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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田蜜这个时候特别后悔, 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两拳。恨不得对着月亮反问自己几句,为什么当年不愿意多看几部宫斗剧?

要是当年看的多了,说不定这个时候多少也能想出一点儿办法。田蜜后来发现自己想不出办法,就发动自己身边所有的力量, 可是自己身边除了那个冷静一点儿的陈公公暂时不在, 其他人都在这里着急。

田蜜心想别的娘娘身边好歹也有几个狗头军师, 为什么自己身边都是一些酒囊饭袋?

自己穿越的意义在哪里?

田蜜晚上睡不着了, 把青鱼叫起来聊天。

“你说当初你们几个不也是道理一套一套的,主意一个一个的,怎么到现在都跟锯嘴的葫芦一样,一个办法也想不出来。”

青鱼也觉得有些冤枉, “娘娘,不是我们没主意了, 而是我们的主意在这里不好使。”

这样也比自己没主意强, 田蜜就赶快问:“你们的主意是什么?”

青鱼确实眼界不高,她觉得男女之间没什么事情是滚床单解决不了的,如果一次不行,那就滚两次。

而且振振有词的举了很多例子, 比如说长相拔尖的卫贵人,整天端的高高在上的前德妃,一直以热情爽朗示人的宜妃,还有自认为温婉贤淑,为人善良的贵妃……田蜜马上让她闭嘴。如果让她再接着举例子,有可能会把宫里所有妃子举一遍。

“你可省点儿吧,别再说了。”田蜜觉得这些例子不太好,这个主意也不太中用。

她强行挽尊,“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靠皮相和人相处的吗?我明明靠的是才华。”

青鱼想说你们俩相处的可能有点儿不太正常, 谁家夫妻是你们这样的,但是这话她不敢说出口。

两个人陷入诡异的沉默中,田蜜觉得自己脑袋抽了才让青鱼帮自己想主意。“这个事儿咱们先放在一边不谈,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你跟我说当初皇上给我取的小字是什么?”

问其他问题青鱼未必能立即回答出来,但是问这个问题青鱼确实知道的。一直以来,青鱼就是佟贵妃的心腹,换句其他的话来说,田蜜能记得的事情,青鱼记得。田蜜记不得的事情,青鱼还记得。

青鱼左右看了看,发现寝宫里没人才小声的跟田蜜说:“子清。”

“什么?”

“子清,子,就是儿子的子,也是一种尊称,论语里面说‘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就是这个子。清,清朗,清明,清……大清。”

青鱼觉得自己还是因为读书太少,不能把这个意思表达出来,在青鱼看来,这个小字已经是特别厉害了。“这意思就是说在皇上心里,您和江山是一样重要的。”

田蜜听完之后当然不相信,江山是唯一的,女人是无数的,两者根本不可能同日而语。

但是田蜜知道了这个小字,就躺在被窝里想着明天用什么办法和康熙和好。

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这鸡公山的夜里气温有点儿凉,田蜜把薄被子裹在身上慢慢的睡着了。青鱼看她睡得无忧无虑忍不住发愁,青鱼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被送进宫里来伺候田蜜,到目前也算是在宫里面儿能总结生存智慧的“老”人可。

不提以前单说如今,这些娘娘中那些上了年纪的都是早些年跟着皇上的。可是现在再回头看看还有几个得到宠爱?

娘娘往后年纪越来越大,将来的事情真的不好说。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这是多少深宫女眷血淋淋的例子,青鱼也为田蜜担心。

可就算是担心,有的时候人力也有达不到的地方,青鱼打了一个哈欠慢慢的也睡着了。

今天晚上夜色非常好,星光璀璨,虽然没有月亮,但是群星的光芒在夜空中熠熠生辉。

古往今来有一种说法,把妾称作小星。如今宫里边儿没有皇后,很多娘娘但是按照礼法来说都是妾。好比今天的夜色,没有月亮满天星光。

把所有事情处理完的康熙从书房里出来之后抬头就看见天上群星璀璨,让跟着的人把灯笼灭掉,自己找了一块儿石头,坐在石头上仰头看着天空。天空里面的星座他都认识,夏日晚上抬头往上看,脑子里面能想出很多诗,比如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首宫怨诗。

在往深里面想,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看星星岂不是说明自己已也有怨气?

