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要你无我不欢（三）

没几天林唯司回来了, 进入八月，气候依旧炎热。说付梦菁的事，他道：“活该！”

又连忙问覃樱：“你没什么事吧？”

覃樱摇摇：“我没事, 你这次去海岛好玩吗？说那边海鲜很好吃, 你有没有尝尝？”

“提了, 一到晚跑合作, 好不容易空下来单独吃顿饭, 那边的海鲜不合口味，没怎么吃。对了, 早上看到群文件, 提前转正里有你的名单，小爷不在这段时间, 你都做什么了？”

覃樱惊讶之余有点高兴：“真的给我提前转正吗？应该是蔚桃桃的功劳, 她之前和我说谈合作, 我了曲谱过去。”

林唯司道：“真得不能再真, 对公司来说，蔚桃桃这两年就是香饽饽。你能与她合作，公司乐见其成。”

果然, 没多久传来消息，周六给提前转正的新员工予表彰, 表彰完后晚上团建, 可带家属。

能带家属, 覃樱问孙雅秀去不去, 孙雅秀笑道：“你们年轻的聚会，妈去做什么，你好好玩，晚上妈给你留门。”

覃樱笑着说好, 又道：“坞城的夏天越来越热，我现在工作忙没法陪你，妈，不你去北边度假吧，我说h市这几天还有冰雪奇景。”

“妈每天很悠闲又不累，在家里也不热，去什么h市度假，樱樱，你总为妈妈『操』。你啊，真想给妈妈找点事做，妈后给你带孩子。前几天隔壁赵姐说她有个侄子，长得一表才，高高瘦瘦的，工作也稳定，在坞城两套房，你不考虑见见？”

“我现在事业上升期，没时间谈恋爱就不耽误家了。”

“见个面而，能多少时间？”

覃樱叹口气，或许天下父母都有『操』不完的，孙雅秀到了催婚的年纪。她本意是让孙雅秀秘密离开坞城，再想办法把关夜雪带来，不论是打官司还是的，都不能让孙雅秀处于危险之中，没想到孙雅秀直接把话题往相亲上带。

她不敢急于一时让孙雅秀觉察自己在做什么，孙雅秀绝对不会同意。只能暂时按捺住，想个更好的办法。

孙雅秀不去团建，问棠梨，棠梨说：“好啊，我周六正好休假，想来玩一玩。”

团建地点在坞城最大的五星级酒店，见到棠梨，林唯司脸『色』都变了：“你怎么也来了！”

棠梨瑟缩地看一眼他，又看看覃樱，覃樱说：“棠梨为什么不能来，不是说可带家属吗？你好像很不欢迎她？”

家属，除了父母还包括男女朋友，兄弟姊妹，还有不少带闺蜜的。

林唯司抓了抓：“谁不欢迎她了，懒得管你们。”他扭，和旁边的同事说说笑笑攀谈起来。

棠梨失望黯然地垂着，她知道林唯司不太待见自己，总说她智商低还爱哭。覃樱『揉』『揉』她小脑袋：“理他，他嘴巴贱，我们棠梨最可爱。”

覃樱知道棠梨的思，但不点破。喜欢一个是件很辛苦的事，自己也经历过那种难受的苦楚，于是对总会温柔些。有没有结果，值不值得，终究得自己说了算。

她引着棠梨在自己身边坐下，两说着悄悄话，林唯司时不时往她们这边看一眼，轻哼一声。

团建李圆也在，她前几天被放回来了，锁链上的指纹不是她的，曲谱侵权也与她没关系。但经此一遭，她变得十分憔悴，整个没精神，缩在角落里。

付梦菁被拘留，回来还得面临侵权官司，蔚桃桃最近在微博表了声明，她的粉丝全部骂付梦菁品格败坏，险些让他们爱豆背锅。一时间付梦菁四面楚歌，喊打。她家虽然有点小钱，却也只是小康往上家庭，哪里摆得平这些，回来还得面临被启明影视开除的危险。

