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灯节上元节,京城比除夕夜更为繁华热
沐锦书老实地依在谢明鄞怀, 心里直泛嘀咕，听他的话，虽然羞恼，还是乖巧地不再扰他。
谢明鄞应是真的乏累不已, 马车上颠簸, 从邳州到京城, 覆有积雪的官道并不好。
以等几日再回京的, 他想要赶在除夕时来见她，从北疆回来的第一个。
雅间里灯火通明，帷帘轻轻拂动，烟火停后, 显得寂静不少。
沐锦书面『色』渐散, 望着皇兄近在咫尺的隽颜，他双眸歇阖着, 养神浅睡。
她忍不住轻轻动脚，却蹭到他的小腿。
谢明鄞睁开双眼，轻抚她的长发，似有叹一息, 慵懒且柔和地道：“乖。”
他嗓音深沉, 透着惺忪的低哑。
这样的话还是很听的, 沐锦书浅浅一笑，不再打扰他休息。
二人身下陈铺着柔软的绒垫, 炭火葳蕤，烧得暖和，屏风隔挡着清风，倒也感觉不到冷。
沐锦书依偎着谢明鄞，渐渐的便困乏起来, 这个除夕夜成哥哥的抱枕，她也不知不觉地睡着。
深夜寒凉，沐锦书不知时抱上床榻，只记得『迷』『迷』糊糊勾着皇兄的肩膀，睡得香甜。
...
待到清晨时分，繁闹已去，皇城满地的爆竹碎片，三两宫人清街道。
延晖宫雅间内，榻幔垂落着，暖炉里原本已微弱的炭火，已换上新炭，重新暖热起来。
沐锦书渐渐转醒，不禁轻『揉』眼眸，房内宁静，只有些许书页翻动的声音。
她撑起身子，将榻幔掀起，只见谢明鄞坐在梨花椅上，玄『色』华袍扣得一丝不苟，修长的手间端着一本书籍。
侧边的檀桌上是清甜的蒸梨汤，冒着热气，他似乎只尝几口。
听见床榻处的动静，他侧首过来，与她对视，神『色』自若：“醒？”
沐锦书静思须臾，想着昨儿的事，她有回琼思斋，而是留在这里一整夜。
经夜里的休息，谢明鄞神采奕然，惬意自得，眉宇间已不见昨晚的疲乏。
沐锦书从榻间下来，里衣素薄，却将身姿勾勒得越发玲珑有致，她未添衣裳，便疾步向他来。
谢明鄞则忙把书籍放下，随之将扑过来的她揽住，淡淡道：“先将衣裳穿好。”
虽屋有炭火，但到底还是寒凉的，需多添衣裳。
沐锦书望着他微顿，不知想什么，娇气道：“皇兄帮书儿穿。”
谢明鄞停顿须臾，指腹『揉』『揉』她的脸颊，温和地回一声好，随之拉着人行到屏风旁。
沐锦书昨日不知怎么睡着的，衣入榻时也是『迷』糊地听皇兄的话。
谢明鄞将衣衫取下，少时他常会有她穿衣的时候，因衣物繁杂，很多时候她都不会。
除这两，这两皇兄不在身边，沐锦书不喜侍女帮忙，便自己学会不少。
谢明鄞有条不紊地将衣裳处的盘扣系上，语态平和地开口：“才母后命人来问你。”
沐锦书眸掠过一惊，母后知道她在延晖宫和皇兄在一起。
她轻声问：“说什么。”
谢明鄞修长的手指系到她柔软胸脯处的盘扣，行径轻柔且自然。
他语气淡然得这就像一件常事，“我道等你用完早膳便回去。”
沐锦书微微抿唇，母后近来不允他们见面，此下什么都训吗。
她轻轻低眸，视线落在他的手指上，指尖抚过衣襟起伏的地，沐锦书不禁有些脸热。
谢明鄞的手仅是不着痕迹地掠过，深眸轻瞥沐锦书的娇颜，薄唇扬起淡弧：“书儿长大。”
简单的一句陈述句，小妹自幼他青梅竹马，如今至双九，如花似玉，的确是长大。
沐锦书杏眸微动，望向他的神『色』，凭白无故说这种话，她别开面容。
谢明鄞淡淡笑着，沐锦书穿整着外衣，系好矜带，轻轻将她的身子拉近，他低首吻舐娇唇。
...