他突然发现自己是最不可能有怨气的那个人,但是也有了怨气。

李德全悄悄地走上来问道:“皇上,如果想要赏景,不如请了贵妃或者宜妃娘娘来陪。”

“狗奴才,半夜三更黑咕隆咚的有什么景可赏?”

李德全觉得冤枉,明明是您坐在这里赏景的,他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康熙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自己没错,凭什么自己在这里生气?另外一个没心没肺的不知道这一会儿正在干什么呢?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轻易的饶了田蜜,于是站起来带着人往田蜜的寝宫去了。

去了之后发现田蜜睡得美滋滋的,连呼吸都匀称了不少,在灯下看人,她的脸上也有了一些血色。

康熙这个时候又恼又叹,恼的是自己这边火冒三丈了,人家根本不当回事儿,自己颇有一点儿丑人多作怪的意思。叹的是,当年不论谁对谁错,凡此种种皆以过去,表妹早就放下了,也只有自己仍然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

在灯下看看表妹如今年纪不小了,已经有一两根白头发了,而且皮肤也没有当初那么紧致,略微有些松弛。那张小脸儿再也不是当初吹弹可破的模样,每一天出门儿就要用不少脂粉去装饰。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再去纠结当年的事情真的没什么意义了。毕竟儿女就要成人,还想着风花雪月就有点老不羞。

他叹了一口气,自己想明白了,回味当初不如珍惜当下。

挥挥手让宫女出去,自己脱了外边儿的衣服躺到床上,把被子拉过来一半儿。

山中晚上外边儿还是有一点儿凉,田蜜感觉到热气儿突然消散,半梦半醒中把被子往自己这边拉。

随后自己就被人抱在怀里,田蜜动了几下,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呼呼大睡。

等到第二天屋子外边蝉鸣鸟叫,清晨已经到来,在这种自然之声中田蜜睁开眼睛。

康熙躺在床边儿,手中拿着一本书,察觉到田蜜有了动静之后毫无感情的问了一句,“醒了呀?”

田蜜赶快背对着他用被子在脸上擦了擦,把脸上的油光给擦掉,又赶快用手把头发弄了一下,“表哥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半夜。”

“哦,是不是还没吃东西呀?”

“可不是嘛,饿了半天了,就等着你去做莲子粥呢!”

田蜜起初很迷茫,随后突然想到昨天不是让青鱼送了一碗莲子粥替自己挽回一点儿印象。果然是莲子粥有了效果,别管什么办法只要好用就行,田蜜在心里想着往后再也不鄙视青鱼了。

康熙想要喝粥这个容易呀,田蜜已经把昨天的顺序记下来了,只要按照昨天的顺序把东西放进锅里煮一煮就可以了。硬菜咱们做不了,熬一碗粥有什么不会的?

田蜜赶快坐起来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天都已经亮了,表哥等一会儿,马上就能把粥煮好。”

她风风火火的起来梳洗打扮了之后,吆喝着让宫女赶快把材料送过来。

康熙看着她的背影,把手中的书放到一边儿,觉得自己昨天根本就不应该生气,跟这种没心没肺的人生什么气啊?

不过说起来这么多年表妹变化真大,以前是什么事儿都往心里边儿放,一件小事儿在她心里面儿放大之后就成了九曲十八转的大事儿。如今是很多小事儿记不到心里,很多大事儿也忘得光光的。

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等到该吃饭的时候,康熙面前又放了一碗莲子粥,田蜜一边给自己盛粥一边儿忍不住向他说一点儿养生方面儿的心得,“夏天吃热的对身体好。”

其实康熙私底下对昨天的争执还是有一些介意的,他端着碗,喝粥的时候猛的问了一句,“当初我给你取的小字是什么?”

