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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觉察已非完璧

初雪满城, 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不久后皇城的宫人开始忙起扫雪。

沐锦坐在暖阁里,望着庭院里的雪景,是有些坐不住, 总有想外出走走的想法。

清早倒是说不用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到午时凤仪宫就来了人, 是请昭宁公主前去赏雪。

难得一年初雪, 若是在屋里耽搁着就白白虚耗了,亦不如出去赏见。

照大宫的转告,沐锦顺道命人把画板和颜墨也携带上。

雪刚落不久,不算厚, 道路上的薄雪基本上已清扫干净, 剩地面的『潮』湿。

沐锦一袭貂绒斗篷,『毛』茸茸的倒是严得厚实, 斗篷的双手还捧着手炉。

入了凤仪宫,大宫便上来接应,一路走到闲亭暖阁。

霜雪中的庭院来了艳红的月季花,沐锦便多看了两眼。

暖阁的墙板中是燃着火炕的, 一入便是暖堂堂的, 丝毫不觉得寒凉。

魏皇后正坐在罗汉榻上, 拨弄香道。

落雪天难得走动,今日她的妆面较为淡雅, 显得慈和许多,不似平日那般雍容华贵。

沐锦越过淡金的帏幔,来到罗汉榻前行礼,幽雅大方。

“昭宁给母后安。”

魏皇后抬眸看她,细长的眼眸微弯, 淡道:“来了好。”

檀桌上的香台焚燃着,她轻挥手示意宫拿去,口中话语未停:“本宫知晓你喜欢雪中腊梅,但离花开还差些时日,庭院里的月季开了花,便唤你过来同赏。”

沐锦抿出浅,回道:“方才昭宁来时,便在望见几眼,月季应天上物,时荣谢『色』常同,这话说得一点没错。”

魏皇后听言,扬唇一,叫宫为她将狐裘披上,揽着沐锦走出暖阁,同赏月季。

寒风浅浅,倒也没影响二人的兴致,雪景难得便命宫将画案摆上摩景。

暖阁前的闲亭中,沐锦坐在画案前,旁的是炭盆,芙岚则调起颜墨。

看得出来,皇后娘娘的心情较佳,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儿楚王将宫带回府的。

二皇兄一向回绝这等,在皇后眼里,难得开了窍,算是件好。

沐锦一面作着画墨,一面听皇后娘娘随口提了东宫的,在她来之前子妃刚走不久。

对于子哥哥和子妃,皇后娘娘是愁心不少,怎就偏偏生不出子。

两日前,还让医去给子妃的诊脉,说是除了一点体虚,便没什么大碍。

这不,叫人去给子妃调养身体,实在不行,待来年开春,便给子纳个侧妃了。

方才皇后便是同子妃提了侧妃这件,她倒是处不惊,满心答应了来。

这孩子是个仁善大方,从不善妒计较,倒适合子妃的身份。

让她给子领个姬妾,也无半句不高兴,独独这肚子不争气。

皇后深谙治理六宫之道,子妃迟早也会如她一,过计较,自己的日子便不好过。

沐锦笔勾勒朱『色』,微微停顿。

子妃的『性』子的确是淡漠了点,明明同子哥哥如此恩爱,但却对于子纳妾之类的,从不在乎。

她便不一,若是明鄞哥哥同别的娘子交好,她定会很难过。

魏皇后侧眸瞥画作上的朱红,目光回到庭院中的月季上,嫣红的花朵上沾染霜雪,带着别的感。

不知为何,皇后留心了她画中的朱红。

屋外到底是寒凉的,没在外停驻多久,便收拾了笔墨,回到暖阁里。

二人入了屋便将披风斗篷褪,在外面是寒风得吹凉了,大宫便吩咐御膳房做山『药』暖汤来热热身子。

如今沐锦的画技是越发得心应手,寥寥几笔便将月季的韵味勾勒得淋漓尽致。

魏皇后坐在罗汉榻上,手持着沐锦刚画的月季,不是什么复杂的笔法,这幅画便没用多长的时间。

想想个月是皇帝的寿辰,便沐锦作幅贺寿图献于皇上,到底是亲手作的图,陛会喜欢的。

沐锦听言轻轻颌首,两个宫正将山『药』汤端来,在桌前盛汤。

还未来得及回皇后的话,一旁的宫手滑,不慎将汤汁洒在沐锦身上,衣袖和衣襟皆汤汁打湿。

忽来的热意使得沐锦惊呼出,连忙站起身来,宫惊慌惹了大祸,躬身用袖口擦拭。

一旁的皇后见此,当即眉眼紧拧,沉冷喝,宫连忙跪地磕。

皇后沐锦是否有烫伤。

汤汁浸湿的衣袖紧贴着肌肤,透着一层热意,倒是不觉得灼烫。

面对皇后担忧的目光,沐锦意识回避手臂,回道:“汤是温热的,应该没有烫伤。”

话这般说,但却没有掀开衣袖察看,仅是轻抚打湿的袖口。

皇后打量着她,眉目缓缓松和,靠回座背,目光瞥着磕首不是的宫,冷漠道:“笨手笨脚的东,险些将公主烫伤,拖去杖责二十板。”

宫惊慌不已,连连磕,“皇后娘娘,公主殿恕罪啊,奴婢也不敢了。”

