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祝你快乐,小钢琴家

两人这么一唱一和, 叶唐只觉得自己有种莫名的羞耻感，后臭着一张脸买了单，扔下一句“我去找我妈了”逃离场。

不是当着他们的面打了个电话？怎么感觉自己理亏了似的？

不能细想。

叶唐上车前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结果上车以后太无聊, 他又开始不得不细想。

他跟傅临风的相处在总归算是正常了，可分开太久, 尽管有时候叶唐会下意识地像以前那样跟傅临风说话，但在意识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以后又会心里一惊, 不知道这样的相处模式到底适不适用于在。

明明曾经都熟悉得很，在却像隔着一层薄薄的隔阂，扪不清看不透，又没法不去重视和在意, 弄得人心里发痒。

叶唐长得好看『性』格也单纯, 在国外的五年不乏追求者, 包括但不限于早他一年校的古典钢琴系中国姐；曾经一起合作过演奏会的提琴首席，热情洋溢的法国姑娘；刚时差成为自己舍友, 在从事流行乐作曲编曲的美国乡村音乐系『潮』男, 以及曾经把莎士比亚的台词和聂鲁达的情诗用尖花写在同一张纸上、努力试吃中国菜试图拉近距离的乐团指挥，蓝『色』眼睛的英国绅士。

可惜他那时候年纪太, 对这种事毫无兴趣也一窍不通, 一开始紧张兮兮红着脸拒绝, 后会试着礼貌地笑笑，说自己暂时不想领悟除了音乐以外的情感。

老师海登曾经开过玩笑, 说，叶, 你也可以试试，说不定真的有了经历以后会有不一样的验。

一般这个时候叶唐会表情很奇怪地摇头拒绝，但过了一会儿, 常常又会不甘心地开口，说道：“海登教授，可我真的认识一个朋友，他好像天生对音乐情感有自己的理解……”

“是你经常提起的那个很厉害的朋友吗？”海登温和地笑了，也没有为叶唐反复对他说过这件事而感到不耐，顺势打趣道，“叶，那你又怎么知道你的那位朋友不曾经历过这些情感验？”

叶唐通常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地说：“可，可我跟他朝夕相处很久，好像是没看过……”

不过海登通常也是玩笑似的这么一问，并不深究。

随着年龄的增长、习的深入……当叶唐在再回想这样的问题时，仍是有着犹豫的。

演奏可以跨越几百年触『摸』音乐家的灵魂，可以深入地感受、共鸣，也可以注入自己新的理解、新的感受，浮在听众脑海里的，也一定有新的独特的画面。

校庆那一个下午的场景历历在目，叶唐并不觉得自己为流泪羞耻，只是重新回想起后心里会猛地有一瞬的下沉。

傅临风当时是用怎样的情感在演绎？他会想到什么？会倾诉什么？

叶唐看着窗外的穿梭而过的街景走神，那在后面这漫长的五年里，傅临风又经历过什么？验过什么？

比如在听上去稀松平常的恋爱。

一旦想到这个，叶唐觉得他对在的傅临风一无所知。

如果真的有过，那个时候的他是什么样子？

说情话的时候会不会红脸，牵的时候掌心是不是干燥，拥抱的时候是怎样的力度，亲吻的话又会不会闭眼。

他不是全然不谙世事，可是是无法想象。

于是等他到了目的地时，走过迎接他的安乔好奇地问他：“今天不太开心吗？”

他这才骤然清醒过，摇摇头：“没有啊。”

安乔笑眯眯地头：“那好。”

今天安乔这边不是太忙，录制的选址又很大，她带着叶唐一边聊天一边闲逛。

她是一个乐于分享的人，也足够真诚，喜欢有朝气肯努力的年轻人，这次节目里有她以前在舞蹈院任教期间带过的姑娘，提到以前的生时她总是很欣慰：“这一行很苦，外界的诱『惑』也一直很大，但没想到这些孩子能真的坚持下，非常难得。”

