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婚袍上元节之后,年休结束,朝野
上元节之后, 年休结束,朝野上下官臣皆按部就班地重回府衙务职。
灯市的纵火案还在京中百姓口中议论,听闻纵火那人是邳州的农户,原靠种地为生, 却被京中士族齐家侵占, 这才闹京中来。
齐家家主为户部侍郎, 隔日便被关押至牢狱中, 由大理寺主审。
这齐家区区正四品官职,敢侵占农户百亩地,其原因便是与南阳王府有些亲族关系。
沐锦在宫中,从太子妃口中得知的这消息, 因太子掌权大理寺, 近来便是在忙于此案。
被侵占土地的百姓赴京告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齐家这是跑了,南阳王府想来会出搭救。
南阳王因在南境立功赫赫,近年来跋扈嚣张少,若此案同他有牵连, 久后回南境, 必然会被削军权。
京中诸事繁多, 沐锦同楚王的婚事未有落下,因沐家人烟已尽, 有些繁礼便少了。
期间沐锦去了沐家祠堂拜念,禁许多感慨,望生父生母泉下有知,她将嫁予良人。
随着婚期将近,司制署也将婚袍送来, 绛红的织锦布面,以五彩线绣制金凤,端在沉甸甸的。
婚袍绣制费时近三个月,以贵重的线料来,皇后娘娘对她的出嫁是多上了。
试穿婚袍时,刚好太子妃来访,见沐锦一袭嫁衣,赞绝口。
太子妃揽着她道:“鲜少见你穿红衣,今儿一见明艳动人,绝美绝配。”
沐锦轻抚衣面,凤冠霞帔好是好,但穿整起来极为繁琐,颇为沉重,没有一两个侍女服侍,还穿下来。
此前对于成婚,她还未有什概念,见了凤冠嫁衣,忽有种将要嫁予二哥的实质感。
沐锦出来这种情,她同二哥青梅竹马,在那件事没发生前,她都未曾想过有一天会和他成婚。
而哥哥对她早就有这了吧,年还傻乎乎地凑近他,一副清正谦逊的模样,谁知这男人想的什鬼。
沐锦略有失神,直太子妃轻唤她几声,才回过神,淡淡一笑。
随后她将婚袍缓缓脱下,吩咐侍女收整好,顺道给司制署的赏钱,叫人送走女官。
檀桌上的糕点已被太子妃吃了两个,她近来喜好甜食,总要尝上一两个。
太子妃将一双天青『色』的玉髓镯赠于沐锦,作为嫁妆的一部分,还细细道皆是用她的体己钱,请名匠打制的。
太子妃还:“公主殿下嫁了出宫,往后我便孤单了。”
沐锦宽慰太子妃道:“昭宁会常入宫来与母后和嫂嫂作伴的,楚王设府京城,离得远。”
言罢,太子妃才愁眉轻展。
沐锦低眸那双镯,得出价值菲,太子妃的体已钱比她想象中的多得多啊。
太子妃则解释道:“这是年前二皇子同南阳王的比试,我可押了少银钱。”
沐锦抿了抿唇,这是押了多少啊,那时太子妃还唬着她也押了些钱,后来还把赢钱给了她。
太子妃坐回梨花木椅上,含着几许怨气:“太子近来还克扣我的银钱,体己钱被他没收少,弄得我分了好几处藏钱。”
沐锦疑『惑』蹙眉,询问道:“太子哥哥为何要没收嫂嫂的钱。”
太子妃喉间哽了哽,抿唇把话咽下,摆了摆,“哎,罢了。”
为何?自然是谨防她带着钱跑路呗,他过犹及了哈,肚子都大了,她还能往哪去。
沐锦见此,也收回探寻的目光,嫂嫂和太子哥哥的事,她也敢妄言。
过太子妃赠的镯,她很喜欢,随之便命人好好珍藏起来。
***
年后开春,这几日下了一场细雨,庭院树木皆开始发出嫩芽。
司制署将婚袍送来后,至下午时,沐锦便被凤仪宫召了过去问安。
魏皇后的病在年前时便已康愈,一连来的喜事临门,让她起来气『色』饱满,眉眼带着淡淡笑意。
再过三日便是大婚,宫头也变得喜庆起来,尚仪宫可有的忙,宫女太监指望着那天能讨喜钱。
魏皇后将沐锦唤身旁多几眼,道是生得是水灵灵的,娇滴滴的。
皇后揽着她的转而问了问那婚袍穿着可还合身。
沐锦颌首:“司制署的艺哪会有出错的,是颇为繁重,昭宁仅是试穿了一下,便压得肩膀发酸。”
魏皇后则笑道:“小丫头,这凤冠霞帔哪有重的,繁重就叫人了怠慢了吗。”
言此,皇后又感叹有种养女成了童养媳的错觉,随之道:“嫁给老二好,想见还能召入宫来,往后还是自家人,想是沐将军可莫嫌本宫占了他女儿。”
年沐家在京城名望极好,仁善待世,为皇家出任入死多年,沐锦也借了祖上的光,名声一直都很好。
沐锦回道:“能有皇家恩宠是昭宁的荣幸,父亲若还在世,高兴还来及。”
这话听得魏皇后满意,眼喜『色』都掩住,直道几声如此便是好的。
晚膳之后,魏皇后便将沐锦留宿在凤仪宫,待大婚前夕繁文缛节诸多,便能唤她过来了。
夜寝殿寂静时,皇后瞧着沐锦的面容,原想将春宫册给予她。
过又想养女早已失身于二皇子,或许这房事儿亦用教习了,想起来还有些气人呢。
皇后无奈之下,转而是将一把金白华贵的平安锁交与沐锦。
那金锁上花纹繁复精致,下坠三细小的铃铛,瞧起来小巧可爱。
皇后盼她早些增祺添丁,这平安锁便是留给孩子的。
沐锦见了这金锁,面颊发烫,八字还没一撇,这饰物也备得太早了些吧。
魏皇后道:“太子妃身孕,本宫想着你同鄞儿大婚后也快了,便让人多打制了一把,祈个好兆头。”
沐锦轻声低喃道:“这哪叫也快了嘛。”
魏皇后听言笑了笑,她是欢喜小孩的,一想要双双祖母,便美滋滋的。
待至夜深,沐锦才从皇后的卧殿出来,的平安锁捂得都有些烫人。
一夜安睡,待翌日沐锦起了个大早,平日在琼斋,她总会赖会床。
是这是在凤仪宫,皇后娘娘有早起的习惯,她亦能懈怠。
沐锦梳妆之后,请过安,皇后便才放她回琼斋。
清晨的路上蒙一层薄雾,眇眇忽忽的,草木上『露』水点点,二月虽已回暖,但早时还是冷的。
正巧与前去凤仪宫问安的楚王遇见,他玉冠束发,华服整洁,与她相见时略有驻足。
按理大婚前夕二人是能见面的,随从的宫女瞧着,沐锦自然能同他过多言语,仅是盈盈福身。
谢明鄞眉目清隽,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才将目光收敛,薄唇掠过一抹似真似假的淡笑。
明明上元节时,二人夜耳鬓厮磨,呼吸炽热,此刻于人面前,还需疏离以待。
沐锦则低眸顿了顿,随之便与他越身而过,宫廊间雾蒙蒙的,暖阳穿过雾洒落下来。
兄长的眸『色』深沉,越是深沉,她便越明了他在想什。
待走出宫廊,沐锦芊捏着绣帕抚了抚娇丽的面颊,近月来最后的一次相见,是在上元节的夜,他可没少羞她。