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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出事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罗舒钰一转身就知道了,沈明云在试探他。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这两句之前就在书中出现过,他记得沈明云将之用作跟人的接头暗语,想来他是利用这一句黑话来套他的来历,可惜他并不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人,并不会听了上句就会接下句。

沈明云急急的地跳出来,倒是让他记下住这一点,日后应当有用,真是感谢他的提醒。

罗舒钰回到如意院后,用过晚膳便开始给李明瑾写信,今日心绪不佳,便只有一句话。

如今写信成了他俩的饭后的习惯,一日不写睡也睡不踏实。

让刘氏待在尼姑庵里已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刘勇和萍儿入狱后基本上下半生也差不多就这样了,想再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逍遥日子,怕是做梦来得快些。

刘氏一事来得突然,解决得也很迅速。

罗舒钰又喝了碗冯嬷嬷送来的安神汤才躺下,可是也没睡着,脑子里全是今日萍儿和刘勇那些话,他是恨不得杀了刘氏以泄心头之恨,可是他还得替李明瑾和他未来的孩子考虑,要积德,希望母亲在天之灵能保佑他们一家上下平平安安度过这一世。

老太太那头下午就知道罗舒钰又和刘氏闹一场,但她是万万没想到在罗舒钰成婚前几天,居然还找出陈氏的死因,而且还是刘氏下的毒,刘氏在她身边伺候多年,老太太乍一听,一阵胆寒,气得把罗仁寿叫到福寿居骂了一通。

“寿儿啊,陈氏当年是我去给你求来的,她伺候我也有十年,虽然我知道她瞧不起我这个粗鲁老婆子,但好歹也是你的结发妻子,这刘氏怎么忍心,她简直恶毒至极,心是毒汁做的,枉我还这么信任她!我定要好好让她知错!”

罗仁寿道:“母亲,你别气坏了身子!若非舒钰今日在院里到遇到胡作非为的刘勇,我也不知道。”

“你还不知道那个刘勇?我可没少听刘氏给他补贴,三头两天就往罗府跑,以前不是正经亲戚就天天问刘氏要银子,现在变成正经亲戚了,就把罗府当自己家!”老太太垂了垂胸口,“我们罗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些个亲戚。”

“母亲来喝茶参茶。”罗仁寿轻抚她的背,“您别气,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老太太骂道:“你没责任谁有责任,都被舒钰拿到了把柄,现在可好,他出嫁前还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正说着呢,罗舒墨和罗舒涵两兄弟就在外头求见老太太和罗仁寿。

老太太抹着泪:“都作什么孽啊,我的孙儿们要遭这种罪过。”

罗仁寿现在心比任何时候都累,罗舒墨和罗舒涵回来得晚,两兄弟听闻三弟又和母亲闹一场后,现在还有点懵,昨日一家子还相安无事,今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们的母亲突然变成了杀人犯,下毒杀害陈氏,还是她自己亲口承认的,如果是从三姑六婆口得知此事,必然会被他们打骂一顿。

太突然了,实在是太突然了!

两兄弟跑到老太太这儿是希望能让老人家跟罗舒钰求求情,他们不太能接受突如其来的结果,母亲好好的怎么会摊上杀人的事,她为什么要突然认罪,是不是舅舅在外头做了什么非法的事。

老太太一直在哭,两兄弟最终还是被罗仁寿带去了书房,到底没让老太太去求罗舒钰。

罗舒墨问道:“父亲,这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这么突然,母亲怎么可能会对大夫人做下那种事。”

罗舒涵『性』子不如罗舒墨沉稳,他脾气火爆:“定是有人害我母亲!父亲,罗舒钰定是诬陷了我母亲!”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罗仁寿弄得头疼:“是你们舅舅跟丫环私通时说的话被舒钰听了去,人证物证都有,他们下午还在那个萍儿的房间里找到了相关证据!你们怎么辩解,要跟舒钰对簿公堂吗?已是铁证如山,你母亲认下的时候脑子很清楚她在做什么,还是你们觉得把你母亲移交给衙门更好!”

罗仁寿没办法,罗舒钰都是拿好证据摆在他面前等着他的,他能做的十分有限,根本没有留给他任何解救刘氏的余地,咄咄『逼』人,不留情面。

可是,如果刘氏没有这些把柄,罗舒钰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说来说去还是刘氏贪!

因为罗舒钰嫁妆一事罗仁寿就头大,现在不仅头大,连妻子都要削发为尼,他礼部尚书还不知要背负多少流言诽语。

罗舒墨自有考量,他皱眉问罗仁寿:“如果母亲不在,舒雨和舒悦的婚事怎么办?”

