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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惹人沉溺

棉棉听出他并无怪罪的意思, 垂目道:“奴才愚笨,只一心想将皇上伺候好。”

东方持瞥了眼小太监放松的小脸,脑海闪过上午荣霖带他过来时, 他畏惧得嘴唇发白的模样。

或许是饮了酒的缘故吧,不如平日严肃。

东方持不在意地别开脸, 放松地靠到椅背上, 闭目吐了口气, 试图压下胸中那团说不清是折磨还是融化他的热。

“原因……”

东方持懒懒地吐着字,好像说多一个字,对他都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 微仰的下巴下方,刀削般的喉结在昏暗的光线中挺立,顶端泛着瓷样光泽,随着说话,在皮内小幅度地滑动。

“为何不开花……”

喃喃之中夹杂着似有若无的怨气。

“太后院子里随意插的那株还没朕高,秋花都是满枝的……”

棉棉忍住想发笑的冲动,道:“不开花正因陛下的紫藤比较高大,养护工作较多,只要定时修剪, 控制它的生长,爆枝不是问题。”

东方持眉头轻蹙, 沉吟了会儿才道:“一定要剪?”

看来已经不止她一人这么说了,只是他都没听。

见此,棉棉便长话短说了。

“对啊,紫藤生长力如同怪兽, 限制它才能为开花累积养分。”

东方持凝眉不语。

棉棉接着不客气道。

“奴才观察到,其中三株长得过于巨大, 柳树过于细弱,已支撑不住它,藤蔓开始向四周触探,不修剪的话,柳树很快要弯折变形……”

“柳树不必顾虑。”

东方持闭着眼,冷漠道:“只是支撑紫藤的工具。”

棉棉低垂的长睫下,闪过异光。

她抿唇缓了缓,道:“藤枝攀附柳树生长,实际已与其成为一体……柳树若弯折倒塌枯死,紫藤虽能迅速找到新的物体攀附……”

她的声音平静地如一条没有一丝波澜的小河,娓娓道着:“但主茎仍旧是紧绕柳树,若强硬脱离,会造成不可逆的大伤。”

“所以,紫藤要养好,支撑它的柳树,势必也要顾好。”

听到这里,东方持神色出现疑虑:“柳会否不适合紫藤?”

“柳树树干粗壮,枝头疏松,枝叶柔软,奴才认为,再没有比它更合适的选择。”

东方持沉吟良久,最终还是没能做出抉择,眉宇间出现焦躁,张唇唤了声。

“水。”

棉棉答应一声,绕过躺椅,到栏杆边的小矮几上斟水。

走的飞快,带起的微风拂动了男人的衣袂,以及男人垂在颊侧的一缕乌丝。

男人沉静的睫毛一阵抖动,蓦然一掀,露出一双凝着讶色的长眸。

“皇上请用。”

少年的声音落入耳,男人屏息转头,入目便是一只杯盏,就在他脸侧半尺之外。

青玉修长的杯盏,被两只幼嫩的葱指小心举托着,手腕上端的宽袖内,往外散发着淡淡的暖香。

男人瞳孔放大,肩部微微抬离靠背,视线顺着少年的衣袖往上,爬到他微垂的脸上。

棉棉恭敬地递着水,那男人却没接,也没说话。

棉棉疑惑抬眼,刚看到扶手面上,男人的长手在蜷起紧握,突然后方传来了熟悉的男声。

“鄙人是来给皇上送醒酒汤的,请中贵人帮鄙人通传。”

棉棉维持举杯动作,扭头往后看去。

是着石青朝服的白术,手上提着个小食盒。

居然自己来了!她还在想待会儿去太医院附身让他过来呢。

棉棉心喜,迅速脱离蒋丰的身体,闪向外面的白术,没有发现扶手上的那只手,在缓缓伸过来。

显然外面值守的侍从受过荣霖的嘱咐不能给白术通传,此时正冷冷地拒绝着:“皇上没有让我们去太医院要醒酒汤,白太医是否记错了,是别院的人要的醒酒汤吧?”

白术提食盒的手紧握地泛了白,俊脸却是温煦笑着:“里面的小丰半个时辰前来过一趟,中贵人可叫……”

“哦对对对!”面容冷峻的侍从突然呵呵直点头:“是有这么回事!皇上等您很久了!”

