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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风萝——不祥之花

棉棉握住装满软花的袋子。

“好。”

她定定看着他, 神色恬淡:“说好了,晚上不可跟着我。”

柳晏温柔嗯了一声,将她紧拥入怀:“早上我来找你……”

一片难以忽视的物体烙上了她的腹部。

棉棉僵了僵, 抬目,一张写着委屈的脸不无意外地落入了眼眶。

他居然还在想着。

让他停下来是有些残忍, 但她已经帮他今口了啊。

虽然她嘴太小, 完成得不太理想……

这时, 离殊和雨朦的气在附近出现。

“我有事找他们。”她柔声道:“你回去吧。”

高大的男人却迟迟不松手,像个小媳妇似的嘟哝:“棉棉……”唇上忽然袭来一片软香,将他下唇轻轻一吮。

他嘴唇一抖, 待反应过来,怀里人已放开他,大步往外走了。

“师父!”棉棉向上空掠过人影摇手大喊:“雨朦!”

上面的人看见了她,拐弯朝这边掠来。

再回头,一身黑甲的男人已消失。

事实上他没有走,隐在暗处确定她是随离殊雨朦离开,才真正放下了心。

这时,地上一只物体引起他的注意,就在棉棉方才站立的地方。

他身形微滞, 朝那边伸了伸手,草丛中的东西眨眼落到了掌心。

虎缀兰的香气从袋中飘出。

男人垂眸, 沉默收好。

“棉棉从来不会丢三落四……”

脑中的灵识空间,传出一个男人低低的哂笑。

“除非是无关紧要的。”他声音轻柔,语气却是刻薄:“……说明棉棉根本不在乎你的东西。”

“即使机关算尽,装可怜, 像条狗一样在她面前摇尾乞怜。”

男人并没有因他的话生气,嘴角漫起阴鸷的得意:“是又如何?”

他伸出鲜红的舌尖, 舔了舔还残余着棉棉香唇触感的嘴唇,隐在帽檐下的眼睛闪现异光:“只要最终能独占她,做个小人又何妨。”

“你来找我,不正因只有我,才有办法么……”

这时,他浑身一僵,神色出现戾色,身上的黑色盔甲迅速褪去,变成了一个被一层黑膜覆盖了周身的无脸男人。

他握紧拳头,迅速转身,化作一道黑雾,朝归晏山的方向急速腾去。

唐宫,真德居所。

“收!”

随着一声吒喝,一股黑气自端坐塌上的真德身上飘出,迅速没入了桌案上的一块玉牌。

额头缀满密汗的龚老,长舒口气,收拢了法阵。

塌上的真德醒了过来,茫然地看了看面前的龚老:“龚老?你怎会在这?”

龚老拿起玉牌,正要说话,真德冲过来一把将玉牌夺回:“你敢碰他?!”

怪不得她反应激烈,她可记得龚老已变成离焦的走狗,帮着离焦恩将仇报地反过来对付她。

龚老不甚在意一笑,淡道:“将军不必紧张,老身只是想告诉将军,这玉牌中的魔,差点把你蚕食了。”

真德讶然,迅速施法检查玉牌,下一瞬玉牌即四分五裂,一股带着强大杀气的黑烟,照着真德的门面冲了过来。

真德迅猛翻身,甩出法印,把黑烟打得四散无影。

“真是魔,杂乱不纯,辨不出何物……”真德白着脸问道:“柳晏的灵呢?难道被……”

龚老哼笑两声:“老身怀疑正是柳晏在受到禁术淬炼之下,催化成魔了。”

真德浑身一僵:“柳晏成魔了……是因为禁术?可我并未炼成,连三成都未炼到。”

“须将他如今寄生的灵体找到方能确认。”龚老顿了顿,问真德:“将军最近四处奔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北帝不见了。”真德面色沉重:“榣山的风萝花也发生了异变,女帝陛下病倒,责令我寻人。”

“风萝花?”龚老雪白的眉毛一扬,饶有兴趣道:“……不就是六万年前,被榣山先帝烧掉的不祥之花吗?原来,它们还生长着?”

