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清缴恶匪
日近黄昏的时候，崔稤和李莲娘他们已经到了幽州，由于天色已经接近黑幕，李莲娘便下令先行在幽州驿馆休整一晚，等第二日军器监押送军需物资的车队到达幽州后一同离开。幽州都督接到琅琊公主入住的驿馆的消息后，携同了幽州的大小官员来到驿馆见驾。
不过由于李莲娘已经睡下了，接见他们的人只有崔稤一个人，第二天一早幽州都督又和幽州各官员来了驿馆。李莲娘洗漱完还在更衣，巴丝玛就听人说幽州都督他们又来了，抬头看了眼屋内之后，让过来回话的驿馆差役去前面给诸位大人奉茶，告诉他们公主稍后就到。
而后巴丝玛快步回了屋，从小宫女们的手上接过了替李莲娘系衬裙的工作，把白色衬裙的上的绑带在她腰上缠好。旁边一个宫女捧来一件两片式的墨青色下裙，裙子前摆刚好能盖住鞋口，后摆拖地两尺，用金线绣着一些祥云花纹，与穿在外面的墨绿大袖衫互相映衬。
替李莲娘把大袖衫的后摆整理好，巴丝玛又拿来一条长约一丈二的金色轻纱披帛，往李莲娘肩膀上一放一收。李莲娘更衣完毕，本该是先去用早膳的，不过前堂还有几位幽州的臣工等着要见她，她出了门一边往前堂走一边吩咐：“让鹿之先吃，不必等我回来一道用膳了。”
“驸马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去街上转转看能不能筹集一些粮食。”巴丝玛回道。
李莲娘哦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向她，然后李莲娘便说：“鹿之如此为玉门关百姓忧思忧虑，我竟睡到现在了，想来还真是让我深感惭愧啊。”话虽如此说，但巴丝玛知道李莲娘实际上一心也都是焦急的很，只是山高路远，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玉门县罢了。
前堂，幽州一众官员看到李莲娘出来了，纷纷起身来面朝李莲娘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诸位大人都请起来回话吧，时辰尚早不知各位大人都吃过了早点没有？于都督，听下人说你昨晚也带着这些大人来过驿馆，今早又来，可是有要事找本公主商议？”李莲娘轻声道。
于都督是这些人的头，而且李莲娘都已经点了他的名，自然是他来回话的。不过这位都督却不像李莲娘此前所见的那些长安京官那么委婉，而是很直接的态度，他轻咳一声：“臣早闻公主要往玉门关亲征，因此一早和部下筹集了一些粮食和药草，送来让公主收下。”
“哦？”李莲娘挑眉，于都督扭头冲门外一喊，几个都督府的兵将抬着几口木箱和一些米粮进来了，她从座位上起来走到这些箱子前，让巴丝玛打开来看了一看。巴丝玛把箱子一一打开还伸手进去翻动了一下，算是检查这里面的药草是否有假，而后又清点了一遍粮食的数量。
过了一会儿，巴丝玛从外边的院子里检查完了进来回话：“殿下，于都督他们送来的粮食里有粳米、籼米、绿豆、红豆、粟、黍和燕麦一共两车五十石，另外有药材一车。”
“诸位大人对玉门县百姓的仁善之举，我李琅琊会如实回禀父皇，让朝廷为诸位论功行赏。相信玉门的百姓们也会对各位大人的善举，深深感动。”李莲娘冲于都督等人行了一礼，算是她代玉门县的百姓，感谢于都督他们筹集了这些粮食和药材。
于都督说：“公主不必如此，臣本也是行伍出身，若不是腿脚受了伤不能再在军中待着了，臣也真想自请随公主一道，去玉门关外把西凉的黑衣小贼杀个片甲不留！”
“呵呵，于都督一片赤胆忠心，我看到了，父皇和朝廷也会看见的。你的心愿，我记住了。你放心，等到了和西凉黑衣铁骑战场相见的时候，我一定替各位大人好好教训这些杀我百姓，夺我亲人抢我粮食的贼子们！”李莲娘旋身回到座位上坐好，面上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幽州诸臣再度俯拜：“恭祝公主殿下早日凯旋而归！”
“想来各位大人还没有用早点，今日便和我一道用些粗茶淡饭吧。巴丝玛，去传膳。”
巴丝玛点点头，福身道：“奴婢这就去，殿下和各位大人稍后片刻。”
少许时候，巴丝玛和几个驿馆的小厮侍女端着一些简单的白粥和一些下饭的小菜回来了，李莲娘他们就在前堂吃了些粥食。不多时崔稤回来了，坐在李莲娘的身旁就着李莲娘没吃的包子和荠菜汤，吃饱了之后，于都督等人还没有急着离开，说是要等着送他们出城。