田蜜心想你怎么到现在还记得?亏我昨天特意问了有准备。

“子清。”

康熙满意了,似感叹似承诺,“你我之间说过的任何话朕都记得。”

田蜜心里面儿不信,康熙看她不说话,就知道她不相信。

“告诉你朕的记性好着呢,家里面的事儿记得清清楚楚,外边儿朝堂上的事情记得也清楚,就比如说某些人贪污过多少银子,被别人弹劾过多少次,以前在什么地方做过事儿被别人抓住了小尾巴告到了朕的跟前,他们祖上是干什么的,他们是哪一年的进士哪一年升迁。要是记得不清楚外边儿那群奴才肯定想办法糊朕,所以朕的记性是久经考验,你别想抵赖。”

田蜜心想难不成记性好是皇帝的标配?如果记性太好了,是不是就变成了小心眼,毕竟某些人所有的黑历史他都记着。

随后夹了一块子菜放在他跟前的碟子里,脸上微微笑,心里面儿却说:多吃点儿吧,多吃点儿好的补补你的脑子。

田蜜也想过,为什么他都不能昏庸一点儿。做个昏君不好吗,多快乐呀!

但是考虑到作为人必须有点儿追求,作为皇帝也应该有点儿追求。而且康熙年纪很小的时候就登基为帝,作为他的引导者,他的祖母太皇太后一直教导他要成一个明君。他心里面也憋着一口气,要让人家看看他们爱新觉罗家也是能出圣明帝王的。

所以到如今为止,康熙仍然是智商在线,为人虽然霸道了一点儿,官场虽然腐败了一点儿,但是跟早些年八旗老爷们圈地比起来,在他看来腐败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下面这些做官的在拍皇帝马屁的时候,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夏天刚刚过去一半,秋天还没到来,距离康熙的生日还有一段时间,康熙的生日在现在说来是万寿节。河南官员为了让他高兴,在治所开封的北宋宫殿旧址上建了龙亭。这是以后河南山东几地官员不能奔赴京城祝寿的时候来此地面对着空的龙椅下跪祝寿的地方。

并且一连送了很多个折子,请他巡幸开封。

为了请到他,给御前大部分人那里都送了礼。

夸岱弄到了一些小木耳兴冲冲的来送给田蜜,他不知道田蜜和康熙刚吵完架和好。夸岱就傻兮兮的跑进来,看到田蜜和康熙正在吃饭,十分不见外的嚷嚷着自己也没吃。

“奴才跑了一早上了,如今肚子里面正饿呢,不知道奴才有没有恩典陪着用膳。”

虽然是问,人家眼巴巴的盯着盘子里的饭菜,那样子就好像是十天半个月没吃过饭了。

康熙只好让他坐下,夸岱也不挑拣,风卷残云把桌上的东西吃了一半。

康熙本来还想和表妹多说几句话,看到夸岱这么不解风情,顿时后悔让他留下来。“吃饱了赶快走吧,别整天没事儿到处闲逛。你年纪也不小了,该为以后打算了。”

年轻的时候做个御前侍卫还可以,等到30岁出头了,新一茬的小伙子就补上来了,家里人口增加,或者是老一辈儿的退了下来。为了家族前程,也为了养活全家老小,这一些老侍卫们不得不想办法出任武职。

康熙问夸岱有什么打算,就是因为佟家现在就在一个十字路口,老一辈的战死,虽有衰荣,但是对活人的帮助不大。小一辈不得不给自己找出路,在康熙看来,夸岱确实照顾妹妹,为了让皇贵妃吃一口顺口的,能慢山遍野的找吃的,但是这并非是长久之计,也不是什么正途。

康熙还担心一件事,就是将来太子对佟家不照顾,他管不到自己死后的事情,所以只能让母亲和表妹的娘家早点立起来。

“你是想进衙门还是想去大营?”