待好衣裙，侍女端来热水梳妆，沐锦书坐在妆桌前，青丝长发落在腰际，铜镜里的娇颜清丽，唇瓣莹润。
而此时，谢明鄞已在外间饮茶静待，良久之后，沐锦书从里屋出来。
早膳备置上桌，在宫人婢女前，二人少几许亲密。
大初一，皇城尚在新的氛围，接下来，谢明鄞应该能休沐几日。
沐锦书忍不住问起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已是底，还需赶去邳州。
谢明鄞神『色』微顿，有关公务的事是不应告诉她，但他并不介意让她知晓。
“邳州的案子，不仅仅是涉及前南阳王妃的死，还有关于草菅人民，强抢土地的恶行，如今证据缺失，不得前往邳州查探。”
沐锦书眉目轻蹙，如果这皆有关于南阳王高袭，见其德行极恶，他在南境的军权必然折损。
谢明鄞从容地将小菜夹入她碗，耐心道：“这案子那么好破的，眼下初休沐，繁杂琐碎，人员四散，父皇命我暂时将案子放下。”
沐锦书轻轻点首，看向碗的小菜，不再提问此事，之前南阳王与她只有几次交谈，她多则在宫，难有去惹事非。
二人心照不宣地用早膳，便出延晖宫，谢明鄞搀着沐锦书坐上步辇，一前去需去凤仪宫给帝后请安。
凤仪宫。
帝后尚在用茶点，后宫上下的人已躬拜过一遍，见二人到来，皇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
难得这个，过得最欢喜，太子妃有身孕，二子养女婚期亦将近。
皇后欢喜地将谢明鄞唤到跟前，询问楚王府里婚事置办得如。
虽然公务繁忙，但对于婚事，楚王府筹办得倒件件落下。
皇后只道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询问李尚仪便是，这场婚事虽都已是自家人，但明媒娶一件落。
沐家祠堂还需请国师去祭拜一番才行，大婚将近事物会越发繁多起来的。
沐锦书听言轻轻颌首，偷瞥一旁的皇兄，他身形端，眉眼温和含着笑。
...
过除夕，随后的几日，朝野上下，京城坊间皆在祭祖与休沐之，是难得的清闲。
大庆朝假休较多，假会持续到上元节结束，就像皇后娘娘说的那样，临近大婚，琐事越发多。
虽是假间，但礼部都来琼思斋好几趟，繁文缛节之多。
上元节，京城比除夕夜繁华热闹，八街九陌，花灯通明，戏子伶人游.街，火树银花。
沐锦书跟着太子妃一做些汤圆，不得不说太子妃的手艺很好，格外精通糕点小吃。
太子妃叨叨絮絮的，将做好的芝麻汤圆一拿去凤仪宫孝敬皇后娘娘，是一点给太子哥哥留。
她说御膳房做的汤圆，够太子殿下吃，而她做的，太子应该不稀罕吃。
沐锦书微微哽喉，是不知说什么好，不过皇后娘娘对二人亲手做的汤圆很欢喜。
京城百灯通明，百姓欢乐，难得这般繁华光景，魏皇后明拦着沐锦书，是暗自便允她出宫。
但太子妃如今已显怀，自应有未来国母的模样，这人多繁杂之地，便不允她出行。
听此，太子妃低敛着眸，倒也说什么，待沐锦书出凤仪宫，她便紧跟在她身旁，一随行。
沐锦书忙将太子妃拦住，如今嫂嫂金贵得紧，她不敢带她出宫。
太子妃则凑近道她身孕已过三个月，是稳妥的，上元灯节一一度，难得热闹。
越发嫂嫂近，就越觉得她是个活泼『性』子，比起沐锦书的慢热，要跳脱得多。
嫂嫂着实缠人，沐锦书心软嘴也软，离宫时她偷偷入马车。
车厢之，沐锦书望着眼前身着素雅的太子妃，深感忧虑，开口道：“太子哥哥知道会责怪我的。”
“他不会的。”太子妃转眸看向她，随之『摸』『摸』小腹，回道：“到时便说是我非要跟着，你无关。”
沐锦书托起脸轻轻撅嘴，继续道：“坊间百姓诸多，万一推搡到你，或者有歹人怎么办。”
太子妃有条不紊地安抚她道：“那便离人『潮』远些，这京畿治安是楚王负责，楚王宠爱公，既出宫，想必定有金吾卫在旁护卫，怕有什么歹人。”
沐锦书竟有些哑口无言，嫂嫂的伶牙俐齿，着实说不过她。
只好无力反驳道：“谁知二皇兄会不会知晓我出宫。”
太子妃轻撩车窗帘，侧首望着长街上样式多彩的花灯，回道：“会的，楚王定会派金吾卫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