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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娇嫁纨绔 第44节

姜夫人被那一眼盯的心魂未定,再也不敢主动搭讪。

后来见姜姝替他不停的施菜,倒又觉得最初那想法没错。

嫁给这样的人,人前虽威风,人后也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

就这一会儿功夫,她便觉喘不过气来。

之后趁着姜老夫人吩咐安嬷嬷去取新茶的功夫,主动揽了活,“还是我去寻吧,知道地儿。”

侯夫人出去后,没再进来。

拿了茶随手差了正好路过的姜嫣,“你替母亲跑一趟。”

姜嫣过去时,一桌子人还在用饭。

垂着头,目光不敢乱看。

只在进门时,目光匆匆扫了一眼,晃眼瞟见自己那位武功绝世的‘娇弱’大姐姐,正在给大姐夫不停的夹菜。

桌上谁也没说话。

范伸碗里的竹笋炒肉,吃一块,多两块,不过片刻,便冒了尖儿。

连落筷子的地儿都没。

范伸的动作便是一顿,目光缓缓地落在了姜姝手上,等姜姝手里的那筷子再次伸过来时,范伸便一筷子敲了下去,声音微带凉意地道,“够了。”

刚进来的姜嫣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唬地抬了头。

也没敢抬的太高。

刚好就瞧见了范伸腰间佩戴的那个荷包,顿时心口一跳,惊愕地看向了姜姝。

那是她……

范伸那一筷子拍下去,席上姜老夫人和姜文召都抬起了头。

姜姝也愕然。

范伸的脸色却极为平静,似乎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

姜姝不敢再动了。

一顿饭用的跟上战场似的。

等范伸将满满一碗竹笋炒肉吃完,放下了竹筷后,姜姝的呼吸才稍微畅快了一些。

饭后漱完口,还未等安嬷嬷煮好茶奉上。

范伸便起身同老夫人辞别,一人出来,立在了姜家前院的雪地里,也没走,也没催姜姝。

姜老夫人岂能看不明白。

赶紧让姜姝回楼收拾东西,“到了夫家,便不似以前,既为当家主母,万事都得把细些,侯夫人教子甚是严厉,平常用饭不许人留剩碗子,今儿你那一通乱添,世子爷碍着我这老骨头的面儿不动声色,几回忍了,你怎就不长眼色……”

姜姝点头,“孙女知道了。”

这事是个意外。

原本是想好好讨好他,没想过用力过了头。

姜老夫人又催促道,“别耽搁了,人还等着呢。”

范伸往那雪底下一站,姜姝也不敢耽搁。

匆匆地回到梨院,正欲上楼收拾包袱,便见姜嫣在那门口,着急地渡步。

闻见身后的动静,姜姝忙地转过头来,见是姜姝,面上的神色更急了几分,几步迎上前,也顾不得多说,直接问道,“大姐夫今儿佩戴的那荷包,可是那日我送给大姐姐的那只?”

姜姝眼神一闪,还没回答,便见姜嫣突地一跺脚,“哎呀”了一声,“大姐姐送之前怎就没仔细瞧瞧,那荷包底部我添上了自个儿的名字,绣了一个‘嫣’字。”

姜姝久久地盯着姜嫣。

心口如同进了风。

“我是怕大姐姐日后嫁过去忘了我这个妹妹,便生了小心思,想着姐姐若是日后用上了那荷包,瞧见了字儿,还能想得起我这个妹妹……”

姜姝哑口无言。

荷包是她自个儿转送出去的,怪得了谁。

那日祖母非得要她寻出个生辰礼来,她急着会韩凌,哪里有心思备礼,便随手拿了姜嫣给她的荷包给了安嬷嬷。

经由她手送出去的荷包,那自然也就是她绣出来的了。

可她耍绣花针虽厉害,要真让她绣出花儿来,实属为难。

姜姝焉气了。

这回,怕是当真哄不好了。

第37章

范伸立在那雪地, 脚底下的那一块积雪都快踏平了,才听到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夫君久等了。”

范伸没去看她,提步便走。

到了马车前, 范伸连那往日的假情假意也懒得再装,一步先跨上了马车,待姜姝卯腰进去时,便见范伸已经坐在了那,一双眼睛落在她脸上, 就差烙出一个印记来。

姜姝似乎压根儿就没看出他脸上的那片阴云, 冲其一笑,眼睛弯出了一道月牙儿, “夫君。”

范伸看了一眼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心生佩服。

这么些年, 倒还没见过一个女人,能将口是心非演绎的如此出神入化。

人前逆来顺受。

转个身, 暗里全都给还了。

且, 还尤其无辜。

范伸抬手烦躁地捏了捏喉咙, 那一大碗竹笋炒肉,似漫出了喉咙口, 马车一晃,极为难受。

脸上的神色不由又冷了几分。

懒得再搭理她。

身旁那人, 却比往日凑的更近。

“还是侯府的丫鬟手巧,春杏折腾了一早上,才替我梳了出来,可我总觉的哪里不对。”姜姝偏头摸了摸鬓边的发叉, 极为自然地将头往范伸跟前一凑, “夫君帮我瞧瞧, 有没有哪儿不妥?”

范伸好半晌才转过头。

目光从那毛茸茸的发鬓上淡淡瞥过。

这不挺好的吗。

见范伸依旧冷着个脸不搭理她,姜姝才无趣地直起了身子,谨慎地瞅了一眼范伸后,没话找话,“昨夜夫君歇的可还好?”

范伸心头一阵翻滚,闭上了眼睛,“别说话。”

姜姝便也闭了嘴。

马车不徐不疾地离开了姜家,范伸将车帘卷起了一块,寒风从那敞开的一道口子里灌进来,冷气钻骨。

两人却都没觉得冷。

姜姝手心都捏出了汗。

快到长安街前的那段路,姜姝的目光便在范伸的脸上,和他腰间那荷包上,几回试探后,终是轻轻地移了移身子,不动声色的伸出了手。

摸到了荷包时,姜姝的心口顿时提了起来。

并没先动。

缓缓地侧过头,见范伸依旧闭着眼睛,又才屏住呼吸,慢慢地用了力。

没拽动。

姜姝慌乱地抬头,见那双眼睛紧闭,依旧毫无反应。

应是睡着了。

姜姝紧张地呼出一口气,这才埋下头,仔细地去寻那荷包的系带。

荷包贴着腰侧而系。

同那块质地极好的白玉,一同系在了腰带上。

若想解开,恐怕连着那块玉也得一并取下来。

姜姝终是从袖筒里摸出了银针。

针头在划向那系带上的一瞬,姜姝也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抬了头。

那一抬头,便同头顶上那双不知何时已睁开的黑眸,撞了个正着。

“何意?”

姜姝张了张嘴,手指头一抖,银针的针头差点戳到了掌心。

待魂儿落地后,姜姝陡变的脸色,一瞬又恢复如常,神色间一股子的坦荡,“姝儿见根线头松了,便挑了挑。”说完又无比殷勤地道,“夫君若是喜欢姝儿做的荷包,姝儿再给夫君做一个……”

“不用。”

范伸压根没睡着。

被那只爪子拽了两回,第3回 才睁开眼。

此时也并没有多怀疑,荷包有一个足以,多了无用……

马车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等到了侯府,范伸心口的那股翻滚,已压下去了不少,并没有下车,回头同姜姝说了一声,“你先回,我进一趟宫。”

姜姝点头,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夫君路上小心些。”

临下车前,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范伸的腰间。

那荷包一日不拿回来,一日便如同梗在她喉咙的一根刺,随时都有可能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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