沐锦是个心软之人,忍不住将此拦,对皇后说:“昭宁未有烫伤,仅是脏了衣物,却要打这宫二十大板,责罚有些重了。”

霜雪的天日,这二十大板打去,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皇后停顿片刻,既然沐锦求了情,便好松口,罚了三个月月钱。

那宫慌张退,皇后则将目光看向沐锦的衣裳,不止衣袖,衣襟上也皆是。

皇后无奈叹息一:“没烫着就好。”

言罢,便唤大宫夏荷将公主带去厢房换一身衣裳。

沐锦看了眼候在一旁的芙岚,轻轻道:“让芙岚来就行了。”

皇后淡然道:“凤仪宫她哪熟啊,还是让夏荷带你去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沐锦也不好说什么,能福身退。

她抬眸间瞥见皇后微凝的眸『色』,不知为何心间突突的。

退出暖阁后,在外寒风吹过,湿透的衣物贴着身,感到十分寒凉。

沐锦神『色』变得沉凝,轻扶汤汁打湿的手臂,她的守宫砂不是真的,沾了热水怕轻轻一擦便能掉『色』。

到了厢房,大宫将干净的衣裳拿来,放在屏榻处,是要伺候换衣。

沐锦低语道:“我自己来便可。”

那夏荷忙着手中的动作,浅道:“冬日的衣衫棉裳,繁琐复杂,公主殿又怎能独自穿上。”

沐锦抿了抿唇,过分回绝去,便惹人生疑了。

那身『潮』湿的衣物渐渐褪,她肤『色』白皙细腻,夏荷低着眉眼,平淡的眼神未多看,是目光匆匆掠过她手臂的守宫砂。

沐锦心间微微紧张,轻缓地拢上衣衫,面容则愈显淡漠。

夏荷系着她的矜带,眉目弯弯道:“公主可生得真好,叫人怜爱和羡慕。”

沐锦眼眸里不惊波澜,有些婢会在给主子更衣时说些谄媚的话,她是听习惯了。

夏荷手脚还算利落,轻抬沐锦柔嫩的手,肤『色』微微泛红,想来是汤洒到时烫到。

而手臂上一点艳丽的红点,彰显的身份。

夏荷敛眸,“奴婢拿着烫伤『药』膏来给公主擦上。”

沐锦的手臂收回,神『色』平淡地将衣领整理,道:“无什么大碍,不必劳烦。”

夏荷低首道:“还是烫伤要紧,公主莫要逞强。”

沐锦抿唇不语,夏荷系好她腰间的矜带,浅浅退去拿伤『药』。

待到步伐渐渐远去,房内寂静了半刻。

沐锦略微松懈眉目,手臂处泛着的烫辣感,使得她揭开衣袖查看。

藕白的臂间一片淡红,而之间有一点守宫砂,嫣红渐退,明眼人一眼便可认出这红『色』未渗透皮肤。

沾染热汤后,这嫣红已然维持不住,衣袖轻轻掠过,便会蹭掉。

沐锦心间一阵阵的『乱』跳,方才一直都很避讳夏荷,总觉得她有关注这个......

以母后的脾『性』,凤仪宫哪里容得有笨手笨脚的宫,今日这山『药』汤是在等着她呢。

不想此时,房间内的屏风后,夏荷透过窄小的缝隙,目光落在昭宁公主的手臂上。

渐渐的眸『色』微深,夏荷转步离去。

轻微的响使得沐锦惊觉,将衣袖放,提步走到屏风后。

亦不见人影,心中一凉,沐锦知道可能瞒不住了。

***

温热的暖阁中,焚香徐徐,与外面的冰天雪地相比,是春与东的差别。

魏皇后坐靠着红梨花师椅上,面容冷沉地看着入而来的人儿在跟前跪礼,不减清冷幽雅。

皇后的柳眉紧蹙不已,站起身走到沐锦身旁,揽起她的纤手。

掀开衣袖,抹过藕臂上的那点守宫砂,见嫣红落在她的指腹上,这说明已非完璧。

皇后当即心口一窒,连退两步,旁的宫连忙上来搀扶住她。

沐锦不禁轻颤,跪在原地不起,见皇后不稳身形,心间不忍。

魏皇后待缓过来,转而便是冷斥凤仪宫内不可将此传出去,违者仗毙。

这是要为此保密,不可闹大。

沐锦怯怯地看着皇后娘娘,纤手攥着裙摆,心里慌『乱』不得,眼眶也有所泛红。

魏皇后看向这个唯一的养,一向认为昭宁乖巧懂,是为娘心中的白莲,玉洁脱俗。

心中的猜忌已有多日,今儿总算得了证实,她是一直想不通怎会出了这等。

皇后捂着胸口,俯身追道:“那人是谁,你同母后讲,本宫定严惩这宵小之徒!”

沐锦瘪着唇,抬袖轻掩面容,启口又闭口,可怜巴巴的模,愣是没将那人说出来。

魏皇后痛心疾首,回桌旁一拍,冷斥道:“你若不说,今儿就别想回琼思斋,好好给本宫跪在此处。”

拍桌的响,将沐锦吓得缩了缩身子,随之便眉目低敛,满心的慌『乱』不安。

皇后娘娘已是气极,她素来慈和,鲜少会如此大动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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