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烦躁安全剂量

黎柏晖总是和蔼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 但也只有那一瞬间，脸上一闪而的扭曲和兴奋。

“那……小同学什么时候有时间？”黎柏晖再开口时，声音依旧平和, 仿佛刚刚一闪而的兴奋与他无关。

姜葡萄往小区走了一步, 稍微拉开和黎柏晖之间的距离。

他似乎因为黎柏晖一瞬间没有控制住的表情而失望，语气也淡了很：

“叔叔，我是高三生, 当然只有周日有时间。”

黎柏晖听出了姜葡萄的语气似乎有些不耐，也不再纠缠：

“那周日下午点, 我在小区门口等你？到时我带你去我的诊所看看？”

姜葡萄翘起唇角，笑容看着可爱，实有些敷衍：

“好呀, 叔叔。”

话落, 他垂下眼帘, 看到了黎柏晖捧着书本和资料的双手，根手指完完整整。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似乎完全不在意把后背『露』给一个不碰几次面的人。

黎柏晖看着姜葡萄的背影，往旁边走了一步，躲进了阴影, 脸上的和蔼伪装尽数褪去，『露』出了兴奋的、扭曲的神情。

“一个被自己家庭养废的傻孩子。”他这么给姜葡萄下着评价, 末尾还嗤笑一声, 笑声充满鄙夷。

姜葡萄直到走进楼, 上了电梯, 手才从裤子口袋拿出来，身体微微放松，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

他回想着之前看的梅恩思精神病院的病人档案, 对黎柏晖的厌恶甚。

黎柏晖的名字是改的，不仅是名字改，样貌也与在档案的照片有些许不同，他做的情也非常符合一个精神病人不按常理的行为方式。

他是一个坚的伪装主义，他认为人类无论何时何地都需要在别人面前进行伪装，在小辈面前装作和蔼，在陌生人面前装作和善，在长辈面前装作孝顺……

真实的人『性』是邪恶的，大家都在伪装而已，就像是变『色』龙一样，为了保护自己而改变自己的颜『色』。

“叮——”

电梯到达，姜葡萄走出电梯，站在自己家门前，看着门锁，久久没开。

资料面记载的黎柏晖都做什么情呢？

他为了完的伪装，吃下了很变『色』龙，如果只是如此，还可以当他是异食癖，可他不仅自己吃，还『逼』别人吃。

他自己吃煮熟的，却『逼』迫别人吃活的变『色』龙。

在梅恩思精神病院，在那所没有人管的精神病天堂，他偷偷胁迫了很弱小的病人，『逼』迫他们吃下活着的变『色』龙。

他不觉自己有错，他觉他在教导他们，教他们厉害的伪装，他自封为这些人的师父。

在这些弱小的病人面，包括了封煜。

只是封煜永远都在反抗，无论是被虐打还是饿了很天，他永远都没有停下反抗。

哪怕他被绑了起来，也在反抗中——咬断了黎柏晖的一根食指。

这些都是梅恩思精神病院的记录，姜葡萄本来以为黎柏晖会很难应付。

但在刚刚，他发……

黎柏晖很自大，甚至是自负。

口口声声把伪装称为宗旨的黎柏晖，那么轻易地『露』出了兴奋、扭曲的神情。

姜葡萄垂下眼帘，睫『毛』长长的遮住了眼睛。

在他打算打开门的时候，大门被人从面打开了。

姜听砚站在门内，看到姜葡萄笑了笑：

“葡萄，站在门口想什么呢？一直不进来。”

姜葡萄见到姜听砚有些怔愣，姜听砚一直很忙，前几天刚离开，他本以为直到年姜听砚才会再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再次见到自家哥哥。

“哥哥？”

姜听砚让开门口的位置：

“快进来。”

姜葡萄的思绪被打断，干脆不再想，赶紧进了家门。

姜听砚在姜葡萄低头换鞋时，细细打量他，然后直白询：

“葡萄，你最近和封煜相处如何？”

姜葡萄听到姜听砚询封煜的情并不奇怪，他妈妈从小就喜欢把他的情跟他哥哥汇报。

“挺好的呀。”

“是吗？上次走匆忙，也没来及见一见你这个小男朋友，爸妈都见他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哪有不见的道理，周日你带上封煜，我们一起吃个饭，好不好？”

姜葡萄换好拖鞋，抬头冲他哥哥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与面对黎柏晖时的敷衍不同，单纯简单：

“好呀，我想吃火锅。”

姜听砚点点头，也没再什么，放姜葡萄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姜听砚靠在门口，轻轻叹了口气。