田蜜对这些不太懂,带了一点儿紧张的看着夸岱。夸岱摸了摸脑袋,“奴才笨,脑子转不过人家,想去营中拼一把力气。无论是火器营锐健营还是绿营,去哪里都行。但是奴才的叔叔想让奴才做个銮仪使。 ”

銮仪使正二品,过几年运作一把成为一品銮仪卫大臣,负责皇帝出行,简在帝心差事体面,因为负责出行,又天天在皇帝跟前晃悠,是真正的天子近臣。

别人走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但是夸岱走起来很轻松,毕竟他是皇帝的表兄弟,和皇上感情好。除了和皇上瞪眼,论混蛋之处比不上他哥,论排挤同僚比不上别人。无论是宗室还是下五旗,他人缘都好。

但是夸岱不愿意,他想去大营,哪怕做个千总管着一千大头兵也比做一品銮仪卫大臣强。

康熙自然知道他二舅兼老丈人是怎么打算的,做长辈的不想小辈太辛苦,明明有一条大道就在眼前,自然尽力把他往大路上引,如果让夸岱走羊肠小道,他觉得对不起他死去的大哥。

康熙有自己的想法,恩荫比不上军功,实打实的战绩比帝王恩宠能让这个家族更长久。

为什么佟国纲贵为国舅还要身先士卒,为什么明知是死还要往前冲?家族比生死重要。佟国纲的死让康熙想起前正白旗副都统色格印,这狗奴才在乌兰布通吓得手脚发软,从马上掉下来死活不敢上马应战。他的家奴都比他有胆色,扶着他上马,劝他:“好歹是个二品大臣,这事传出去怎么见人?”结果这烂人被扶上马又自己下来,惹得手下兵丁心中耻笑。

康熙不想让佟家以后得子孙都变成这样的软脚虾,这让体内有一半佟家血液的康熙觉得耻辱。他额娘的娘家人,应该是像他的舅舅佟国纲那样,身先士卒视死如归。

“既然想去营中,按道理来说,应该让你去火炮营这些地方,可是难得你有一番志向,去绿营怎么样?佟家的人还没怕过谁,不用跟他们讲官场规矩,你只要如现在一般尽忠王事,将来朕不会负你。”

夸岱听了之后立即跪倒在地领了旨意,随后他就成了江南一个绿营的千总,千总也就是正六品官员。

佟国维知道了大为恼怒,把夸岱骂了一通,随后请人暂时别交接侍卫之职,赶快来求康熙。

康熙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避而不见。佟国维左等右等,得知皇上不愿意见自己。咬了咬牙,跺了跺脚,转身去求见田蜜。

田蜜隔着一扇屏风请佟国维坐下。

“当时他在这里,和皇上说起这件事儿的时候我也听见了。既然他有这样的志向,不如放他出去拼一拼,说不定将来咱们家又能出一位大将。”

“娘娘糊涂呀!”佟国维气的拍椅子扶手,“他要是想成为一个大将,从咱们八旗里面儿往上升迁,有咱们家在后边儿推着他,还怕他走不远吗?去绿营儿有什么出息?您见过绿营出大将吗?”

佟国维觉得和娘娘说这些真的没用,女人有厉害的,不是说有人都头发长见识短,可是论起感情用事,她们是男人绑在一起都比不上的。这次夸岱那小东西嚷嚷几句掉几滴眼泪,她脑袋晕了没有在御前阻止。

佟家到如今有二十多个都统,在八旗里面儿说得上是一股庞大的势力。家族势力庞大,实力强劲,才有了孝康章皇后进宫。

如今夸岱本可以踩着前人搭好的□□接着往上爬,可是这大好计划全被打乱了。娘娘又不知道绿营是个什么情况,绿营如今没什么战斗力,向来是被八旗权贵看不起。皇上有心整治,所以才把夸岱这小混蛋派了过去。

佟国维跑到这里还是想让田蜜吹吹枕头风,让皇上收回成命。但是看如今田蜜并不理解,也不想在这里久留。

“娘娘歇着吧,昨天被刺客惊扰了,今天就好好的休息一番养养神。”

看着他想走,田蜜赶快叫住了他,“阿玛,等一下。”

佟国维站起来后又坐了回去,“娘娘有什么吩咐?”