她成了秋后蚂蚱，李圆再也蹦跶不起来，没有之前仗着付梦菁势欺负新的劲儿，欺软怕硬的『性』格挥得淋漓尽致。之前被李圆欺负过的这时候没少数落她，欺者恒欺之。

吃到一半，经理上厕所回来，拿起酒杯说：“蔚小姐在隔壁，我们公司下个制作和她有合作，既然遇到了，咱大大方方敬个酒。”

经理都话了，没不同意。于是一行浩浩『荡』『荡』往隔壁去。棠梨凑近覃樱耳边，兴奋地说：“我还没见过明星呢，她现在超级火，她有几首歌我特喜欢。”

蔚桃桃是很火，大热的影视都找她唱题曲。棠梨毕业后是个小护士，有种见到明星的激动：“覃樱，你说一会儿我能不做找她个签名啊？哎算了算了，万一家不方便呢。”

覃樱说：“怕，如果她在给签名，我陪你一起过去，这样概率会很高，蔚桃桃看起来很直爽，应该会同意。”

棠梨开地点点。

经理上前敲门，蔚桃桃经纪说：“请进。”她回对着包间内的说：“这是启明影视的赵经理，过来和咱们叙叙旧。”

赵经理笑得如沐春风，上前和蔚桃桃握手：“蔚老师，好久不见。”

蔚桃桃说：“赵经理，真巧。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渡衡律所的周par，这位是殷par，那是文律师，杜律师……”

赵经理恭维道：“说过说过，渡衡律所大名鼎鼎，周par和殷par真是年轻有为。”

周渡看见他身后的覃樱众，微微颔首，和赵经理碰了个杯。

棠梨愣住，悄悄拉了拉覃樱衣摆。覃樱抬眸，果然看见周渡在这里。不，应该不止是周渡，渡衡律所好几个都在。

周经理回招手：“给大家介绍下……”

启明影视的全部过去打招呼，际往来是职场必修课，他们必须得尊敬蔚桃桃。而渡衡的律师蔚桃桃都得礼让三分，于是所有规规矩矩。

殷之衡目光一转，也看见门口的覃樱，他一挑眉，里有个坏意：“怎么都给我敬酒，来来，和我们周par打个招呼；看他冷着脸，其实周par内很热情的，而且有千杯不醉的封号，大家越积极，周par越高兴。”

周渡坐在座位上，不善地看他一眼。

众信为真，都去向周渡敬酒。殷之衡往他手中塞了个杯子，挑眉道：“周par，盛情难却，都差了，绷着个脸开点嘛。”

周渡顿了顿，倒没有反驳。

眼见大家都上前去攀谈，对展脉来说是个好机会，赵经理催促林唯司和覃樱说：“唯司，小覃，愣着做什么，去啊。”

林唯司黑着脸，压低声音说：“行了老赵，咱们和蔚桃桃是合作关系，又不是她下属，这样很降格调。和渡衡半点关系都没有，哪用得着。”

经理不知内情笑骂道：“臭小子，还格调不格调，逢三分笑，好缘少不了，让你去认识没坏处，又不是割你一块肉。和渡衡现在是没关系，后保不准有求家帮忙的时候，少在这里嘀嘀咕咕。你不去算了，小覃，过来。”

林唯司看一眼周渡，哼笑道：“她去什么去，我先去。服务员，给我换个大点的酒杯。”

覃樱拽住他：“林唯司，你做什么？”

“经理的话去喝一杯啊，担，小爷喝不死他丫的，那种弱鸡。”林唯司自诩读书时开始“称霸江湖”，酒量很好。周渡念书那会儿，是个标准的霸，只有毕业实习后，偶尔会为了工作沾点儿酒。

林唯司摩拳擦掌，一展海量。棠梨担忧地道：“林唯司，覃樱说得对，你『乱』来。”

“一边儿去。”林唯司说，“周律师你好，我是启明影视的林唯司，赏脸喝一杯呗。”

他笑嘻嘻走过去，手中拿了个红酒杯，往里面倒白的，直到快溢来：“来，够诚意吧，我敬周律师。”

殷之衡看一眼他手中酒杯，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周渡，低声道：“靠，渡哥，这小子和你有仇啊？”

周渡说：“给我拿个杯子。”

殷之衡里啧了一声，给他也倒满。有时候男幼稚起来，不分年龄和场合。清脆的碰杯声响起，林唯司压低声音嗤笑着说：“周律师强撑，丢就不好了。”