真德对他知道此事感到吃惊。

风萝的秘密,没多少人知道,是属于榣山的秘密。

其中被隐瞒最深的,是北帝问魈。

风萝并不是上古时期落下的星雨,是在他诞生的前一夜降下的,第二天清晨,问魈就出世了。

先帝算出风萝花是问魈的生命之花,可给他凝聚至纯的天地灵气,使他从小就拥有他人难以拥有的御灵能力。

可过了几年,突然有预言者说风萝花实际是不祥之花,会降下异世物迷惑问魈,牵制问魈一生,甚至诱他堕入魔道。

先帝遂降下三味真火,将这些花瞬间烧光。

没想到,远在太极宫的七岁小问魈,感应到了父亲在做的事,哭喊着跪求母亲和姑姑阻止父亲,紧接着便神魂溃散。

在榣山众神的齐力抢救下,好歹保住了问魈,苏醒之时,风萝峡下了场雨,被三味真火烧秃的地面,又长出了夜里焕发蓝光的紫色小野花。

不管他们承不承认,这花的确和问魈的生命存在着一定联系,即便它是不祥之花。

自此,小问魈愈发喜欢待在风萝峡,先帝和帝后不忍再蛮横逼他,并隐瞒了风萝花与他生命有关联的真相,只对问魈说,这些花,早在遥远上古便有了。

私下他们齐心合力,动用毕生修为,为他调改命盘,让他避开祸端。

当他们完成之时,生命也很快终止,嘱咐问觞一定要把风萝的秘密守住,致力于让问魈修行天道,绝不可让他误入歧途。

可问魈愈发对风萝花痴迷,就因为被一群爱慕他的仙娥踩踏了些风萝花,一向温柔恭顺的他竟将她们全部弑杀。

随后他在风萝峡修了行宫,做了结界,不让任何人进入。

问觞慌了,从这件事可看出他性格绝对不是他表面那样的温和,开始逼问魈搬离风萝峡,威胁将它们付之一炬。

问魈为此第一次对姑姑怒言相向,随后便拜了她的死对头元始天尊为师,改名为离焦。

原本以为他离开了风萝峡便会好起来,没想到,情况更是急转直下。

预言者说的异世物出现了,女帝刚要插手,那异世物又不知什么原因凭空消失。

当时问魈为那异世物焚灭碎尸谷一切生物,女帝一直在旁盯着,就怕他一念之差堕入邪道,幸好后面他归于了平静,不再有任何异动。

直到万后的飞升之劫,问魈竟放弃抵御天雷,问觞才知他早已起了厌世之心。

问觞便在那时,将问魈的肉身连同他与那个异世物之间记忆,剥离出来毁灭了。

再以他净化过后的三魂六魄及内丹神识,缔造出一具新的肉身,也就是如今的北帝。

在那之后,新生的问魈不再是从前的问魈,变得冷酷沉默,不再喜欢呆在风萝峡,在天尊的调教下愈发强大,顺利坐上紫微北极大帝之位。

尤其在三千年前袖口山那一仗之后,他更是变得铁面无情,心狠手辣,连从前他十分宠爱的灵宠司奂,都能痛下杀手。

直到他渡劫失败,归位醒来竟是流着泪请求女帝不要杀知棉,随后昏迷不醒,女帝才知情况又一次偏离了她的掌控。

女帝让离焦代替问魈受天雷,并准备问魈一苏醒,立即和小神女成婚。

可不想,北帝突然又不见了,风萝花也不知为何,在逐渐凋零,女帝焦急忧伤之下,便病倒了。

“原来如此……”龚老抚须道:“看来那位知棉是个需要关注的人。”

