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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你就教教我

“那他为什么躲着你?”尚小月已经忍不住了, 从前排转过身来,“他那是不好意思?还是……”

半夏知道班长尚小月想问的是什么,个问题同样也困扰了她好几天。

在讨论这种话题的时候, 她欠缺了一点少女本该有的羞涩。事上她也不太知道一个女孩在想要询问这些话题时,“本该”是什么状态。

她唯一想要的,是能够自己脑海中连着几天『乱』成一团的丝线给捋顺了。

“我觉得……他应该不是不喜欢我。”半夏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前后三个脑袋, 一起向她聚拢过来, 一个个眼睛瞪得贼亮。

“他虽然躲着我, 昨天又特意送我一条漂亮的小礼服。还每天按时给我准备各种好吃的。”半夏掰着手指回想。

潘雪梅差点跳起来,掐住半夏的脖子来回摇晃,“原来你每天这么多好吃的都是那个人给你送的。你居然瞒着我么久, 夏啊,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啊啊啊。”

半夏被她摇得连声哎呀,“别摇, 别摇, 我不是都分给你吃嘛。”

“既然这样,那他想必只是害羞。你先忍一忍,晾他一段时间。”乔欣这样说,“我们女孩子, 不能太主动,一主动在男人心里中就没价值了。你得等着他主动来找你。”

“我不样觉得。”尚小月持另外一种观点,“既然他害羞, 你就该主动点, 直接找个机会说个清楚明白,省得牵肠挂肚,难受死。人生不管什么时候, 主动权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半夏就看潘雪梅。

潘雪梅摊手:“看我没用啊。我没经验,怎么给你意见。”

半夏于是满怀希望地转向乔欣和尚小月,“你们俩肯定是过来人,对吧?”

尚小月和乔欣对视一下,莫名扭捏了起来。

“也没有。其实都是纸上谈兵。”

“太……太忙,在没空谈恋爱。”

三个人却一切说,“其实我们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你那位腿长腰细,肤白貌美,能做饭能烤饼干的男人到底长啥样?”

“快交出来给我看看,男妈妈是什么样子的?”

“对,交出来。”

***

从前的半夏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性』格坚韧,行事果断的人。

长到这么大,才第一次知道自己也有样犹豫不决,烦躁难安,磨磨唧唧的一天。

小的时候,半夏想要学小提琴,尽管听到这个要求之后,家里从『奶』『奶』到母亲,全都表示极力反对。小小的她拿定主意,天天爬墙到隔壁慕爷爷家里赖着旁听。

直到慕爷爷亲自牵着她的手上门来,做母亲的思想工作。

“个孩子拥有绝对音感,是一个非常有音乐天赋的孩子。不让她接触小提琴,当真是可惜。”

母亲思虑许久之后,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卖掉自己唯一的一枚戒指,给她买一架便宜的小提琴。

到了初二那年,妈妈因病离世。周围的亲戚围着轮番劝说她放弃音乐。

“你娘没了,哪还能学音乐么烧钱的东西,谁家供得起你?我告诉你,你别想着你舅舅口袋里那三瓜两枣,那可都是我们夫妻俩的血汗钱。”舅妈当时就样嚷嚷出来。

虽然说得刻薄,半夏其实并不恼恨这位舅妈。她自己也觉得,母亲没,个世界上也就再也没有人有义务为她付出什么。

只是她从骨子里就倔,硬是咬着牙自己半工半读,在『奶』『奶』的一点点帮助下,考上音乐学院。

有时候半夏觉得自己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样,是夏季里长在地里的一种野生植物,又野又倔,骨子里还带着点毒。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不曾迟疑后退过半步。

真真只有么一回,算是折在那只又软又娇的小蜥蜴身上。对他当真是拿又拿不起,放也放不下。想直接逮住他问个干脆明白吧,又怕他对自己只是友情。想索『性』不管他吧,却着舍不得。

思来想去地折腾了几天了,居然还拿不定主意。

一颗心呐,像是被人放在小火附近灼烤,躁动不安。

也太难受了。

下午,上郁安国一对一的专业课的时候。半夏满腹愁思都付诸于琴声。

初见之时,欢喜雀跃。

林中偶得,心头小鹿『乱』跳。

见不着他,心底患得患失,辗转反侧。

第一次品到这般滋味,细细尝来,甜中带酸,酸里带涩,涩中回过甘美滋味。

一首柴小协,拉得是婉转柔肠,曲调幽幽,满是少女怀|春之心。

郁安国十分惊喜,“一次的情绪太到位。”

“论是第一章奏鸣曲的华丽,还是第二乐章的抒情,第三乐章回旋奏鸣曲的节奏感。情感都表达得细腻丝滑。”严厉的老教授哈哈笑起来,“不错,确实不错。哈哈,一版的柴小协,有意思得很。”

“原来他说得是这种心情,”半夏收起琴,咬牙呢喃一句,“如今倒算是真正理解了,可真是叫人恼恨。”

“等一下,半夏。你有没有比赛用得礼服吗?”郁安国喊住了准备离开的她。

他还记得个学生在选拔赛的时候,随便套件日常穿的大衣就直接上台了。

配上凌冬王子一般风度翩翩的伴奏,直接在校园论坛上被戏称为榕音版灰姑娘。

“你师娘衣柜里,收着很多她年轻时候穿过的礼服。她让我告诉你,如果有需要,就去家里挑一挑。”