“这么多年下，我觉得我家唐唐也很不容易。”安乔忽然话锋一转，看着叶唐毫不吝啬地夸赞，“虽然你爸爸不常说，但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开心，有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们。”安乔没有问叶唐为什么今天情绪不太涨，只是笑着这么说。

叶唐怔了一下，才头：“嗯。”

为舞蹈综艺的隔壁是音综的录制场地，看『露』天的泳池旁摆了一台三脚架，职业习惯让叶唐忍不住走过去，转头对安乔说：“对了妈妈，我之前写的曲子差不多定下了，没克里斯老师交作业呢，先弹你听听？”

对方自然不会拒绝。

叶唐坐下，随便跑了两个半音阶熟悉熟悉琴的音『色』，然后便整理了坐姿，进入状态，开始安乔演奏。

这段旋律虽然没完全作为一个完整的作品发出去，但这些天下，无论是主旋律是各个细节和弦早刻在了叶唐脑子里，他弹得很自如，也非常流畅。

等他的指尖从后一个琴键上离开时，演奏完的叶唐也发自己刚才那莫名的情绪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即使知道安乔不是专业人士，也依然兴奋地转过身，期待地问她：“怎么样？”

结果这一转身，才发身后不止是安乔，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过的两名员，以及自己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制作人和节目导演。

“很棒，”安乔诚实地说，“我说不其他的形容，总之我觉得很好听，也很有情绪。”

对于一个半外行的人说，这句话已经算是较的褒奖了。

“那好，老师的作业有着落了。”叶唐说，“回去可以把谱写完了。”

他不是专业的作曲系生，自觉比不过那些天赋异禀的创作者，事实上，他当时愿意再选一门作曲，也是想加深自己对音乐的理解。他的创作方式也不尽相同，叶唐原本想写成一首人声，但第一次思考了许久，明明脑中想法很多却无法落地，后变成了一首solo。

尽管在的编曲辅助软件很多，但克里斯向收作业都是纸质谱，每一个记号、每一种情绪，连音颤音踏板强弱，都需要一一写上去。

节目组安乔配了个临时助理，到了她每天的水果时间，助理很准时地走过递她。

叶唐跟她坐在一起，一边旁听了许久的导演大概有些启发，过了一会儿是没忍住，走上：“安老师，我们刚才临时有一个想法……”

节目组算有心，对到这里的导师都做过了解，知道安乔唯一儿子的事迹，十七岁肖赛夺冠，师从钢琴界泰斗，十八岁在国际顶级交响乐团中作为钢琴协奏『露』面，后续拒绝了不少演出邀请，继续在国外潜心深造。

他们的意思也很直白，甚至都不用当飞行嘉宾，是让叶唐在节目里『露』『露』脸。

“您要是不愿意没关系的，只是刚才看你们说话灵光一而已。”对方也很礼貌。

安乔自然是第一时间转过头问他：“唐唐你自己怎么想？”

“啊，我吗？”毕竟也算临时邀约，叶唐一时也没反应过。

他也称不上讨厌镜头，无可无不可地说：“都行。”

“那不如陪我两天？”安乔说道，指了指身旁一个清丽漂亮的员，“正好我这一组有个以前的生，下一场我打算安排她的独舞，伴奏在选，不然唐唐你试试？”

被到名的女员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安老师……”

一脸被好运劈重的不可置信和受宠若惊。

叶唐知道安乔做什么想做到好，算可能只是一个播出以后收视率不佳的舞蹈养成综艺，也不会放弃下的员，更何况以前是自己的生。

反正这段时间自己也会时不时过找安乔，他没犹豫太久答应了：“行，不过我弄完是要先回家练琴，不跟你们住一块儿了。”

再者，叶唐看工作人员『露』出的惊喜神『色』试探地想，他记得傅临风好像出资了这个？

那自己在答应，脸大一想，也算是他帮了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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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件事这么愉快地敲定下，当天下午安乔把他拉进了排练室，跟他说了下一场自己这一组的主题，以及员的长处和身优势，让他一起跟着帮忙选曲。