“没错,所以我才想把她关起来。”真德道:“柳晏和问魈都很可能找上她。”

“如果柳晏真的是北帝一魄……”龚老思忖道:“此时柳晏和问魈的灵必已融为了一体,法术高强,所以我们找不到他……”

“他来到这里,想做的不仅仅是见知棉姑娘。”龚老幽幽道:“他还想得到离焦的内丹……”

真德当即跳起:“绝对不可!我们去提醒离焦!”想冲去找离焦,被龚老告之人在归晏山,进不去。

“放心。”龚老笑呵呵道:“这些猜测,都是离焦仙君告诉老身的。”

“啊!”

唐宫雨朦住处,棉棉被雨朦离殊的话惊掉了下巴:“三千年前,和你在韶光湖翻云覆雨的是师父不是问魈?!”

被戳穿的雨朦离殊,脸红的几乎想钻地缝:“什、什么翻云覆雨!只是一见钟情……”

发觉自己说漏嘴,棉棉马上改口:“对对!哈哈我乱说的。”

原来这本书一开头写的和雨朦在韶光湖硬核了九次的,不是真的问魈,而是离殊冒充假扮的问魈。

因为那时的雨朦,已经开始暗恋问魈,见他本人竟来韶光湖疗伤,更是千方百计靠近他。

一直思慕雨朦的离殊,嫉恨伤心,悄悄扮演成问魈,将雨朦占有。

“问魈便是在此时出现,当时我灵力远不如他,将我打伤后,他把雨朦带走,摘取了她的一片真身。”离殊沉声道:“随后,他又将韶光湖破坏了。”

棉棉听到这里,已觉出其中的蹊跷:“看起来,他好像是想借你们转移注意力?”

“对。”离殊道:“他除了报复我,定有其他目的。”

“刚才他把这些告诉我后,我便明白自己一直以来喜欢的不是问魈了……”雨朦一脸释然道:“也发现问魈对我也没有半点感情。”

棉棉小心翼翼看了看离殊,提醒道:“女帝寿宴那天晚上……”

听她提起那晚,雨朦怪不好意思地掩嘴直笑:“假的。风萝花淋了雨会吐出迷惑人的花香,当时的问魈,是风萝花根据我的所思所想产生的幻象。”

棉棉心里一个咯噔。

当晚被她带走的橘猫司奂,看来真的是问魈变得。

怪不得他那么凶…又那么迷人……

雨朦和离殊没有错过棉棉的神情变化,互觑一眼,雨朦轻咳一声,笑嘻嘻问她。

“知棉,当晚你和北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棉棉脸一热,讷讷地挠挠头:“……没有,我当时见司奂打扰你和问魈,就把他带去玩了一下。”

“果然。”雨朦笑着轻叹:“第二天他想退婚果然是因为你。”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离殊忽然道,脸上带着似笑非笑:“你和柳晏在玄冰窟是不是欺负了问魈?”

棉棉心里一紧:“没…没啊,怎么了?”

“他回去就把司奂,还有你扮演的那名宫女一同砍了头。”

棉棉惊得脸都走了色。

原来司奂的头是这样没的……

“说到柳晏……”离殊声音蓦然低了几分:“有一件东西,我必须交给你。”

他摊开手,手上眨眼出现了件物品。

一颗血晶子。

棉棉怔愣地看着它,轻轻将它拈起:“这是柳晏的血晶子?”

“不。”离殊定定看着她,道:“是柳晏与问魈混合的血晶子。”

棉棉以为自己听错了:“……师父从哪儿得到的?”

“就是你亲手戴到雨朦脖子上的那颗。”离殊道:“在风萝峡早晨接你们回去的时候,我一眼看出它很复杂……”他轻轻揽住身旁的雨朦:“……然后把它换成我的血晶子,把柳晏那颗收了起来。”

“为什么,”棉棉皱眉看着血晶子:“问魈的血为何会和柳晏的混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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