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最终，时见歌还是默许了齐亦清在这里待着了。
——至少这人还能帮她做做按摩。
倒也不是毫无用处。
时见歌顺便打开了工作人员提到的日程表。
需要她参加的部分，其实也并不太多。
也就是电影节的红毯，以及最终的颁奖礼。除此之外，或许还有一些采访。
算是相当轻松了。
因此，时见歌也就乐得不出门去。
酒店内就有配套的SPA和汗蒸房，还有泳池花园一系列漂亮的设施。
还是度假的味道，只不过换了个地方而已嘛。
因此等到王恩庆带着何华，风风火火地从国内赶过来时。
看见的……
就是一个极其滋润、享受生活的时见歌。
“……你也太轻松了吧？”
何华半是震惊半是羡慕地开口。
时见歌懒洋洋地靠在休闲卡座里，一边喝着果蔬汁，一边如同一只咸鱼般窝着。
——好像她真是来这儿旅行似的。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还没完。
齐亦清端着一个托盘，缓缓从后面走过来。
熟练地把托盘放在了时见歌的面前——王恩庆和何华不约而同地瞄了一眼，满满一盘子的水果和沙拉。
这也就算了。
送完水果，齐亦清又离开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又端着几杯喝的走了过来。
然后……
全放在了时见歌的面前。
显然，这是人家专门给时见歌带的。
王导何华：……
时见歌也太享受了吧！
“你在这儿可真是……”王导笑着摇了摇头，“也好。你们要是没心理负担，那就最好了。”
何华这会儿也被感染得放松了不少，跟着点了点头。
反倒是时见歌，诧异反问道：“心理负担？”
“是啊。”
王恩庆点点头，“你不知道，国内现在的舆论……都快吹疯了。”
自从《武林》获得金海豹提名。
国内的媒体们闻风而动，立刻就开始报道。
虽然以往也有不少电影获得金海豹的提名，但像《武林》这样，一次性获得三个的……
还真没有。
再加上今年《武林》在票房上取得的巨大成功和人气。
难免让观众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一时间，似乎人人都变成了武林吹。
这就给本来想着“不求获奖，重在参与”的王恩庆和何华，带来了不少压力。
现在来到国外，看见一身轻松的时见歌……
那可不羡慕嫉妒恨嘛！
时见歌倒是很大度。
直接让开了沙发位置，分给导演和男主角一人一杯果汁。
“来来来，大家一起享受。”
——颇有种主人翁的感觉。
倒是王恩庆，看着时见歌和齐亦清两个人，明显感觉到了某种不对。
作为导演，他的观察力自然十分敏锐。
因此很快就捕捉到了两人之间，那种非同寻常的……情感波动？
王恩庆忍不住自己给自己打了个问号。
情感波动？可能吗？
这齐亦清他也算认识好几年了，外貌佳手段高家世好，算是圈内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唯独，就是不近女色。
据说之前还曾经有过一些不大好的传闻……
咳咳。
总之，把齐亦清和情情爱爱之类的事联系起来，根本无法想象。
至于时见歌么……
那就更不用说了。
王恩庆带着时见歌拍完戏后就明白了。
她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爱。
名利浮世根本不入她眼，其他人都很难在她心中占据一定分量。
真要说的话，时见歌更像是那种会独自一人走完一生的人。
——还会走得特别精彩的那种。
因此，王导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可排除脑内的想法，看着这俩人时。
他又忽然觉得……
——好像，还挺般配的？
等何华有事先离开了，王恩庆也就试探地问了一句：“你们这是……？”
时见歌笑了笑，没说话。
倒是齐亦清，温和地抬起手来，摸了摸时见歌的头。
那态度，王恩庆就没在这位齐氏太子爷身上见过。
得。
这下不用解释，他也明白了。
王导也是个明白人。
看俩人不说，就知道多半是想先不公开。
他也就没当面说穿，而是提起了之后的行程。
“明天有个小的外媒采访。这周末就是红毯了，到时候咱们一起走，服装上稍微配一配。”
一个剧组的，为了保持统一的风格，也相当正常。
不过，等刘哥带着衣服从国内匆匆赶过来时……
就发现，这衣服还真没有能搭配得上的。
但谁让旁边站着的，就是齐亦清呢？
俗称：时姐的衣服承包商。
“直接去买吧。”
齐亦清很轻描淡写地开口，思忖两秒：“刚好也到了新季度。”