好在为摄像机机位都是固定的，也没有额外跟在身后的摄影师，此叶唐觉得也算自在。

他了安乔以及参赛的女员弹了好几个版本做示范，后为了贴合主题，选了一首大热电影里的片尾曲。

这个难度的曲子对他说压力不大，没过多久演奏流畅了，不过叶唐以前参加比赛或者校的演奏会背谱背成了习惯，拒绝了打印纸质谱的要求：“到时候妈妈你这边也练得差不多，我过跟着排演，得背谱呢。”

“行，那唐唐先回家吧，不是要去写谱子吗？”

叶唐头：“好。”

他很少有这样的合作，艺术之间总有相通之处，加上安乔的专业度毋庸置疑、她的生也认真努力，叶唐其实自己也觉得新奇，心情愉悦不少，把琴盖合上准备往外走。

“叶、叶……”身后忽然传一个有些迟疑的声音，“叶老师？”

这个称呼更奇妙，叶唐立刻转过身，刚才跟自己排练的安乔的女生站在自己面前，似乎也为怎么称呼他发愁，后是叫了个“老师”。

“不不不我不是什么老师！”他赶紧说，“叫我名字好。怪怪的。”

“……好的，抱歉！”女生不好意思地改口。

安乔停下正在写写画画的笔，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女生有些紧张：“我叫萧妤，刚才休息的时候看您安老师弹的那首曲子……”

“我觉得很好听，听说是你自己写的，”她『露』出一个笑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叶唐顿住了脚步。

对啊，他这些日子一直埋头写，灵感一阵一阵在眼前闪烁明灭，无数帧画面都是构成如今这首曲子的元素，他却连名字也没有想好。

“名字啊……”他仰头看向窗边的夕阳。

他写这首歌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是一个全新角度认识的世界，是攥在里的迎春花，是每天清晨热气腾腾自己却一口吃饱的早餐，是看上去似乎不太正经的袖珍餐具和厨房、是第一次变大以后被自己不慎压垮掉的床……

但同时也是惊慌失措中一双温暖的，是某一天午后落在身上的樱花，是校琴房窗口洒落进的日光——

也是那一个像五年前一样，坐在自己面前，只自己演奏的人。

这首曲子也是连贯的，起调轻松诙谐，开篇用了不少顿音符号，装饰音也写得有趣，变调和转音都非常大胆。而第段则换成了叙事般的方式，连贯自然又带着清新，像刚从冰柜里拿出、瓶身渗出一细密水珠的桃子汽水。后一段又有所不同，e大调没有预兆地直接跨到了b调，但中间的和声编写巧妙，只会让人耳目一新，却完全不会感到突兀。而这首歌的情绪是逐渐上升的，后一段的半音阶是整首曲子情绪的，人却并不炫技，反复的几个节仿佛像要向人诉说什么，可能是一个故事，可能是一段奇遇。

也可能，是一个审判。

叶唐很轻地从胸口呼出一口气，也不管安乔在身边这件事，他只是忽然觉得，该这么命名。

原本想的那些故事般的名字都用不上了，他在只会想起那个午后的《爱之梦》，和跟当年一样吹进的春天的风。

“《临风》。”叶唐说了两个字，又忍不住重复了一遍，“曲子的名字叫《临风》。”

萧妤笑了：“很好听的名字，能跟你和安老师合作，真的非常荣幸。”

叶唐这才从那一帧帧的画面里抽离出，有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是帮我妈一个忙。”

他没再跟其他人寒暄，径直回了家，开始认认真真地把每一个音符都记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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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写，叶唐又是好几天没出门。

一开始家里的阿姨是变着花儿他弄了吃的，结果白天弹琴晚上写谱，每次觉得肚子饿得受不住了才发饭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凉了。

后他干脆让阿姨回去休息几天，自己饿了随便叫个外卖或者啃两口面包——他庆幸安乔这几天没住这边，不然又不知道要怎么说自己。

等他彻底完稿的时候，原本精致的少爷差跟游魂似的，走路都没声儿了。

他没闲着，立刻马不停蹄把写好的谱子一式两份，一份发了国外的老师，另一份则送到傅临风的那里。

叶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打字的时候都在抖：“我写好了，你有空记得看一看。”