田蜜想了想,“阿玛,皇上想去哪里有皇上自己考量,别做多余的事儿。”

田蜜已经听说了,为了让皇上在河南府多停留一阵子,本地官员给各处送礼,佟家也是他们重点攻略的对象。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田蜜不希望娘家最后因为这种原因而成为地方官员打通关系的通道。

佟国维又不是老糊涂,他最擅长的就是在各种势力中游走。

而且对于目前的佟国维来说,他要做的事情有两件。第一是给哥哥报仇,第二就是把儿子和侄子拉扯上正道。

想到这里他也不急着走了,看了看周围也只有青鱼一个人在。佟国维把凳子往前挪了挪,“有些话奴才这个时候跟娘娘说一说,这些都是奴才的肺腑之言。”

看他有话要说,田蜜也只好让青鱼给自己搬了个绣墩儿,两个人隔着屏风聊一聊。

佟国维就说:“为什么到今天索额图位高权重?咱们家就不能轻易的把他扳倒?”

田蜜忍不住问:“不是因为有太子吗?”

佟国维在屏风那边摇了摇头,“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鳌拜横行的时候,皇上以练习布库之名率领侍卫将鳌拜擒拿下来,当时出力最多的就是索额图。他因为有此功劳,再加上有太子在,皇上就不会动他。”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眼露凶光,“如果皇上不动他,那么你伯父的仇咱们家什么时候才能报?”

说到这里他语气阴森森,“娘娘,奴才说这话有些难听,但是无论如何你也要听着。你虽然是娘娘,也是我佟家女,这种仇不止是两家族之间的仇恨,更是那索额图弄权的报应。早在乌兰布通之前,索额图这狗贼就非常惜命,抽掉军中精锐组成自己亲兵,因为有他开头,后面所有人竞相仿照,精锐都簇拥在权贵身边,让那些杂鱼在前面冲锋。当时因为这件事儿你大伯就斥责过他们,果然,上次皇上御驾亲征留下了后患,乌兰布通之战说是大胜,实际上是一场平局,对方撤退。说白了是放虎归山,并没有将之沾草除根,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人家还会东山再起。除掉索额图,于国于家都有好处,而且咱们与索额图的仇不共戴天,我活着我自然要报仇,我死了你们兄弟姐妹接着报仇。此仇不报,我与你大伯死不瞑目,娘娘,可记下了?!”

田蜜被他的语气弄得背后发凉,只能劝他,“阿玛三思,都是柱国大臣,朝廷中已经有了党争之势,您不能再搅浑水了,到时候板子落身上,几辈子攒的体面和家底都没了。”

“娘娘放心,”佟国维脸上带着欣慰,“皇上说您比您那些兄弟强,以前奴才还不信,奴才这会想知道您是不是跟皇上说的一样。奴才不会傻蛋到去朝廷里搅党争的浑水,也不靠着娘娘在后宫使劲,奴才有个大胆的想法,您猜猜……”

田蜜怎么猜得出来,“阿玛高看我了,我一个深宫妇人能有几分见识,这种事儿阿玛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娘娘猜一猜,猜不中也没事。奴才丑话说到前面,你心里面有个念头奴才知道,如今奴才还不死心,您若是猜不中,将来您这个念头奴才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如果您猜中了,奴才死心之后自然是肝脑涂地,为娘娘奔走。”

田蜜听了之后眉目流转,眼珠子转了几圈,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暗示自己将来为四阿哥奔走。

想到这里,田蜜的手紧紧地攥着手帕,“还是阿玛疼我,已经提示的这么明显了,做闺女的难道还听不出来弦外之音?要是您的大事儿办不成,我这心里面不管有什么想法都没用。您说是不是?”