言外之意，本来就该去购置新衣服了。
本来商定的是第三天去购物。
可到了第二天，约定好的采访时。
采访媒体却迟迟不见踪影。
本该是被采访的人，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采访方却一直拖着不见。
问，就说是还在路上。
可问题是……
这已经在路上一小时了？
难道这儿的交通也和帝都似的？
在场的都是人精。
——或多或少，都感觉到了外媒那隐隐的怠慢和故意意味。
等到了一个半小时的时候，对方更是干脆不接电话了。
就是把放鸽子，摆明写在了脸上。
早已经跑出去打听消息的何华经纪人，这会儿匆匆赶了回来。
他迟疑了一下，说道。
“我听说，这次联系咱们采访的，是《V.A.》总部那边的人。说是……好像和咱们，呃，不大对付。所以想趁机耍咱们出出气。”
虽然经纪人说得挺含蓄，但时见歌一下就听懂了。
什么“咱们”？分明就是和她不对付嘛。
《V.A.》当初邀请她拍摄封面，时见歌因为超模CC的问题，当场走人。之后更是把这件事曝光，直接造成了杂志的巨大损失。
如今，《V.A.》的国内版都还一蹶不振呢。
据说总部这边，也难免受到了影响，还下去了一批人。
这是看她来了国外……
要和她算总账？
就是这行为也太像小学生了吧？
时见歌摊开手：“不好意思了。要不补偿一下大家？”
何华笑呵呵地点头：“好好好……怎么补偿？”
他还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反正到了影帝这个位置，多一个媒体少一个媒体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还不如跟着时见歌玩闹有意思。
王恩庆自然也是一样。
放鸽子就放呗，怎么着，还求着他们来采访不成？
王导也是有傲气的！
于是，购物行程就这么被提前了。
黄助理跟着夜光少女去H国逛街时，不过出示一张黑卡，便能直接封店。
齐亦清这次跟在旁边，那排场……自然只会更大。
一行人随意选了一家店，就立刻被迎到了二层的贵宾室内。
很快，便有人捧着店内摆出来的没摆出来的所有东西，依次给他们过目。
甚至于连其他店也迅速关闭。
服务员小姐姐小哥哥们，跟着就过来展示了。
——压根不需要他们多走一步路。
要是他们的眼神在哪件衣服上多停留了一秒。
便立刻有察言观色的柜姐详细介绍。
甚至于都不需要他们试穿——会有身材相仿的服务人员亲自帮忙试穿。
这都不能是VIP了。
得是V+NIP了。
王恩庆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唯独喜欢收集皮带。
便专门去看皮带专区了。
何华则是忙着给自己的老婆买包，一边连线一边代购。
时见歌这边，就又变成了只有她和齐亦清。
齐亦清坐在旁边，只负责点头摇头。
很快，这些被送上来的衣服就被分成了两摞。点头的那一批，立刻就被打包装好，随便方面送货上门。
时见歌算是明白之前齐亦清送过来的那些衣服都是怎么来的了。
就跟挑大白菜似的嘛。
等衣服都过了一遍之后，还有包包、鞋子、配饰。
这些再选完……
首饰就来了。
这些奢侈品牌的首饰，还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很快，就有好几个穿着黑衣的保镖，护送着几个盒子走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彬彬有礼，对着齐亦清鞠了一躬。
“齐先生，这些是即将在下个月拍卖的一些的名品。还未对外公开，请您过目。”
时见歌：……
这是连拍卖会都不用参加，直接就能拿下了？
有钱人的生活，真不是她能想象的。
几个盒子立刻就在她的面前被打开了。
时见歌自觉自己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
但看见这些……
她必须得说，她还是见识少了。
亮光璀璨的宝石和钻石在光线下肆意展露着光芒。
整个室内，似乎都因为它们的出现而亮了几分。
流光溢彩，晶莹剔透，梦幻瑰丽，灿若繁星。
——任何人，都无法拒绝这种最纯粹的美丽。
齐亦清看着时见歌的表情，轻轻问她：“好看吗？”
时见歌也屏住呼吸。
在这种极致的漂亮面前，呼吸声大了一点，似乎都是罪过。
“当然好看。”
不过……
时见歌直接摁下了首饰的盖子。
一室的华彩，顿时也被收入了黑沉沉的盒子中。
“好看，但没必要。”
时见歌摇摇头。
能出言拒绝，这另面前的拍卖会人员，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齐亦清还没开口。