白术对他突然的转变怔了一怔,而后又会心一笑,笑意里带着世故,自袖中摸出一只碎银:“谢中贵人……”行云流水地放入侍从手中。

棉棉自侍从身上脱出,复杂地瞅了眼白术那道貌岸然的脸,施法将一粒红色丹药化成一缕气穿过食盒,溶入汤药之中。

这粒丹药,是陌寻给棉棉的分手礼物。

——我不知你为何一定要下凡,柳晏为你死了,你还要下去。我做不到他这般,但我也想帮你一次,帮完你,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吧。

——这两粒丹药叫‘如意丹’,吃了它的人,会在一日之内对你言听计从,满足你所有愿望。

棉棉把其中一粒用在了陌寻身上,亲眼见证了此丹药的效力,才敢将它用在东方持身上。

现在,只要白术亲手喂东方持喝下,东方持就会对白术言听计从。

以白术现在对东方持的倾慕,定会要求东方持与他亲密。

当他们亲密之时,她再找准时机上白术的身,把东方持攻略下来。

如今没有赤瞳珠的保护,附身白术若想不被天庭发现,得消耗自身的修为。

不到万不得已,棉棉都不想浪费修为。

“皇皇上……”

忽然,里头传来蒋丰惊慌害怕的声音。

棉棉和白术同时望去。

只见蒋丰跪在地上,一只手正被椅上坐直了身的男人高高扯着。

因高举,少年的衣袖滑落下来,露出半截细瘦的手臂,男人正低头凑在上面,如瀑长发遮挡了他的脸,看不出是在亲吻还是在嗅闻,总之看起来怪异而又暧昧。

白术瞪大了眼滞在原地,棉棉更是完全懵掉。

这在干嘛?东方持醉得那么厉害吗?刚刚不是还挺正常的吗?

棉棉连忙看向呆滞不动的白术。

这家伙怎么还不过去!

这时,白术终于动了。

他在往后退,脸上布满了痛苦,接着转身往后跑去。

棉棉骂了句脏话,飞身上了白术的身。

男子奔跑的脚步顿时一止,迅速回身,清淩冷眸朝里瞥去。

东方持缓缓放开少年的手,忽然又似想起什么地迅速将少年的脸嵌起来。

他像只猎豹般,凝目细看他脸上的每一寸,视线在上面来回扫着,找着,想在这上面找到蛛丝马迹,证明刚才不是他的错觉。

可是。

这的确只是个普通少年。

卷翘的长睫寥寥地盖了下来,盖住了里面狼狈的落寞,嵌着少年下巴的大手缓缓松开。

他累极地撑住太阳穴,无力地吐出两个字:“下去。”

看来,今晚他真的喝多了。

“皇上。”

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忽然传来。

紧接着,是一阵衣袍落地的声音。

“微臣带着醒酒汤来了。”

东方持放下手,瞥向两尺外俯身跪地的人,眉宇间闪过恍惚。

又出现错觉了。

这个声音他每天都会听见,坚持了三年,唯独这一次,他听出了些不一样。

不可能的。

他冷冷收回目光,重新躺回长椅,闭目冷道:“放下便下去吧。”

那人从盒子里端出一瓷盅,掀开盖子,跪行着将它端了过来,直端到了东方持手边。

“皇上请用。”声音清朗而从容,好似没有觉察他的不耐般。

东方持下颚紧绷,薄唇紧抿,离药盅最近的大手手背已浮起清晰的蓝色脉络,眉宇间的不耐烦已满到了极点,似下一刻就会暴跳如雷,掀翻手边不断飘出药味的药盅。

但最终他并没有将药盅掀翻,只是闭着眼咬牙耐着性子道:“放着。”

跪在地上的人,朝他抬起脸来。

“皇上又想赖?”

东方持身形一滞。

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捧药盅的手缓缓一低,搁到双膝间,嘴里慢条斯理道:“按老规矩如何,臣闭上眼不看您,待您喝完说好了您再给臣闻一闻,确实有药味,臣就放过您。”

东方持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扭头看向那人,看到一张目光温和,嘴角衔着淡笑的清俊瘦脸。

在接触到他投去的目光时,那双眼便微眯了眯,眸底凝起了泠泠碎光,里面似有一只手,从容而有力地抓住了他所有的神志,让他无法再将目光自他身上移开。

东方持低声一哂:“朕什么时候答应了你这种事。”

那人弯了弯唇,没回答,而是将药盅再度抬起:“皇上可是不敢?”

