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走火入魔
“呼!”许秋影看到他身上的万千沟壑之后心中叹息一声,最后扔了身上的披风盖到了他身上。
“先睡会。”
“前辈要做什么?”
虽然这人行为举止处处透着怪异,可云承泽见他在火堆边上烧水却觉得他好像对自己没什么恶意。
“捣药!”
许秋影没摘掉身上的斗篷,反正她会缩骨功身高都能改变,原来的身份是个傻女云承泽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
他自然是看见了她在捣药的,只是不确定又摸不准她脾气罢了。
“前辈在这山中多久呢?”
“聒噪!”
“……”
云承泽向来觉得自己脾气喜怒无常,现在这算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晚辈只是想问前辈可有在山中见到一女孩,年龄十五六岁,长得很瘦弱。”
云承泽见到那人捣药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身形一顿,周身的气息忽然变得凌冽起来。
“闭嘴!”
“……”
“前辈——”
见他还是在继续问话许秋影叹息一声,“没见过。”
许秋影正心烦意乱着,昏迷前她吃下的药太过霸道,虽然是醒过来了可两种药一中和,又加上这一晚上劳心劳神,她这身体多少受了点影响。
她本是背对着云承泽的再加上蒙着面孔,云承泽自然是看不到她面色是何等的苍白,许秋影正集中精神逼着身体里的毒素却几度被他打搅到。
若非是她忍住了,现在任人宰割的云承泽怕是就要变成一滩碎肉了。
原先采来的四五株邪影花也因为她心绪不宁彻底在药缸里化为药渣,就连那捣药用的木槌也出现了裂缝。
她忽然从地上站起身来,云承泽狐疑的目光在她身上一阵逡巡,许秋影阴寒的眸子立刻便扫了回来,“我等会回来!”
云承泽一动不动的躺在石床上,好在屋中升了火,他身上盖着的外袍比原先身上的衣服是暖和多了,他等了一会也没能等来那人的归来。
只是隐约间听见了狼嚎,等睁开眼睛的时候瞧见石室内多了几只虎视眈眈的灰狼。
他在外猎游的机会很多,只知道狼群怕火,却没见识过在火堆旁烤火的狼。
狼身上带着股腥味,他久经沙场,又见到那斑驳的血迹,自然是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咽了口唾沫,想着自己是否就要送入狼口了,却没想到那狼将前爪搭在他手上轻轻拍了一下,而后爬上石床帮他把身上盖着的袍子朝上拢了拢。
之后那头狼也不走就趴在他身边,等云承泽再看的时候头狼已经睡着了,而屋中剩下的四五只狼则是对着他呜咽一声便也趴在火堆便睡了。
“……”
云承泽现在可以肯定这老者应当是丰白谷的主人了,这群狼应当是被驯化过的,那外界传说丰白谷只进不出应当也是这老人引导狼群而为。
只是什么样的苦衷才能叫这老者在此隐居避世呢?
云承泽陷入了沉思。
寒潭深处。
天上下着毛毛细雨,冰冷的寒潭泉水中站着一女子,她似乎是睡着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最后周围碧绿的潭水似乎是沸腾了一般。
水面上冒出氤氲的雾气将女人笼罩在其中,过了小半晌只听得“噗通”一声,等到雾气散去水中没了任何人。
忽然一阵疾风扑腾而过,豹子在水中闹腾一阵,总算是将那陷入其中的人扯了出来。
“咳咳。”落水的人在风雨中躺了一会才清醒过来,“我要你去抓的兔子呢?”
豹子朝不远处看了一眼,地上摊着几只已经死去的兔子,它又在许秋影身边蹭了蹭示意她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要是师父还在谷中就好了。”许秋影嘀咕一声,“这一次我也不会这么呛。
我太累了,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睡着。”
她起身活动一二筋骨,“阿狼还在云承泽那边么?”
豹子见她没什么精神叼了兔子半趴在地上,这是叫她先上来再说。
“先去老屋那边,山洞那是我练功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你别被阿狼带傻了。”
“屋恩。”豹子不服气的扭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说自己怎么可能和那种货色一样。
这两只一直就是互相不对付的样子,她从小到大见习惯了。
许秋影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内力烘干,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打坐一会,觉得身上的伤差不多好全了这才换回那身脏兮兮的火红色嫁衣。
“师父若是回来了,记得告诉他我来过。”许秋影提了那几只兔子又摸摸豹子脑袋,“免得他胡思乱想自己老窝要被人端掉了。”
“嗷呜。”
她临走时又看了眼屋子,对着豹子嘱咐一通,“若是有腰带红樱的人找来记得别吃,五天之后放他们进来就好。”
腰带红樱,那是云承泽护卫鱼尧鱼星两兄弟的标志,这两人应当是被云承泽派出去找药了,却没想到主子能着道被人给活埋了。
若说现在还有谁是真正为着云承泽着想的,那一定是这跟着他一起长大的两兄弟了。
许秋影揉了揉脑袋,她这一回为了进靖王府找东西可真是下血本了。
那寒潭水是活水,药效最好的地方自然是在最上游,可若是泡澡她也只敢坐在师父当年为她挖出来的小坑里。
寒潭水能毁人根基,若非身上所中奇毒多,师父这些年又每每外出寻药替她调理,说不定她现在早就是个死人了。
这一次她竟然在寒潭水中睡了一觉,许是滋养得过多,现在被风一吹她竟然觉得像是入了冰窖一般。
她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对,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扔了迷香进山洞里,等群狼都出来之后她先是给云承泽上了药这才出去布置石门外的阵法。
她上下牙关都打着颤,阿狼看出了她不对劲怎么也不肯走,许秋影也就随它去了。
阿狼在她面前杵着,至少能帮她挡住一点风。
许秋影一直忙活到天色成了鱼肚白这才进屋去,又往那火堆里添了些柴火,就着火取暖她才舒服一些。
可是骨头缝隙里生出来的寒凉之意却是那火怎么都驱逐不了的,她吃了一粒药,恍恍惚惚的朝石床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