他已经先一步劝说道：“时小姐，您可能不知道，这可是全世界都难得一见的珍宝。之前这边的影后艾玛想要借来去戴一下，我们都没有同意的……”
它的价值，可见一斑。
要他说。
这种时候就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到手再说嘛。
拿到了手，总是不亏的！
男人的话在看见齐亦清后，顿时咽进了肚子里。
齐亦清含笑摆了摆手。
男人便一个字也不多说，带着一水儿的保镖，又离开了。
齐亦清这次微微靠近时见歌，轻轻道：“这些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到了齐亦清这个份上，钱也不过是数字罢了。
几百亿都已经丢给了她。
又怎么会在乎零头？
“不是钱的问题……只是没必要。”
时见歌摇了摇头。
更何况，他们的关系涉及到这么大笔的钱……总归不太好。
齐亦清忽然抬起手，撩起时见歌的头发，挽到耳后。
他忽然平静地开口。
“不必想那么多。喜欢就是喜欢。你开心，就够了。”
时见歌转过头。
便猝不及防地看到了男人的眼底。
还是一样的温和到仿佛面具一样的面孔。
但这次，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齐亦清的指尖还停留在她的耳下。
微微用力抬起她的脸颊。
就像是……在捧起宝物一般。
他轻轻开口。
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值得最好的。”
“只要你想，做什么都随你的意。退圈也好，留下来也罢。全球旅行也好，待在家里也可……”
“所以，不必考虑那么多。随心所欲是你的专利。”
“世界不会因你而转，但我可以。”
明明是在陌生的贵宾室内。
远处甚至还有其他人吵吵嚷嚷的声音。
但这一刻，一切似乎都离他们而去。
整个世界包裹住了他们。
时见歌看着齐亦清，忽然就明白了，他送给她一整个飞机场的涵义。
男人宠溺而随意的姿态，并不是在逗弄宠物，或者摆弄玩具。
……那太侮辱这份感情了。
齐亦清，是在彻底给予她选择的权力。
她爱的，他便也爱。
她想要的，他便亲手交给她。
一切的存在与否，都看她的心情罢了。
只要时见歌想。
——就算是万里高空，齐亦清也能送她入云端。
在这份感情下。
哪怕是再贵重的珍宝、钱财……
似乎也不值一提了。
时见歌知道，自己已经被说服了。
或者说，她已经没余力去管什么首饰不首饰了。
她只想知道——
“……为什么？”
这感觉来得太过于陌生了。
她没有经历过，甚至在任何的剧本、戏剧中，都没有见过。
这猛烈而纯粹的爱……为什么单单给了她？
齐亦清笑了笑。
他很诚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或许，是最开始的那个对视；
是看见台上她飞扬的发丝；
是某一次擦肩而过时的悸动；
……
但为什么，从何时开始。
他也不得而知。
时见歌眨了眨眼。
心里难得涌起了一股……愧疚？
有种难以回报的感觉。
“我……可能还做不到这样。”
时见歌很坦然。
她的确很喜欢齐亦清。
但这份喜欢，似乎还远远达不到对方的程度。
齐亦清笑容渐深。
他很自然地点点头：“我知道。”
比起比较谁爱得更多，齐亦清更在乎的，是结果。
少女现在属于他——这就够了。
更何况……
他还有的是耐心。
男人轻轻拉起了时见歌的手，缓缓包裹住。
他低低开口：“要是愧疚的话，我倒是有个补偿的方法……”
时见歌：……
虽然说这种时候肯定是要答应。
但她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劲呢？
“……你先说说。”
齐亦清轻松地捏了捏她的指尖。
“不是什么大事，我在这边新买了一处公寓。我们……住那儿去？”
……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但时见歌还是有点疑惑。
“现在的酒店不是挺好的么，有必要吗？”
虽然比不上庄园之类的，但好歹也是五星级酒店套房。
基本设施都有，房间内也足够宽敞。
时见歌也不问齐亦清钱不钱的事儿了。
反正对齐亦清来说，这点买公寓的钱可能就和买个煎饼果子差不多。
她就是觉得搬来搬去有点麻烦。
齐亦清沉吟了两秒。
还是决定，诚实地回答这个问题。
“酒店哪里都好。就是……床有点小。”
——不太好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