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像妈妈一样的杜阿姨

她爱上了这个人。也许他并不出色，只是这山间一个闲散人而已。或许像他说的，他只是一个空有孔武之力的樵夫而已，不过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她身边，是她目光所能企及的唯一一人，自她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那时她摔断了一条腿，浑身上下都不能动，若非他的悉心照料，只怕她早已身归黄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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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阿姨并没有想到老爸会在最后时刻赶来接我出院，但这个时候，她已经叫来了江叔叔。

江明杰，杜阿姨的现任老公，我林若弈说过他好像是建筑设计师，很了不起的一个人。

于是......江叔叔开车，杜阿姨坐在副驾驶上，我和老爸坐在后面，一路上别提多尴尬了。我突然觉得，各方面条件都很出色的杜阿姨，的确和江叔叔更配。优秀的人坐在一起，即使同样什么话都不说，也会觉得人家很有“涵养”。

就不像我们......略显心虚。老爸算是见过大世面的，比我显得稳重。

“老苏啊，”江叔叔手握方向盘，只是抬了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向我们，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你也还没吃饭吧，要不然我们先去吃个饭，我再送你们回去。”

老爸刚要开口拒绝。

“先回去吧，小文的身体不舒服，别去外面吃了。”杜阿姨已经说话了。

老爸被夹在中间，我偷偷看了看他，这个时候他应该比我更尴尬。我想说些什么，去挽回一下气氛，但现在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对劲似的。我没有杜阿姨和林若弈的口才，又怕开口说错了话，会让老爸更没面子。

犹豫的空当，那机会就已经过去了。

“小文，”杜阿姨轻轻转过半个身子来，“你回去先休息一下，然后和我一起去下附近的超市吧。好吗？”

“噢，噢......好。”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带我去超市，看向老爸求助。

老爸却示意我放心，至少他认为杜阿姨不会把我给卖了。

到了我家楼下，江叔叔说要先离开一下，他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杜阿姨和老爸提着东西陪我上去，老爸打开门，杜阿姨就扶我坐到了沙发上，又忙着去厨房倒水，“老苏，你这日子怎么过的，家里的暖水瓶怎么连热水都没有。”

“我这不是忙嘛，再说俩孩子也不在家，我顾不上。要热水的话，现做就好了，这水啊不能放得时间太长，就算再暖壶里，放时间长了也不好......”老爸为自己开脱，示意我别说话，免得波及到我，然后他独自去应付苏阿姨了。

我终于回到家了，熟悉的地方，连空气都不一样。有种身心终于放松下来的感觉，不用一直警惕着会不会再突然有陌生的护士开门进来，这种感觉真好。老爸这两天换下的脏衣服还在沙发的角落里扔着，我听到他和杜阿姨在厨房里争辩关于热水的问题，就起身去把老爸的衣服敛了起来，放到了洗衣机里。杜阿姨是个很有原则，对于生活在琐碎小事都很在意的人，而老爸就是个特别随意的人。能想到这两天，老爸是怎么过的，他一定很忙，难得抽个空就跑到医院去看我一眼，又得匆匆离开去执勤了。偶尔得个空，回来换身衣服就出门了，他连在家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哪里会顾得上暖水瓶里有没有热水呢？

“......你平时工作忙，我不说你什么，但是你得对小文更关心一些，小文是个女孩子，吃的喝的都要注意才行，这对她以后都是有影响的。你不能光顾着工作，忽略了小文......”

厨房里，热水在翻腾，他们在争论怎么养一个女儿，我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见怪不怪地收拾着。我听到杜阿姨关上煤气灶的声音，然后是，“......早就和你提过，你要是不能好好照顾小文，就让小文跟着我，你偏就不答应。”

“现在说这个干嘛，”老爸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这个。“小文是我的闺女，她当然得跟着我了，我们在一起生活，也开开心心的，又不会因为暖水瓶里有没有热水就过得不开心了，不信你问问她。”

杜阿姨不是那种抓住一个毛病就一直吵下去的人，她知道老爸在意，就不怎么提了。“你们父女俩啊，真是一个脾气。”

“那可不，那是我闺女。”老爸每次说“我闺女”的时候，都特别骄傲。

杜阿姨把热水倒在碗里，用两个碗来回倒了几下，端了过来，我正好已经收拾了个大概，坐回到了沙发上。杜阿姨从逍遥丸的药瓶里数了几颗，倒在我手里，“先把药吃了，我带你去超市买点东西。”

往常逛超市，我都是跟着林若弈来的，直奔零食区，非要买够满满一车才离开。但是这次，我却是跟着杜阿姨来的，她推着车竟然把我带到了......

“你看，”杜阿姨手里拿着卫生棉，给我解释说，“这两种，棉的和绢网的也是有区别的，量大的时候用棉的，会比绢网的吸收的更好一些，但是你也要记得，第二天第三天的时候，一般量都会大一点，一定隔两三个小时就换一下，要不然严重了可能会发炎红肿的。这种绢网的，适合第一天或者最后两天，比较轻薄，透气性也好。如果下一次你感觉到自己不太舒服的时候，可以提前垫一片，或者像这种独立包装的，你可以带两片放在包里，遇到突发状况的时候，也不会手忙脚乱的。要是你身边有其他女孩子遇到麻烦了，你也可以借给她们。”

我没有跟谁这样......一本正经的讨论过，我平时也都是随手拿，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些。但杜阿姨却很正经地和我说该怎么用，我还是会觉得有点别扭。

她拿了几包放在车里，“家里一定要备着几包，你是个女孩子，他们两个大男人肯定想不到这儿，你就放在洗手池下面的柜子里，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用。”

“嗯......”

“还有这种护垫，”她很随意，推着车走到前面，拿起护垫说，“有带翅膀的和不带翅膀的，你睡觉不老实，所以这种带翅膀的适合你，更容易固定。”

“好，好......”我想我的脸，一定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