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3章
一夜辗转反侧，张熙和醒来看着镜子里的一对熊猫眼, 痛苦的发现, 自己居然只带了裸妆妆感的粉底，根本没有带遮瑕, 这踏马把眼睛刷成千层蛋糕也遮不住的好嘛。
跟金和定好的时间, 十点。
张熙和看了看表，八点。
然而就算现在是六点也没任何用处，因为方圆十公里以内的商场都是十点开门。
张熙和突然觉得世界上最好的职业就是商场的销售人员, 比朝九晚五的公.务员还要好, 公.务员吭哧吭哧到单位签到的时候，销售人员如果住得近，还可以再睡半小时。而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完了早会，做完了报告，各种新闻消息看完了一大摞, 还要参与集合竞价。如果可以的话, 下辈子她想做只猪，除了吃就是睡, 死了还可以奉献社会。
什么？你说我没梦想？
乱讲！我怎么可能没梦想呢, 我的梦想就是不上班。
张熙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觉得顶着这么大一对黑眼圈陪雍容见人实在不礼貌，大概是冷水敷眼敷习惯了, 她再用冷水敷已经没多大用了, 最后只能厚着脸皮到楼下找前台妹子借遮瑕膏。
张熙和终于把自己收拾妥当, 看了下时间，九点，再看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消息。张熙和发了条短信，两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复。
没看到？
张熙和犹豫了下，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
还睡呢？不可能吧，这心得多大？
张熙和换了鞋跑去敲对面的门，敲了两下，没人应门，又拍了两下。
张熙和：………………
人不会已经走了吧？
就在张熙和人有些懵胡思乱想的时候，门豁然大开。
雍容明显刚醒，睡眼惺忪，声音有些低哑：“怎么了？”
张熙和把数字比到雍容脸前：“9点了啊老板！你不是忘了今天十点要到金和吧？”
雍容：“没忘。我定了九点十五的闹钟，还早，你急什么？”
张熙和：“…………老板我错了，您继续睡。”
雍容：“都醒了还睡什么，我去换衣服。”
雍容说完，看张熙和没有要走的意思，“你要看着我换？”
要是boss在，没准儿会来一句：“又不是封建社会黄花大闺女，你就让妹子看。”
雍容一句话把张熙和堵得不要不要的，张熙和自个儿憋了半天，决定不怂：“那你换吧。”
张熙和突然觉得，也应该学着栖息梧和小天天的样子，把小冷拉出来练练女王的气质，唔，下周不意来了可以联合绯月拿他练练手。
雍容：“没个正经样儿。”
雍容：“要看就看。”
张熙和：“老板您换，再见。”
啊啊啊怂死了，怕什么，他那么好看，又不吃亏。
张熙和回房间没一会儿，传来敲门声。
张熙和去开门。
雍容：“都收拾好了？走，去吃饭。”
张熙和：“我不爱吃早餐。”
雍容：“我也不爱吃。”
雍容：“所以你这么早把我吵起来，是想让我跟你在这儿站十分钟？”
张熙和特想把手机拍他脸上让他自己看，“老板，十点的约，九点喊你，不早了吧？这不又不是在自迩，出门就是公司，这是北京市区！市区！！住惯了和公司连体的别墅，就忘了外面堵车的残酷了？我让你早走两分钟没毛病吧，有约总要准点儿到吧？”
希望一会儿不要堵车堵到你怀疑人生。
雍容：“谁说我要准点儿到了？”
张熙和：“………………”
对不起老板，忘了你大牌了。
雍容：“总要早到一会儿的。”
张熙和：“………………”
雍容：“你定下位，看看多近，九点半走，爬都爬到了。”
雍容：“我去吃早餐，去不去，不去九点半办事处的车等在酒店门口，你直接过去。”
张熙和：“去……”
……
事实证明，雍容还是靠谱的，他们果真提前几分钟到了金和。金和也够客气，戴志承的特助在大门处等，看见自迩的车过来了，忙迎了过来寒暄，还说本来戴总也要来接的，但是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有些抱歉云云。
这些话听听也就算了，戴志承就算不忙也是不会下来的，他不要面子的哦？
