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故事的开始

齿轮依旧在转动，缓慢的咔嗒咔嗒声就像一颗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但却又仍在顽强的转动着。

这一次，推开门的手带上了厚实的机械护臂，手臂的主人穿着一身轻便修身的机铠，大步走了进来，坐到了老位子上，收起了头上的覆面甲，语气淡然的对站在吧台后面发呆的酒馆老板说道。

“来一杯我能多喝一点的酒吧，谢谢了，老板。”

酒馆老板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已经准备好的一杯透明酒液递给了她。

“今天你来得有早啊，不过来的正是时候，酒刚刚好，十分适合你。”

年轻女性将酒杯握在手中，端到了脸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面前的酒杯有着极其纯净透亮的杯壁，底下手掌厚度的杯座不时有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这杯子还真漂亮啊，老板，装这酒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酒馆老板正在擦桌子，听见这话后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年轻女性手里的酒杯，仔细的思考了一下，确认自己的记忆力还没有出太大的问题，给面前的这位女性错误的酒水。

“不，是这个杯子配不上这个酒，但我现在也只能给你用这样的酒杯了。”

年轻女性听后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神色，然后将酒杯送到了嘴边，一饮而尽。

将手中的酒饮尽之后，年轻女性偷偷的看了一眼的柜台后面的酒馆老板，有些纠结的张了张嘴，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老板，不知道您能否能够在我离去之前听我讲述一下我的故事，我现在也许不再奢求您的帮助，但我希望您能够听一听。”

酒馆老板不置可否的态度让年轻女性有些小激动，她先是站了起来对老板行了个礼，然后又坐在了位子上，饮了一小口杯中的酒液，慢慢的说了起来。

“我的名字叫做艾瑞·娜塔莉娅，听长辈们说我是长夜开始四十四年后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当时的我受到了各方的关注和扶持，长夜后成立不久的蒸汽与齿轮教会甚至为我赐了福。”

艾瑞推掉手甲和臂甲，挽起了手臂上面的袖子，然后指了指上面遍布的齿轮和轴承，苦笑着说道。

“我现在已经三百二十七岁了，自从在我三十一岁时，因为一场事故失去了我的一条腿，教会方面为我制作了一条新的机械腿，后续的数百年里我就是靠着这个得以维持自己的生命，直到现在。”

“根据当年留下来的书籍和资料，我的族人们曾经驾驶着教会制造出来的蒸汽船只航行在数个星球之间，还有更多的探险家们驾驶着小型的船只航向更远，更黑暗的深空，那时一个伟大的时代，对于我们来说。”

“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长夜开始了，我们一族的灾难也就开始了。”

艾瑞的母星，达克赛。

哇！哇！哇！一阵响亮的婴儿哭喊声回荡在诺大的教堂中间，周围的电灯在聚光器的作用下照亮了教堂的每一寸角落，婴儿附件的卫兵们端着下挂着枪管的长剑将周围想要围观的人们挡的远远的。

这时，一个全身大部分都由齿轮构成的男性神职人员举起了手里的婴儿，站在高台上大声的喊道。

“长夜四十四年了，今天我们终于迎来了第一个降生的婴儿，虽然是位女性，但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这说明神明并没有放弃我们，我们将从今天开始从新迈向辉煌，赞美蒸汽与齿轮之神！”

周围的围观群众听见之后，纷纷左手捂胸，右手指向了教堂中间的巨大齿轮，大声的跟着台上的神职人员一起赞美蒸汽与齿轮之神。

只有神职人员手中的婴儿在周围如此多人的围观下害怕的不知所措，大声哭泣。

十六年后，圣机神大学。

“恭喜你，艾瑞·娜塔莉娅，你成功的以满学分从这里毕业了，我活了一百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天赋出众的学生，你一定是蒸汽与齿轮之神降下的救星，我们的未来就在你的手里了。”

一位全身几乎都由齿轮构成的老年男性穿着长袍，将手里的证书交给了面前这位身材娇小，笑容甜美的少女。

还是十六岁刚成年的艾瑞有些兴奋的接过了证书，点了点头，将左手盖在胸前，大声的说道：“赞美蒸汽与齿轮之神，我一定会努力的，多卡大教长。”

多卡大教长使劲的敲了敲腿上转动有些迟滞的齿轮，笑着点点头，走下了高台，准备好好的修理一下这越来越不行的腿部。

艾瑞有些落寞的环顾着台下正在用仰慕的目光注视着她的孩子们，这些小家伙们是从她出生六年后才开始陆续降生的一群小家伙们，他们的天赋都远远超于常人，都被视为未来的希望，而她，就是这群人的领头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十五年后，毛里斯制造工厂。

“动作利索点！快！快！把总工救出来！”

“不行啊，总工的腿卡住了，不方便移动啊！”

一群工人围绕在被机器卡主的艾瑞身边，焦急的讨论着如何才能将她救出来。几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医护人员则是在努力的减轻着艾瑞的痛苦。

“截掉。”一道无比平静的成熟女声传来。

“不可能的，绝对不许再提出这个建议，谁再说我直接打烂他的嘴。”

一个年老的工程师挥舞着他的机械右手，大声的喊道。

“我说，截掉。”成熟的女声依旧无比平静的传来。

这时众人显然都察觉到了是谁在说话。

“可是总工，我们还有时间将你从机器里救出来的，我们不能这样草率的将你截肢，这可能会害死你的。”

老工程师担忧的看了一眼被挤压的有些变形的腿，摸了摸自己的右手。

“来不及的，这个工程不能因为我的原因停在这里，老克，动作快一点，教会那边会解决我腿的问题的，只要你们告诉他们的速度够快，呵。”

艾瑞面色平静的要求老工程师他们动作快一点，只是苍白的脸色和逐渐失去聚焦的瞳孔证明她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了。

被叫做老克的老工程师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性，将机械手转化成了一把锋利的斧头，用力的砍了下去。

“唔。”艾瑞咬着牙齿，连惨叫声的没有发出就昏了过去。

“快一点，你个小蠢货，去把教会的神父叫来，让他们带上所有的医疗器械，最好能把神护队喊来，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