佟国维听了之后哈哈大笑,“您果然比你那几个榆木脑袋的有眼光。原来如此,奴才就告退了,您多保重。”

“阿玛也保重,什么事儿都没有身家性命要紧,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佟国维听到这里嫌弃田蜜啰嗦,已经站起来倒退了几步出了房间转身离去了。

青鱼提醒田蜜人已经走了。

田蜜手中的手帕被自己拧的不成样子,没想到佟国维胆子这么大。他谋划的大事就是索额图将来最大的靠山——太子。只有太子倒了索额图才会倒,或者是只有皇上出手打掉了索额图,太子的位置才会不保。

还有佟国维一直心心念念不肯死心的事情就是希望佟家的两位娘娘能生下一个皇子。可是截止到目前,佟贵人那里也没传出什么好消息。如果真的不能达成所愿,佟国维要么放弃,要么转而求其次。

根据佟国维这个人对权力的渴望,根本不可能站在岸上隔岸观火,他肯定会忍不住下海搏斗一番。他的意思是:与其选择一个别的皇子,不如选择一个娘娘养出来的皇子。

两个人把这件大事儿通过几句模糊不定的话确定了下来。田蜜心跳的很快,有一种背着康熙做坏事儿的感觉。甚至有些害怕康熙知道了自己参与其中,不知道将来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田蜜又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坏女人,算了,这种自责懊恼的情绪多来几遍,自己也不会太在意了。

佟国维出了别墅,手中转着朝族迈着四方步往前走的时候,遇见了一对老冤家。这一对老冤家就是索额图和明珠。

明珠笑眯眯的,“您这是打哪儿来的?”

佟国维对这两个人抱了抱拳,“刚从别墅那边来,去给娘娘请安了。娘娘最近吃饭不香,皇上恩准,让去给娘娘请安宽慰一番。”

索额图和明珠脸上笑嘻嘻的,心里面儿忍不住想骂人。几个人站着说了几句话,各自分开往前走了。

明珠走了一段时间,回头看了看佟国维的背影,心里面儿有了一个想法。眼看着皇上对贵妃娘娘有一股不一般的感情,是男人都懂,老婆和妾不一样的。皇上不缺美人,缺的是一个知心人,目前给皇上送知心人的事儿片刻之间办不成,不如用现成的。

他想让大阿哥效仿祖龙他爹嬴子楚的典故,去认一个母亲,只不过眼下和那个时候不一样的是,皇贵妃娘娘养着一个阿哥呢。不缺儿子的情况下,这件事儿未必能办成。

不如退而求其次,不求有母子缘分,只要让大阿哥在皇贵妃娘娘跟前有一个好感就行。

想到这里他赶快准备一些礼物,以大哥的名义送到皇贵妃娘娘跟前。

明珠调兵遣将去了,田蜜也准备了很多东西给夸岱送行。

看着地上放着的大包小包,田蜜用手指数了数,“一共是九个包,吃的用的避暑的药,下雨用的伞都在这里面。等一会儿你见了夸岱哥哥,就跟他说银子的事不用担心,回头我就让人给他送,不必用我嫂子的银子,让他在任上别伸手,以后每个季度我就给他送过去一点儿银子,足够他用了。”

青鱼答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小太监拿着包找夸岱去了。

康熙在她这里坐着打棋谱,听了之后忍不住抬头问田蜜,“你好歹记得朕还在这里坐着呢,拿的咱们家的东西补贴你娘家怎么这么大方?让你给裕亲王府送一成的利润仿佛是要了你的命,这个时候不觉得银子贵重了?”

开玩笑,一成利润那是多少钱?一年到头给夸岱哥哥家里边儿花用才多少钱?这就相当于大山和小土堆的区别。

自从有了钱,康熙不仅对他哥哥好,对他弟弟也很大方。再加上田蜜派人在南洋那边儿做生意,那边儿的水果稻米一船一船的往京城运。一旦有大船在通州靠岸。只要康熙这边接到消息总是随口吩咐一句,“收拾出来一点儿给裕亲王恭亲王送去。”

每当把东西分出去之后,康熙找到田蜜抱怨,最多的是说恭亲王常宁这个做弟弟的不像话,但是自己这个做伯伯的不能克扣侄子。

田蜜这个时候听见他在那边儿笑骂,忍不住用他的理由为自己辩解,“我这不是为了哥哥,我这是为了侄子侄女。他们跟着他们阿玛跋山涉水到了那么远的地方,要是吃的不顺心用的不顺手,那可怎么办?”