军器监的押送队伍抵达幽州驿馆时，已经是辰时了，李莲娘也换上了一身更加便利于自己骑马行动的男装。再度起程的时候李莲娘的队伍里，又多了一百来个士兵，他们这一支先行队伍主要是负责押送粮草的，正所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
过幽州，走泾州经原州后到了兰州，抵达兰舟的时候日程上已经走了五天，一路都有各个州府的官差开路护送，倒也没有遇到什么拦路的劫匪。不过李莲娘他们刚到兰州便遇到了一场突来的大暴雨，因为粮食和药材不能遇水，他们不得不暂时留在兰州的驿馆等雨停。
大雨下了两天一夜，雨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申时二刻，李莲娘当即下令再休整一晚第二日卯时出发。这天夜里她与崔稤还有军器监的彭少监一道，在驿馆中堂阅览了从酒泉郡呈报上来的奏折，巴丝玛给他们三人端了一些甜汤充作夜宵：“奴婢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崔稤问。
巴丝玛回道：“方才奴婢去厨房，看到墙上似乎有个人，天色太暗了我靠近去看的时候又没了。不过奴婢又找来人把柴房旁边的小门打开了，外面雨水未干，墙上有个脚印。”
“夜探驿馆却不走正门而是厨房偏院……”彭少监拧起了眉，思索半晌后他说：“坏了，莫非是鄯兰二州一带出了名的恶匪天狼寨的人，打算劫走我们的粮草吧？天狼寨因地处天狼山而得名，在江湖上为恶多年，奸淫掳掠朝廷亦有不少征缴钦差丧命其寨主石天的贼手。”
李莲娘凝神道：“不管是天狼还是地狼，若是敢把坏主意打到这批军需物资上来，我李琅琊定要让他们都成为死狼。不行，如此坐以待毙只会让粮草多一分危险，我身为一国公主，既然遇到了这天狼寨，就断不能再让它继续留着祸害百姓。来人——”
“公主有何吩咐。”门外进来一个身穿藤甲的士兵。
李莲娘说：“拿我的令牌去告诉兰州刺史谢廷，速速调派三百人马到城门集合听我调遣。今晚本公主要打上天狼寨，亲手杀了他们的寨主，踏平整个天狼山！”
虽不确定巴丝玛在厨房发现的那个形迹可疑之人，究竟是不是天狼寨的山贼，不过李莲娘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先拿石天和他的天狼寨开刀，以振军威。崔稤不放心李莲娘独自前往，也跟着她一道带着三千兰州的城防军，趁着夜色一路血杀，黎明时分来到天狼寨。
天狼寨的人马占据着地理优势，在山上抛掷石头和木料一度让李莲娘他们寸步难行，两方人马对峙了一炷香时间。李莲娘和崔稤各带五十人从侧面上山包抄，先除掉天狼寨那些投石木的贼匪之后，和大部队一道攻上天狼寨的山门，天狼寨到这时已经死了百来人。
“尔是何人敢闯我天狼寨，杀我弟兄？！”天狼寨石天眼见山门被破，已经有朝廷的军队闯入了自己的山寨开始杀人，又看到一个骑着马单枪匹马过来找自己的少年，由此厄问。
李莲娘手上寒光剑挥起一指：“我乃大昭公主李琅琊，今日带兵上山取你性命，为鄯州和兰州两地官民除了你这个恶贯满盈杀人无数的祸害！”她双脚一蹬，从地上飞掠而起，石天也抄起身边的一把尖头长戟，反手一挡阻挡了李莲娘的攻势，两人这就交上了手。
李莲娘一开始没想过石天的武功竟然也不差，和她交手三十来招之后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和她说话。她心下一横，用上五成的内力灌注剑身和石天再度交手，十来招之后石天终于身首分离死在了李莲娘的寒光剑下，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一道白色的剑光一闪而过。
崔稤带着其他人过来找她，问道：“天狼寨其他人都拿下了，我已经安排了一些人去搜查地窖和各家各户，想来要有一段时间。琅琊，我们先去楼上坐会儿，休息一下吧。”
“苏校尉何在？”
听到李莲娘喊苏校尉，兰州城防军的人连忙出去把正在清算人数的一个将领喊了过来。
“末将在，公主有何吩咐？”
李莲娘道：“天狼寨所有五岁以上的男丁一律押送刑场斩首示众，方圆百里清缴仔细遇到逃跑反叛的人，杀无赦！女人墨刑充作军妓，五岁以下的儿童没入教坊司为奴，苏校尉你先下去办我交代给你的差事吧。对了鹿之，石天他的妻儿可有找到？”
“末将遵令。”苏校尉应下，转身出去办事去了。
崔稤回道：“尚未，别担心，逃不了多远的。”
“找到之后带到几位钦差的坟冢上，血祭他们的英魂吧。”李莲娘的声音格外冷漠，她伸手在座椅上一摸，一看，竟然是陈年的人血积攒而成的血漆，足见石天为人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