周渡淡淡道：“林先生还是担你自己。”

林唯司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看见周渡也面不改『色』喝光。他道周渡肯定在强撑：“周律师，再来，这回混着喝呗。”

于是本来的商业接洽，到最后变成两个男拼酒。棠梨说：“这么喝会不会事啊？”她觉林唯司牙齿都快咬碎了，瞪着周渡的眼睛几乎充血。周渡神『色』平静，仿佛喝下去的是白开水。

覃樱拉住林唯司：“林总监，回去了。”

林唯司忍住晕，里骂脏话，周渡是个什么种类的怪物，自己酒量这么好都喝醉了，那怎么一点事都没有？男最后的倔强不允许他输，他还想喝，胃里一阵作呕。

『操』，他捂着嘴，往卫生间冲。棠梨连忙跟了上去：“林唯司。”

覃樱回眸看周渡，他放下把玩的酒杯，也看着她。他黑瞳清澈，看不醉意。强撑的？周渡酒量不是不好吗？

覃樱中狐疑，经理看不对，赶紧带他们回去。殷之衡看热闹不嫌事大，唆使道：“渡哥，跟上去啊，动点。”

“殷之衡，你能不能烦我。”

殷之衡说：“咳，没猜错的话，覃樱和刚刚姓林那小子是朋友吧，渡哥你没喝醉过你不懂。一般情况下喝醉了都是朋友送回家，酒后『乱』那什么的概率挺大的。哎反正周par不在意，就当我没说过，来来来，咱们继续讨论去上海差的事。”

周渡突然站起来，一声不吭往外走。殷之衡明知故问，笑道：“去哪儿啊渡哥。”

“上厕所。”他说。

*

覃樱和经理同事告后，往回廊外面走。不远处有聚会的们欢笑的声音，地毯踩上去暖暖的，灯光也暖。她刚走回廊，转角处被扯过去。

她看着男冷峻的容颜，不愿去触碰里那个命的猜想。想到那把钥匙，又没办法向之前那样恶劣地对他。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偏笑着问：“周律师有什么事？”

“我……”他垂眸，喉结动了动，离她很近，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哦没什么事啊，那我先走了，林唯司和棠梨还在我，周律师再见！”

“覃樱，为什么不问我。”他俯下身，把她困在怀里。覃樱想走没走掉，只能极力靠着墙，不和他接触到。

她盯着自己脚尖，里有种闷闷的情绪：“我没什么问你的，周律师，你喝醉了，应该去找殷par送你回律所。”

周渡注视着她，低声道：“我没有醉，来都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呢，你明白吗？”

来都没有醉过，证明七年前的春天，他也是清醒的。那个他动落在她唇上的吻，她一直为是巧合，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并没有那么了解周渡。

覃樱不愿相信这个推测，挣扎道：“我觉得你没有那么清醒，喝醉的都不会承认的，我……”

“是么。”他说，“你既然不明白，那我直接告诉你。”

覃樱唇上一暖，她的话猛然止住，捂住唇。他错开些，哑着嗓音道：“或者，你继续自欺欺也挺好的。”

“……”覃樱觉得不太好，这样的周渡让她三观都快破碎重组了。她来没想过，记忆里清冷高不可攀的少年，竟然会算计一个吻。

“那天晚上我不该说那些违话，覃樱，我很想你。我怕你回来，更怕你再也不回来了。”想到骨骼难受，每一次呼吸都疼，“你现在h大那一刻，我对命运激不尽。”

这些年他一个无数次走过她跟着他走的那条路，夕阳下只有他一个的影子，背着大提琴的少女再也不见。

与她有关的记忆变成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四年前有能力去找她的时候，他数次越过海洋线，到达彼岸另一端，那时候她经失踪两年。

迟到的两年如此漫长，流浪的少女生活过的痕迹被异国城市抹得干干净净。周渡『插』着手，一身风衣行在异国大雪皑皑的街，他知道，她经走了他难想象遥远的路，彻底走有他的生活。

他后知后觉，歇斯底里而绝望地爱着她，她却把对他的喜欢全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