他没告诉傅临风曲子的名字，临到要说了又觉得羞耻——明明当时起名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坚定。

算了，先压着不说，当个惊喜。

他喜滋滋地想。

终于解决了一桩大事，叶唐才开始拾掇自己。安乔说萧妤已经练好了，等叶唐有空过去排练一下，他前前后后一顿捯饬，终于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

刚要出门，机上收到两条新消息。

【傅临风：好。】

【傅临风：名字想好了么？要叫什么？】

看后一句话，叶唐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哪根筋搭错了，后是别扭且装模作样地回了一句：“让我再想想。”

他原本以为这样能糊弄过去，没想到刚发送过去，对方的电话直接打了过。

“是不知道要怎么起名么？”傅临风单刀直入地问，“为我觉得主题你是有的，需不需要我帮忙？”

叶唐在无人的地方脸上一红：“没，没有，我是再想想，不用的。”

他生怕对方再说些什么，结果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傅临风不再追问，过了一会儿换了话题：“那在写完了，有什么打算？”

对方好像在上班，问得很随意。

叶唐支支吾吾说了一下自己要去安乔的节目里客串的事情。

没想到傅临风完全没表出惊讶，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那节目行，去玩玩也没什么关系。”

叶唐一边走一边跟他闲聊：“不过我听说隔壁有个音综呢，没想到我一个音乐的后客串的居然是个舞综。”

他听傅临风在电话那头嗤笑一声：“你隔壁那个才是真的不行。”

傅临风说话基本都游刃有余，很难到他带有明确的个人『色』彩开口。

叶唐以为隔壁音综是傅临风的对家，此下车的时候特地好奇地往对面瞄了一眼。

这一瞄真看了眼熟的面孔。

怎么又是那个黄清奎。

之前的事儿已经被举重若轻地解决了，只是黄清奎毕竟有网络人气在，那时候又只有自己看，没有证据，此大部分人是不知道他真实的模样是什么。

作为已经看过他真实面目的叶唐十分不屑地瘪瘪嘴。

结果黄清奎无意往这边扫了一眼，两人的目光居然撞上了。

叶唐心气，不喜欢是不喜欢，也懒得别的眼『色』，只是……

他确信这是自己变大以后第一次正面碰到黄清奎，怎么对方一脸自己有眼熟的复杂表情？

叶唐没再看他，只是在心里嘀咕，当时黄清奎停车场堵过傅临风一次，险些把自己撞到地上……

他不会连自己变时这么的脸都有印象吧？！

好对方也很快漠然地转过脸去，这一『插』曲谁也没有在意。

只是愿意请黄清奎混的音综果然不是想认真做节目的，叶唐想，傅临风那声嘲讽真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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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场，今天的目标是叶唐先跟萧妤对好节奏，练了一下午以后去舞台那边走台试试，算个不那么正式的彩排。

大约是跟儿子一起出镜，上次是临时决定的另说，今天的安乔也特地打扮了一番，比往日更年轻漂亮，跟面目相似的叶唐站在一起时，叫姐姐也完全不突兀。

萧妤这次回去也准备了很久，再到叶唐的时候自信了一些：“要不要先走一遍试试？”

叶唐很爽快地答应了，坐下，热了热，起了一个音：“开始吧。”

毕竟是安乔当年的生，天赋和水准都有，自己又肯努力，经过这几天的排练，跟之前相比完全有了质的飞跃。

连叶唐这种不懂舞蹈的外行都能感受到那种蓬勃而出的情绪，饱满盛放。

于是排练非常顺利，几乎没用到预期时间的一半，期间不少隔壁组的员已经过流着口水表示羡慕了。

他们自然也有自己的助演嘉宾，但这跟他们此刻的羡慕并不冲突。

安乔显然也很满意：“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为了不耽误时间，几人先到了舞台旁做准备。