大概是郁安国第一次遇到还需要自己给学生考虑登台演出服的时候。

可是那位小姑娘听完句话,似乎显得更丧,

“谢谢老师,谢谢师娘。不过我现在已经有小裙子。”

她和老师鞠躬道谢,萎靡不振地背着琴离开。

又送我那么漂亮的小裙子,又吊着我的胃口一句话都不说清楚,到底是几个意思?半夏满肚子的怨气。

“我是不是不该同意她走种风格?”老教授看着她垂头丧气的背影,开始有点开始怀疑自我的教学方式,“好好的小姑娘拉一首柴小协怎么搞成种鬼样子。早知道让她老老按着谱子走得。”

今天晚上,半夏不需要打工,却有些不太想回家。

于是坐地铁到了南湖湖畔,在地铁口往日习惯的位置上站着拉琴。

寒冬冷夜,湖畔琴声郁郁,凄婉动人,令闻者心酸。

一个年轻的男人拿着一朵红玫瑰穿过马路跑过来,把那沾着水滴的鲜花放进半夏收钱的琴盒里。

南湖岸边是酒吧一条街,夜里街上往来着的都是年轻人。卖花的人多,送花的人也很多。就是半夏也偶尔能收到一两束来自异『性』的花朵。

“我,我经常在这里听见你的演奏。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琴声。”

年轻的男人涨红脸,磕磕绊绊地说一句,把花留下,转身就跑。

他说常常在这里听半夏拉琴,可惜地是半夏每一次演奏都专注在自己的琴声里,并没有注意到过个人,对他毫无印象。

男人的面孔因为紧张和兴奋涨得通红,那样的粉『色』甚至顺着脖颈,蔓延进紧扣的衣领之中。他跑过人行道时甚至在台阶上绊一下,险些摔一跤。

原来和一个人表明心意,需要样地鼓起勇气。

份心意如若只是一厢情愿,对方根本彻头彻尾地不知道,也当真是令人难过。

半夏低头在湖畔拉琴,粼粼碧波倾听着她心中的歌声。

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不凡,往来的每一个都在笑,仿佛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有着不开心的事。

她骤地停下琴声,心想这也太不是滋味了。

难过也好,难堪也摆,总要弄个清楚明白,方才能活得舒畅不是。

一辆跑车在半夏身边停下,来人摇下车窗,一脸惊讶,

“半夏,你怎么会在这里?”说话地是魏志明。

半夏看坐在车里的他一眼,指指脚边散着一些零钱和一朵玫瑰花的琴盒,

“打工呢。”

魏志明身边真是再没见过像半夏这么穷的人,偏偏这么穷的半夏每次还都能让他感到自己才是弱小的一方,就很气人了。

“收一收,我请你吃宵夜吧。上次你请的客,让我也回请一次。”

魏志明请的宵夜规格当然不会太差。

雅致的环境,彬彬有礼的服务员,讲究的摆盘。

芒果布蕾,牛肉刺身,香煎鹅肝,拿破仑千层,微醺起泡水……一道道地摆上来。

美食填进肚子,半夏这个吃货顿时将满腹的悲春伤秋给稀释。

餐厅的灯光调得很暗,响着柔和的旋律。服务员的举动温柔,用餐的顾客斯文有礼地低声细语。

半夏坐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对着一扫而空的桌面,转着手里的气泡水,难得地『露』出一点羞涩的表情,好几次欲言又止。

魏志明看见她微微红起来的脸『色』,心就忍不住跳了一下,

不会吧,难道半夏对我有那种意思?

个想法让他一时之间得意又雀跃。

没错的,我果然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就连么厉害的小提琴手都会被我吸引。

要是她现在和我表白,我要怎么回答?该不该答应呢?哎呀,好为难啊。

其实仔细想想半夏也挺可爱的,至少她比较直爽,相处起来,像兄弟一样。

我还没和样『性』格的女孩交往过,要不就……

“是这样的,有一件为难的事,想和你请教一下。”半夏扭捏一会,干脆直说,“我看中了一个男人,想和他表明心意。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不至于吓到他。”

“你知道的,我身边的朋友都没有方面的经验,也就属你经验丰富,只好问问你。”

魏志明心头一腔热血顿时被一盆冷水从头浇灭,他张口结舌半天,酸溜溜地道,“是谁啊,居然还要你主动开口?”

“他很优秀的,我特别稀罕他。”半夏脸皮厚起来的时候比谁都厚。

能有多优秀啊?个没见过面的家伙,魏志明不屑的想到,个世界上优秀的男人海了去,总不至于还能比得上那天给你伴奏的凌冬吧。

“问我也一样没用。我只勾搭过妹子,哪里知道怎么和男人表白?”

“都一样,左右都是人嘛。”半夏虚心求教,“你就教教我。”

魏志明抚额,“行吧,我就说我的经验,搞砸了别怪我。”

半夏洗耳恭听。

魏志明左右看看,向前倾了倾身体,压低了声音,

“你要知道,人其实不是很『性』的动物。大部分时候感官的刺激比语言容易说服一个人。你想要拿下他,根本不用说太多废话。只要气氛到了,就该直接下手。”

他骈指成刀,做个下手的动作,悄悄和半夏说,

“如果他半推半就,没有明确拒绝,你就趁热打铁,当场盖章定论,然后甜言蜜语哄一哄。再硬的汉子也被你拿下。”

半夏想了想,认真点点头。心里觉得,魏志明这个人渣归渣了点,给的办法至少比妹子们迂回曲折的方式用。

而且也比较符合自己的『性』格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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