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009丶抱歉,我来晚了

垂暮的西德用布满皱纹的手写下了他所追求的理论的最后一行。

他深深吐出了一口气，视线转向旁边站着的尼禄。

尼禄如今也同样垂垂老矣，他用我这几十年观测到的一贯的动作耸了耸肩。

[……嗯，这就行了吧？]

口气说是肯定其实模棱两可。

不过西德闭上眼睛，再次深呼一口气，笑容出现在脸上。

之后缓慢站起身，操作身后的腾腾烧水壶，给两只大金属杯倒满咖啡。一杯递给尼禄，并轻轻抬了抬手——这是干杯的动作。

两人一起喝着咖啡，不过我必须记录下，今天尼禄没有说那东西[难喝]了。

这时，西德看着自己等人所写的册子说道。

[你说……能够实现吗？]

[谁知道呢。构建了像模像样的理论，一试才发现大错特错，这种事多了去了，这些都一起……就看他们年轻人了吧。]

[没错。]

此后，再无话语。

这份沉默中所具有的只有人类可以观测的东西，我无法记录。

不过，对于西德提出的问题，我推导出了符合人类的回答。

正像，[那时]一样……

在他们的理论中担当核心的是，从水晶塔、机神城、时空狭缝相关的冒险中获得的经验。

而这一切冒险的结局可以用一句话来表示。

也许对于迄今为止失去了生命的同伴们来说，也会是同样一句话。

——晚安。

于是我知道了，人类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知道了，安静地沉睡，终于在太阳升起后，所告知的话。

因为这是——无论多么遥远的思念，也一定通向的道路。

我对此，尽管不能记录，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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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有生命的存在啊……”再次翻开了一个木制废墟，仔细感知了一下，特蕾莎有些失望地丢下了手中腐朽的木板。

木板碰撞的声音吸引了周围数只“兽”的注意，感知到了站在废墟旁边的特蕾莎，它们迅速从漫无目的的游荡状态朝着特蕾莎飞速袭击了过来。

“我说的生命不是你们啦！”特蕾莎嘴角微抽，数道带着“神圣”属性的以太从她身体窜出，带着漂亮的尾焰命中了天空中冲过来的“兽”们。

被光弹命中的“兽”在空中迅速化为灰烬消散。

“海德林，解析出什么没有？”特蕾莎在心底询问自己的独有技能。

【解……】

海德林的声音刚刚在脑海浮现，就立刻陷入了沉默。

“啧。”特蕾莎咂了咂嘴。

海德林的意识就有些卡壳，这种意外或许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就开始出现了。

“所以上次和利姆露的交流不是因为跨世界的原因，而是我这边硬件的问题？”特蕾莎陷入了沉思。

【呼～呼～】

轻微的鼾声回响在了特蕾莎的脑海。

特蕾莎：“……？”

独有技能还会睡觉就特么离谱。

在心底呼唤了几次海德林，没有得到回复，特蕾莎叹了口气。

海德林的“自我”陷入了睡眠，但好在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主人，在进入睡眠状态之前构想了一个智能小法术，代替了海德林的意识，用以控制[以太之声]的基础能力。

不过好在[戒律之王佐迪亚克]没有发生意外，以太魔法还是能够使用的，特蕾莎的安全没有任何问题。

“检测中，检测完成——确认种族……”特蕾莎的身后传来了冷冰冰的机械音。

“搜索资料库中，未找到匹配种族，检测失败。”

“叽？”站在它身旁的黄色幼年陆行鸟生物歪了歪脑袋，迷茫地看着自己的伙伴。

“唔……”特蕾莎看着凑到自己脚下的两只奇怪“生物”陷入了沉思，接着她脸上浮现出了意外的笑容，“欧米茄，阿尔法？”

“叽？！”听到眼前的诡异银发女孩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那只穿着加隆德工作服服的小陆行鸟脸上浮现了一个“惊”的表情。

接着凑到了特蕾莎的面前，伸长了脖子注视着面前的银发少女。

站在陆行鸟身边的那只小型电音蟑螂卡壳般转动着脑袋，金属脑袋上那一只一字型的眼睛不停闪烁。

“检测失败，理解不能。”观察了片刻，欧米茄再次得出了这个结论，蔚蓝的眼睛似乎也闪烁着两抹代表着失败的红光。

“也是，”特蕾莎看着自己现在的状态，微微点头，“我这个样子你们确实认不出我。”

以太的光芒慢慢汇聚在了她的身体上，她的身体在下一刻散发出了白芒。

接着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出现了变化。

在这道柔和的白色光芒中，和阿尔法一同与欧米茄本体战斗的熟悉身影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检测中，检测成功——光之战士。”欧米茄这次认出了特蕾莎的身份。

“叽！”阿尔法大大的眼睛现实出现了一丝疑惑，接着被不可思议代替。

柔和与哀伤迅速溢满了它的眼眸，接着小巧的陆行鸟投入了特蕾莎的怀中。

“你回来了。”欧米茄依旧是那副卡壳般的样子，冷冰冰的话语现在听起来却有着一丝温暖的味道。

“嗯，我回来了。”特蕾莎轻轻点了点头，光芒散去，重新变回了银发的美少女模样，“啧，不行吗？嘛，算了。可以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这些‘终末之兽’到底是怎么回事……”特蕾莎手成枪状，一道赤金色的射线从她的食指射出，命中了被她汇聚的以太吸引来的“兽”。

“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欧米茄沉默了一下，接着它慢慢挪到了特蕾莎的面前。

宽大的身体展开，一面蔚蓝的虚拟屏幕出现在了特蕾莎的面前。

屏幕上是一个以“终末”署名的文件夹。

【终末灾难叙事录】

【西德·加隆德终末回忆录】

【论英雄与终末灾难的关系】

【论复刻亚历山大掌握时空穿越的可能性】

【光之战士——英雄的路途】

……

特蕾莎伸出手点开了第一篇终末灾难叙事录。

最后修改时间——第x星历星x月x日。

“终末……灾难。”特蕾莎抿着嘴唇，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仔细地阅读着欧米茄书写的【灾难叙事录】，过去种种在时间中淡去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抱歉，我回来晚了。’

感受着内心的复杂，特蕾莎低垂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