东方持看住他,没有说话,伸手将药盅接了过来。

那人当真闭上了眼,安静地跪在跟前,等待他把药喝完。

东方持如同盯着猎物的鹰枭,沉沉注视着这张脸。每扫过上面的一寸,眸中便漾起多一分水光。

他端起碗,将碗沿压入唇缝。

褐色药汁就要触上嘴唇之时,拿碗的手蓦然一滞。

他看到那人的一只眼悄悄睁开了一道缝,有一缕光从那道细缝里漏了出来。

在撞上他的视线时,又面不改色地快速闭了回去。

东方持喉结一滑。

下一秒,他抬手一挥,阁内所有侍从迅速轻步退了出去。

他拿开药碗,往前探身,将嘴唇往那张闭目静等的脸上凑了过去。

在凑到一寸之外时,他嘴唇微颤了颤,把那人喷出来的鼻息,满满地吸入肺腑。

男人浑厚的胸膛顿时泛起一片潮红,红光眨眼漫上了他的脸颊,热浪直冲他迷离失焦的眼眶。

男人握碗的手一松,连碗带汤地一同翻落,“咚”地一声砸落在了草地上。

感觉到膝边泼来一阵湿意,棉棉吓了一跳,睁眼一看,就看到了东方持近在咫尺,却撇开脸卷手挡唇的模样,长长的睫毛低低垂盖,无法看见他的眼睛。

但是能听见他微微发颤的呼吸,并看见他微微痉.挛的胸膛。

棉棉拧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膝边的空碗。

啥意思,苦到想哭?可也不必砸碗吧!里面可是有大罗神仙闻之若鹜的如意丹啊!

“皇上……”棉棉忍不住抱怨:“你这手段是不是有点无赖?”

东方持缓缓扭回头,看住她,神色清冷而略显克制,只是眼底含着一泓不明水光,嘴唇也潮湿嫣红,看起来勾人的很。

“抱歉……”嗓音也似乎比方才沙哑了点:“手滑了一下……”

“喝着了吗?”棉棉尽量维持风度:“喝了多少口?”

他看着她,道:“喝完了。”

棉棉闻言,噗地失笑,没有发现自己喷笑的时候,男人口鼻下意识想往前凑,又理智地顿住的动作,更没发觉他因不能捕获她的气息,神色上流露的一丝焦灼不满。

“您喝完了……”她拎了拎自己被泼湿的衣裾:“那臣衣服上的是什么?”

东方持扫了眼她的衣裾,没有半点被揭穿的尴尬,反倒过来责怪她:“朕如何知。”

“不信,你闻闻。”

棉棉闻言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嘴唇就往她脸上凑了过来,随着越来越近,那两片鲜红若滴的嘴唇微微张开了一道缝。

棉棉心砰地一跳。

来真的?

这是从前和十岁东方持一起生活时,他们定的一个约定。

事情原由是她发现东方持会偷偷把药倒掉,经观察,原来是少年不愿被人看见他被苦味刺激地颤栗泛泪的懦弱模样,于是约定以后每次喝药她闭眼不看,待他喝完再凑到他嘴边闻一闻。

从此,他再也不抗拒喝药,还愈发积极配合。

刚才重提,是为了试探他对白术是不是真的没有了感情,是不是真忘了他们所有的事。

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提起凑过来……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想借此亲吻她。

棉棉按捺着窃喜,手揪住膝上的衣裾,抬起下巴迎了过去。

快来快来,快把她一口吃掉吧。

可他却没有动,淡淡闭合着嘴唇任她靠近,冷静地看着她,没有出现一丝悸动难耐。

倒是倾身仰脸的她有些紧张,被他冷静喷来的呼吸灌得有些头晕目眩,根本闻不到他嘴上有什么气味,眼睛在他的嘴唇与眼睛之间迷离地扫着,焦心他怎么这般冷静,怎么还不吻过来。

他缓缓退开了脸,眸光一如既往平静无波:“……如何?”

棉棉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反倒被耍了一道。

这时,她想到了一个绝对可以知道他有没有喝药的办法。

“闻不到,可能需要皇上……”她直勾勾地盯住他,不愿错过上面的一丝丝变化:“把嘴张开些。”

他眉峰一动,沉声道:“好。”

我艹,果然喝了!这么羞.耻的要求他都肯干!

“张多大?”

男人起身,面向着他坐到了椅子边缘,道:“请白太医示范。”

棉棉没有多想:“这么……”迅速向他张嘴做了个啊字的动作:“大,就可以了。”

东方持眼睛缓慢地眨了眨:“没看清。”

棉棉仰起头又向他张了张嘴,且这回,还停顿了两秒,发现他的眸底出现一泓绮丽的光圈,才心中一跳,觉得不对劲。

咳了两嗓,尴尬地瞥了他两眼:“……看见了吗?”

男人唇角闪过不易察觉的窃喜,喉结震动,发出沉沉的一声嗯,手撑椅沿,缓缓移身向外,男人宽广的上身,如一座大山,强势地往她的方向倾来,肩上的乌发随着他倾身的动作如水纷纷泄下。

棉棉心跳加快,这回怕是能……

“皇上。”

荣霖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棉棉屏息回头,果然荣霖就站在门口,还朝她冷冷地瞥了一眼。

“已过子时,时辰不早了。”

这荣霖要坏她好事!