姜葡萄回到房间，放下书包，把口袋的几瓶麻醉剂拿出来整齐地放在了桌子上。

他哥哥似乎有什么心，这心应该跟他有关。

姜葡萄盯着麻醉剂，蓦地有些烦躁，亮蓝『色』的透明小玻璃瓶子摆在桌子上，在灯光下显剔透明亮，他伸出手指，挨个小瓶子推倒，任由小瓶子在桌子上滚出好远。

他坐在椅子上，视线有些分散，像是在发呆。

直到中一个玻璃瓶子差点滚出桌面掉在地上，姜葡萄才伸手接住，重新放在桌子上，打开了一旁的电脑，开始查资料。

宠物用麻醉剂和人用的麻醉剂当然不一样，虽然有一些成分是一样的，但依旧会产生副作用。

这个副作用可大可小，剂量大了甚至有可能让人类亡。

姜葡萄清楚这一点，但……他不太在乎。

就了。

可刚才看到突然回家的姜听砚，看到姜听砚隐含的关心，姜葡萄重重叹了口气。

他很熟悉姜听砚那副模样，从小到大，不仅是姜听砚，他的爸爸、妈妈时常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尽管他们会装作很常，可姜葡萄还是察觉到了。

他翻找着关于宠物麻醉剂的资料，指尖滑动着鼠标滚轮，突然顿了顿。

封煜也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尽管那些神情藏在绿眸深处，可姜葡萄很清楚，他像是一只依靠直觉生存的动物，他的直觉总是很准确。

这一回，姜葡萄清楚地意识到了，他的家人和封煜，不希望他做这件。

他们不希望黎柏晖，准确地说，是不希望黎柏晖的与他有关。

姜葡萄停顿的指尖蓦地快速滚起了鼠标滚轮，烦躁越来越盛。

他讨厌被规则束缚的感觉，这次也是。

但这一次，他在乎的不是规则，是他的……比如，他要和封煜永远在一次。

姜葡萄总是如葡萄般漆黑的眼眸，罕见的满是阴翳。

他脸上的烦躁非常明显，目光快速掠那些麻醉剂的相关资料和实验。

他需要找到一个不会让黎柏晖因副作用亡的安全剂量。

这些资料非常，几乎是没有，没有谁会疯狂到把宠物麻醉剂用在人类的身上。

但是……

姜葡萄松开鼠标，输入了一串网址，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顺利进入了国外的某个网站。

他英文还没好到可以顺畅浏览外文网站的地步，所以要一边找翻译一边查看，心中的烦躁越演越烈，就在他想直接关闭电脑不管了的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

封煜发来了一个视频通话。

姜葡萄一愣，立刻接听起来。

手机小小的屏幕立刻浮出了封煜的身影，他穿着宽松的睡衣，侧着身体躺在床上，尽管脸颊压在了枕头上，依旧帅气『逼』人。

“葡萄。”

姜葡萄眨了眨眼睛，眼眸中的阴翳尽数褪去，一看到封煜，他满心满眼都是喜悦。

“封煜……你怎么会突然给我打视频电话？”

封煜薄唇微勾，『露』出一抹很浅淡的笑容。

“你觉呢？”

姜葡萄把手机立在桌子上，人也趴在桌子上，软着声音跟封煜聊天。

他伸出手指，轻轻抚『摸』手机屏幕，仿佛能触碰到封煜一般。

刚刚还萦绕在心头的烦躁已经消散干净，姜葡萄看着封煜，加确一点，他想和封煜永远在一起。

这个永远，首先不能因为他自己的肆意妄为而被毁掉。

个人的聊天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话，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可个人却像是永远也说不完似的，一通视频电话一直打了一个小时。

直到临要挂断视频通话前，封煜那边突然一片漆黑，似乎是他用手挡住了镜头。

紧接着封煜的声音从漆黑的手机屏幕后面传来：

“葡萄。”

“我想你。”

“晚安。”

下一刻，视频通话被挂断。

姜葡萄立刻拿起手机，看着聊天界面，压抑下再次打回去的冲动，回复了同样的话语：

“我也想你，晚安。”

放下手机，姜葡萄捂住了自己的脸，心像飘满了甜蜜的爱心泡泡。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了电脑屏幕，重新开始查阅资料，这一次他的心情平复了很。

临近天亮的时候，他终于顺利查到了他想要的结果，然后翻出小号注『射』器，抽取面的麻醉剂，重新放回桌子上。

看着桌子上整整齐齐的几只准备好的注『射』器，姜葡萄眸光很温柔，一点都不像是要做坏的人。

当然，姜葡萄自然不觉他做的是坏。

他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他心情轻松地去洗澡，然后躺在被窝，睡觉时已经天光微亮。

因为一晚上的忙碌，他自然也就忘记了。

他没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