻狂的事情。”
然而楼清羽似乎没有细说的打算,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推门而出,不用往前走,已经瞧见小巷路口处站着的5个人,均是年轻女孩和男孩,站在小巷里,凡是看到有人走进小巷里,都是一脸笑眯眯的上前,无意间拦住对方的去路。
轻声细语的说着一些好听的话,撒娇卖萌卖惨,什么手段都有,脸皮薄的客人或者被说动心思的客人,自然无法拒绝这些年轻女孩男孩的招揽,朝着“团子家的蛋糕”方向走去。
至于意志稍微坚定的客人,倒是顺利走到小巷烘焙坊里,但属于少数。
小巷门边有个女孩无意中回头,下一刻,脸上闪过一抹激动。
“哎哎,快看,后面有个超级大帅哥!”
“哪里那里,卧槽,这不是我们敌对家的吗?”
“是顾客吗?怎么刚才没瞧见他走进去。”楼清羽刚刚把制服脱了,一身白衣黑裤站在小店门口,简简单单的装束,已经诠释了长得好看、怎么穿都好看的真理,那几个人自然一时看的晃了眼。
身后席悦努力探出自己的小脑袋,声音依然有几分恶狠狠的奶凶,“小羽毛,你打算怎么做?”似乎只要楼清羽开口吩咐,她立马可以冲上前。
但娇小玲珑的身躯似乎昭示一个道理,席悦把人干掉之前,自己可能会先被人干掉。
“先不急。”
席悦在后面气的跺跺脚,扯着楼清羽的衣衫尾,扭来扭去,似乎有几分不满,“怎么能不急?都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到我们的头上了?!”
“小羽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忍气吞声了,这么怂了?你忘了我们当年是怎么教训那个什么一姐二姐吗?这一次,干脆也做掉吧!!”
“嗯,教训到我头上了?”楼清羽一双明亮的黑眸微微一弯,好看的唇角噙着浅浅笑意,伸手揉了揉席悦的长发,“直接做掉,只是治标不治本,外面的这些人都是听从命令的,做掉他们没意思。”
席悦侧脸绷得有点紧,望着前面几个人的眼神都有点凶了,似乎对于要放过这些人有几分不满,奶凶的小猫咪模样让楼清羽忍不住莞尔一笑,“安啦,不会让对面好受的,我需要时间来查一点东西。”
“真的不直接做掉吗?”
楼清羽的黑眸泛起一丝凉意,嘴角的笑容有些淡漠,“不做掉了,直接做掉怎么样?”
“好!”席悦这才满意了,也不细问小羽毛怎么做掉,反正到时候小羽毛有需要自然会找她帮忙。
温晴耳边一直传来“做掉”“做掉”的词汇,慢慢的也有一些麻木了,
“啪”一声,是电闸被拉下的声音,除了玻璃外的路灯穿透过来的灯光,整个店铺处于昏暗之中,一道瘦弱的身影从厨房里慢慢走了出来,借着窗外薄弱的光芒,绕过店铺里的桌椅,拿出钥匙把大门锁上。
迈开的脚步略微疲惫,许小洛背着书包慢慢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路过隔壁大街的一间快餐厅,打包了两菜一饭,拎着继续往前走,等公交车到来,许小洛随着人群上车。
并没有注意到人群后一名长相普通的男子也挤了上来,视线时不时看向她这个角落,坐了十来个站点,男子悄悄的尾随着她跟到魔都附属第五人民医院,只见她按下了住院部5楼肾脏科的楼层键,最后走进了一间病房里。
“梁姐,小洛下班了。”坐在床边的陪护阿姨听到推门声,把椅子让了出来,旁边床铺的病友只是神色恹恹的瞧了一眼,随后又收回目光。
“妈,你今天感觉怎样?”许小洛把饭盒放在柜子上,轻柔把母亲扶了起来,靠在在病床上的女人虽然面色苍白,但依然能从五官看出温婉的美人气质。
“医生今天有过来帮你检查吗?”“做了透析报告吗?”“今晚的药吃了吗?”
瘦弱的小人儿忙前忙后的,熟练的看着报告的各项数据,嘴里叨叨的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黄静雯朝着女孩笑了笑,“还是老样子,小洛,你先吃饭吧,别忙乎了。”
许小洛这才停下双手,拆开饭盒塑料盖,饭菜的香味从里面散发出来,看着女儿一口一口的吞咽着,黄静雯眼眸满含柔情,“吃慢点,不急,今天上班一天累吗?”
那双剪水般眼眸泛起一抹心疼,如果不是自己没用得了肾衰竭,家里的亲人匹配度又达不到肾脏移植的标准,何苦让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去赚钱,每次的透析治疗费用如同沉甸甸的包袱压在家里的两个人身上。
许小洛指尖忽而握紧筷子,低着头不敢对上母亲的视线,轻声道了一句,“妈妈,我不累,老板人挺好的,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