眸子一转,回头就对东方持道:“皇上!臣有件……”

没想脸颊撞上了他的鼻尖,入目便是男人失焦半阖的眼眸。

棉棉心一紧,看着近在咫尺,几乎与之鼻息交错的男人,这才发觉他不知何时整个人坐了出来,屁股只挨着椅面一点点,双膝张开,两手就围在她身侧,而她就跪在他两膝中间。

“都退下。”

男人话是和荣霖说,可眼睛却是静静绞着她,完全没有因这个距离,而感到一丝丝的尴尬羞耻:“你刚刚想说什么……”

“臣,”棉棉咽了咽喉咙:“臣想起从前给陛下做的一个药枕,陛下可还留着?”

男人声音低徐,温柔如丝:“朕不记得了。”好似在她身上,他有用不完的耐心,与两刻钟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它多大,什么模样。”

“多大呀……”棉棉认真想了想,伸指往他衣襟上,画了个圈:“有这么大……”

在画圈那短暂时间里,她明显感觉到这片玉璧变得烫手。

“上面有一只凹凸不平的大石块……”手指轻点他那片崎岖不平的腹肌:“石面上的顶端……”又顺着玉璧中间的那道缝往上轻轻地划:“有一棵长得营养不良的草……”

男人终于忍不住一把握住她的手,紧紧抓住包在掌中。

棉棉抬眸,忍笑迎视他那似含着惊涛骇浪的黑眸,故意用低柔的声音说话:“……陛下想起来了吗,当年……你可喜欢它了。”

“朕知道它在哪……”不知是不是被她逗的太厉害了,他的声音变得亦正亦邪,蛊惑着人与他沉.沦:“它在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你要去看看吗……”

“桂冲。”

听见皇上蓦然喊入了一个平日不怎么用的内侍,荣霖脸上的凝重又重了两分,往里面探了探脑袋,看见白术正在给皇上系着披风,皇上垂眼看着他,看起来冷淡,可荣霖知道,此时的皇上已经不是平日的皇上。

他忖了忖,低声吩咐蒋丰。

“去通报魏国师,那只妖来了。”

棉棉格外喜欢现在的东方持,不管他是否失忆,此时的他就是从前那位表面冷淡傲慢,内心火热青涩的少年。

只是他再不是瘦得让人不忍用力紧抱的孩子,他高大强壮地让她吃惊,就是往他身上跳上去,都可能无法攀抱住他。

他们走在幽静的宫殿楼宇之间,棉棉和从前那般,一路逗弄他,企图让他露出破绽,让他放下面具,与她一起欢笑。

他却不好忽悠,不怎么笑,也不怎么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让她摸不着头脑。

一阵风吹来,将身旁男人的衣襟吹开,露出一片皎玉般的强壮胸壁。

棉棉眸光烁亮,不动声色移开视线,不由想起书中体弱暴戾的东方持,这反差让她心惊。

幸好没有打乱刘蘅和恭顺的发展,配角的偏差或许可以忽略不计?

手指忽然被轻轻一绞,扯着将走到了前面的她拉了回来,打断了棉棉的神游。

棉棉疑惑回头,以为他有话要说,不意对上一双被月光照得水粼粼的眼眸。

棉棉心中一阵钝痛。

他的眼睛怎么那么像柳晏。

棉棉不动声色扭开脸,将自己的手从男人的大掌中轻轻抽出,打了个哈欠:“皇上,还有多远?”

身侧男人的身躯显然滞了一下,但还是任她松开了:“不远了。”

想起自己一直在耗费着修为,棉棉盘算离开一会儿白术,反正东方持已被白术吃得死死的了,待会儿两人干柴烈火再上身。

她擦了擦眼角打哈欠打出的泪花,漫不经心道:“臣有点累了。”为待会儿白术的木讷和沉默做个铺垫。

男人脚步倏然一顿,突然伸手将她胳膊一抓,一把将她拉撞入怀中。

当时他们刚走到抄手回廊的拐角处,那里黑暗地伸手不见五指,他的狠劲儿让她心惊:“皇上?”连忙去看他怎么了,却什么都看不见,不知他究竟是怒还是喜。

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撞到的是一具怎样紧实坚y的躯体,那掐在她腰上软.肉的手用的是多大的劲,那紧紧贴在她鬓角的脸颊,又凉又湿,软软贴在她耳际的嘴唇,在发出似逃难般,仓促惊慌的呼吸声。

“桂冲。”

男人忽然唤了一声,后头远远跟随的几个侍从便快步过来。

黑暗中,男人放在她背上的手,缓缓来到她脖子上,发凉的指腹顺着她的下颚线,抚上她的嘴唇,喃喃说了声:“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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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东方持可没这里这么温柔了,会露出他的本性……~周三晚上12点前更!因为要赶榜,这次一定不迟到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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