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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栽跟头

院墙竹栅有半人多高,只能看见一个娇小婀娜的身影站在外边,淡紫色的罩帽露出一个小尖顶,长纱过肩,随风轻舞。阿莫上前开了门,随后便拉着在一边笨手笨脚收拾汤碗的阿理拉走了。

自从上次不小心在静室的门外听见师父和大林的对话之后,阿莫多了个心眼,会有意避开身份不明的人与师父的交谈。

娇小的人儿袅袅上前,腰肢纤纤不盈一握,杜暖迟疑了一刻,站起身来,有些警觉地倒退一步,下意识向着立在歪脖柳旁边的锄头靠过去。

“奴家乔莺儿见过杜观主---”来人欠了欠身,轻声道。

喔唷,大清早的就有美人登门,今日这是要走什么运?

最近可没碰上过什么好事儿,或许是老天爷开眼了?

“姑娘难道是一路走来的?”杜暖愣了愣,将乔莺儿让进院中。虽说寒冥观与栖霞阁同在帝京北侧,可若是叫一个弱柳扶风般的姑娘大清早走这么久的路,也算是很为难了。

“自然不是,奴家的步轿就在山下,不过这上山的小路确实不好走,平日里也辛苦观主大人了---”乔莺儿飘飘落座,姿态轻柔优雅,恍若世外仙子。

“姑娘辛苦。”杜暖回头找了许久才看见躲在屋门口向外张望的阿理,便叫他端了茶来。

“秋日天寒,清晨更是又潮又冷,姑娘下次来时,或许该选个好时间。”大早上喝起茶来,气氛不免一时尴尬,杜暖没话找话一般念叨着。

“昨日杜观主在栖霞阁可还顺心?”乔莺儿并不觉得生硬,摘了罩帽才看见她的面孔,或许是未施粉黛的缘故,她的脸色显得有些疲惫。杜暖睁大了双眼,忽然感觉这话有一语双关的意味,却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观主顺不顺心奴家不知,可亲王大人身边的侍卫却要吃苦头了---”见她不解,乔莺儿嫣然一笑,压低了声音补了一句。

喔,杜暖恍然大悟。原来是有人暗中相助呢,她昨日本来还有些纳闷怎没见到薛如忱身边那两个侍卫,原来是早有人替她支开了。

可是她与这乔莺儿无亲无故,仅仅几面之缘,又为何要在此事上助她一臂之力?

世界上可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事情,难道她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杜暖脸上的笑意依旧亲切和善,心中却泛起了层层危机,甚至看着面前的清丽美人时也多了些厌倦感。

“那本观便多谢乔姑娘相助了---”她装出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笑眯眯道,纵然有无数疑惑也不愿张口来问。

“观主难道不好奇?”乔莺儿抿嘴,一双圆眼秋波灵动,含着笑意。在栖霞阁做惯了伺候人功夫的,哪里会看不出杜暖微妙的表情变化。

“乔姑娘要是想告诉本观,自己就会说了。”杜暖云淡风轻道,收敛了许多情绪。

真是有趣,怎么可能不好奇呢?谁不想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又被某个不相干的人盯上了算计一番呢。

“奴家从前在栖霞阁服侍观主的时候,便觉观主绝非俗人,如今看来,到底与常人无异---”乔莺儿轻叹一声,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着,大清早登门先暗示一下昨晚自己捉弄薛如忱的事情有她添柴加火,再整个犹抱琵琶半遮面话说一半开始卖关子?

真是,原本今天高高兴兴的,以为这美人上门是来锦上添花的,谁知这话不过五句便人身攻击?

什么叫俗人?什么叫与常人无异?

好家伙,小姑娘长得清清秀秀怎么大早上跑个大老远的跋山涉水来给人添堵?

四个问句在杜暖心中一过,仙人所说修身养性四个字便被迅速抛到脑后了。

“乔姑娘这话说得有趣,原本就是个酒肉俗人罢了。”杜暖向后一靠,眯起一双狐狸眼:“本观若是真的好奇,姑娘就算不说,我也会想办法问出来。”

至于是用吐真药还是编个理由关进牢里,那可要看她的心情。

“这是自然,奴家并无冒犯观主之意。”到底是在栖霞阁见过大世面的人,乔莺儿看着杜暖逐渐沉下来的脸色,丝毫没有慌张之态。

杜暖将双手交叠在一起,等着乔莺儿下一句话,却没想到自己此时的姿态与大青鹰审问她时的样子颇为相似。

“奴家以为,观主虽免不了落俗,却是个极善之人。”乔莺儿忽然站起身来,似乎有些激动。

不是吧,这吓唬一句就要给自己发好人卡怎的?难道下一场就要上演歌楼花魁泪雨婆娑控诉自己身世凄苦,或许还要求个赎身?

“姑娘的意思是?”杜暖无意识地伸手去捂腰间并不存在的钱袋子,要钱可没有哈。

“那定远亲王绝非善类,奴家自知不过是一介青楼女子,虽有心有不平,却不能做主,这才借了观主的手教训他。”乔莺儿低着头行了大礼。

这倒是新奇,她倒是领教过薛如忱“绝非善类”的本性,昨晚那个意味深长的阴郁眼神就够她心惊肉跳了。可是这话从乔莺儿的嘴里说出来,总是有那么几分奇怪的。

“姑娘此言差矣,本观并没有那‘教训’亲王大人的胆量,不过是昨日歪打正着罢了?”思来想去,杜暖依旧觉得此事存疑,一招四两拨千斤,轻飘飘打起了马虎眼。

“东郦国主光临栖霞阁时,原本由奴家作陪,可昨日却因为那个亲王大人---”乔莺儿忽然刹住了话头,羽睫轻垂,竟露出几分羞涩之意。

原来是因为这样耍小性子一般的事情?杜暖愣了。实在是孩子气。

嘶,说起来,上个月她在城北偶遇东郦国主时,坐在梁念安车上的正是乔莺儿。杜暖回忆了一下昨晚东郦国主被群花围绕时的窘态,竟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难道并非是乔莺儿一厢情愿?

她不禁暗叹这东郦国主竟是一个为情所困之人,一时无言。

罢了罢了,杜暖觉得自己永远猜不透女孩子心里想什么,也懒得去揣度,全当她说的是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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