“狡辩。”

这会儿闲来无事,田蜜脱掉鞋子坐在塌上,“我兄弟不少,有几个侄子侄女我都不知道。每年就算是赏赐东西也是奴才替我打点好了,而且好几年不见一次面儿,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一共有多少个侄女呢。”

康熙听完之后忍不住看了看田蜜的表情,随后把自己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让田蜜坐的更近一点儿。

“今天你阿玛来求我了,他说家里面有几个女孩儿不错,想要许给胤禛。”

“什么?”

“就是想让佟家的女孩给胤禛做福晋。朕觉得这个说法也挺不错,亲上加亲……而且一个是你的儿子一个是你的侄女,就跟当初咱们两个一样,都不是外人。”他觉得将来胤禛是个贤王,佟家女是可以做福晋的,就好比当初皇阿玛也觉得表妹可以做清账福晋。

田蜜快速思考,从血缘关系来说,胤禛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娶了佟家的女孩儿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康熙是佟家的外甥,胤禛和佟家女孩还是表亲。费扬古家的女孩虽然有爱新觉罗家的血统,但是她母亲和皇室这边儿的关系已经远了,和胤禛的血缘比佟家还远。目前来说,费扬古家的女孩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要不是近亲结婚,田蜜都不反对,所以她不想让胤禛娶佟家女。

“还是算了吧,我额娘每次进宫的时候都没说过两家的女孩儿有什么好的,我对他们没什么印象,也不是非要让我儿子娶她们。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出来,我和姑姑都进了宫,两代后妃,这份荣光和科尔沁一样了,如果他们家再有人嫁给皇室,就荣宠太过了。”

康熙点了点头,他心里边儿也有这一层考虑,但是如果表妹坚持要一个侄女做儿媳妇儿,康熙也不反对。

难得的是表妹比较清醒,能够看的明白。和这一份清醒相比,损失几两银子对于康熙来说还真不是什么事儿。

“免得让你兄弟说你后此薄彼,往后经常往你娘家多赏赐一些东西。要不然夸岱让兄弟们妒忌。”

田蜜答应了一声,但是考虑到自己的那群兄弟脑子都有点儿不正常,未必有什么妒忌的想法。只是家里的女人们容易多想,如今多赏赐也行,能用物质摆平的事情都不叫事儿。

所以就换了一个话题和康熙聊天儿,问他什么时候回京城?

康熙想了想,“今年有行宫落成,去塞外的路上不至于受罪,等到中秋节过去之后咱们就回京城吧,回去了之后等到9月份北方秋草黄,就是去塞外秋狩的好时节。趁着这段时间你好好的调理一下身子,别和上次一样回程的时候身子弱,脸色吓人。”

田蜜答应了一声,看了看康熙的脸色,悄悄的让人把大阿哥送给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今天从京城那里送来的,我瞧着这些东西都挺贵的。”

田蜜让人把装在匣子里的灵芝何首乌拿了出来,还有不少茯苓和龟苓膏。都是一些滋补的东西,自己多多少少都能用得上的。

康熙抬头看了看,“单单给你一个人送过来了?送来了只管收着,也是孩子的一片孝心。”

田蜜听了他的说法,只觉得胃里反胃难以忍受。年纪小一点儿的比如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就算是给自己一颗野草一根树枝。田蜜能面不改色的说这是他们的孝心。可是大阿哥年纪不小了,要不是因为太皇太后的丧事,这会儿媳妇儿都已经娶到家了。

他明显对自己有所图谋,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好处。田蜜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这是孩子的孝心。毕竟人家送来的东西越多,所图谋的好处就越大,这就好比有商品已经标好了价格,还强制卖到了自己手上,不要还不行,让田蜜心里面特别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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