特助致歉寒暄完，看到张熙和，便笑着问：“这是张熙和吧？怎么样，去自迩还习惯吗，没给雍总添麻烦吧？”
雍容含笑道：“她很优秀，贵公司很有眼光，真要谢谢你们为自迩挑选出这么优秀的人才了。”
特助笑道：“虽然第一次见，但早就知道她样样过人，今天一见比想象中的还要优秀。雍总满意，我们也就放心了，当初总部人事选了她，上海分公司那边还舍不得放人呢。”
雍容笑：“带不带她过来，我们还犹豫了好久，怕你们见了人再要回去。”
张熙和听的目瞪口呆，这也太能睁眼说瞎话了吧，说得她都听不下去了好吗？
夸奖还在继续，张熙和惶恐，短短五分钟，她仿佛把这一辈子能听到的赞美一次性听完了。
雍容夸的还算比较含蓄委婉，特助已经把张熙和夸上了天。那种自己家种的小白菜终于成熟了，能让猪拱了的自豪感充斥整个电梯间。
张熙和：？？？
我明明只是在你们这儿实了个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我跟你们签了卖身契？
这一副人这么优秀全是我们金和培养得好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我家庭我母校还没说话呢好嘛？
第一次觉得被夸好反感。
雍容倒是趁特助一个转头，在张熙和耳边轻声“宽慰”了句：“别当回事儿，日常夸而已，她可能连你的名字都不会写。”
张熙和：………………
怎么办，好想打人！！
张熙和气鼓鼓地瞪了雍容一眼，雍容也只是笑。
特助冷不防瞥见这一幕，没说话，倒让张熙和尴尬不已。
金和大厦顶层，戴志承早等在总裁办公室迎接雍容。
看见张熙和也是客气地聊了两句，就把她礼貌地请到旁边的会客厅休息。
特助帮她倒了杯茶，张熙和忙双手去接。
特助：“那我先去忙了，你在这儿稍等一会儿吧。”
张熙和笑：“好的，您去忙吧。”
等人出了会客厅，张熙和才坐了下来。
百无聊赖。
旁边书架上倒是放了不少书，又觉得贸然去拿不太好，最后只能选择玩手机。
手机突然一阵震动，是直播平台付费消息的独特震动方式：短震三下。
直播平台的大主播平台一律为之开启私信防打扰模式，除了相互关注的人都不能发送私聊消息，防止一上线各种相关不相关的消息铺天盖地而来。
但是平台也为一些需要联系直播的人提供了一个vip通道，私聊消息可以发，十块钱一条，门槛一设，立即把那些重要的消息筛了出来。
即便是这样，张熙和还是能收到很多私聊，她一边心疼观众的钱一边告诉他们以后有事群里找。
张熙和点开平台，看到私聊消息，赫然是一条：主播在吗？
说实在的，钱往往能让人省去很多废话。
自从平台开启了付费私聊的模式，她就再也没收到过类似于“主播在吗”、“主播在干嘛”、“主播你好”，这种毫无实质内容回了费时间不会不礼貌的消息了。
懒癌少女：在。
很快就有了回复：主播现在方便说话吗？
张熙和：……大兄弟你真有钱。两句废话花了二十。
懒癌少女：有的，请讲。
未关注人消息：嗯好。
未关注人消息：是这样的。
未关注人消息：我们是汇远公司的。
未关注人消息：想和您谈个合作。
未关注人消息：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张熙和：………………
这踏马是微.信的聊天方式，就差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了。大兄弟你抬头看看，你这一会儿七十块花出去了，然而我并不知道你到底要找我做什么。
懒癌少女：您直接说事就好。
未关注人消息：可以约您出来详谈吗？
未关注人消息：您是在上海吧？
未关注人消息：地点您挑。
懒癌少女：不可以，没别的事我先下了，拜拜。
神经病。
手机还在震，张熙和直接关了平台提醒。
张熙和喝了些茶水，想去洗手间。
金和总部大，又是顶层，她不好乱闯，只能去总裁办找特助。
那间办公室的房门虚掩着，张熙和刚想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句：“现在人都怎么了，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这么shameless（不知廉耻），刚去几天啊，就跟人家雍总眉来眼去的，我都还在场呢，都不知道收敛。”