走台熟悉了位置，钢琴已经在舞台上摆好了，安乔拜托了一下灯光师，站在一旁看他们彩排。

除了第一遍为位置原出了错以外，后面的两遍都堪称完美，一旁的导演看了都不停鼓掌，说请安老师家的公子真是请对了。

只是叶唐自己排完了两遍，从琴凳上站起，开始跟工作人员讨论。

为他在的位置挺显眼，尽管效果不错，他却是觉得成品不太完美。

他看了一眼练了一下午，舞蹈服都湿透了的萧妤，想了想说：“到时候追光灯往她身上打行了，特写留她好，我在后面当个布景也挺不错……”

萧妤本人听了都一愣：“不用的，叶唐。”

一旁的导演也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安老师的儿子肯帮忙已经很不错了，要是演出把人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这可会得罪人。

没想到叶唐很执拗：“你们这个是舞综，是需要晋级的，我们的目的都一样，想要我们这一组得票更多，当然关键的是舞者自己的硬实力。”

“为我的身份是助演，而主角是一定要在台上发光发亮的。”叶唐很认真地说。

毕竟叶唐是有过演出经验的，在思考问题时总是忍不住以室内乐演奏会类似的想法去布局，本以为会格格不入，但他在脑中设想了一番，却意外地确定跟这一组合拍。

工作人员求助似的看了一眼安乔，可对方完全不考虑儿子镜头多不多这件事：“我都可以的，你们自己决定。效果是第一位的。”

“那……不然听他的吧。”萧妤自己也开了口。

“毕竟是独舞，要是靠着安老师也助演的原拿了更多票而不是为自己的实力，等后想想，我可能是会有不甘心。”

于是后是选了叶唐的那一版方案。

萧妤的独舞水准很，伴奏不抢风头却独有一番新奇的融合感，总之后大家都非常满意。

一天的录制结束，选们是需要住在公寓的，今天时间晚了，叶唐不需要练琴，跟安乔一起回了他们在这一处的别墅。

“唐唐今天很棒，效果很好，”安乔说，“等正式公演录制完，如果你不想继续了，也可以随时退出，反正算个客串。”

“嗯。”叶唐不太关心这个问题，参的时候全情投入行，后续的也并不重要。

“感觉你写出曲子以后，开心多了。”坐在车上，安乔看着窗外忽然开口。

她没有提那首曲子的命名，只是当做一个普通的话题说道。

叶唐沉默片刻，前几天埋头写谱子什么都没想，在又不知道该怎么样跟安乔说起这些事了。

总不能说自己的灵感是为变以后吧？

好安乔从不会让人难堪，只是转过头对他笑笑：“很厉害了，钢琴家。”

叶唐却在这一刻彻底愣住。

他这次安静了几秒，才问道：“为什么忽然加了后面那几个字？”

“啊，”安乔才反应过叶唐问的是“钢琴家”四个字，有些疑『惑』，不过是说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在今天排练的时候，觉得在舞台上的唐唐在发光，跟三年前一样，忽然有些感慨。”

她指的是自己获奖的那一年。

叶唐没有说话。

“你记不记得当时你得奖时候的事？”既然都说到以前的事，安乔便继续问他。

那时候发生的事很多，但好像都没什么不同。

无非是克服了娇气和水土不服，终于走到新的一段生活里。

“你获奖的第天，没离开华沙的时候，是不是收到过一张卡片？”

她这么一说，叶唐蓦地想了起。

他当时的确收到过这样一张夹在鲜花里的祝福卡。

得奖的人总是万众瞩目的，那时数不清的鲜花和赞誉都涌向他，叶唐彼时年纪尚轻，有些不知所措，干脆让安乔帮自己收那些花。

除去自己那些老师同及好友的，有一束，他是有印象的。

他只是没想到安乔也有印象。

那一束花看起太朴素，太普通，跟旁边那些千篇一律的祝福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题字却都跟那些前程似锦的祝福都不一样。

不是优美的英文花，而是一行再简单不过的中文字。

没有署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在那里的。

仿佛对方也无意让别人知道究竟留言的是谁，仿佛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上面写着——

“祝你快乐，钢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