罗仁寿说:“自有你祖母『操』持,你们俩先回去休息吧,我今天也累了。”既然做了决定他也不能更改。而且罗舒钰手里有三皇子这个挡箭牌,这是他无法帮着刘氏脱罪的最主要原因。

罗舒墨和罗舒涵离开罗仁寿的书房后,罗舒涵直接去探望被关在祠堂的刘氏,而罗舒墨则转了个方向去了罗舒钰的如意院。

罗舒钰今天也被刺激得还也没睡着,躺下后又起来了,在脑子里回想着他的母亲陈氏。

他母亲是个知书达理的温婉女人,她有着江南水乡女子的韵味,说话总是十分温软,笑起来时眼睛总是眯着的,喜欢自己画眉,喜欢浅『色』的胭脂,『性』格不软弱,处事上总有一套自己的原则。

她跟罗仁寿几乎很少发生争执,相敬如宾,在外人看来,他们琴瑟和鸣,虽然没有生出儿子,但陈氏却从来不交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闲暇时候,她会指导罗舒钰念书,教导他做人的道理,指导他琴棋书画,从不要求他学刺绣,也不要求他做不喜欢做的事,她永远在呵护着自己的孩子。

那一段记忆很美好,罗舒钰不知有多久没有梦到过自己的母亲了,他害怕回忆。

上辈子,母亲离世后他便不再回想与她的过往,现在回想当初的林林总总,他唯有叹息,母亲的面容也不再清晰,他害怕哪一天再也想不起母亲的模样。

如果他重生回到母亲还活着之前该多好,至少他还能救下她,带她离开这个吃人的罗府,让她看看未来的外孙是有多可爱,过上她一直向往田园生活,不必每日跟后宅『妇』人斗来斗去。

罗舒钰正胡思『乱』想着,外头传来声响。

他问睡在外间的庆旺是怎么回事,庆旺回他:“大少爷来了。”

罗舒钰心知肯定要面对的:“叫他在厅里坐会儿,我换件衣服就出来。”

跟这位大哥,他是真的没怎么正经聊过,想来是为了刘氏一事来,罗舒钰扯了扯嘴角。

虽说罗舒墨从未对他不好,但也未对他好过,总是冷眼旁观他被罗舒雨和罗舒悦欺负,从未说过一句好话,到底不是亲生的弟弟,区别对待实属正常,可是要跟他讲亲情,那便是不存在的。

罗舒钰出来时,罗舒墨正喝着下人奉上的茶水。

依旧是罗舒墨主动喊了罗舒钰:“舒钰。”

罗舒钰直切要点:“大哥这么晚过来是因为你母亲的事吧。”

罗舒墨直言承认:“是,我先头去找了过父亲了解过,我是过来替母亲向你道歉的,不是来向她求情。”

以退为进?

罗舒钰坐在他对面,说道:“我十岁那年没了母亲,大哥和我不同,一出生就得到父亲的喜爱,你是儿子,而我只是个公子,我也从未想过会有今日,会发现你的母亲会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大哥,如果道歉有用,那还要捕快做什么?道歉也不能使我母亲活过来,这些年我在罗家过的什么日子你也不可能不知。”

注定是站在对立面的,能平和坐下来说话已经是他思虑周到了。

罗舒墨来的时候想过,先向他道歉,然后改变母亲的去处,去庄子也好过削发为尼。

可是罗舒钰油盐不进,还把他说得哑口无言,他再无立场替母亲求情。

罗舒墨说道:“那便是我叨扰了。”他不傻,如果早些年再对罗舒钰多关注些,想必结果会不一样。

谁知,风水轮流转。

罗舒墨离开罗舒钰的如意院后,在回自己院子和去沈明云的院子之间犹豫了一下。

最终,他选择去了悠悠小筑。

此时的沈明云正好在院子里没形象的啃西瓜,黑『色』的西瓜粒随地一吐。

“噗!放西瓜放井里可真是太爽了,跟冰镇的没什么区别。大表哥,你怎么来了?快过来吃块西瓜,贼甜!”

“不了,有事和你商量。”罗舒墨看到不拘小节的沈明云,心里一阵悸动,“你吃吧,不过你身为公子,还是少吃寒凉之物。”

沈明云粗鲁了抹抹嘴:“想和我商量什么事?”

罗舒墨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他:“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你问我如何拖延三皇子和舒钰的婚事,我突然有了主意。”

沈明云睁大双眼:“真的?”

罗舒墨看沈明云的双眼满满温情,用指尖抹掉他嘴角的西瓜籽:“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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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一事被罗仁寿压了下去,近日都在准备罗舒钰的婚事,谁也不许提此事,刘勇和萍儿已被送入衙门等候发落,这是刘仁寿给罗舒钰的定心丸。

接下来的两天,罗舒钰心思都放在待嫁和沈明云的动向上,想知道他到底要怎么破坏他的婚礼,但他近日都没什么动静。

罗舒钰正捏着针缝一个丑丑的香囊,一个没注意把手指给扎了,他果然不适合做这些细致活,索『性』放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正起身倒水,庆旺一改最近的作风急匆匆冲进屋,说道:“公子,刚三皇子府来消息,说是三皇子出事了!”

罗舒钰手中的水杯直直摔在地上,心头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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