“是咱们派过去的那个？”
“可不是么。”
“不是精挑细选过去的么，小姑娘又年轻又有朝气，人家喜欢也说不准。”
“精挑细选？我可没看出来哪儿好。咱们金和的随便谁拿出简历不是百里挑一？”
张熙和站在门外沉默了几秒钟，敲门。
“进。”
张熙和推门进去的一瞬间，特助不说话了，旁边一位忙着手头工作的人抬起头，看见没见过的人，一脸疑惑，“哪个部门的？什么事儿？”
张熙和：“我是张熙和啊。”
张熙和：“你们门没关，不好意思听到你们说话了。”
张熙和：“好奇怪的，我一直以为只有shameless的人，眼中才能看到shameless的事。”
特助开始还有些心虚，不过她职位特殊，各部门领导见了她都只有夸的份儿，怎么能听下她这么说话？
特助：“小姑娘，你这对号入座的倒挺快啊，还挺有脾气的，有人撑腰了？以前让你去金和你自个儿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差事吧，怎么连个p都不敢放？”
特助：“你别跟我有脾气，认个错，我就当你不懂事，依旧让那边给你发过去，辛辛苦苦读了四年书也不容易，被一个实习证明给延误了多不好。看你年纪也不大，教你个乖，走上社会，别那么傲，你有什么资本傲？”
旁边人：“好了好了，别说了。”
特助：“我这是给她上堂课，我上课的价可贵着呢。”
还没等张熙和开口，屋里座机就响了起来，特助忙借电话，语气极好。
“戴总什么事？”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特助的脸直接就沉下来了，不过语气是一贯的好。
“哎，我还当什么事儿呢，我这儿没有，我盯着就成了。”
不知道那边又说了一句什么，特助冷眼看了一眼张熙和。
“好的戴总，那我找下面要一下，一会儿给您送过去。诶好的好的，我这就让她过去。”
特助伸手按断电话，随后“啪”地一下把话筒扣在上面，把旁边人都吓了一跳。
张熙和：？？？
接个电话而已，她怎么这么气？妈妈诶好吓人，自己这儿还什么话都没说呢，还说不说，说了把人气背过气儿了可怎么办……
张熙和正权衡着。
特助压了压火气，指了下张熙和：“戴总叫你过去。”
张熙和认真想了想，决定放弃：“我不反驳你可不是怕你，都不是啥矜贵的人得认清自个儿，艹人设没意思，你想着教育我，还教育不到，领导一个电话还把你自己气成这样……我先过去了啊，你也别气了。”
特助气得一口气上不来，气得她干指着张熙和说不出来话。
张熙和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再听到“请进”后走了进去。
戴志承笑着让她坐，“听说你实习报告还没拿着？哎呀这真是我们的疏忽，要不是雍总提醒一句，我们可差点把你给耽误了。”戴志承诚意满满，“我让人拿去了，这个字我给你签。”
张熙和：“这可怎么好意思，那就谢谢戴总了。”
戴志承：“有什么可谢的，你们都是天之骄子国之栋梁，能给你们签字，我的荣幸。”
戴志承话音刚落，特助敲了两下门走了进来，笑着把一份打印好的文件递给了戴志承，“戴总，您要的文件。”
戴志承大笔一挥，把签好字的实习证明递给张熙和。
张熙和忙接过道谢。
雍容起身，“那戴总您忙，我们就先走了。”
戴志承忙起身相送，“好好，你也是大忙人，就不留你了，合作愉快。”
雍容笑：“会的。”
戴志承一路把雍容和张熙和送到了电梯口，改由特助代为送客。
直到两人上了车，雍容系好安全带，转身问：“刚才你和那个特助怎么了，我怎么看她看你的眼神跟有血海深仇似的？”
张熙和平静：“老板你看错了。”
雍容：“嗯？”
张熙和：“明明是看你的眼神有血海深仇。”
雍容：“？？？”
雍容：“所以到底怎么了？”
张熙和：“她说我不知廉耻勾搭老板，然后让我听见了，就回了她一句，她很气，拿实习证明要挟我道歉，我还没等说话……哎呀我好气，老板你说你让戴总晚打几分钟多好，话没说憋得我胸口难受。然后她就哆嗦着手指着我说让我去戴总办公室，然后你就都知道了啊……”
“所以，”张熙和一脸笃定，“老板你真的看错了，她真的是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